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公主》薏苡然

23、023

　　他伸手理理我的头发说道：“有，等你到了中原我一个一个带你去看。”

　　我兴奋地挽住司马少昂的手臂说道：“你太好了。”

　　“不是，姐，明明是我向你介绍的，怎么你夸殿下就没夸我呢？我也可以带你去看马戏团，还能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知道我们中原有多少好吃的美食。”青哥在一旁郁猝地拉我的衣服。

　　我敷衍地说道：“好吧你也很好。”

　　青哥“哼”地一声转身在胸前抱手：“我不想理你了。”

　　吕大叔忙朝司马少昂拱手：“殿下海涵，犬子顽劣。”

　　司马少昂大方地一笑指着我说道：“无妨，她刚好缺一个伴。”

　　又行了一些时日，在我们的粮水快断绝之际，总算望见了人烟。巨石围成的城墙，城外一条护城河，不知是个什么日子，男人女人都打扮的十分靓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争先恐后地往城中走去。这个地方有些热，这里的人穿的都不多，从服装上也能看出来这里的民风比较开放，姑娘们都隐约漏着肚脐和脚踝，脚踝上带一串脚链，有些姑娘甚至光着脚丫，走路间裙摆上的流苏与脚上的脚串相映成辉，十分灵动，而我们风尘仆仆的商队在人群中则显得格外醒目。

　　吕大叔毕竟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西域的话讲得不顺溜但到底能让人听懂，而商队中竟然也不乏会讲西域话的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我们到的国家叫于阗，今天是于阗公主选驸马的日子。

　　“是比武招亲吗？”我一听便觉有趣，抬头望着司马少昂得意地说道：“你可是我与梨花比武招亲赢来的。”

　　却听司马少昂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不要总是这般口无遮拦。”

　　我看他的脸色如常，是他一贯清冷的样子，但是到底喜欢他这么久，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辨出几分喜怒来。又再看商队其他人也是脸色各异，有几分尴尬，想来是我说错话了。可是从小我何曾服过软，即便是我错了也碍于面子要说出几分道理来，况且现在我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所以即便对方是司马少昂，我依旧耿着脖子说道：“我哪里不注意了，又没再说屎壳郎，而且把你抢来当驸马是我最得意的事。”

　　若是他刚到草原的那两年，司马少昂听到我这般说话大概会拂袖而去，他有他的傲气，那时的他觉得同我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讲道理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是现在，他倒是有几分无可奈何，只用手点点我的额头说道：“你这性子。”想了片刻大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来，只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我想不清楚自己错在那里，而商队其他人也不是很愉快地样子，一时间只觉得气氛怪得很。

　　青哥却十分不识好歹地凑到我身边说道：“姐，你惹殿下生气了。”

　　我白他一眼：“他怎么了？”

　　青哥煞有介事地说道：“朽木……不可雕也。”边说还边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说完便溜到人群里去了。

　　我抽出腰上的金鞭在后面喊道：“青哥，有本事别让本公主抓到你。否则有你好看的。”

　　青哥隔着四五个人转头伸出舌头作鬼脸，被吕大叔一巴掌拍在脸上惨叫一声。

　　我提着软鞭追上去，青哥如泥鳅一般又混到人群里去，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做鬼脸。一追一赶，我们已经走到了人群前面，前面有侍卫拦着，青哥不得已停了下来，我伸手拧着他的耳朵，青哥疼的龇牙咧嘴还是不忘打趣：“姐，女子要仪态端庄，切不可像悍妇一样。”

　　我加大手上的劲转一圈，青哥脸上的五官都挤一道去了，连连求饶：“姐，我知道错了，您是璞玉，我才是朽木，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吧。”

　　我这才将手从他耳朵上放下，好不得意：“暂且饶过你，看你以后还乱说不乱说。”又看向前方公主的轿子在一堆侍卫随从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便打趣青哥：“也不知道这个公主长得是什么模样，多大的年纪，模样要是还齐整，我就想办法让她选中你，那你就是于阗的驸马了。”

　　“姐，你可别害我，我娘可不希望我当什么劳什子驸马，要是娶个你这样刁蛮任性的公主我娘还不揭了我的皮。”

　　我冷哼，“就你这样的还想着娶媳妇，本公主也不会选上你的。”

　　青哥捅捅我的肩，笑道：“公主一般是不会选上我，我毕竟还小嘛。但是殿下可是人中龙凤，走到哪可都受欢迎的很，别待会让于阗公主抢了去。”

　　我遥遥望着隔了许多人头的司马少昂，一眼便能认出他来，觉得他果然是人群中最出众的，不免也有些担心。

　　青哥再接再厉地打击我，“姐，我可听说了啊。于阗公主选驸马比你还霸道，就是拿着箭看上了哪个射他一箭带回去就完婚。”

　　“瞧你这话便是在蒙我，若是射伤了驸马可如何是好啊？”

　　青哥：“你孤陋寡闻了吧，人家这叫爱神之箭。”青哥说完还做了一个射箭的姿势配合着嘴型发出“哔”的一声。

　　我们这般说着话，那公主的轿子已经行到离我们数十步外了，却见那于阗公主头上戴满珠钗，不觉庸俗只觉得俏皮可爱，围着面纱，额头贴着红红的花钿，露在面纱外的丹凤眼秋波盈盈。我不由呀的一声对青哥说道：“这公主可真美呀。”

　　美丽的公主拿起了手中的弓箭，握着弓箭的双手带着亮丽的手环，戒指，指甲不知是用什么颜料染的，红艳艳的配上那白皙的肌肤，显得十分魅惑。只是手上的那支箭却是没有箭头的，并且原先箭头的地方用黄绸布包着。

　　我拉着青哥的手便举起来喊道：“于阗公主，射这里。”

　　吓得青哥忙把手往回收，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我咯咯的笑着，青哥两手往胸前一抱,气呼呼地说道：“姐，我恨你。”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有几分小孩的可爱，我笑的更欢了。突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喝彩。我激动地拉着青哥的手说道：“咱们赶紧去看看驸马长得怎么样，肯定不会比我的司马少昂帅。”

　　青哥还在生我的气，阴阳怪气地说道：“祝愿殿下再次被选上驸马。”

　　待我们还不容易挤进将驸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竟看到司马少昂手中拿着那跟黄稠包住的箭，吕大叔和唐大人一脸的高深莫测，而郝师傅则十分激动地说着：“我这徒弟得了老夫真传，桃花运一向很旺。”

　　我赶忙上去挽住司马少昂的臂弯，有几分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去抢那爱神之箭，你可是本公主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