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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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便是战场了！”
被困在冰封的巨浪上的越狱犯们，争吵着解决方案。
好高啊……博纳哆哆嗦嗦的扒着拉杆，不敢往下看。囚犯们都是桀骜之辈，谁也不服谁，指望着他们同心协力，那是太阳打东边升起的时候。
他们都不害怕吗？恐高的小鬼觉得自己快吓尿裤子了。路飞他们似乎在一片雾气的另一头对话，遥远的什么也听不清。似乎是电话虫捕捉到了什么军部的动向，草帽明显地着急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博纳忍着眩晕试着整合起自己，得看好这个蠢货才行，在这高空之中，出了一点差错都是要命的事！
“啊咧……”
博纳在军舰上凭栏向下望去，只看见经受过草帽他们重击的冰面上开始迅速地龟裂出缝隙，“嗑啦嗑啦”声络绎不绝。那个方向……
“砸反了！！”
发现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鳄鱼仗着自己的能力双脚牢牢地黏在甲板之上，而博纳则倒吊着脑袋向下坠去，两人擦肩而过时，小心眼的七武海送给了这个小鬼一个幸灾乐祸的狞笑。
“啊啊啊啊啊啊！！”草帽路飞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四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啊！我是橡皮，摔不死的！”
“那我们怎么办！”博纳心跳如鼓，飙着两行眼泪体会着失重的恶心感，呼呼向上的疾风带着寒气硬生生地刮着他的脸颊。“会死的啊啊啊啊啊啊！！”难道要死得这么蠢吗？生理恐高属于精神疾病，可不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就能够克服的，他最终还是在半空之中昏了过去。
“噗——哈！！”
幸免于难，博纳努力咳嗽出肺管之中的海水，眼睛被盐分浸得涩涩的，他躺在冰面上望着蓝天发呆，一时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记了。
“要成为海盗王的可是我！！”
这声音……博纳回过神来，他恍恍惚惚循声望去，果然是那个疤脸，这次又是谁倒霉地要忍受他大吼大叫？
等一下……和草帽路飞一起站在船头的男人……不是白胡子吗？！
这是什么组合？博纳有心想要提醒一把没大没小的草帽，却被白胡子凌厉的气势顶得瑟瑟发抖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知第几次地在心底又佩服了一遍草帽的粗神经。
“博纳老弟！！”几步远的甚平对他打着手势让他过去，就这么一回头的间隙，刚刚还只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被路飞的挑衅打破了。
“艾斯由我来救他！！我会按照自己的方——”
“路飞！！”
一时间怒火大过理智，博纳气得站在冰面上直跺脚：“你这家伙，注意点语气！！”这可是你爷爷辈的白胡子！简直太没有礼貌了！
“要你管！”草帽站在高处冲爬不上来的博纳吐舌头。“白痴！”
白胡子眯起眼睛顺着路飞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娃娃脸的小鬼气得快要冒烟了。“喂喂……我没看错吧，这可是战场啊，怎么连小孩子都出来了？”他总觉得有几分古怪，就多看了几眼，后者与白胡子对上了视线，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立刻消声站直了身子冲他微微鞠躬。
白胡子斜瞥了一眼摩拳擦掌的艾斯的弟弟：“你认识？”
“啊，那是博纳。”草帽路飞根本没有把博纳的警告听进耳朵里，语气还是这么漫不经心。“我朋友，一个古怪的家伙。你小声说说就行了，他听到有人喊他小鬼，可是会生气的！”
“咕啦啦啦啦啦……”
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啊……白胡子压着嗓子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他看着交代完话就鼓着劲儿向处刑台跑去的路飞，还有被甚平小子拖着没办法去找草帽麻烦的博纳。也许是真的老了，明明从艾斯的弟弟那里得到了新的情报，大敌当前，他却开始望着这些后辈愣神。
“我可不是来这里拖后腿的啊……”等甚平终于放弃阻拦他时，路飞跑得有些远了，隆隆的打斗声也随着他远去。博纳抽出双刃挽了个刀花，打算亲身上阵。
他实在是不想再复制伊娃科夫了，难道说所有的跨性别者都这么有说服力吗？之前的2先生也是，这个人妖王也是，现在的他都开始觉得男人穿裙子也蛮好看的了！要不是跨物种复制会对本体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他就能接受性格沉稳的甚平先生的好意了，这个人鱼简直就是在这污浊的奇葩群中的一股清流！
其实一开始草帽小子是最好的目标，但人家已经把自己内里折腾得惨不忍睹，现在全凭借伊娃科夫一针一针的兴奋剂支撑着。复制出路飞二号？非得让他这个生命力输出者减十年寿命不可。
博纳心里这么想着，眼睛也不由得望向了路飞的方向，只见他后背着那脏兮兮的草帽，在炮火和利刃之间碾转腾挪，丝毫不见疲态，一步一步地向着目的地挪进。
“别过来！！路飞——！！”
在遥远的广场正中，那个事件的起首者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警告声。阳光有些刺眼，博纳手搭着凉棚竭力远眺，凭他的肉眼也只能看见那儿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青年罢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都是海盗！！各自奔向心目中的大海！！我有我的冒险、我有我的伙伴！！用不着你来介入！！”
没有用的，未曾谋面的火拳艾斯。博纳低笑着交替着双腿往中央战场上赶去，之前他已经试过这法子了，那个人的回答可是任性到欠揍的啊……
【海盗杀海军，海军杀海盗。不论是谁，在他出海的一瞬间，就是承认了这条法则。】
“沦落到叫你这个没用的小鬼来救我，你认为我会答应吗？！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个火拳见到你会高兴吗？】
“快回去，路飞！！你为什么来这儿啊？！”
【如今扰乱秩序的海盗受到这个世界法律的处罚，你为什么要阻拦？】
记忆中的自己冷着脸质问着，处刑台上那鼻梁上带着雀斑的青年喘着浊气等待着路飞的回答。当时那蠢货怎么说的来着？
他是——
“我是——”
“弟弟啊！！”路飞挥拳又打倒了一名拦路者，顺着额头流下的鲜血连擦都顾不上擦。
他才不管什么海盗的规矩呢……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少年坚定的承诺响彻战场，信誓旦旦的话语让敌我双方都不由一滞。
“你们磨蹭什么呢？！别被一个新人左右了战局！！”被电子扩大的声音有些失真了，但仍能听出是这是一个沉稳的中年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吗？听声音像是个好人呢……博纳脚步慢了下来，想好好听听这个海军元帅想要说什么。
“那个男人也是未来的‘有害因子’！！”那个战国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愤怒，却仍旧吐字清楚、不急不缓，这稳如泰山的品格正是身处上位之人所必须具备的。
“他和艾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更是继承了‘革命家’龙的血统，是龙的亲生儿子！！”
这是……什么话？
博纳在同一个地方驻足太久了，愣神之下，一名海军挥舞着长刀将他砍翻在地。他直着眼睛反击，拖着手臂被划伤一个大口子的代价打晕了这名海军。
但从始至终他的心思都不在自己的安危之上。少年微微摇晃着脑袋，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远处的海军因为草帽爆出的身世而沸腾了起来，本就高涨的士气如今更是热血上头，他们相携着举起手中的武器，誓要这个同为“罪恶血脉”的年轻人血染战场。
什么时候……一个人的出生是罪恶的了？
博纳呆愣着席地坐在战场之中，四周喊打喊杀的人类似乎和他处于两个世界。一个象征着最强武装势力的代言人，竟然以父辈的行为判断他子嗣的对错？
右臂的伤口一抽一抽地往外冒血，向下汇入冰面融化出的污水之中。他用力收紧拳头，手心里所抓住的，只是肮脏的血水罢了。那血水之中有他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不计其数的在这里倒下的海军和海贼们。
是了，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吗？火拳的生父……这场战争原来只、是、为了那所谓的血脉吗？他之前猜测的动机，什么恶贯满盈的罪行、什么洗牌新世界的布局、什么讨伐穷凶极恶的大海盗……统统是笑话！
他心里能够理解海军的想法，无非是希望在这样的不可避免海贼猖獗的时代，用将海贼王的血脉当众抹杀掉的方法重振海军的威严。
但因为这种愚蠢而又野蛮的思想……有多少条生命为此死在这里！！每时每刻……每时每刻他都能听见有声音在这里消失，嘶吼着不甘与绝望在这里消失！！
下定决心的时候，博纳已经泪流满面。他胡乱用脏兮兮手背抹了一把脸，白净的脸蛋一下子就画上了一条□□。
父债子偿？何等的滑天下之大稽！！
那个火拳艾斯，即使是身为海贼，也绝不可以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