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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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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祸水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抓来无名问:“大当家的和楚翼怎么样了?”
无名哼了下:“和你走的时候一样。”
“怎么可能!”
无名突然诡异的一笑:“可是咱们的祸水是真的不一样了。”
“祸水,你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你不知道,没有你真是没有意思,应付那些男人都要累死我了。”红颜一把抱住她。
无名把她们俩拉开:“红颜,你看看祸水,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有什么变化,用大当家的话说还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呀。”
“再仔细看看。”
“看什么呀。”遇风而来的冷飞笑着问,其他几个人也陆续到了。
“祸水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了?”无名问。
“你这么一说是变得不一样了。”红颜道:“只怕是死人都要被迷死了。祸水,出门几天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冷飞笑道:“她呀是吃了个男人,所以变得更漂亮了。”
“大当家!”终究是女孩家,再无所禁忌也有害羞的事。
红颜却不打算放过她:“是谁?我见过吗?”
祸水红着脸摇了摇头:“他说过几天会过来。”
“他对你好吗?”冷飞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还用说,没看我们祸水脸上象开了花一样。”无名取笑她。
柳湘儿道:“是那天的那个什么王的人吗?”
“什么王?还是姓王的?他长的什么样?”叶绣娘关心的问。
柳湘儿皱了半天的眉:“不记得了,你问胡子吧。”
“比我漂亮。”麻胡子如是说。引来一阵嘘声,说了等于没说,是个男人都有可能比他漂亮,一张脸有半张埋在胡子里,剩下那半张只有个眼睛鼻子,谁没有,能看出什么?
“他会娶你吗?”柳韵寒担心的问。
祸水笑道:“大当家的没让我嫁他啊!”
“为什么?”柳韵寒大吃一惊,冷飞怎么可以把祸水交给那样的男人,他以祸水换来了什么?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她已经差不多快忘了那一切了,以为他是个不一样的——好人,可是……
祸水得意的笑道:“大当家说要我们做奸夫□□!好棒吧。”
立时间所有的人都哄然大笑,这种话果然只有她们那个大当家才能说出来的话,也只有祸水这样的小女子才会做得一脸得意一身的荣幸。
葛云鹤脸色惨白,他还是先把他那可爱的娘子早点带回风云堡吧,楚翼的事就让他自求多福吧,他没有精力管那许多事了,在他娘子没被冷飞完全带坏之前赶紧回家才是上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翼只能是苦笑连连,冷飞是怎么教这些小女孩的,这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吧。
“为什么?”柳韵寒还是不明白。
冷飞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冰凉的手道:“大小姐,你要知道,有些女孩子是不适合娶到家里的。以祸水的样貌只会引得女人忌男人妒,一家子不得安生,哪个丈夫也不会忍受妻子受天下男人的爱慕的,而咱们的祸水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那会闷死她的。每个女孩子生来都要有男人来疼才不枉做一回女人,好好的爱一回才对得起自己。而你,我的大小姐,只适合给我招个上门的姑爷。”
“为什么?”她明白冷飞的话,为他的心细而感动。自己是错怪了他,不由得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羞愧,可是又为他的话而害羞。
“你以为你还能过那种相夫教子的日子吗?每日里除了绣花就是对着大太阳发呆,等着丈夫回来侍候丈夫吃饭睡觉?你做不到,你再也过不得那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了。并不是我看不起男人,而是很少有男人能忍受妻子强过自己。再有就是我的私心,你若是出嫁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既能替我赚钱又能帮我理帐的漂亮女人来。所以,你就死了心吧。就算把你留成老姑婆我都不在乎。”说着说着又走了调。
“你只听前半段就好,后半段就当是狗放屁。”红颜劝慰她,暗中递过一条丝巾去。
冷飞装出一付恶狠狠的样子:“你们都是我买来的,我要你们怎么样就得怎么样,哪一个敢说个不字我就打她。”
“我们会先把你打成傻瓜。”柳湘儿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我们比你手多。”
“不用你美,过两年就把你送出去和番。”
“什么是和番,就象是昭君出塞吗?”一脸的希冀。
“做梦去吧,那种好事一万年才出一回。想想,语言不通,整天吃生肉,喝牛血。”
“不要!”柳湘儿躲在麻胡子的身后。
“恐怕是由不得你了,自己都送上门去了还说不要,骗谁去呀。唉,你们有没有发现麻胡子长得好象不是汉人。”
“是有一点点象。”无名道。
“所以,小湘儿,你就和番去吧。”冷飞大笑起来。
“讨厌!”柳湘儿躲起来再也不肯出来。
麻胡子抱臂而站,对冷飞若有所思的盯着。
“大当家的。”祸水娇声贴在冷飞身上:“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楚翼。”
“是,没错。”冷飞点头应允。
“楚翼,你也喜欢我们大当家的吧。”
“没错,我喜欢他。”楚翼满意的验收战果。
葛云鹤的心脏已经无力抗拒,只能白着一张脸对冷飞发恨,都是他不好,先是自己的妻子,再来是自己的朋友,自己却无力防御,也无法反抗。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
直白的回答让所有的人都露出不同的期许,祸水的魅力真不是盖的!
冷飞的话又把人打入地狱:“我们不只是喜欢,而且还天天同床共枕,有没有人想报名参加的?是脱得光光睡的那一种啊!”
立时间只见得人扬马翻。
“啊!”葛云鹤一声惨叫就此晕倒。
叶绣娘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
无名是兴奋的尖叫。
祸水被出乎意料的答案吓呆了。
柳韵寒和红颜羞红了脸,低下头。
柳湘儿探出一张小脸不解的小脸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
麻胡子一脸的探奇,思考着冷飞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他是否会脸红只有胡子知道,不过冷飞眼尖的看到他脖子发红了。
楚翼真是哭笑不得,这种话冷飞也说得出口,看他脸不红不白的,自己只怕是连脚指甲都红透了。这家伙真是造孽呀!
“大家都来认识认识,他就是我的奸夫。”祸水拉来一干众人,献宝似的。
在坐的三个人有两个被吓趴在桌子上。
“怎么样,还不错吧。”可惜吓人者不知其错,尤在大放厥词。
冷飞道:“秋爽斋已经备好了酒菜,小祸水,你就先带着他们过去吧。”
祸水在一边旁若无人的说:“我跟你们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男人……”
生怕祸水说出什么不应该的话,李世民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忙带走祸水。他若留下来有些话也不好自己说,不如离开的好。
小桌边只剩下三个人,等那两个人收回目光却又不敢对上冷飞的脸。
冷飞叹了口气:“你们是忠心为主,所以我不怪你们。”他若是不说话只怕那两个人只能憋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多谢大当家海涵。”秦二爷拱手为礼。
“但是那不是取人性命的借口。如果我真的有异心不如把祸水直接送给当今的皇上,说不定我可以当皇太子啊!”
一句话说得两人汗湿衣裳,大家都知道冷飞说的话没有错。在祸水那样的绝色容颜下只怕是没有人能抗拒的,所以他们才怕呀。
“我有的是钱,也不喜欢权。要权干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吗?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这‘快活林’比皇宫来只怕是也不差吧,所以我不会去做什么乱国惑君的勾当。秦二爷,你现在真的比当年做平头百姓快乐吗?伴君如伴虎啊!话就说这些,信不信由得你们。但是如果下次再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了。不用祸水,我就会做一个苏妲姬,把你们一个一个的炮烙了。”
两个人不由得心头一颤,这位冷大爷的手段他们不只是听说过,也是见识过一、二,知道他所说非虚。
“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吧。”
“大当家的,这位徐爷要找楚翼,可是他不在房里。”仆人过来回报。
“他在我房里睡呢,去叫他起来吧,再拿一些茶点来。”冷飞挥了挥手,打发了仆人。他看向对面的两个人,那四只若有所思的眼睛却滑开去,待他看向别的地方,才又溜回来。
“秦二爷,徐三爷。”楚翼拱手一礼,挨着冷飞身边坐下来。
仆从端上点心,楚翼取一只小碟拿了两件递到冷飞手里柔声道:“你还没吃早点吧,离中午还有段时间,少吃点别饿坏了。”
冷飞开心的享受楚翼的服务,有人疼就是不一样。
“二位爷也请!”楚翼觉得那两个人有点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只能以目光询问冷飞,冷飞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两位有事请说吧。”冷飞开了场,这么呆坐下去多浪费时间。
徐三爷清了清嗓子:“是这样,近来王府四周出现了许多江湖人。我们虽然是出身绿林,但是毕竟与江湖朋友交往不深,所以……”打了人家又求人家,这样的事毕竟不好出口。
冷飞替他说下去:“徐三爷是想请楚翼到王府一趟镇一镇他们,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正是,正是。”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有和冷飞在一起说话吃力:“王爷有难还请楚大侠鼎立相助,若是王爷有了闪失,水姑娘只怕也会伤心的。”直觉上楚翼要好说话一点。
“只要楚某人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楚翼侠义心起,和冷飞在一起以后,这“快活林”里的人都是他楚翼的保护范围,何况祸水是冷飞重视的人呢。冷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家伙真是没救了,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热血冲头。
“水姑娘还可以到王府小住几日。”徐三爷建议着。
“过几个月再让吃醋的王妃找人杀了她永绝后患,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徐三爷真的是好计谋啊。”冷飞凉凉的说。
“我们绝没有那样的意思。”汗又冒出来。
“是吗?那么我请问祸水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住进去?娼妓?红颜?小妾?侍女?”
“是王府的客人。”
“秦王素以清正自居,而今却以名妓为客?不怕伤了颜面吗?”
“我们不会说出水姑娘的身份,只说是王妃的远房亲戚。”
“祸水有了好身份,下一步可能就会成为王妃之一啊。”一下点破妙计的败笔。祸水就是因为娼妓的身份才进不得王府,当然也就做不成王妃,连侍妾都不能做。可是一但她以王妃的远房亲戚身份出现,那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万望冷大当家的手下留情。”秦二爷忙拱手一礼,。
“冷飞。”楚翼握住冷飞的手,不让他再吓人。这两个都不比邪恶之辈,冷飞这么吓人家也说不过去。先不说来者是客,人家毕竟是祸水“奸夫”的人,总要给几分面子。
冷飞收敛了些说:“二位爷应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我们从不与官府往来,当然,有时缉拿盗匪是另一回事。我这‘快活林’做的是正当生意,徐二爷怎能为一己之私把整个‘快活林’的人送入虎口。不错,‘快活林’是有几个江湖人,但他们都退出江湖,而且他们不能代表‘快活林’。可是一但送祸水入王府,势必会让人认为是‘快活林’在庇护王府。你王府有官护,我‘快活林’只有一群妇儒。”
冷飞的一席话让楚翼吃了一惊,他不相信徐三爷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会让官兵来护卫‘快活林’的。”
“如果那些官兵有用,您二位也不用来到我的府上了。”
“大当家的说江湖人不代表‘快活林’,所以我们只想请楚大侠出面。”
“一个月以前,你说这句话我不拦他。但是现在却不行,因为他现在是我的人,他出面就等于我出面。”
徐三爷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转动,却不敢妄下推断:“请大当家以天下苍生为重!”
“天下?这天下不是我冷家的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人生不过几十年,若是生逢乱世只能怨投胎错了时辰。我人单力微,天下二字说得太重了,我担不起。我不能为了看不到的东西失去看得到的东西。”
秦二爷起身一揖及地:“大当家,秦某不会说话,但是有些话请大当家的听某一说。”
“二爷请坐。”
“当今万岁已立皇子英王建成,他妒秦王有开国建业之功,屡次加害,幸得苍天庇佑逃得一次次死劫。今年皇上龙体欠安,英王与齐王乘此机会要除秦王以后快。因南北战事,秦王旧部大多被调离,近月来两王府招募许多江湖异士,我等都是马上勇夫,不知如何对敌,得程四弟引见得识大当家。若我王被害只怕又起战端,祈请大当家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助我等一臂之力。前次多有得罪,若大当家取秦某性命方能消恨某亦在所不惜。”
冷飞站起一揖:“当世第一大英雄非秦琼也,冷飞佩服万千!”
楚翼吃了一惊:“这位就是秦琼秦将军,真是失敬失敬。”
“惭愧,惭愧!秦某不如大当家虚怀若谷。若是早生几年哪里还有秦某的名字!”
“秦将军太过谦了,冷飞一介顽童,只能嬉戏于江湖,上不能保国安邦,下不能安家立业,比不得秦将军。”
秦琼被说得满面飞红。
“不要客气,大英雄者当仁不让。能让我冷飞佩服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不是啊,徐懋功徐军师。”
徐懋功只能苦笑连连:“在大当家面前哪有老夫说话的份。”
“过谦了,你是当局者迷,连心者乱。与你对敌的不是对手,而是未来的储君,不能杀不能放,前牵后挂好事难为。”
“多谢大当家的理解徐某苦衷。只是刚才所求之事万望大当家考虑一二。”
“江湖规矩不能破,我也不能拿‘快活林’上百条生命去开玩笑。”
“可是大当家,若是天下再次大乱‘快活林’也不可能偏安一隅啊!”
“徐先生所说之事也有道理,但是冷飞不能因未发生之事损他人性命,若真的起了战事冷飞不能尽力,那是天灾人祸只能自求多福。”
“还请大当家指教。”
“指教不敢当,但是冷飞有几点想法请二位参考。一,秦王多住皇宫少住王府,二王暂时还不至于在皇宫里杀人;二,暗里排查王府内所有的人,以防小人下手,若有眼线控而不动,适当的时候也可为我所用;三,秦王身边多跟几位将军,主要是有威吓之功;四,小睛子近两日回来,她可以到府上设下机关,以捕杀宵小;五,我这‘快活林’有一艺坊,万不得已之时秦王可请坊里女子到府上献艺。六,两王府我可以派人去探看,但不出手。”
“多谢大当家,这些就足够了。”
“我这样做一来是为了祸水,她生来不易;二来秦王也有为帝的品德,不忍早亡;三来二位当世英雄登门,冷某能不回报万一。说一句私心话,冷某只想与人为友,不想与人为敌,更对官权无求,虎塌之旁不容他人安睡的道理冷飞明白,冷飞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冷飞不怕麻烦。”
“大当家才是英雄,是徐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可是祸姑娘……”
“你们不觉得只有秦王那样的人品才配得上我们的祸水吗?生得那种相貌不是女儿家的错啊。祸国乱君哪里是一个小女子能做到的,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骑马有摔死的就是马有责任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那大当家的意思是……”
“有个男人爱是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他们只能成就一番露水姻缘。祸水自己清楚的很,她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断不会把自己锁在笼子里。”
“只怕到时秦王他不会放姑娘走。”
“诈死了之。秦王自会知道江山与美人谁重谁轻,徐先生是为治世而生,秦二爷是为救世而生,秦王是为大唐而生。”
“多谢大当家指点。”
楚翼忍不住问道:“那你就是为了害人而生的,你就是个邪魔歪道。”
“我是为了你而生的。”冷飞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刚才一番的慷慨激昂立时被吓得四散奔逃。他有爱男人的癖号是他家的事,不要总是拿出来吓人嘛。
看,下一秒他云淡风清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人面对四只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眼睛。好歹他楚翼在江湖也有一号,怎么自从遇到冷飞就吃不开了呢。
转念又一想,不只他吃不开,这在座的都是将军王爷的,哪一个在他面前吃得开呢?至少他还得了好处,可是这些人还真是可怜啊!
有心想解释吧,可是自己嘴笨口拙,而且这种事只会越解释越不明白,还是不如不说的好。看两位当世英雄掉下巴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细细想起来吓人还真是好玩。
喝着茶等那两位自动回魂,说他没被冷飞教坏,鬼都不会相信!
冷飞躺在楚翼的怀里,懒散的任他取下包头的巾子,打了个哈欠。楚翼体贴的问:“累了?”
“最近的事太多了,我不喜欢事多,麻烦。”
“我还以为你喜欢麻烦呢。”
“我是喜欢,可是那些官场里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参与的。父子、兄弟为了皇位互相残杀,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就算是能吃到最好的能怎么样?还要小心被人下毒,吃什么都不香了。就算是有天下美的女子相伴能怎么样?整日里虚情假义的,说不定哪天睡着觉就给你一刀子。要担心忠臣功高盖主,以权篡位;还要担心奸臣谋国。生不得寝食不得宁,傻子才会参与他们的家事。现在我是保了他,说不定哪天担心我知道他什么秘密就把我杀了也说不准。给老百姓当恩人你就会变成神,给皇帝当恩人你就会变成鬼。”
“你说的也太可怕了吧。”
“楚翼,你能平安活到现在是因为你没有得罪一个真正的小人。若你功夫再差一点,只怕早就白骨成灰了。”
“是,你最聪明,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若说得罪小人嘛,这世上只你能当得小人二字,别人哪有那个资格?我是家门不幸,已经被你这个小人吃得死死的。”
“那两个人又对你说了什么?”
“徐三爷说英王最近总到我们色馆做客,偶尔还过夜,说是他看中的是一个番邦女子,叫依丝娜,希望大当家的你能结识英王。”
“认识他做什么徐三爷没说吧。”
“他说怕伤了馆里的姑娘。”
“这个老狐狸倒是学会说话了,知道惹怒了我没什么好处,我就是要他怕我。”
“冷飞,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他怕我会乱了他那秦王的心,怕我的心计会对他的秦王爷不利,他可是怕死我了。”
“前些日子伤你的是他?”楚翼全身不由得绷起来。
“看在祸水‘奸夫’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你也有放人一马的时候也真是难得。今天晚上来的人还真不少。”他向门外指了指。
冷飞叹了口气:“无名,依丝娜什么时候挂的牌子?”
“又没得看了。”无名几个人一脸的扫兴的走进来。
“想看自己找个男人不就行了?若真的想看不如去前院看个过瘾。”
“你当我有病吗?”
“否则怎么我每次和楚翼说话都跟一大群的人?”
“我们都没有看过男人亲男人。”柳湘儿好奇死了。
“让你家胡子示范。”
“他亲大当家的?不好,没有楚翼和你在一起好看。”
“没看过怎么知道?”冷飞笑着坐起了身,吓得两个人不由得各退一步,心里明知道冷飞说的不是真的可是心里就是怕。
“胡子是我的。”湘儿伸出小手搂住麻胡子的腰。
“还想看男人玩亲亲吗?”
柳湘儿不怕死的点头:“想看你和楚翼。”
“无知者无畏。依丝娜?”
无名道:“依丝娜是红颜那一组的,挂牌有四个月了,但是挂的是红牌。”
“见过包她的人吗?”在色馆里挂红牌的是被人包起来的女子,旁人不得染指,亦不再见客。
“是个姓李的商人,人长得倒是不错,再详细的情况就只能问红颜了。”
“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每次来都带着护卫,象是大家的世子,不太象是商人。”
“酉时头刻让依丝娜到柳浪亭见我,如果那个李姓商人来,一并带来见我。”
“是,大当家的。”
“楚翼,抱我回去吧,我想睡了。”
楚翼毫不犹豫的熟练抱起冷飞,对众人的眼光仿若未见:“你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在想历史是谁写的呢?写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也许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历史的,我这只手要改变历史呢。”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但是我知道你这只手是魔手……”
轻笑在晚风里飘荡开去。
“无名,你说大当家的和楚翼真的相爱吗?”柳湘儿问。
无名嘟着嘴:“他就会以捉弄我们为乐事,我才不要猜呢。”
“依丝娜?”冷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黑发,弯眉,高鼻梁,大眼睛:“我记得你是吐番人。”
“是,大当家。”依丝娜如怀揣小兔,惴惴不安。
“老家里还有什么人?”
依丝娜摇了摇头。
“想回去吗?”
“不要!”依丝娜大叫起来:“依丝娜不回去。”
“你是逃奴?”冷飞大胆的猜测。
依丝娜惊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当家,不要让我回去,当家!不要让我回去!”
“依丝娜!”一个男人抢身进来抱起依丝娜,心痛的揉着她额头的红痕,对冷飞怒目相对:“多少银子,我要给她赎身。”
冷飞打量眼前的男人,若不是满脸的愁云惨雾折损了他的天生威严,也是个英俊的男人呢:“你能出多少银子?”
“你要多少?”他抱着依丝娜坐在冷飞的对面,惦量着对手。冷飞的沉静异常让他猜不透,摸不着。
“依丝娜,一国的储君应当是富可敌国吧。”
依丝娜紧张的抓住了李建成的衣襟:“他是商人,不是什么储君。”
“你是她的恩主还是她的男人?”冷飞盯着李建成的眼睛。
“你是李世民的人?”李建成可不是傻瓜,对这个耳闻已久的“快活林”当家人起了十二分的戒心,一个能经营这么大家业的人必不是易与之辈。
“我不是,我只是她的主人。你是她的恩客还是她的男人?”
“恩客如何?男人如何?”
“恩客?从今天起不得再上‘快活林’的门。”
“大当家!”依丝娜低低的哭出来。
“若是男人呢?”李建成并没有把心放下来。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时间真的不多了。李建成!”
“孤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的?”
“如果你是她的男人我便叫得,因为你有求于我。”
“我可以把她带走。”
“当然可以,你是储君,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把我‘快活林’移为平地也不为过。”
“不要。”依丝娜不想李建成为了她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快活林”的人。
“你带她到哪儿去?你真的爱她若生命怎么忍心带她迎临刀剑之险。”
李建成收紧了手臂,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没有把依丝娜赎身啊:“你想说什么?”
“你没有当帝王的命。”
“徐老三让你来劝我吗?”
“他还没那个本事。我说了,我不是李世民的人,我只是依丝娜的主人。我这‘快活林’里有个规矩,色馆里红颜手下的女子是不卖身的,除非是自愿挂牌,若是挂红牌那等于是告诉我们大家她要从一而终。我想依丝娜没有对你说过吧。”
“依丝娜!!”李建成且惊且喜。
“红颜手下的女子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卖艺只是她们养活自己的一种手段,所以每一个这样的女子我‘快活林’都视为珍宝。”
“多谢冷当家。”
“我希望你能够心平气和听我把话说完。即生瑜何生亮?即生建成何生世民?英雄也有英雄的苦,若是生在太平之世,你当仁不让,必登大宝;但生在乱世讲的事武功伟业就与你不利了。大凡成其事必要天时、地利、人和,你占了天时,以储君之名却悬而不稳;地利你亦不占先机;人和就更谈不上了,刀兵之器尽握他人之手。”
“你之所言太过武断。”
“武不武断你心里明白。当今朝中武臣几乎都是跟李世民出生入死的,文臣也只有一少部分是跟你的。就算你身登大宝,也只怕坐不稳,人心不服早晚还会生乱。上令下阻,英雄无用武之地,就算你杀得了李世民,他那些臣下也不会听命于你。”
“我不想杀人。”
“有些时候叫做身不由己。就算是杀了李世民,他那些臣下也听命于你,李元吉会听你的吗?兄弟相残手足相煎,天下大乱,你就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你是来劝我放弃皇位吗?”
“不是劝,是分析,是选择。或是当个曹操,一将功成万骨枯,男子汉大丈夫要成就大业哪有不死人的?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这里有毒药,可以送给你,让当今的万岁爷找个理由大宴群臣,一夜之间什么名将名士全都死绝,你在救助之后得以生还,找个替死鬼做证此事是李元吉所为,你杀他全家就平了众怒。然后你这位英明神武的英王就会在一片称赞之声坐上安稳的皇位,各处虚悬之位马上会有人补上,百废待兴,正是你大展宏图之时。至于死去的将相人臣将其后辈封宫拜相自会收买到人心。”
“我不做。”李建成汗透衣服,脸色惨白,他不敢想象那满殿的尸体会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还有另一种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丈夫何愁无以为业?想当年范蠡挂官而去易名陶猪公,成为当世最有钱的人亦算是成就一番霸业。大男人当以四海为业,小小庙堂安可居身?当皇帝会有我快乐吗?钱我比他多,美女我也比他多,我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吃金子拉银子,神仙也不如我快乐!”
李建成和依丝娜不由得低笑出声来,吃金子拉银子,冷飞以为自己是什么?
“大唐是开了万世基业,功盖秦汉,可是你所不知道的还有个地方叫世界,与整个世界相比大唐不过是沧海一粟。男人,大方一点,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小唐国扔给李世民,带着我们大美女依丝娜远走高飞,另成就一番霸业,再生几窝孩子。”
依丝娜笑得要喘不上气来,这生孩子只有一个一个生,哪有论窝生的?
冷飞接着建议道:“若是气不过,你就变成天下最大的富翁,赚尽所有大唐国的钱,让李世民喝酒得向你写借条。干嘛一颗树上吊死?细想下去,若不是恰逢乱世,哪里有你李家天下,若无李世民那小子和一干莽夫哪有什么李家江山?你是不是没本事找吃的,非跟他打破脑袋抢那一根骨头干嘛?”
李建成真的是哭笑不得,这争江山怎么让他说成了狗打架?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
“杀人你没胆量,所以上天注定你成不得大事。”
“冷大当家的倒是有胆有识,若是助孤王一臂之力那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说得不错,我可以做到,但是我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懒。”
“懒?”
“你应该知道我这里还有个姑娘叫祸水吧。”
“我见过。”每一想起还觉心动,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美色心动。
“她的奸夫就是李世民。”
“我知道。”可是奸夫这个词也用的太过了吧,真是想不出二弟若是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我把祸水,红颜,依丝娜都送到宫里,足可以让你父皇把你们都废了,杀了。用不了几年这天下就姓冷了。”
枕边风的力量李建成是见识过厉害的,知道冷飞所说不是一笑之词,心下骇然。
“该说的话我也说得差不多了,你选哪样我都不反对,那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李世民是祸水的奸夫,你是依丝娜认定的夫婿,我是帮亲不帮权。但有一条,万不可欺负我‘快活林’的姑娘,否则我管你是天王老子也要取命来偿。依丝娜,如果他选权不选你,就放弃他吧,他不足以托付一生,长痛不如短痛,总比陪上性命要好。”
“如果他要依丝娜的命,依丝娜无怨。大当家?”
“男人的事,女人不明白。我已经给他两条路了,由你们俩去选择。”
“可是要死那么多人……”
“英王知道我所言非虚,若想做稳江山只能如此,否则不如不做,枉死了许多性命。你们去考虑吧,南方有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适合过神仙一样的日子;海外还有许多孤岛,适合称王称霸。”
“你不是二弟的说客?”
“随便你怎么想,也许我是李世民的说客,也许我是李元吉的说客,也许我是你爹的说客呢?那都不重要,我只是依丝娜的主人,她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时间不多了,李元吉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了,他应该已经对你下手了吧。”
李建成不由得一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冷飞是什么人?父王的人吗?
“去休息吧,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或是让这京城变成人间地狱,或是证明自己成就更强霸业。去好好想想再来告诉我!人生是多么美好的事啊!”目送那两个人走远了,冷飞才低声说:“小祸水,还不给我出来。”
“你知道我来了。”祸水拉着李世民的手出来。
“冷大当家。”李世民拱手为礼却并不弯腰。
“别人叫我冷大当家是应该的,大唐圣主叫却是万万不敢当,请上坐。”冷飞给李世民倒上一杯茶,看得祸水不由得伸出手到他的额上摸摸,又摸自己的额头:“不发烧呀。”
“怎么了?”李世民关心的问:“媚儿不舒服吗?”
“哪是我不舒服,是我们大当家的,今天不知是犯了什么病,你不知道,这可是他头一次给别人倒茶耶,你可真有面子。”
“小王多谢冷兄看得起。”
“圣主叫冷飞即可。”
“你今天一定是病了。”祸水好是担心。
“圣主之称小王也当不起。”李世民有投石问路之意。
“可与秦皇并肩非尊驾莫属。祸水,去到前面给我们取些酒菜来。”
“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让我听。”祸水不想去。
“既然是见不得人的话当然是不能被你听到。”
“你……不会是对他下什么药吧。”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生外向,还没过门就忘了我这个主人了。放心,我就是下药也只会对他下春药。”
祸水怕他又说什么不着边界的话,忙跑开去。
“冷飞,我到现在也查不出你身出何处,江湖上也并没有你这号人物。”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大唐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目的何在?”
“因为我回不去了,所以就留下来。”
李世民没有说信他,也没有说不信他,拿起茶杯浅尝一口:“好茶!你善于用毒。”
“是,但是我说的办法李建成用不出来,他是个敦厚善良的人,不忍用这样的方法。”
“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是曹操吗?”
“你谁都不是,你就是开创大唐盛世的一代明君,你有秦始皇的雄才伟略,胸怀天下;有佛家的悲天悯人;有尧舜的知人善用,虚怀若谷。长安会是世上最繁华的都城。”
“说的好象你见过一样。”
“书上是这么记的。”
“你说了话有倒真的有些信了。”李世民微微一笑,给冷飞续茶。
“不信是正常的。”
“小王想知道你要什么?”
“我没有改变定数的权力,也不能。我只是一个过客,是旁观者不能是参与者。所以我无所求,若圣主真要我求,就求祸水不要入宫;求您当她是个红颜知已吧。”
“难道你不希望她在我身边吗?”
“圣主明鉴,她被取名祸水并不是冷飞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怕女色惑主,平白招来杀身之祸,不是护主心切的忠臣之错,不是女色之错,不是圣主的错。”
“那是谁的错?”李世民觉得奇怪。
“是即将到来的太平盛世的错。若是乱世,奸臣,昏君自会皆大欢喜。请问江山美人之间圣主如何决断。”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无法决断啊!”
“祸水可以入宫,但是她不习惯宫中的规矩,不习惯被约束,不习惯圣主雨露均沾,不习惯流言飞语,不习惯圣主为保护她而不得不刻意的疏远她。与其让她在痛苦里死去,不如放她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大当家。”祸水放下食盒,偎在李世民怀里伤然垂泪。
“祸水,就当自己嫁了个远在外地从商的男人吧,一年半载的回一次家。细细想来你也算是个幸福的女子了,不必看你丈夫三妻四妾的,也没有女子与你争宠。”
“他现在就有好几个王妃了。”祸水嘟着嘴。
“那不是他,那是秦王。在这‘快活林’里他只是你的丈夫,是个叫李世民的男人。”
“那不是一样吗?”不只是祸水,连李世民也觉得没有什么区别。
冷飞站起身狡然一笑道:“小祸水,这当然不一样了。你要知道,就算你是皇后打皇帝也是犯法的,更不要说休夫了;可是他若只是你的丈夫,那可就不一样了,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大打伤情,小打可是怡情啊。小祸水,带着你奸夫好好休息吧。”那个男人怕是又要恼了,那又如何?一路低笑而去。
祸水是半懂不懂。李世民却是额上发黑,刚刚才认为冷飞是个不可多见的朋友,下一刻就做下让人切齿之事。他有这样的心计若不为我用,就当除去,可是看着怀里的祸水,只能叹一口气。唉,那个男人,怕是早就算计他了吧,既然他说过不介入,就由他去吧。有祸水在手对他也是一种牵制,他说不介入还不是在游说建成吗?
李世民站起身抱起祸水,他的祸水啊!说爱江山不爱美人那是假的啊!
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是吗?但是凡是皆有输赢,谁是最大的赢家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的,不过唯一在梦里笑醒的只有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