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织锦成沙

3、同学聚会3

　　周衍均将人揽在怀里，亲得难舍难分，众人都围了过来，看这对没羞没臊的情侣当众虐狗，一时饭厅里全是起哄的声音。
　　顾桐看到他们嘴唇触上的那一刻，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仿佛将脑浆都蒸腾得干干净净。他并不是不清楚周衍均的为人，风流直男一个嘛，只是他上一刻还在为喝到了周衍均杯中的雪碧激动不已，几乎要生出周衍均也喜欢着他的错觉，这时一切意淫突然都碎得像玻璃渣滓。他来不及细想，一张脸僵着摆不出笑脸，哪怕是从众的伪装。
　　他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挪开，尽量少发出声音，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周衍均二人身上时，偷偷地溜出了门。
　　出了门他又是一阵晕眩，脑子里乱成一团，逃离了那个爱意绵绵的现场，心里却空得什么也没剩下。出来了又怎么样呢？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在外面还不是一样。
　　他晃了晃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出去买了一包烟，溜到街角点了一根，打算戒烟消愁。顾桐从小是个体制内的乖孩子，脾气不太好，但是吸烟喝酒打架的事是不干的。今天他打算破个戒，干件大事来忘掉刚才的破事。可惜这打算也没成，他刚吸了一口，就马上被呛了，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愤愤地看着手里那刚燃了一小截的烟，使劲甩到地上，用力踩了上去，碾完几脚觉得还不尽兴，又狠狠地跺了几脚。“妈的！”顾桐想着所有的事情，高考失利，暗恋直男，刚才不自量力的意淫更是让他羞恼，而此刻他连潇洒地吸根烟都做不到。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样子？他越想越生气，一拳打在墙上，使了全力，打得手上破了皮流了血。疼痛让他回过神，他甩了甩手，感觉舒服了一点，打算回饭厅了。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捡起地上的烟，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软塌塌脏兮兮，顾桐把它扔到垃圾桶里，想到它经过繁复工序被制造出来，却只被踩了几脚，心里对自己更多了一点气恼。
　　他在卫生间洗完手回去，大家终于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与身边的人开始聊新的话题。有人看到他进来，问他干什么去了，顾桐只推脱是三急，那人以为他没看到周衍均与女友当众亲吻的一幕，笑得贱贱的：“啊那你这波亏了，刚才我们三班第一班草，周衍均同志，和我们第一才女，章檬同志，当众拥吻啊！那画面，真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顾桐强挤出一个笑，正想着怎么回答，一只大手突然揽住了他的肩膀，他偏过头一看，正是周衍均：“哎怎么说话呢，我们那是情投意合情不自禁！你一个单身狗别动不动给人乱扣帽子！”顾桐看着他扯皮，脸上勉强挂着笑，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周衍均转头对顾桐说：“顾桐，要不要给你也介绍一个小妹妹啊？你周哥哥看你孤家寡人的怪可怜的。”顾桐一听他跟自己说话，他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好像跟他以朋友身份接触也不错，起码他的手还在他肩膀上，那一小片接触的皮肤开始发热，心跳开始加速，说起话来竟口无遮拦：“不用了，你顾爸爸喜欢男人。”
　　话音刚落，周衍均猛地跳开，皱着眉头看他：“你说什么？”
　　顾桐看他如此反应，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他在心里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这张贱嘴啊！他本想干脆糊弄过去，他故意笑得猥琐，“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后生。”说着一手伸去轻佻地勾周衍均下巴。
　　周衍均却用力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开玩笑适可而止啊。”
　　顾桐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心里更觉悲伤，却不想冷了脸认真解释：“你这人真是逗不起啊，知道是开玩笑还这么严肃。”
　　他忍住情绪，转身去拿新上的奶黄包吃，一边说着：“谁放着温香软玉红袖添香不要，去喜欢硬邦邦的男人啊。”他嘴里吃得香甜，忽然察觉到说这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的处境，悲从中来，摇摇头苦笑，心想，“失意的爱情真是灵感的源泉，我随便一句话就一个暗喻修辞。”
　　他吃完抬头一看，周衍均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他哼哼一笑，找了个杯子，寻来一瓶白酒，倒了满杯，暗暗吟道：千“弯”一窟，万“基”同杯，然后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啊…小透明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