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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某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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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不真实,昨日的记忆比于前夜的梦境,像是清水化开了干涸的墨迹。
风,匆匆而过,像,又不像是我在其中穿梭,呼啸的声音充斥着听觉神经所在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他在说,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那些烟火的声音,分不清是被疾冽的风撕碎,还是被穿梭的我遗落。
远方天边鹰隼形状的云,疏淡的好像失了一魂二魄,狼毫倔强的在宣纸上挥抹着,痕迹无力、干涩。而鹰隼的身后跟着一大团臃肿的淡墨,相比于那拼尽残余之力作长啸九天之姿的鹰隼,他的色彩要浓郁得多。
既然是云,云卷云舒,云聚云散,云起云灭,也如花开花落,存亡生死般躲不过,急不得,我这样想着。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呢?想这风的悲鸣,想这云的宿命,想着昨夜的星空没有月亮,只有一夜的恒星。
我在想那恒星,像那落在我身上的光,那些光芒穿梭了千万光年的时间与空间,不断的前行,不断的稀散,不断的降落。这其中会不会就有一缕光,因为始终无落脚之处,而一直在时空之中无休止的前行着?它会不会觉得孤寂?会不会感到绝望?会不会想到死亡?
是了,昨夜的星空很清晰,比那一场场梦境,比一团团记忆都要清晰。为什么呢?好像是因为它与清晰的记忆里的那片清晰的星空很像。
原来模糊的不是记忆,而是未来么?
原来清晰的不是梦境,而是过去么?
原来痴迷了的不是光,而是我么?
我想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记得。言辞只是用来描绘表达的工具,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言辞也说不出什么。
我只是在想,在想,用言辞描绘所想,只是这字迹过于干涸无力,哪怕用水化开着墨迹,纸面上有的只是一团臃肿的云。
倔强的笔,狼毫依旧坚韧纤细,不论字迹,不论痕迹。
这一刻的所思所想很快就要结束,就在我停下,风歇止,云飞走的时候。对于这一刻难以言诉更难以解答的所思所想,我有些眷恋不舍,隐隐的,好像告别的很多次,我常常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切都已是过去,所有的不真实不过是因为真实不再符合记忆。是冲撞了执念的真实把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是冲突了顽固的记忆把一切都变得比梦境还要模糊。
那一团臃肿的云,也许是不甘于庸碌迟缓,硬是从原本就不深厚的自身割出一个分身,带着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心力化作一道鹰隼,直击长空。也许是在缓慢移动的时候忽然见到鹰隼掠过,于是挪动着沉重的身躯想要追逐它的什么。或者像一个看透了的年长者,一边说这一抹云太淡,太薄,太易消没。一边想着,去吧,无论消没了,还是浓厚了,都是值得的。
云走了,风歇了,我停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