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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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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当你被迫和你的敌人上床了,事情将会如何的展开?
敌人会变成目标,一个标着高亮红箭头的目标。
索性博纳不是女孩子,强行进入到体内的那恶心的液体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威胁。这么自我安慰的他,正在浴室中一点一点的将身体上凝固的白色污渍搓洗下来。
他腰酸痛无比,腿也软得不行。博纳眉头紧锁,眼睛明明还带着红肿,内里闪现出的光芒却早已摒弃了身体的不适,亮得惊人。
洗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花洒接连不断涌出发烫的热水,博纳身体后沉,跪坐在浴缸中间,脑袋后仰埋入到水柱之中。
一时间,隆隆的水声将耳朵塞满,热水烫得额头有点疼痛。
很奇怪,此时的他刚刚从假死中挣扎才出来,又一夜未睡,却清醒的不得了。昨晚过后,灵魂似乎自己找到了一条公路,开足马力向着远方连滚带爬飞驰而去,从身体之中分离出来,自立门户了。
保持着这个坐姿,难以启齿的部位疼的惊人。博纳没有功夫管,灵魂已经远走高飞,但饱受沧桑的□□还在这里挣扎求生呢。他正全力动用自己贫瘠的脑细胞,试图找寻到一条能够通行的道路。
一条能够将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抹杀掉的路。
“……想什么呢?”
成年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博纳的脸颊,拨弄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睫毛,复又向下移动,勾住了少年柔软的腰身。
在想如何杀掉你。
博纳脑袋不动,半睁开眼睛,透过水流,模糊看见一高大的人影挡在他面前,将明亮的灯光遮挡住了一大半。
他张了张嘴,道:“在想如何杀掉你。”
“フフフフ……很努力嘛……”多弗朗明戈连衣服都没脱就跨入浴缸之中,如今全身湿漉漉的。今日穿着的衬衫娇贵,不能接触热水,直接贴在身上皱皱巴巴的报废了。
“……嗯。”博纳回答。
他再也不需要在这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掩藏蹩脚的杀气了。将多弗朗明戈杀掉这一想法好似从他出生起就用刀子刻在了心上的念头。伤口疼痛适中,且一直往下滴血,安静沉默地待在那里,等待着任务完成的那一天。
反正一定会将他杀死的,博纳如此坚信着,心气平和的不得了。
少年仰起脸,露出了堪称明媚的微笑,整个人反射着毛茸茸的光。脸颊和额头被热水烫的通红,肩膀瘦出棱角,正承受着水柱接连不断的击打,在多弗朗明戈看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断了。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扶上博纳赤.裸的肩头,带着水渍的皮肤简直滑不留手,多弗朗明戈眉头紧了紧,手下用力,不用看就知道小鬼的肩头一定被他捏出了红痕。“……你在打什么主意?”
“在打如何杀掉你的主意。”博纳耐心地再解释了一遍。
“啧!”多弗朗明戈没了兴致,不再做无用功。“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信不信我把你倒挂到城门上,让你笑个够?”
博纳惺惺地“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关了花洒,转身跨出浴缸,带着滴水的头发就要回房间,打算去糟蹋多弗朗明戈的纯羊毛地毯。
没了源头,水蒸气渐渐散尽,原本若隐若现的少年人的身子也渐渐的变得清晰,如同森林里的雾气被人擦去,一头不谙世事的梅花鹿来不及躲藏,被猎人的瞄准镜瞧了个正着。
正在抽条的少年,身上是没几两肉的,薄薄的后背上杵着两道带着沟壑的蝴蝶骨,顺着一节一节的脊梁骨向下,是微微上翘的臀部,和笔直却打颤的双腿。脚掌带着地面上的水汽,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外走去。
而那枚红甚至是深红色的痕迹遍布全身,带着牙印,如同梅花鹿上美丽的斑点,在走动之中不断跳跃着。始作俑者的目光追随其上,眼睛微眯,躲在太阳镜下溢满餍足。
小鬼似乎没什么目的地,脚步却并不犹豫——任何地方,任何远离多弗朗明戈的地方,大概在他眼里看起来都蛮不错的。多弗朗明戈自顾自地冷笑几声,紧跟着博纳跨出了浴缸,顺手将报废了的上衣扯下,向前甩到博纳的脑袋上。
博纳一个趔趄,差点跪地上,他好不容易用那两条面条一样的双腿支撑住身子,就被后方的人抱着腰离开了地面。
“啊嘞?”
“站不住的话,要拜托我抱抱你吗?”多弗朗明戈笑嘻嘻地将博纳连着脑袋裹到柔软的大毛巾中,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如同怀抱一个长着脚的桃子味夹心巨型戚风卷,他咧着嘴把博纳举得高高的,仰头打量自己的杰作。
“人渣……”声音透过层层叠叠的毛巾,闷闷的,听起来有些沮丧。博纳懒得挣扎,脑袋蹭在柔软的内里上,感觉到自己开始上下轻微的颠簸移动。他打了个哈气,一直被主人忽视个彻底的疲倦侵袭至全身,在这黑暗中,博纳忽然觉得困得要命。
“喂喂?别这样睡啊?”多弗朗明戈轻轻晃了晃毛巾卷,没有任何回应。
他皱着眉头将博纳扒出抱到了床上。小鬼两颊的红晕仍旧不散,带着蒸腾的热气,这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熟了——或者说烧晕了。
太弱了……
多弗朗明戈无奈扶额,之前回到房间发现这小鬼没好好在床上躺着自己就应该觉得不对的,还以为去了一趟因佩尔意外的变强了……
如今看来,觉得博纳会变得厉害一点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货吧?“真是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多弗朗明戈探手摸上博纳的额头,触手的热度让他皱眉。小鬼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向上蹭了一下冰冰凉的手心。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多弗朗明戈兀自念叨了一遍,脑袋里不知何时混乱不堪,自己也不知到底在说什么事。他手下一直磨砂着博纳的额头不停,眼睛渐渐望向远方,无焦距的视线,也不知道看到了未来怎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