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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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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迷药?”葛云鹤躺在床上沉着脸问,暴风雨在乌云下酝酿。
“冷飞怕你伤了别人。”楚翼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天没亮就守在他床边,生怕会再出什么乱子,葛云鹤还讲理,可是冷飞做事跟本就没什么原则可循,全凭他大爷高兴与否。
“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暗箭伤人。”葛云鹤暗恨自己全身无力,否则他早就拆了这里。
“我就是个小人,不只卑鄙无耻,为达到目的所有杀人放火、坑懵拐骗的事我都做。”冷飞推门走进来:“我是个小人,你又是什么人?”
“滚!杨波,不要让这个人再出现在我面前,带上冯月,我们走。”他借着楚翼的力气坐起来。
静候片刻,杨波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请他们回家。”
“你杀了他们?他们和你无怨无仇。”葛云鹤嘶吼着想挥拳相向,可是他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大哥,冷飞不会杀杨波的。”楚翼解释道。冷飞想要做什么?激怒葛云鹤对他有什么好处?葛云鹤一把推开楚翼的扶持,对他冷目以对,自己的兄弟怎么替这小人说话。
“我只是请他们回你的风云堡,看来你比我还小人。”冷飞不屑的嘲笑他。
“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是小人,有本事你与我公平打斗。”
“你——不配和我动手,只怕会脏了我的手。”
“无耻小人,我风云堡会踏平你这肮脏之地。”葛云鹤竭力叫嚣着。
冷飞上前提起他的衣领一脚把他踢进门前的荷花池里。
“大哥!”楚翼不想冷飞会有这样的事,只能飞身出去把葛云鹤从水里捞出来,却被他一把拍开,任自己躺在泥地里;“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我也不配做你的大哥。”
“大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楚翼急了:“冷飞,他是做得过份了,可是他并没有坏心,大哥,我扶你起来吧。”
“这就是你大哥的蠢样子吗?他也的确不配当你的大哥。”冷飞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脚尖故意在葛云鹤的眼前晃来晃去。
“冷飞,你就不要再玩了。”再玩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风云堡的力量不是他能够挡得住的,他本事再高也挡不了千百甲兵。
“葛云鹤,你说我是小人,只是因为我用了迷药就是小人吗?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这种莽夫不配和我动手。若说我是小人,你就不是小人吗?你我无怨无仇,刚一见面你可是两次要动手杀我,若我是个软弱无力的人怕是早就死在你的掌下了。葛云鹤,我是杀了你爸还是奸了你妈?让你恨我入骨?”
“你……你欺辱我妻子就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我也是你妻子的救命恩人呀。”
“你……”葛云鹤为由得为之气结。
“楚翼,这就是你侠义之人办的事吗?那里有一个义字?不对,你们还有一个义,是忘恩负义的义。”
“我没有!”葛云鹤咬牙切齿的说,虽说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那么请问葛大侠,你见面第一掌深入厅柱是问候我吗?你们江湖人的问候方式一向是如此吗?还是我问的江湖与你的江湖不是一个地方?你第二掌打碎了我一张椅子,如果不是我躲得快,那一掌打在我身上早就骨断筋折,一命归西了。而且你并没有向我下挑战书,突然出手偷袭也是你的‘义’字让你做的吗?”
“你……有武功。”
“我有武功?你是见过我出手,还是听过我的名号?即使我说我没杀过人也会被你称为魔头吧,欲加之罪何涣无词。我再请问葛大侠,你哪一只眼睛见我欺辱你妻子了?你不认得我,可以不相信我,楚翼是你的朋友吧,你不相信他?你的结发妻子是水性杨花的人吗?你也不相信她!葛云鹤,你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凭什么行侠江湖?凭你的眼睛吗?那么你做不到什么叫公正。楚翼,你应该明白什么叫眼见为虚吧。”
楚翼一想那四十板子就背上流汗,不只是眼见为虚,他亲身做了都是虚的。
“难道你做的就是公正吗?”葛云鹤只想杀了这个小贼。
“什么叫公正?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你才是行事公正的大侠,而我这个小人从来不做好事的。你是中了迷药,但那只是我在你先出一掌后还的招试,掌是武学的一门功夫,药也是武学的一门功夫,只是形态不一样,你输了就要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告诉你,别白费心思,我的药是无人可解的。是不是觉得全身无力?别担心,明天你就会和常人无异,一个普通人。”
“你想怎样?”
“想和葛大侠算一笔帐,尽我做小人的本分。我记得麻胡子说过一句话,既然我救了小叶子,我就是她的主子,她就是我的奴才。”
“多少钱。”
“她可是一个堂堂风云堡的堡主夫人,你就看着给吧,一两银子我不嫌少,把风云堡给我不嫌多。”
“你想要风云堡?”就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不会简单放过他的,他比老二狠多了。
“葛大侠太客气了,决定权在您的手里。我好象听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做为一个侠义中人做的怕是不会让人失望的。不过,咱们先算算眼前的帐。葛大侠您昨天踩碎了咱们院子里二百六十一块地砖,每块砖五十两银子;打坏了一张椅子,五百两;打伤了咱们祸水姑娘的脸,要休息二十天,每天一千两,一共是三万三千五百五十两。”
“冷飞,这地砖值五十两银子?”楚翼怎么也看不出眼前不起眼的巴掌大的石头片值五十两,这不是敲诈勒索是什么?他也太狠了吧。
“没见过吗?那你现在就见过五十两银子一块的地砖了,我就是小人,我就是敲诈你了,我可没请你踩坏我家地砖的。大侠,做错了事就要认,对不对,而且一般侠士是不会和我们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的,还应该以实际行动来感化我,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葛云鹤。”冷飞站起身拍拍长衫上的灰:“你们江湖上不是有一句话吗?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你上门来得罪我这个小人,是你自己找不自在,怨不得我。”
“冷飞,葛大哥上门来只是接嫂子回家,如果有什么言语上对不住的,也是他思嫂心切,还忘你不要记在心上。风云堡刚受了重创,哪里还拿得出那么多钱给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楚翼拉住他。
“楚翼,你怎么能向这种小人低头?”
“你看,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不放过我。楚翼,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偏听偏信就是他的优点,这种大哥不要也罢。风云堡会有这场劫难完全是他自找的。”
“冷飞,你不了解他。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重视朋友比过重视自己,他言而有信,言出必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虽然葛云鹤是有一点点冷飞说的小缺点,可是他的确是他楚翼见过的最好的人,何况人无完人。
“我是不了解你说的那些事,因为他在我面前做的与你说的正好相反。”
“你也说过眼见为虚的嘛。”
“楚翼有长劲,知道应对了。但是还有一句话你还不知道,那就是看一个人的品性不是用眼睛而是要用心去看。葛云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年吕不韦救了一个小柿子(世子)可是得了个秦国呢。”
“想要风云堡?除非你杀了我。”
“我干嘛杀你,卖肉你不值一头猪钱,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一个成功的商人知道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我只要把你扔出‘快活林’,再放出你武功全失的消息,自会有人杀你,然后我会让小叶子挂牌接客,接到死为止。对了,你还有孩子在我手上,小叶子还不完的钱自会有人接着还,你可以安心的死了。”
“恶魔!”葛云鹤只想一把掐死冷飞,可是他却连大吼的力气都没有。
“多谢表扬,我定会不负葛大侠的期望,做个名副其实的恶魔。原本我想让人把你扔出去,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他蹲下身拍了拍葛云鹤铁青的脸,笑得仿若恶魔一般,站在一边的楚翼都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小叶子看着你半死不活的面子上会给我赚更多的钱。你知道有些男人是非常变态的,喜欢先用鞭子把女人打得全身流血再去做,还有些男人喜欢大家一起玩一个女人……”
“你想做什么?”葛云鹤突然领悟到什么叫生不如死:“放过月和我的孩子。”
绝世恶魔再现江湖:“葛云鹤,你要明白一件事,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对等物品,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我看你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身分,你现在不是什么风云堡的堡主,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欠我债的人。葛云鹤,你让我非常不高兴,可能找我麻烦之前有一件事你没有打听明白,我是这世上第一恶魔。恶魔做事一向是人欠我一尺,我要讨回一丈,是你先找我麻烦的。”看着葛云鹤把自己的脸埋进泥里,他非常得意的笑了。
“冷……冷飞,你……”楚翼跟在冷飞身后,他觉得冷飞做得有点过分,可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劝说,毕竟是葛云鹤犯错在先的。
“你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只是按照他希望的样子做一个他想要的恶魔。”
楚翼立时觉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大当家。”扫地的男仆站在路边拱手施礼,目送冷飞远去才道:“楚大侠。”
楚翼不由得全身戒备:“桃花浪子。”
“小的古致和,桃花浪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楚翼突然想起在“快活林”外见过的彩翼蝶:“你们四个人都来了。”
古致和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一听到你抓了粉燕子就动身去救他,可是那县官好快的手,等我们到了连他的尸体也找不到,你下落不明,大家一怒之下就去寻冷飞的麻烦,没想到那家伙邪门的厉害,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在他手里,唉。”
楚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里美女如云,他们这几个淫贼怎么能这么乖乖的呆在这里:“你们几个的武功被冷飞废了?”看他的举止不象啊。
“不是。”古致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楚大侠不要在这园子里乱走,有些地方是客人不能去的。”
楚翼一把扣住古致和,跟冷飞久了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不讲理,那个男人的每件事他都好奇得厉害。这四个淫贼在江湖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冷飞不只没废他们的功夫,他们还好象很心甘情愿的替他做事,他是用了什么方法?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提呀。唉,算了算了,你爱跟谁说就跟谁说,反正这世上已经没有我们四个人了。”古致和在路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接着说:“冷飞抓到我们没有杀我们也没有打我们,他说我们这些人在江湖里不过是求个温饱,找女人也是图个乐子,不如跟在他身边,他供我们吃住用玩还有女人,总比在江湖上过刀头上舔血今天半饱明天死的日子要好上很多。我们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高兴到时候老子想走谁还拦得住?”
楚翼点点头:“这里真是个极好的去处,美女如云呀。”哪天他要找个时间跟冷飞提一下,这种小人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他是可以提供女人让他们狎玩,可是欲望是个添不满的坑,早晚有一天他们是会有反心的。
古致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楚大侠不要取笑了,我们兄弟早过断了那种不好的勾当了,否则哪里还有脸呆在这里。”
看来事情和他想的正相反。
古致和想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个家伙呀!他是给我们好吃好喝,也给我们女人。”
“那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他把我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让我们跟女人吃,跟女人一起洗澡,我们周围住满了女人。那些女人当我们不存在一样,当着我们的面更衣,甚至光着身子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的。对我们是好事,美上天的好事,可是看了一个月老子急火得鼻血都要流光了。这家伙却也上道得很,把那些女人送给老子们玩,可是……”古致和几乎要哭了:“兄弟呀,那家伙不让我们吃不让我们睡,让那些女人不停的玩我们……兄弟呀,我们男人哪里吃得消呀,不到三天说被弄得半死,那之后的十几天里一见到女人我们兄弟就想吐。唉,从那以后半年多我们兄弟跟本没有能力跟女人办事。那家伙真是狠的要命!平日我们玩女人,他就让我们被女人玩,玩到不能人事,算了不提了。”看楚翼那一脸半懂不懂的样子,他索幸就说个明白:“我们兄弟被他弄得阳萎不举,再也不能玩女人了,这下你总算是听明白了吧。”
楚翼的一张脸立刻红透。
“哈!没想到楚翼还这么面嫩,还是个童子□□。哈!你和那家伙是怎么认识的?”
“路遇。”如果房顶上也能称为是路的话,他们就算是路遇吧。
“路遇就能让那家伙当朋友,你还真有面子。我跟你说,那家伙怪得不得了,对女人还好,这‘快活林’里的男人多多少少都吃过他的苦头,可是你说怪不怪,我们兄弟反倒都谢他。”
“你们不恨他?”
“那种过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好过,还得提心吊胆让你们这些大侠们的追杀,他供我们吃、住,没有一丝看不起我们,我们这些人还求什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活要办呢。”他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极自然的扫地,瞟了一眼趴在烂泥里的葛云鹤:“这家伙一定是得罪了我们大当家的,好可怜,只怕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咱们有句话叫‘宁可得罪死阎王,不可得罪活阎罗。’ 那家伙会有你这种朋友倒是好奇怪。哎,你可绝对不能帮他,否则有你好看。不过你是那家伙的朋友,他会不会对朋友出手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兄弟可是想看看会是什么样。哈哈,一定会很好玩。”古致和就这么一路边笑边干活去了。
楚翼把葛云鹤从泥地里扶起来:“大哥。”
“哼,我不会向他认输的。”
楚翼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可让他怎么办?
楚翼在“快活林”里足足玩了一个月,“快活林”大得超乎他的想象。住得越久他越不了解冷飞,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追着冷飞的背影,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冷飞动。
“楚翼。”葛云鹤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月不见,葛云鹤好象完全变了一个人。另有一种自信的神采。以前的葛云鹤是天之骄子,是桀傲不训的。他会关心兄弟可是却没有人能近得其身,尤其是被结拜兄弟算计后更是抗拒所有人。而今却露出真的心笑让他吃惊不小。
“葛大哥。”
“我要和冯月回风云堡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不如跟我们去住两天。”
楚翼调侃道:“欠的钱都还清了?”
葛云鹤又羞又气又愧:“别在我面前提那恶魔。”
“那个恶魔?”楚翼也耳闻了不少葛云鹤近来吃瘪事。细细想来,唯有“恶魔”这两个字配得上冷飞,就象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楚翼。”叶绣娘带着侍女走过来。
“小叶子,帮我劝劝楚翼跟咱们一起回风云堡。”
叶绣娘吃了一惊:“回风云堡?谁说要和你回风云堡的?”
“你……你不是原谅我了吗?为什么不回风云堡?那里是我们的家。”
“可是这里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想回去。”
葛云鹤不由得开始头痛,自从再次遇到叶绣娘,不,应该是自从遇到冷飞他就有了头痛的毛病:“小叶子,你听我说……”
看来那对欢喜冤家还有得勾通,他站起身把这块安静的角落留给需要的人。
好远就听到呼喝声:“好酒,好酒,我说冷飞,你到哪里弄来这么好的酒?被称做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老秦,你也来喝一碗。”
住了一个月,这内庭也只有他一个“外人”。今天是什么样的的贵客?让冷飞亲自招待。转过假山,就看到翠竹亭里坐着五个人,右手第三位满脸胡子的胖汉干脆抱着酒坛子喝,赤臂露背,喝得是酣畅淋漓。第一位的是个白面公子,想是有家势的人,坐得四平八稳。第二位是个黄脸的壮汉,第四位是个瘦面长须戴道冠,却穿俗家衣服的男人。冷飞的身边一流排开十几个酒坛子。
“嗨,那边站的是什么人?过来喝一坛。”胖汉长声叫着。
冷飞招了招手:“楚翼,李公子,秦二爷,徐三爷,程咬金。”
徐三爷一挑眉:“楚翼?可是被人称为‘五湖义侠’的楚翼楚大侠。真是失敬!”
“那是江湖朋友乱说的,有愧有愧。”楚翼住了一个月,听这个“侠”字是越来越不入耳,真的有点听名流汗。
“没想到你在江湖里还真的有一号。”冷飞挑了下眉。
“怎么,楚大侠不是你的朋友吗?”秦二爷不解的问。
“是朋友,我交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家世。他是大侠,是商贾都与我无关。”
“冷飞,我老程就是喜欢你这个性子。来,喝酒。”
“你怕是只喜欢我这里的酒了。”
“我是因为你人好才发现酒好,否则怎么会喝到这么好的酒。来呀,大家喝呀。”
“好酒。”楚翼不由得赞叹出声,虽说前面的酒店里也有好酒,可是跟他手里的还是差上一截,没想到冷飞还藏了这么好的酒。
冷飞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是个爱喝酒的人。”所以没有拿好酒来招待他。
楚翼自是知道他所言非虚,也不太在意:“真是世上的好酒。在下也到过不少地方,还不曾喝过为么好的酒呢,不知是哪里产。”
“这是湘儿那小丫头的手艺,胡子的功夫。”
“湘儿?还真是看不出来。”
“好哇,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跑到园子里还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偷喝了我的极品竹叶青,这一次又弄来了什么?啊!我的神仙笑。天啊,我还没喝过呢。”
程咬金连忙把手里酒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小湘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老程有的,你尽管说。”
“把我的酒吐出来。”柳湘儿瞪眉立目的小手直叉程咬金的耳朵。
“小湘儿,你说吐出来,我老程一定吐出来,可是我老程吐出来你也不能用了不是?其实这也怨不得我老程,实在是你的酒做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你做彩果酒勾出我的馋虫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小湘儿,你做得好酒,也要有懂得品的人不是,那才有成就感,对不对。”
“品?你也敢说品这个字,你这哪里是品酒?他们一小杯一小杯的喝才叫品,你这叫糟蹋。”
程咬金用手指了指她身后,对他挤眉弄眼的。
“你让我看什么?我身后有什么?又来骗我。”柳湘儿回过头来一看,立时尖叫起来:“胡子,你给我放下,你怎么也这么喝!你给我放下。”
麻胡子放下酒坛子长吐一口气:“好酒!痛快!”
柳湘儿一把抢酒坛子来一气狂饮,用手抹去嘴角的酒汁,打了个嗝:“给你们喝,还不如自己留着呢。”
“好喝吗?”
“我做的酒当然好喝了。”抬手又是一气的狂饮。
“对嘛,这酒就该这么喝。”程咬金提过一坛酒,拆开泥封,与她手里的酒坛子一碰:“来,喝呀!”
“喝!”柳湘儿一时豪气万千,跟着狂饮起来。
“几位,我们到另一边说话。”冷飞几人站起身。
湖水清漾,粉荷飘香。冷飞在柳荫里站下:“几位爷好象不是来饮酒的。”
徐三爷轻咳了声道:“实不相瞒,这位是秦王殿下。”
“原来是秦王殿下,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失敬失敬。”冷飞真的是欢喜得不得了,能够亲眼目睹中国古代史上四大名男之一的唐太宗李世民,而且他冷飞还将有幸见到女皇武则天啊,何止是三生有幸!
程咬金提着酒坛过来:“冷飞,我告诉你,他就是秦王殿下,没先给你们引见,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多虑了。”
“够爽快,够朋友!我老程就没看错过人。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找你帮忙,如果你帮得,哥哥先谢谢你,如果你帮不得哥哥也不会怨你。”
“老程是看中了我‘快活林’的哪位姑娘?”
“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老程是看中了湘儿姑娘,可是她身边那个麻疯子的斧子比老程的斧子厉害,只好向你讨个人情。”
“你可以搬来我‘快活林’住不就行了,反正你只是看中她的酒艺。”
徐三爷一听话题走偏忙轻咳嗽声提醒他。
“别咳嗽,我知道正事。”程咬金回头白了一眼,弄得徐三爷反倒一脸的尴尬:“兄弟,是这么回事。前一段时间北边的吐骨浑想打架,没想到咱们派去的人不中用,只招了一个面败了,所以皇上就让我们几个去。那当然是好事,这不打仗老程的身上都痒的直叫!可是这南边又有了事,皇上就派咱们秦王去,可是……这么说吧,有人要害咱们秦王,我们都不在他身边,虽然有护卫,可是这江湖上的事我们就不太知道了,所以我老程想向你讨帮手。”
“楚翼。”
“好!江湖侠客,武艺不凡,有他在肯定万无一失。”程咬金抚掌大笑。
徐三爷拱手为礼道:“多谢冷当家相助,楚大侠出手定会保秦王相安无事,只是楚大侠在江湖上威名远播,做一家仆怕是对不住了。”
“三哥,这你不用担心,即是侠义中人万不会那么婆婆妈妈的。”
冷飞笑道:“徐三爷所担心的不是楚翼的武艺,而是他的名声太过,恐怕对手先有了防备;另外也是担心楚翼侠义有余小人不足。”
徐三爷被说中了心事,只能陪笑连连。
冷飞打量着李世民,这样的玉树临风该有什么样有女子相配?后宫的三千粉黛啊!他突然心中一动:“我倒是有一个上佳人选,不只可随侍左右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智也是上上之选,虽说武艺不如楚翼,但绝对可以同小人做对。”他对翠竹亭招了招手。
楚翼赶过来:“有什么事我去办吧,那两个人正喝得上瘾呢。”
“你去到前面把小祸子找来。”
徐三爷试探着问:“冷当家的所选可是个女子?”
“三哥怎么猜是个女子?”老程摸了摸大脑袋。
秦二爷道:“方才冷当家的说同小人做对,孔子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猜是个女子。此次不是行军打仗,王爷身边带个女子倒也可以,只是王爷身边只有几位夫人常伴,如今有位陌生女子出现,只怕也不好。”
“秦二爷不必担心,相逢不如偶遇,只要徐三爷在出京的路上安排一下,自不会让人起疑。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他是谁也说不出什么。”他冷飞是做什么的?这样的小事也难得了他,那还有什么玩头。
“我说大当家的,出了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让人家连个觉都睡不安稳。”娇哝软语,媚声低呤,长发及腿,黑亮如缎,水粉的衣裙映得露在外面的□□藕臂温玉一般的晶莹,粉腮朱唇,一双媚眼只随便的一转足以让男人的骨头软成一瘫水:“啊!有客人在呀,小女子见过各位爷。”看到落了一地的眼珠子真没成就感。唉,除了她那个当家的,这世上就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了。
“秦二爷,徐三爷,程咬金。”冷飞一直在注意李世民的表情,不出所料啊!这才有得戏唱。此时还有大事要办,所以他就当叫醒人的钟槌:“徐三爷以为如何?”
徐三爷不由得为之汗颜,秦二爷心转过脸去装做看湖,秦王收敛了些,但一双眼睛还是在人身上打转。
程咬金却是在她身边转过来转过去:“我在天爷,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
“多谢爷您夸奖,我和小湘儿谁更美?”祸水娇媚的一笑。
程咬金拍了拍大脑袋哈哈一笑:“要说美吗?你是第一的,但是……哈哈,你也不要生气,我老程还是要喜欢小湘儿多一点。”
“你是喜欢她的酒吧。”
“被你说中了,真是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祸水。红颜祸水的那个祸水。”
“怎么取了这个名字,不好,不好。你看小湘儿,那才是女孩子的名字呢。”
“我这名字怎的不好,女子美貌便为祸,性阴柔似水,我这个小女子就叫祸水。如果不怕吓到人,小女子就叫狐狸精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狐狸精,也真是你才想得出来。那你怎么不叫红颜?”
“红颜是我那姐姐的名字。想你们一定都没进过我们‘快活林’的‘色’字门,也勉强当得男人两个字。”
“男人就是男人,怎么还用勉强两个字?”
“这男人,就应该象我们大当家的,心如止水,不为女色所动。唉,我们姐妹早就当他是和尚转世了。另一类,就是你们了,心动而神不动,色动而意不动。只不过这位徐三爷,好象另有一番见识。”祸水拿出十分的媚态移了过去。
徐三爷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祸水笑得更是媚入骨,娇滴滴婉转莺啼:“小女子叫祸水,红颜可为知已,红颜也可是祸水,不才就是祸水。小可败家灭门,大可亡国毁君。”
“祸水又在造孽了,别一见到老实人就欺负人家。”柳湘儿一脸醉红的过来。
“是大当家的叫我过来有事。”祸水一推干净,满脸的娇弱无辜。
“有事?不是让你压榨老实人吧。收起你那张面皮,对我没用的。徐三爷别怕,祸水就是这样爱捉弄别人。”
“麻胡子,小湘儿又做什么好酒了?给我留一杯。”
“别欺负胡子。”
“我欺负他,少来,你们家的麻胡子跟本就是缺根筋,也就是你还当他是个宝呢。”
“你又在胡说什么?”姐妹俩一路笑闹着走了。
徐三爷擦了擦额上的汗:“冷大当家,能否……”
“若论机智‘快活林’里无人能出其右,秦王殿下可中意吗?”
李世民一双精目凝然不动。
冷飞暗中称赞,果然是一代帝王:“祸水为妓,所以不能入王府,更不会入宫帏。徐三爷不必担心她会妖媚惑主。上天给了她一颗七巧玲珑心就不该给她一身好皮囊!说来,她只是个平凡女子。请问秦王哪一天动身?”
“三日之后出东门南下。”
“四日后她自会寻上门去。”
“冷大当家有何要求?”
“我不求钱,不求名。如果你喜欢她,就做个爱她的男人吧,做个能够真心把她呵疼在心上的平凡男人,不为她的样貌。”冷飞慨叹着走了。
“王爷,您不会真的……”秦二爷不无担心,这样的女子在王爷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二哥,你放心,冷飞保举的人绝不会有错。”程咬金拍着胸打保票。
这个没脑子的程咬金,他们担心的哪是这件事,女祸乱主更让人担忧呀。远了不说,单这近朝的张丽华,不只亡了国,还让杨广记恨了皇上(李渊)一辈子,眼里只有美人,哪里顾念什么忠心赤胆?这女子只怕是连褒姒见了都自愧不如,祸水,绝对是个祸水!如果这冷飞想凭女色占得权位,可真是找对了女人。今天来求冷飞助一臂之力是不是找错门了?
徐三爷和秦二爷对望着,不由得冷汗森然,也不由得懊恼异常。看秦王爷的样子,怕是已经其中不能自拔了。
“你要送祸水入秦王府吗?”楚翼忍不住问。
“她不适和住在深墙大院里。”
“那你这是……”
“只有李世民那样的人品,才能配得上我们的祸水。女人生来就是应该给疼的啊!生成那样的容貌是一种悲哀,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应该有男人知道真正的她而疼爱她。”
楚翼着迷于冷飞从不曾以他面前表露的一面,没有狡狭,没有油滑,只有从内心流露出的担忧焦虑。让他不由得握住冷飞的手:“你别担心太过。”
冷飞停住脚,凝望握着自己手的这个男人。
楚翼突然放开冷飞的手:“我只是……只是……”软滑的触觉又让他想起曾经抱着冷飞的感觉,他怎么可以这样?冷飞是自己的朋友呀,而且他……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冷飞却不以为然,反倒把一只手搭在楚翼的肩上,把一半的体重也交过去:“柳晴和孟北正在南方,可以通知他们暗中保护祸水。那些江湖下五门的小毛贼我不担心,我只担心秦王那些忠心护主的将士们,到时候会对小祸水不利。我是让她去寻爱不是去送命。”
楚翼惴惴不安的跟着冷飞走,想扶住冷飞的腰,伸出一半的手又缩回来。那股似有似无的暗香又飘进鼻端,让他心里不由得一缩。他忙收敛心神:“你真的让祸水去?”
“我也见了不少男人,你和葛云鹤也算是名门正派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人品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那性情就不讲也罢,只能用愚蠢两个字来形容了。”说得楚翼一脸羞愧,冷飞接着说:“其他的什么青年才俊我没见过,想必也是相去不远。邪门歪道我也不挑,只要对我们祸水好就行,可是你看看我这里的货色也就那么回事。世家子弟有几个真才实学?求上门的也只是相中了祸水的容貌,就算是娶了回去出不了一个月也会把祸水给闷死。”
“你刚才说了,她不能入王府的。”
“是呀。李世民可是个皇帝,你见过哪个皇帝娶妓女的?”
“秦王会登基?现在的世子可是英王,你可别乱说,会杀头的!”
“你不乱说有谁会知道?”
楚翼为冷飞全然的信任而神彩飞扬:“那你还安排祸水去见秦王?”
“祸水也不小了,女人青春能几年?谁知道她夫君在哪个狗肚子里呆着呢。眼前只有这秦王能配得上我们祸水,有人爱总比没有爱强。”
“可是秦王又不能娶她。”
“谁说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成家?”冷飞白一他一眼。
“那他们在一起……你总不是做兄妹吧。”依冷飞一向的行事作风楚翼可不敢再想了。
冷飞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开什么玩笑?做兄妹应该把小湘儿那种长得乖乖样子的送去,和祸水在一起和尚都会跳墙的。我是让他们做奸夫□□的。”
“啊——!”救命啊,他就知道冷飞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的。
“唉,你有没有觉得楚大呆看我们大当家的眼神不一样?”祸水一脸的奸诈。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怪怪的。”柳湘儿若有所思。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搞头,你们两个小脑袋清醒一点吧。”麻胡子一人送一个蛋。
“男人怎么了?不是有什么断袖送桃吗?”祸水白了他一眼,真是无知。
“姐姐,什么断袖送桃的。”
“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你不懂就别乱说。”祸水白了他一眼。
“姐姐,别理他,快给我讲。”
“就是龙阳君。咱们唐以前还有个汉朝,那个汉朝有几个皇帝专门喜欢男人,其中有个皇帝喜欢一个男宠,因为他睡觉压住了衣袖,可是这个皇帝要上朝了,为了不惊醒他的男宠所以用刀斩断的衣袖,这就叫断袖。”
“那送桃呢?”
“那男宠吃一个极香的桃子,吃了一半,把另一半送给皇帝吃啊!”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好奇怪!男人怎么娶男人呀!”
“那有什么?你不知道,当时上行下效,好多的大臣府上都养娈童,娶男妾。”
“什么是娈童?”
“就是男妓呀。”
“男妓?男人还养男妓?好怪啊!”柳湘儿一脸的鸭子听雷:“胡子,你见过吗?”
麻胡子笑得快疯掉了:“祸水,你还是说一点她能听得懂的吧。”
“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和胡子睡过觉就知道了。”祸水叹了口气,这叫她怎么解释。
“我们常常在一起睡啊!”
“扑——”一口酒喷了出去,祸水来不及擦,一双媚眼难得睁得溜圆:“你们睡在一起?还常常在一起?”
“是呀,你有意见吗?”麻胡子把小湘儿抱在他怀里,喂她一口菜。
祸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我没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
“姐姐是说楚翼是咱们大当家的娈童吗?”
“当然不是了,楚翼又不是大当家买来的。不过,我想楚翼是喜欢我们大当家的,不知道大当家的喜欢不喜欢他。”
“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是觉得好奇怪呀。”
祸水一挑眉:“就是因为奇怪我们才有得玩呀,我们可以悄悄的跟着他们。”
一听到有好玩的,柳湘儿就眉飞色舞起来:“胡子,你要不要玩?”
“当然要玩。”可以取笑到那个家伙的事怎么会差他这一脚。
“你功夫高,可以偷听到他们的说话。”柳湘儿开始制定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