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桥夕

26、第 26 章

　　张鹤见了周王，就想到了夜晚帷帐中他的那些个羞人的手段，顿时就有点儿羞涩，垂下长睫避过周王黏如蜜丝的视线，低声道：“这个时候殿下前头不忙吗？小心被人说闲话。”

　　李承自大笑道：“这皇庄里头我最大，谁敢说什么闲话？倒是鹤儿你，抱着这瓶水仙做什么？这么重，让伺候的人抱着就是了。”

　　张鹤知周王这样说定是这段时日里将皇庄的人手梳理了一遍，且他过来后头也是记挂自己，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心中欢喜，指着那琉璃瓶中的水仙道：“这水仙是柳孺人送于我的，乃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听柳孺人讲是她祖父心爱之物，因为疼她才给了她。我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夺人所爱，推辞了半天，可柳孺人还是坚持要送与我。一路上都是夏香抱着的，我也就快到门廊前才接过抱着的，一点儿也不累，殿下可别生气呢。”

　　李承不妨张鹤提起了柳韵，他眸子中利芒一闪，将琉璃瓶给高全忠拿着了，他才牵着张鹤的手入了屋，强拉着她坐在自个的怀中，不许她推拒，下巴抵着她的乌发，哼道：“鹤儿真不明白啊？我倒是猜到了一些，定是她眼红我与这么好，想让你出言给她说好话是不是？”

　　张鹤瞪大了双眼，虽然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明着说出来，还是周王自个说出来，她反觉得有些窘了。眼波潋滟，抿唇嗔笑道：“那殿下可有猜猜看，我到底会不会为柳孺人进言呢？”

　　李承却是学起了痴病时的委屈嗓音：“鹤儿舍得将我退给其他的人吗？”

　　张鹤想起从前李承痴儿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在，“殿下倒是知道我舍不得呢。”话音才落，就被李承伸出手在咯吱窝里头挠痒痒起来，张鹤最是怕痒，不由得滚在李承的身上，“殿下就知道……作弄我，是啦，是舍不得，才不会将殿下推给别人呢……”

　　一阵嬉闹，张鹤的发髻微乱，双眼水汪汪的，脸蛋红扑扑的，引得周王当即就亲了下去。

　　好一会儿，李承才放开张鹤，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双手用力把怀中人转了半个圈，低头对上张鹤水汪汪的含情杏眼，认真的说：“鹤儿，有件事情我该告诉你的。每次咱们欢好之后饮下的羹汤，虽有养身子的功效，更重要的是让女子暂时怀不上子嗣。”

　　李承说到这儿微微一顿，双眼不眨地看着张鹤，见她的神色不变，并未因此就跟自己急或者生气，不由得又亲了亲她：“鹤儿，你不生气是因为相信我吗？”

　　张鹤点了点头，正色道：“是啊，我又不是傻子，殿下若是要骗我，不告诉我便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说与我听呢？再说了，殿下待我的心意，我是体会得到的呀，我不相信殿下会害我！”

　　李承只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他将张鹤搂抱得更紧了，低声道：“不出三个月，我将要就藩了。封地大概不会是什么繁华富裕之地，若是这个时候怀上了，到时候一路颠簸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张鹤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她依偎进了周王的怀中，反手也回抱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是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因为周王的话而变得更快了。

　　“嗯，我相信殿下。”好一会儿后，张鹤才道，“对了殿下，三个月左右就要出京的话，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寻个时机见见我阿娘和弟弟呢？”

　　“当然可以的。等咱们回城了，我让高全忠去安排好。”李承因张鹤的原因，爱屋及乌，对谢氏和张麒也是真心想要亲近一二的。

　　张鹤的脸上绽开了绚丽的笑容，欢喜得难以自抑，竟是扬起头主动亲了周王的下颌一下，眼见周王一愣后眼中散发出的欢喜至极的光芒，她也更加开心了。

　　果然世上最美好的时候，你喜欢的人也恰是喜欢你的人，两情相悦的感觉真是太美啦！

　　一个月后，周王带着比当初来皇庄时少了一半的人回了长安城。才进了长安城，听到马车外头的各种喧闹之声所带来的烟火气，张鹤才感觉又回了人间。她透过软薄的纱窗，看向鳞次第比的屋舍，来往的人群，策马而过的华衣少年……

　　“虽然只离开了长安才短短几个月的时日，但好似离开了许久呢。”张鹤低声喟叹道。想到不久之后将要随着周王就藩，心底涌上了一股离愁来。

　　跟着张鹤一道坐在马车中近身伺候的是春香和秋香，春香的性格最是稳重，轻易不会开口，此时却是开口了，“孺人说得奴婢的心坎里去了，外头那些地方，任凭是桃源也好仙境也罢，其实哪里比得上长安城呢？”

　　夏香却是反驳道：“春香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天下之大，好地方多着呢。长安是好，但是也不能能说其他的地方不好吧？”末了她还拉上张鹤评理，“孺人，您说奴婢说得可在理？”

　　张鹤难得的一点离愁，就被这俩丫头给搅没了。

　　“长安有长安的好，繁华盛景，他处不可比。不过其他的地方应是有其独特之处，比方说洛阳的富贵，扬州的精致……天下如此之大，只有真正走过了，方能真正领略的。就是不知那一日，我能看遍了……”

　　夏香和春香对视一眼，见张鹤脸上不见愁忧，顿时放下心来。如今她们这些个伺候张鹤的人都明白，张孺人哪怕就是一点儿不高兴，周王那儿也会怪罪她们的。虽然比从前在宫里头还要仔细谨慎些，然张孺人不是个多事的，性子也宽厚，她们几个倒是不觉得辛苦，反更上心了些。

　　张鹤不知两个丫鬟的心思，竟是想起了梦中另一世的江陵、襄阳、金陵等少数几个曾去过的地儿，又忆起那一世的苦难和亲人，一时间心里头又是期待又有些酸涩，滋味难明。

　　“对了，你们可知王府里头的李侧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鹤想起周王两次都避过李氏侧妃，不愿意多言，她心里头的好奇更盛了。如今那些个还自恃门第的世家大族，还奉行“同姓不婚”，哪怕根本五百年前就不是一个族的。李侧妃和皇家同姓，竟能做到侧妃，想来有其过人之处的。尤其是周王的态度，真真让人起疑呢。

　　春香和夏香不妨张鹤竟问起了李侧妃来，她们俩对视一眼，还是夏香先开了口：“孺人，李侧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奴婢们可不敢随意评说。不过奴婢们就知道李侧妃的生平，孺人可要听？”

　　张鹤虽有些失望，不过知道李侧妃的生平也是聊胜于无的，便催夏香快些说。

　　“李侧妃比殿下年长三岁，是果毅郡公的外孙女儿，但是其母在侧妃年幼之时与其父和离，就带着侧妃回了娘家，也从此后就随了母族的李姓。听说在果毅公府里头比正牌的小娘子还得老国公和老夫人的喜爱，自小就充足男儿养育。后来，也是因为其才名，宫里头才聘她为殿下的侧妃的。”

　　原来李侧妃本不姓李的啊！张鹤恍然，“那她生父姓什么呢？”

　　夏香却是有些为难，反是春香开口答了，“李侧妃的生父姓高，乃是高皇后的异母兄长，所以说起来，李侧妃算是高皇后的侄女儿，和殿下是表姐弟。”

　　啊？！张鹤还真没想到李侧妃其实该是高家的女儿。整个长安城里头，谁人不知高后的几个异母兄长早年都被赶出了长安，不是在岭南就是在云南做着小官儿呢？张鹤记得她听说的时候，还佩服高皇后“大义灭亲”呢，现在想想，真是够天真的啊！

　　只是周王的态度有够古怪的，莫非他对他的这位表姐也不一般？张鹤顿时有些急了，只愿马车快些走，她好早点儿见见这位李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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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阿桥新换工作了，今天是新工作的第一天，感觉不错，回家洗漱了就边看电视边码字~~~~新人物即将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