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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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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翼在屋子里活动着筋骨,还好只是普通的软筋散,再有一天就可能恢复全部的功力了,这一次可真是吃亏吃大了,想起粉燕子真是让他恨得咬牙。
旁边的门被打开,接着是人上房的声间,这么晚了这人到哪去?
楚翼吹了火烛,拿起剑悄悄的跟出去。
远远的坠着,看着那灵活熟悉的身影楚翼知道那是冷飞,打从见第一面直觉就告诉他此人非奸即盗,看样子还是个大贼。他……有小恩于已,虽不是朋友,却也不忍他落入邪魔之流。
冷飞在一片大院子进而消失不见,楚翼并不着急,寻了一隐蔽处藏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就见冷飞腰里多了个小包跃身出来,楚翼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那个大户还真有货,当然了,最让他兴奋的是后面的坠!打从一出客栈他就知道楚翼跟上他了。这家伙功夫还不坏,跑了半个城还能跟在他身后。
看天色也不早了,应该还能再睡个回笼觉,不玩了。
冷飞突然站住脚,楚翼却没有堤防一时竟收不住脚差一点撞到冷飞身上,好在他也是功夫了得之人,一察觉不对左脚猛点右脚面,提丹田气,硬是翻身落身对面的屋顶上。
“好功夫!”冷飞还真有点佩服他。
楚翼也着实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功夫到家,不是他说大话,放眼江湖能做到他这一点的还真没几个人。
冷飞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对面的小子在想什么,自大的性子一时还真不好改,自己委曲一下好了,就做个打碎他美梦的椎子。翻手亮出一个小玉坠:“楚翼,如果我刚才手里多了一把一寸长的小刀子,你是不是就没命了?”
他……那个混帐小子怎么能手那么快?但是这种雕虫小技也敢在他大侠面前抖威风。
“唉,楚翼,今天咱们就玩到这儿吧,我要回去睡一觉。”冷飞打了个哈欠。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在玩过家家?他是个贼?还敢小子小子的叫他,想他出道以来谁敢叫他小子,敢叫的人早就死绝了。长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打人的冲动,他是大侠,大人大量,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名头。
“你说过捉奸拿双捉贼拿脏。”
“是,我是说过。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盗者盗非常盗,名者名非常名?”
“读过《道德经》就应该是个明理之人。”
“没错,我就是按圣人说的话在做。”
“圣人教你做贼吗?”
“盗者,小偷,贼也。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做一个小偷是件非常辛苦的事,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的,而且做一个好的小偷就更不容易了,你要抛弃掉所有的一切,忍受所有的一切,不要过于太于名利二字,做一个好小偷。”
楚翼要气得吐血,《道德经》是这么解释的吗?!这是哪家教馆的先生讲的?
“站住!”楚翼喝住他,他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他是贼,一个正在被抓的贼,有一点自觉性好不好?
“你想请我吃饭?不必了,多谢!对了,你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早点休息吧。”看他被气青的脸,冷飞好有成就感。
“把东西留下,自己乖乖的到衙门投案。如果要我动手难保你手脚不被费掉。”楚翼把气压了又压,他不能生气,他不能跟这家伙生气,那太有失他大侠的面子了。
“你想要这包里的东西?”冷飞隐隐听到有脚步声。
楚翼点了点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他可以把东西放回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冷飞不是坏人,要给他一个机会,早晚有一天他会感激自己的。
可是一看冷飞的举动,楚翼的一双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
冷飞居然坐在屋顶上把包打开,一件一件品评。
“这块玉不好,有瑕。这块不错。这颗珊瑚珠不好,但是颜色挺正,先留下……”三两下挑出几件东西塞进怀里,其他的仍旧打成个小包。
“冷飞,你在干什么?”
冷飞诡诡的一笑:“你真的要这包东西?”
“交出来。”
“好,给你,接住了。”冷飞抬手把包扔过去,楚翼极潇洒的接住:“是我带你去还是你自己去投案?希望你明白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这些东西那个老财主是怎么得来的吗?都是他连骗带抢的弄来的。不义之财人人可以取之,救助贫苦之人才是上策。”
“你可以找他为恶的证据,交由官府来惩治。”
“是吗?您以为官府会听你的话吗?楚大侠,你想的太天真了。”
“总之,做贼不是好事。”
冷飞突然在屋顶上蹿下跳,还揭下瓦四处乱丢,声嘶力竭的大叫:“来人呀,抓贼呀!快来人呀!抓贼呀!”
“贼在哪?”
“贼在哪呢?”
“在房顶上呢!快架梯子抓他,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把楚翼团团围住,有几个手脚利落的已经爬上了房顶。
楚翼有点搞不懂:“喂,你们要抓的人在对面的房顶上呢。”
“对面的房顶根本就没有人,你就不要贼喊捉贼了。小子,识相的话就赶快束手就擒。”
“你们看他手里提着个包,还拿着剑,不是贼是什么?”
“你说你不是贼?那包里面是什么?让我们看看。”
没有人?楚翼向对面的房顶一看,可不是嘛,对面的房顶哪还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各位乡亲,在下楚翼,在江湖上也小有侠名。请各位相信,在下的确是追贼到此。”他昨天还抓住粉燕子呢,这些人一定会相信他。
“小子,你若是大侠,就要有勇气到衙门说个清楚嘛。”
好耳熟的声音,楚翼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冷飞:“他就是贼。”
冷飞哈哈大笑:“小子,你有没有搞错?自己不想吃官司就随地拉垫背的。”
“我认得你。”
“你会认得我?那么请问大哥,我是哪里人氏?今年多大?”
楚翼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知道他叫冷飞,其他一概不知。
旁边有个人道:“姓楚的,如果他这么瘦小枯干的都能当贼,我们这些身高体壮的还不都是贼了。”
房下围着的人莫不哄然大笑。
“大哥,如果你现在要跑,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凭我们小小百姓是万万追不上你的。”冷飞兴灾乐祸的在人群里扇风点火。
楚翼一纵身,跃下来:“我会去,但是也请兄弟陪我同去。”他一定要冷飞受个教训,学一学他侠义中人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
“你不想去看热闹吗?”
“当然想看了,大伙一起去呀。”看来他还没得到教训,这可是他自找的,就别怪他冷飞了。
“走呀!”
“快走,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好事的早就敲了堂鼓,难得连着有两日热闹看。立时间衙门内灯火通明,衙役两边站立,包括县太爷在内无不哈欠连天,心里暗骂笨贼,绝不轻饶,这么晚还让人不睡个安生觉,这不是找死吗?
地方上前一步回话:“老爷,小人等刚抓到江洋大盗一名。”
“带上来重打四十大板,压入大牢,择日再审,退堂。”
“回老爷话,盗贼实是另有其人,在下是追贼之人。”楚翼回道。
“是谁呀?”
“就是这个人。”楚翼一指冷飞。
县官上下打量冷飞:“你是何人?”
“大老爷,小的只是过路的,看个热闹。”
“在下亲眼见他从城东一大户人家偷来这包东西。他身上还有一块玉,一颗红珊瑚珠,一只金麒麟,便是这包中的脏物。如若不信请派人在他身上搜上一搜。”
冷飞上前一步道:“老爷,您不妨先看看这包里的东西再说。”
县老爷半信半疑的打开包,楚翼的眼睛差一点掉出来,他明明看到冷飞把那几样东西放进怀里的,怎么还会在包里?他这二十几年功夫可不是白练了!
“启禀大人,冯员外来报失案。”
“大……大……老爷,小人家……进了贼。”冯员外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这些可是你家的?”县老爷立刻来了精神,这案子破得如此神速可称得上是神判了。
冯员外对着失单一一核对:“没错,就是这些,一件也不少。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楚翼发现冷飞从自己身上拿走的那块玉也在里面:“老爷,那块玉是在下的。”
冯员外道:“什么是你的,那是我家祖传之物,凭你全身上下挤不出二两银子的寒酸样也配有这等贵重之物?你身上的东西又怎么会跑到我家这一堆东西里面。”
“可是那确是我的东西,是他从我身上拿走放进去的。”
“满口的胡言乱语,即是人脏俱获你还有何抵赖?”
冷飞在一边瞎起哄:“大老爷真是神判呀,冯员外,你应该给大老爷送块匾。”
“是,是,小人明天就送来,多谢神判大老爷!”
一个衙役在县老爷身边低语:“老爷,昨天的粉燕子就是一个叫楚翼的人抓住的,不知是不是此人。”
“下站之人,你可是抓住粉燕子的楚翼?”
“正是在下,在下乃侠义中人,刚才所言句句是真。”楚翼挺了挺身,这下该相信他是好人了吧。
“江湖人的话可不好说,昨天抓住个贼有可能是有什么私怨呢,今天可是人脏俱获啊。”冷飞小声嘀咕着,一边也有人议论着。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你们江湖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同那粉燕子有什么私怨抓他送到本府,老爷我不追问,赏银也尽数给你。今天却是人脏俱在此,大胆恶贼,还不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在下冤枉。”楚翼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他明明看到冷飞把那几样东西放进怀里的,以他的功力是不应该出这种低极错误呀。
“这人有人证,物有物证,你还在狡辩,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来呀,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大人,冤枉。”
冷飞小声在他身边道:“你若现在逃走也没有人追得上你。”
楚翼恨恨的瞪他一眼:“我楚翼不是那样的小人。”十二分有骨气的被拉下去受刑。
“噼哩叭啦”的竹板声打得冷飞多少有点心惊肉跳,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虽然有点看不过楚翼傲气十足,让他吃点苦头也就行了,闹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
冷飞贴到冯员外身边悄悄说:“冯员外,你祸事到了。”
冯员外数着自己失而复得还多出一样的宝贝,脸上都乐开花了:“我的宝贝都回来,还有什么祸事?少来骗我了。”
“这小子是个江湖人,我想明天他那些弟兄知道他被打了,还不记恨你才怪,恐怕到时候会把你家偷个精光或是杀个精光,你好危险噢。这种江湖人是躲得起惹不起的。”
一席话说得冯员外立时腿软手颤:“那,那我该怎么办?”
“打了他也等于是给他一个教训,你东西也不少一件,不如求大老爷一个人情放了他。”
“放了他?他还不一样找我算账?”
“怎么会呢?他只会找县老爷算帐,又不是你抓了他。若你求老爷放了他,他躲过了牢狱之灾,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找你的麻烦呢?”
“你怎么敢保证他不会再找我麻烦?”
“你不放过他,他肯定会找你麻烦;如果你放他一马,再给他养伤,这种江湖人最讲义气了,你至少有七成以上逃去这一劫的机会。好好想想,别说我没有帮你。”
冯员外认真思考冷飞的话,他讲的也有几分道理。
冷飞继续添油加醋:“依我所见,他是遇到江湖对手着了暗算,否则依他们这些江湖身手如此高强怎么会被捉住?他若是就此迁怒于你,你的麻烦可更大了。”
冯员外一听连连点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去跟县太爷求个人情,他也怕麻烦。如果因此给县大老爷带来麻烦你恐怕没有存身之所了,贼放不过你,县太爷也不会放过你的,两面受气的滋味可不好受哟。”
冯员外没等冷飞说完就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县太爷身边。
“回老爷话,四十大板打完了,犯人无招。”衙役把楚翼拖回大堂,一个个斜眼看着楚翼,这四十板子打得爽,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当差二十年,还从没有打得这么过瘾,半夜叫他们升堂,不是找打是什么?小子,爬不起来了吧。
“下边的人犯听着,念你是初犯,主动到衙伏法,冯员外是个慈悲为怀的人,失物也找回来就不告你了,四十大板略为惩戒,希望你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画押结案,下去吧。”
楚翼忍住疼痛,这种结局来得有点莫明其妙,看冷飞一脸的小人得志样子,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又是他搞的鬼。他……他今天这个跟头栽大了,这是他自出江湖第……第二次受暗算,而且栽得更是不可能外加莫明其妙?
“别生气,大人要有大量,如果你想在这狱里终老一生,我是不反对的。现在可是个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楚翼暗自咬牙,他说的也没错,被打已经是亏大了,再这么不明不白的入了狱不是跟头栽到底了。这小子迟早会栽到他手里,到时候会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拿眼睛杀冷飞一万七千刀。
天!这四十大板可真不是好受的,屁股一定是皮开肉绽了,也就是他功力了得,保得没有伤到骨头,换个人一定骨折肉散,早就晕过去了。
“这位小兄弟,多谢你指点。可是这位……”冯员外悄悄的说。
“就由我带到客栈里好了,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他治伤的。”
“这是一百两银子,小兄弟一定要替在下多多美言几句呀。这位大侠,我们之间一定有点小误会,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四十大板不是有意让您受的,你如果缺钱花,日后只管到小的府上取,只要您开单子,小的一定给您准备,只要您能让小的一家平安,小的天天给您烧香保您长命百岁。您好好养伤,小的改日一定会登门拜访。”冯员外一身冷汗,好象有人追杀他似的一说完就跑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他在说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楚翼不得不怀疑冷飞刚才对冯员外的讲话内容。
冷飞把一锭银子扔给衙役头:“劳烦几位把他抬到我住的客栈里。”
“这位公子,他可是……”
“我这也是受冯员外之托,谁叫咱也是个心软的人,总不能看着他受这么重的伤死了吧。”
“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现在除了我,这个地方没人会收留你的。如果你这身伤不及时治的话,恐怕你会变成个残废。君子报仇可是十年不晚呀,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我不会领你情的。”楚翼恨恨的说。
“我也不想你领我的情。”冷飞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好玩的,所以我还不想你这么早死。”把小玉饰放进他手里。
楚翼眼前一亮,他可以证明冷飞是个贼了。
冷飞一把按住他:“只有你看到我把这东西还你,但是你现在被认为是贼,你说的话还会有人信吗?只怕是还会招来一顿好打吧。“
“你……”楚翼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否则他担心自己现在就会掐死这个男人。
*****
用过早饭后,客栈变得异常的热闹。
冷飞走进来:“大小姐,都收拾好了吗?我让小二又买了一辆车,你把银子给了。”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柳韵寒低声道,心里有一些希冀,有一些抗拒,大小姐,她这样的人担不起。
“我说你是你就是,你希望是就是,我还可以说你是公主。”
希望?!那是离她多远的事啊。
“来人,把楚翼楚大侠抬到车上去,手下轻一点。”
楚翼怎么会受了伤,以他的身手怎么会受伤?是斗粉燕子还是和那些人斗?难道……叶绣娘不敢想了,对手如此之强,连天下第一的楚翼都……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一双手护在小腹上,那是她的宝贝呀!
看样子两个人交情还不浅呢,越来越好玩了。冷飞一边和柳湘儿玩闹,一边观察着旁边那两个人还会有什么小动作。
“冷爷,有位姑娘找您。”小二迎上来道。
“进来。”
“冷爷。”进来的是一位重孝在身的女子,红肿着双眼却难隐她不凡的容颜。小巧的眉眼,小巧的脸,小巧的身材,让不由得用“玲珑”两个字来形容她,玲珑得秀气天成。
“你叫……”冷飞一皱眉头。
“小女子夏宛若。”
“大小姐,找几件衣服给她。”
“夏宛若见过大小姐。”小女孩极有礼的上前施礼。
柳韵寒不经有些脸红,她如何受得,可是又让她如何解释。把冷飞拉在一边:“公子,这位姑娘的月钱……”
冷飞淡然一笑:“她姓夏,不姓柳,她是我买来的,不是你的姐妹。”
柳韵寒又不明白了:“可是……”
“她没有月钱。”
没有月钱?不是她的姐妹?她是买来的?柳韵寒真是不明白了。难道她不是买来的吗?这有什么不同吗?
“冷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大家都上路吧。大小姐和小叶子坐前面的车,你心细,就多多照顾点小叶子,她现在情况特殊。饿死鬼,你们三个小的去后面的车。”
叶绣娘笑了:“你讲的小叶子不会是指我吧。”
“如果有更好的名字可以提供,我不喜欢绣娘这个名字,太老气了。”
“小叶子。”柳湘儿掩口而笑,她对于自己的外号已经习以为常了,新鲜的名字让她觉得很兴奋。
“湘儿,要叫叶姐姐。”柳韵寒对她这个妹子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我不在意的。”叶绣娘拉过柳韵寒的手,她怯怯的收回自己的手。听她的谈吐想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呢,知道她的出身却并没有看她不起,可她的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羞愧,她怎么会不在乎呢?
“冷爷,”客栈门口贴墙站着个粗汉,一身补丁兰布衫,鼓足了勇气向前一步,却在冷飞傲然的目光下又贴回到墙上。
“什么事?”
“我……小宛。”粗汉把字含在嘴里。
冷飞轻哼了声带过马:“走。”
“冷爷。”憨人急了,一把拉住马缰绳:“冷爷,求……求您放过小宛。”
“为什么?”冷飞好笑的看着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她……邻居。”最后两个字几乎已是低不可闻。
“邻居?好,如果你拿出二十两银子,我就放了她。”
“我……我只有三两银子,冷爷,您放了小宛吧,她……她还小,银子我会还您的。”
“什么时候还?”
“我……我……”憨人开始搔头了。
“凭你的本事恐怕一辈子也还不上吧。”
“我……我一定会还您的。”憨人中肯的说。
“小宛。”冷飞手指一点。
“冷爷!”小姑娘半低着头。
“你可愿意跟她回去?”
“小女子已经无家可归。”
“听到没有,傻小子。”
“冷爷,她的卖身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柳湘儿嘻嘻笑道:“难怪叫你傻小子,你还没听明白,人家姑娘是无家可回了。”
憨人苦恼的表情引得柳韵寒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可真是个憨人,”叶绣娘拉过夏宛若的小手:“小姑娘,你不会看上他吧?那可让你有得苦吃了。”
“我……我没说错呀,她母亲早死,父亲又刚没了,她是没有家了。”憨人被弄得一头雾水,眉头皱得快打结了,怎么了,好象他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了似的。
夏宛若低头上了车,但是羞红的脸颊仍是告诉了别人许多还是秘密的秘密。
冷飞低笑着:“这样吧,等你想出还我钱的办法时,可以来找我,走了!”
一骑四车离开客栈。
“冷爷!”憨人呆呆的望着车队渐远。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拔脚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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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正午,冷飞勒住了马,三辆车也停了下来。
冷飞跳下马:“大家都下来休息吧,后面车里准备了干粮和水,让咱们大小姐来安排。小叶子,下来活动活动,坐久了对身体不好,可不能走远了。后面车上还有一号,大小姐,别忘了也送过去点吃的。”
叶绣娘道:“大小姐,我来帮你忙吧,也好活动活动。”
大家都陆续下了车,怎么不见一向爱笑闹柳湘儿呢?
冷飞轻轻挑起车帘,原来小丫头还睡着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从食盒里取出一片肉,在她鼻子下晃动,只片刻,她的小脑袋就根着摆动,冷飞的手向车里一晃,不出所料,柳湘儿的小脑袋“扑”的埋到软垫里宣布阵亡。
“嗯,发生了什么事?”柳湘儿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下一秒钟立刻变得异常清醒,精神百倍的杀向食物:“唔,香,好吃。”
大家都被她逗得笑起来。
“笑什么?”柳湘儿塞了一嘴的食物,努力挤出一些空间问,大家都看她做什么,她脸上有花。
“没什么,吃你的吧,饿死鬼!你呀,只认得吃。”冷飞好笑的连连摇头,眼睛的余光里,正见到叶绣娘提着食盒走向楚翼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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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翼,楚翼,你还好吧。”叶绣娘放下食盒。
“大嫂,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老二真的反了不成?”楚翼十分担心。
“你受伤了?重不重?是老二的人吗?”
“不是。”楚翼的脸微微一红,这让他如何启齿?说他准备给别人一个教训,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反被算计了,这等糗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看你的脉象伤并不是很重。”
“我过两天就会好的,你怎么会和冷飞在一起?”
“老二手下人追杀我,我正巧逃到他的房间,也算是救我一命,他是你朋友吗?”
“大哥怎么样?”朋友?他才不要和那种人做什么朋友呢。
“不知道。”
楚翼叹了口气:“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他,可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话也不好说得太过,没想到……等过几天我的伤好了,就带你走。”
“能到哪去呢?而且我这个样子也不合适跟着你到处跑。不如你帮我找一下大哥的下落,我现在很担心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会有什么?被人家算计了。他带着杨波出去办事,我一个人在家,这么绝好的机会傻子也知道这叫天赐良机,如果不是平儿那丫头机灵,我也早不在这人世了。”
“小叶子,再来吃一点。”冷飞扬声喊。
叶绣娘不敢再多说,忙放下车帘:“我会在路下留下印记。”
**
小憩片刻后,大家又准备上路了。
“冷爷,冷爷。”车后面传来喊声。
冷飞回过头,不由得笑了,竟是那个憨人。
“冷爷,”憨人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冷爷,求你放过……小宛。”
冷飞挑了下眉:“放过?这从何说起?她卖身葬父,她卖我买,合情合理,我冷飞不是善人,可是也不是个大恶人,二十两银子不能白花。”
憨人喘均了气:“我知道,我知道二十两银子是很多钱,我只是想求冷爷一件事。”
“说。”
憨人竟涨红了脸,好半晌才鼓足了勇气说:“做工还钱,我可以做工还钱,请……请冷爷不要让……让小宛接……接客。”
“接客?”冷飞笑得捂住了脸:“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我……我不知道。”憨人搔了搔头:“是镇子上的人说你是……是……那个地方的人。”
“那个地方是什么去处?”
憨人的头要垂到脚面了,如果可以他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来。
“你能做什么?”冷飞也不为难他。
“我会卖菜。”
“卖菜?你有家吧,你父母呢?”冷飞猜他对那个孝女一定是有意思的,可是为了个女子抛家弃母好象有点……有点太重情了吧。这憨人还有这么深的情吗?当真人不可貌相。
“我没有父母,家……嘿嘿,我没来得及回去。”
“没回去?”冷飞瞄了他双手空无一物:“你可以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再追我们。”
“我怕你们车走向太快了,我追不上。”
冷飞暗自翻了个白眼,憨人就是憨人,做事真是少根筋:“我要你做什么?我这里没有菜可卖。”
“我还可以做其它事,我可以盖房子、扫院子、担水、劈柴。”一听好象有得商量,憨人立刻精神了起来。
“你很喜欢她?”
憨人的脸可以煎熟鸡蛋了,双手乱摇:“不……不……不是,是夏秀才对我特别好,我……我当她是自己妹子一样。”
“小姑娘,你愿意和他回家吗?”
夏宛若的眼神在冷飞和憨人之间游走,最后停在冷飞身上:“小女子已经卖身与公子。”
这个小女孩倒有趣,是不是因为他买了她,而正好他的皮相又恰巧生得不错,所以便有了眼下不同的选择。如果他是另一副模样,另一番举止,恐怕也会是另一番结果了。人总是重视外表多一些,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该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冷飞更注意的是柳韵寒一副惋惜、不屑的表情,她还不知道自己除了冷漠以外的众多表情吧,她大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他好期待。
“上车,天也不早了,否则我们就要找不到留宿的客栈了。“
憨人急了:“冷爷,我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拦住冷飞的马,脚有些跛。冷飞这才注意到他居然赤着脚,一只脚还挂着血丝,心里不由得暗叹这样的憨人也少见:“你叫什么名字?”
“张来福。”
“上最后面的那辆车吧,会赶车吗?”
“会,谢谢爷,谢谢爷!”
冷飞从马鞍袋里摸出些干粮扔给他:“中午还没吃饭吧。”
“没,只顾着赶路了。”张来福一口咬下半个馒头,憨憨的一笑。
**
老天真的是很照顾他,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福也罢,祸也罢,老天真的是不想让他冷飞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
当然他也在很努力的找刺激就是了,三辆装饰得中上等的厢车,再加上四个衣饰光鲜、貌美如花的女人,无疑在告诉别人——我们很有钱。
有钱,是好事,而且在某些人、某类人眼里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因为:
有钱,就等于是肥羊,羊肥了就该宰了。
所以,宰羊的人来了。
一般来讲,一只待宰的羊会很害怕,很恐惧,要哀求,要求饶,要仆伏在地,要痛器失声,要呼天呛地,要赌咒发誓,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所以宰羊的人就看到一只很得意的羊,很兴奋的羊,笑得很灿烂的羊。
冷飞现在只觉得好兴奋,兴奋得全身的汗毛都要振臂高呼了。他不是个过惯平淡日子的人,三天不动动手脚,他就会觉得全身发痒,五天不活动肌肉就觉得身上生锈。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找一些刺激,找一些麻烦了,可是怎么一直都很平静,不是说一露了白就有贼上门吗?他只差没在身上贴银票了,难道还要他悬赏请贼不成吗?
终于,老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买卖上门了。
“喂,”好象某只羊没有按剧情演出,所以会有忍不住的屠夫好心提醒一下羊该尽的最后一点义务,以往他们出现哪一回不是八面威风?只要他们一现身,肥羊们莫不是自动献出全部财产只敢留一身白条,当然也有吓呆、吓傻的,那就要他们动一动小指头了。
可是今天这一位好象有些怪,说他吓呆了吧?眼神不象。说他吓傻了吧,脸色不象。出道几年来,还从没有见过被宰的人会笑,而且是很开心的笑,开心得不得了。如果人可以生翅膀,这家伙一定可以飞上天了。还没有见过被劫的人会这样,无论他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所以大家有志一同的认为——羊,吓傻子!
“喂,”大首领一晃开山大斧:“对面的小子,乖乖把车马财物留下,大爷今天心情好,网开一面放你等一条生路。”看样子这票肥羊的家底很殷实。
车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三个车夫跑得一个都不剩,这才象是正常表现嘛,大首领满意的摆了个自认为很威风的姿势。
“冷公子,他们好象是来找我的。”叶绣娘悄悄挑起车帘对冷飞低声说,楚翼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她没想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手抚着小腹不由得一阵心酸。
冷飞好想知道这些古代人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很高,可以点石石开,挥树树倒。楚翼的功夫是不低但是没有斗气,没劲!想当年他进这一行就是因为很迷武侠电影那些高飞低走的侠客们一手鬼神莫测的功夫的,如今可是天赐良机,想他冷飞的身手也算是一级,不知可不可以多走上几个回合,也许他可以弄个泰山论剑,省得金先生师出无名:“你见过他们吗?”
叶绣娘摇摇头:“没见过,只需花钱雇凶就可以了,何必要认得。”
“你只管做稳了。”冷飞下了马,上前几步微一拱手:“不知各位英雄怎么称呼。”
大首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满有胆量的,老子喜欢,就冲你这份勇气,今天给你留个盘缠钱。记住了,小子,学个乖,是贼就没有报名号这一说,小白痴,难道还等你去报官不成?就算是告诉了你,也只是个名号,老子随手就成把的抓来,你要几个都有。”
冷飞没起到这五大三粗,满脸虬髯的人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楚:“随手抓来也可,难道几位英雄编个假名头也没胆量说出来吗?”
“小子,不用使激将法,大爷我见多了,看你也是个读书人,随你自己编几个吧,少罗嗦,赶紧走人,早点回家,你这副单薄性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吧。大爷我没功夫跟你闲聊,天也不早了,大爷我要休息了。”他仿佛没看见冷飞一样,一挥板斧:“兄弟们,收钱了。”
“是”,手下的几个人应声围住马车:“车上的人都下来吧,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爷们不伤你们。”
“我的东西谁都不准动。”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嘴还挺硬。别跟大爷说什么朗朗乾坤,什么天道公理王法的,大爷我就是吃这口饭的,懂不懂?”大首领围着冷飞转了一圈,“啧啧”连声:“就你这小身子骨,腰不如大爷腿粗,白白嫩嫩的,还想动动手?别扭了你的小脚。”
强盗们哄然大笑。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你打得过我再说不迟。”
“老大,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小子。”一个小喽罗提刀上前。他可没把冷飞放在眼里,单刀直取冷飞的肩膀,以他“身经百战”的经验,接下来一定是“咔嚓”声。
“咔嚓”声如约响起,只是声响的来源与众人所料有些出入,不是冷飞肩膀被斩下来的声音,而是小喽罗被扔出去挂到树上顺路压断树枝的声音。
“哇,”隐在车帘后的柳晴吐了吐小舌头:“好厉害。”
“让我看看。”柳湘儿也探出一张小脸。
叶绣娘更是惊讶得不得了,她竟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江湖上可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官家的少爷,也不是江湖的世家?他是什么人?
蚂蚁能吃大象,冷飞功夫再厉害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柳韵寒的手已摸到身后针线盒内的剪刀,如果……她就一死了之,本就不堪负载的心哪里再去承受多余的羞辱,够了,能离开翠花楼她此生足矣。她只希望来世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做女人。
夏宛若用帕子绞着已经发青的手指,紧张得牙都抖起来,偷眼瞥向不知何时站在她车前的张来福,如果她和他走也就不会遇到强盗了,如果冷飞不走这条路该有多好呀,他做什么选了这么偏僻的路?她才刚穿上这丝绸衣服,好舒服呢。强盗说可以留下盘缠,可是她除了这身衣服身上跟本没有钱,这车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唉呀,早知道她就弄几件放在身边了。好象所有的人都在注意冷飞的举动,如果她可以溜……不行,万一被人发现,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冷飞的表现大大出乎人的意料,大首领更是瞪圆了眼睛:“看不出来呀,小子,还有两手,好,就让大爷我来伸量伸量你,看招。”大板斧直接劈向冷飞。
板斧挂风,必是力大。冷飞侧身让过斧头,那大首领人粗斧重,招式却变得极快,招不及用到老,手腕一沉外翻斧头,推斧刃切向冷飞的腰际,冷飞又是一个闪身,斧子借势一送砍向大腿,如影而至。
冷飞一提气跃身从大首领的头上飞过去,那大首领却也不慌,一个团身,就象个大肉球翻向冷飞的落脚处,大板斧扫向冷飞的双脚。
“咔”的一声,大板斧被挡住了,冷飞的双手握着一对怪模怪样的刀,长不过尺,弯刃口,刀宽三指,刀尾有槽成握手处,刃尾成锯齿状,双刀一交,齿刃既保护了手,又锁住对方的兵器。
大首领微一顿,随即哈哈大笑:“好兵器。”大板斧向上一挑,剃向冷飞的门面,冷飞推左手刀,右手刀迎向斧头,“当”的一声,大板斧的前刃竟被削了下来,“好!”大首领叫了一声,手下却不慢,板斧一转直击冷飞肩胛。
“麻疯子。”叶绣娘的脸突然白了。
“叶姐姐,你怎么了?你认得这个人?”柳韵寒关心的问。
叶绣娘安慰她:“一会儿你们姐俩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如今只有和冷飞联手或许还有获胜的希望。
“叶姐姐,你要做什么?”柳韵寒一把拉住她。
“别担心,我是去帮他。”
“帮他,你如何帮他?。”
“唉,我没有事。”叶绣娘下了车,场中的打斗也停止了,必是胜负已分。
“哈!哈!哈!好功夫!”大首领的左肩膀被划开一道血口子,冷飞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胜负已见分晓。
“承让了。”冷飞拱了拱手,这古人也还真有一套,功夫不错,大块头的斧招非常精妙,没有一丝花样,用现代人的观念来评价必是实战经验丰富。瞄了下场中剩余的十几个小喽罗,应该有十分钟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恐怕车上的人就会有人受伤,可是杀人一向不是他的风格,好难办,他有那么一点点发愁。
“你怎么下来了?”冷飞退后一步与叶绣娘并肩,这大肚婆还想出力吗?
“我……”打斗结束了,叶绣娘真的有点暗自扼腕,她出现得可真及时,说是怕强盗吧,好象跑错了方向;说是帮忙吧,这不是把弱点交给人家嘛,她一直扮得可是弱小媳妇样,若她表现出会功夫,不是说明霸占家产的可不是只用“小叔子”这三个字一概了之,好悔!
“不相信我?怎么样,我的功夫比你相公如何?如果我们俩交手谁会有胜算?不是我说大话,他肯定斗不过我,别怀疑,压我这边你肯定赚大钱。”冷飞当两人好朋友般的说着悄悄话,根本不管他的话会吓死人。
一口气就这么哽喉咙里,如果有人会被吓死,她一定是其中之一。这个小男人,他……他好象什么都知道,他怎么会?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连她的名字都是随口编来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
“没有。”叶绣娘低下头,心里在计较是不是离他远些才好。
“担心了,你现在是我冷飞罩着的人,放眼江湖没人敢动你一指头。”
好狂的话,和她相公有得一比,这副嬉戏的皮囊下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真相。
柳晴拉着柳湘儿偷溜到前面的车上去:“姐,你没事吧。”
“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来。”柳韵寒忙把两个人拉进来。
“大爷!”小喽罗一看大首领受了伤立刻围上来。
大首领一摆手:“都别动,赵万林,你还做的你的贼头吧。”
“大爷,您……”
大首领板斧往腰后一插:“大爷我不干了。”
“不干了?”赵万林大叫道:“大爷,您为什么不干了?兄弟们一起上,做了这小子为大爷报仇。”
“谁敢?”大首领一瞪眼:“从现在起,他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他小弟,谁敢动我大哥一根头发,我就杀了他。”
什么跟什么呀,不仅冷飞听得一头雾水,群贼更是一脑袋浆糊,怎么他们的贼头成了肥羊的兄弟了?刚才他们大首领不是还跟人家拼命呢,怎么一转身就都变了?
冷飞仿若在听天书,看来时间的差距可以形成很深的代沟,总体上千百年来中国语言发音、字义变化不大,那就是古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大首领却好象到了自己家一样,“咚”的跳上头辆车,一抖缰绳:“驾。”马车缓缓向前。
“大爷,我跟您走。”几个小喽罗也跟了来。
来不及多想,冷飞忙跳上马追过去:“喂,我不是你大哥。”想这位仁兄,一脸横肉,半脸胡子,没有四十也三十出头,叫他大哥,有没有搞错?
“你比我厉害。”大首领极是认真:“小弟叫麻胡子,不过也有人叫我麻疯子。“
“哦。”冷飞立刻心领神会,看来古人更能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看年纪尊驾应该年长于我吧。”
“我们不论年纪,你厉害就是大哥。”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打得过我呢?”冷飞很是好奇。
“也许会杀了你。”麻胡子考虑了好久才说:“一但动起手来谁也说不好。”
“啊?冷飞,你先杀了他吧。”柳湘儿担忧的说,她掀起一角门帘观察这个赶车的男人,他的背影象是一面墙,那柄大板斧象个小门板,切人头还不跟切萝卜一样。柳湘儿心虚的咽了口唾沫悄悄掩上门帘。
“你叫冷飞?”麻胡子上下打量冷飞:“怎么江湖上没有听说过。”
“你以前也认过大哥吗?”
“哈哈,当然认过。我认过十八个,十二个死了,其中有八个是打不过我自杀的,三个被我切下一只胳膊,一个被砍下一条腿,还有三个是没了脚丫子。大哥你是学哪一门哪一派的功夫?”
柳晴伸出小脚丫比了比麻胡子的屁股,却没敢踢出去,引得柳湘儿低笑不已。柳韵寒忙把两人拉回来,绣目一瞪让两人多少有所收敛。
“你做人家小弟最短多长时间?”
“最长一年,最短三个月,大哥,你的刀不错,在哪儿打造的?”
“你怎么肯定别人会认你当小弟?”冷飞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你没有听过我麻疯子的名号吗?”
“难道我一定要听过吗?”
“哈哈,你果然有资格当我麻疯子的大哥。”
坐在车里的四个女人禁不住翻了翻眼睛:“这两个人肯定都疯了。”
“你准备给我当多久的小弟?”
麻胡子诂量着:“应该会有半年吧。”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你不能打败我你就要做我一辈子的小弟,怎么样?”
“一年?用不了,最多六个月。”
“六个月?这么自信。”冷飞好笑的看着有人飞蛾扑火。
“如果我打败了你,你的刀要给我。”
“没问题。”
他既然这么肯定自己的能力,当然不好意思不给他创造机会,就委屈一下自己当那个烧蛾子的火苗吧。冷飞在心里暗自摩拳擦掌起来。
叶绣娘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太好了,麻胡子不是老二雇的人,可是把这个人带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让她看走眼的冷飞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