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音乐主题（隆穆）》囧晨昏

3、因为爱情

　　此文有苏兰特单箭头加隆情节，请喜欢隆苏cp或者苏兰特的朋友自行回避，如果踩雷，后果自负。

　　这是一个爱情与婚姻，伦理与道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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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兰特今年22岁，他从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不错，在海界公司做会计。他在校是优等生，和所有人一样，迈入社会的第一步像深夜行路，两眼一抹黑。他的前辈，上一任离职者是被“劝退”的。满腔怨气的会计，留下一屁股乱帐。

　　可怜的应届毕业生刚上手，就被各种表格晃到眼花缭乱，还有永远响不完的电话，不断催逼。同事们都下班了，大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除了另一间属于领导的办公室，每日亮到深夜。

　　海界公司ceo加隆，是个风趣的男人，看了苏兰特提交的错误百出的财务报表，居然没有大发雷霆。

　　“嗯，应届毕业生，缺少原始数据。拿回去吧，我记得上一任离职前留着单证，你去重新统计下。”

　　加隆没有责备他，当苏兰特抱出柜子里堆积如山的纸片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是他在学校里没有学过的，一个菜鸟，连抱怨的资本都没有。他把一张张单子翻开，重新录入，在机械重复的过程中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声越来越稀疏，堆积如山的单证并不稍减。新员工搓了搓眼睛，酸涩胀痛。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上司加班结束准备离开，锁门前，习惯性的检查员工办公室。

　　“抱歉，我还没有统计完。”

　　“有这么多吗？”

　　男人皱了皱眉头。

　　“幸苦你了。”

　　他拍拍年轻人的肩膀。

　　“加把劲，今天必须做完，不然后面的工作都要受牵连，我来帮你吧。”

　　好像天上来了救星，苏兰特嘴里说不用了、没关系，心中如蒙大赦。加隆把剩下的单子全接了过去。

　　“客套话省掉吧，赶紧录，我帮你念。”

　　有人帮助，还是顶头上司，苏兰特像打了一剂兴奋剂，灰暗情绪消散殆尽。夜半之前，终于重整完这笔烂帐。其间，加隆打过一个电话，他握手机的手指粗长有力，一枚光泽莹润的铂金指环耀眼夺目。

　　“我还要晚一点，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他耐心聆听着对方的叮嘱，神情柔和。挂断前说了一声，“我爱你。”

　　“是夫人的电话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是个男人。”

　　他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抱歉，耽误你回家了。”

　　“还不是为了公司。对了，你吃饭了吗？”

　　苏兰特诚实的摇了摇头。经他一提，早已饿过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快了，完成之后我请你吃宵夜。”

　　毕业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离开写字楼的时候快要12点，街道上除了路灯空空如也，公交早已收班。加隆用自己的老爷车送他回家，顺道在大排档打包了快餐。

　　“真让人怀念，我刚出来那会常加班到深夜。晚了，不想麻烦爱人，就在路边打尖。”

　　他很随和，一点也不难说话。苏兰特很奇怪，眼前言笑无忌的男子的确是人称“海龙”，业界里叱咤风云的精英。年轻会计攥紧了呼吸，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回过神来，重新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海界公司竞争力不俗，节奏紧张，气氛却很和谐，加隆的领导风格使然。他追求品质，对工作精益求精，可是很少发火。离开业务绝不摆上司的架子。他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同事带回礼物，苏兰特当然也有一份。

　　年长的职工爱说，老大的气度全靠家里那位温文尔雅，调教有方。加隆并不反驳，付之一笑。苏兰特再次走进他的办公室，看见电脑屏幕上一家三口在海边野餐的图片。蓝发男人平时西装革履，一本正经，换了休闲装，另有一种动感魅力。他的家庭电话，被说到“我爱你”的对象，只露了一个侧面。

　　身形匀称的青年屈膝而坐，整理餐布。他唇边噙着浅浅的笑靥，紫色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和加隆一同做鬼脸的是个棕发男孩，看上去没有血缘关系，顽皮之态倒有几分相似。

　　苏兰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上司的家庭产生兴趣。从画面上看，他爱人是一个淡雅美人无疑，但也不是惊天动地那种。

　　“他真幸运”，年轻的会计不免这样想。自那晚加班事件后，苏兰特对加隆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好感。加上雪中送炭，又多一层感激之情。父母在异地，他独自住出租屋，反正回去也是发呆，下班后索性留在办公室。处理完工作，他致力于自己的专业。两人“刚好”一起回家，加隆对他的敬业态度表示赞许。

　　错过了末班车，苏兰特反而可以乘私车回家。打包了好几次，加隆干脆从家里多带出一个便当。

　　“尝尝吧，穆做的，他说街边饮食吃多了不健康。”

　　他第一次提到伴侣的名字，言语中充满骄傲。

　　“他做了两份吗？”

　　“是啊，我告诉他有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天天加班。他说新人不容易，叫我关照一些。吃吧，这可是教授料理。”

　　“他是教授？”

　　“可不是吗，还会做饭。”

　　苏兰特尝了一口，味形皆美，令人怀念的家的气息。

　　“味道很好，感谢你们。”

　　“哈哈，我当然希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拼命，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苏兰特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另一些事情。加隆称他作“年轻人”，可见未曾上心。是啊，他家庭幸福，爱人贤惠又体贴，他沉浸在事业里，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苏兰特回家后，仔仔细细，把餐盒洗了好几遍。上了床，关掉灯，他睁着一双没有睡意的眼，想着不可告人的心事。有一些念想，越是抗拒，越是深刻。连作梦，都摆脱不了加隆的影子。隐藏在他身后的紫色身影，又像毒蛇的利齿，啃噬他患得患失的心态。

　　加隆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炯炯有神，成熟中流动着顽皮的神采。他举止随意，却风度翩翩，言谈奔放却见识不凡。他身上有一种吹古拉朽的勇气，又有一种千帆过尽的沧桑。苏兰特只觉得，陪在他身边就够了。即使时光倒退到十几年前，加隆还年轻的时候，他也未必能胜过穆，何况世上本没有“如果”。一个完美的男人，和另一个同样完美的伴侣，完美的家庭完美的婚姻，没有任何人介入的机会。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苏兰特有意陪加隆加班到深夜。他擅长吹笛，闲暇时带到单位，吹奏一曲，悠扬动听。加隆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和他探讨起乐理。原来他一直有此种爱好，穆却不太响应，说他是五音不全，上下几代人缺乏音乐基因。苏兰特听了哑然失笑。

　　“音乐是人类心灵的声音，我宁愿失去双眼也不肯失去音乐。”

　　加隆抱臂而坐，摇头晃脑的欣赏。他嘴上不会说出反对穆的话，心里暗暗赞同乐师的想法。于是深夜的办公室又添加一缕浪漫情调。加隆还特意把学生时代的竖笛摸出来效仿。真是惨不忍闻，像杀驴的惨嚎，无怪穆嘲笑。无人的时候，苏兰特指点加隆乐理，他的音痴略有好转。好像开辟了一个新天地，加隆也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偷偷练习，乐此不疲。

　　难听的音符穿透门板，在大办公室里到处乱窜，苏兰特的日子越来越开心，连工作时都在哼歌。他业务进步神速，某种莫名的动力促使他奋勇向前，不久就获得了提升，给加隆做助理，还得到一次出差机会。

　　难以置信，他竟可以和加隆一起出席会议，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收拾行李，犹豫不定，衣服拿出来的又放回去。新助理对着镜子出神，他风华正茂，眉清目秀，稍微修整一下，也是明艳可爱。

　　他从前没有想过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对此等恶行嗤之以鼻。爱情像一剂毒药，明知是错，无法回头，无法放弃。他们的行程很顺利，在会场上，加隆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锐气。他应对各种诘难游刃有余，在条约上寸土必争，这个时候的他，展现出骨子里狂傲的一面，令对手生畏。

　　和苏兰特的合作称得上默契，毕竟搭档了一段时间，对方又百般揣摩。圆满完成任务，两人订了返程机票。最后一晚，在供应商安排的酒店入住，还享受了一顿盛宴。宴席之间，加隆谈笑风生，在一群人中，他自然而然就是众人的焦点。苏兰特坐在他身畔，激动万分，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情人”的错觉。

　　散席之后，苏兰特累得精疲力尽，加之兴奋过度，洗了热水澡后直接换上浴袍。正准备休息，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他打开门，加隆手握文件闯进来，一屁股坐到床上。他发现一个重大错误，忙不迭的找助手商量，连举止冒昧也不顾了。苏兰心脏一阵狂跳，定了定神，向出错的地方看过去，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大概是直接复制的模版，弄错了供应商的名字。他连忙打电话改签航班，思索修改后再请对方签字的说辞。这样的错误，足以丢掉海界公司的脸面，加隆的脸色很不好。就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忽然黑了。两双眼睛看出去，外面也是黑的，随后响起人们烦躁的抗议声。

　　“祸不单行，居然停电了。”

　　加隆咒骂了一句，发出一声叹息。门外越来越吵，房间里一片安静，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清楚可闻。黑暗中，所有见不得光的情欲全部涌向胸口，苏兰特鼓起勇气，握住加隆的手。对方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抽了回来，顺带那份出错的文件。他离去之时干脆利落，步伐稳健，关门的轻响声一直在苏兰特脑海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明亮。来电了，人们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平静如初。双眼适应光线之后，苏兰特看见自己面前的床单湿透了，全是自己滴落的眼泪。他久久无法释怀，又过了一会，走廊外响起加隆的声音，温柔中带了丝焦虑。

　　“能听见吗？刚才信号不好。”

　　他在打电话。

　　“我这边出了点情况，要晚一天回去，不要担心我，记得关好门窗。贵鬼没有胡闹吧？那就好，你也小心，早点睡。那小子不听话回头我收拾他。”

　　末了，依旧是那句“我爱你”。电话声音字字敲击鼓膜，刺在苏兰特心上。有那么一刻，他居然对穆起了嫉妒的念头。不就是相遇得早？这么好的男人，他的魂他的爱，一丝不剩，全给了他，连风流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第二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加隆故作不知，相处之时保持着距离，连玩笑也少了，吹笛子的事更是绝口不提。转眼间到了年末，熬过最忙的关头，他们亲民的上司按例把直属团队请到家里做客，表示感谢。本年度业绩不错，上司出奇的大方。他请了拜安，卡萨，还有秘书迪蒂丝，当然，苏兰特也在受邀之列。

　　他出发前精心装扮，带着时尚的活力。加隆住在郊区一栋别墅，院子里架着葡萄藤，从家里可以看见落日的海滨。他忙着招呼客人，一个棕发少年经过身边，被他揪住手臂一顿训斥。叛逆期的孩子极不耐烦的听完老爹的说教，毛毛躁躁上楼去了。

　　门外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藤椅，上面坐着一个紫发青年，不仔细寻找，极易被忽视。苏兰特是有心人，刚踏进门槛，就发现了他的存在。那青年睫羽低垂，戴着眼镜，全身心沉浸于手中的书本里。他不是那种第一眼引人注目的，然而细细观察，只见他肤如凝脂，双眸含翠。平静的气质像一汪湖水，淹没所有狂躁于无形，稍加品味，即让人移不开视线。

　　客厅里喧嚷，他身边静谧，世间纷杂与他不染分毫。到了开饭的时候，一双伴侣各行其是，有一种无需言表的默契。穆下厨，加隆负责铺桌布，端菜倒水。那情形，就像家里的老爹老娘。下面人交头接耳，打趣他们的上司。

　　“我们老大惧内，数十年如一日。”

　　“胡说八道！穆，告诉他们，咱家谁说了算？”

　　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夹着穆的回答，虽然柔和，但是吐词清晰。

　　“当然是你了。”

　　毫无新意的标准答案。

　　“亲爱的，今天我和兄弟们高兴，可以开瓶酒吗？”

　　“嗯，少喝一点。”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果然惧内。”

　　酒过三巡，年轻人忘记了上下级关系，拍肩打膀开起玩笑。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拿苏兰特的秘闻开刀。

　　“你眼光不错，老大是个好男人，可惜名草有主，谁叫你不早生几年？现在穆才是我们的太上领导。”

　　醉醺醺的家伙们又发出一阵讪笑，苏兰特被扒中心事，如坐针毡。

　　“不要胡说。”

　　加隆虽然笑着，但俊秀的眉宇间暗含怒意。

　　“他最近被孩子早恋烦得焦头烂额，你们刺激他过了，明天加班我可不管。”

　　穆随意一句话，轻描淡写，就引开了尴尬话题。他轻轻拢了拢男人的蓝发，手指上那枚加隆同款的结婚对戒，莹莹生辉。餐桌上大大小小的嘴巴噤若寒蝉。加隆顺势握住穆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可不是吗？为人父，总有操不完的心。”

　　“你们不可以这样啊，想虐死单身狗吗？”

　　“等你时来运转，追到这样的美人再说吧。”

　　加隆阴郁的脸上咧开一个笑容，紧张的气氛立刻舒缓。而苏兰特在最初的慌乱后，渐升怅然之感。穆是一个绵绵密密，无懈可击的对手。他保持着儒雅的仪态，一举一动都庄重优美，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找不出一丝涟漪。

　　穆和加隆一道准备的饭菜，精致可口，和苏兰特吃到的便当一个口味，而他根本无心进餐。临走时，两位主人在门口送客，与他们一一作别。众人酒足饭饱，纷纷言谢。到了和苏兰特说再见的时候，穆按例与他握手。

　　“你就是今年新来的苏兰特吧？加隆常常跟我提起。工作再忙也要注意饮食起居，别太劳累。”

　　苏兰特想不到他有此一问，一时语塞。看他的神情，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一个人在外吗？真不容易，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他向加隆招了招手，后者立刻靠近。

　　“你开车送送他们吧，这里离公交站太远。”

　　他男人点了点头，把几个尚未购车的，包括苏兰特，一起载回市区。一路上，几个同事对穆的手艺赞不绝口，加隆沉着脸，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

　　回到出租屋，苏兰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以前认为只要看着他就好了，可是只看着他，毕竟不够，想要更进一步又全无可能。于是第二天，他走进加隆办公室，提交辞呈。

　　他进门的时候，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敲着腿翻阅报纸。对他的长篇大文，只粗看几眼。

　　“我们想到一处了。不过我认为做个职位调动就行，没有必要离开公司。你大概对目前的环境有意见，再找合意的单位也不容易。”

　　“感谢你的好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大胆的说出爱意，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何必自取其辱？

　　“你很能干，肯上进，发展空间还大。老板身边缺个助理，我推荐了你，试试吧，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朱利安先生？没错，他是总裁，可是他那有什么工作呢？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是你在打理，他只是个甩手掌柜。”

　　“他和你同年的，应该更容易相处，况且他有很多东西要学，你得多帮帮他。”

　　苏兰特终于忍无可忍，压抑已久的伤感一并爆发出来。

　　“我太年轻了，所以配不上你的爱情吗？”

　　加隆抚着下巴，呵呵而笑。他终于说了，这样反而更好。上司挥挥手臂，请苏兰特入座。

　　“坐下吧，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苏兰特心房一颤，怀着一丝侥幸，坐进沙发里，静静等候着他的答复。

　　“我不像穆。如果是他，会选择更巧妙的方式。总之一言难尽，我给你讲三个故事吧。”

　　他放下报纸，啜了一口咖啡，凝视远方。

　　“过去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出身贫寒。哥哥天资聪颖又比别人更勤奋，他读书的时候就品学兼优，毕业被一家大型企业挖掘，很快跻身社会精英的行列。而他的弟弟，一母同胞，却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他逃课、打架、混社会，二十几岁一事无成。后来通过哥哥，这个傻瓜认识了一个政界要员的儿子。那人当时高中毕业，准备出国。傻瓜弟弟一见钟情，他美丽、慧智、温文尔雅。”

　　原来他在说穆。苏兰特心想，双胞胎弟弟想必就是加隆自己了。

　　“弟弟自惭形秽，不敢向心上人表白。他要走了，傻瓜抱着必定失败的心情，约他出来诉说爱慕。出人意料，官员的儿子接受了他的爱，还留在了国内，据说他父母为这件事气得吐血。后来两人的绯闻闹得尽人皆知，他父亲上门理论，差点打了起来。为了拆散他们，老人断绝了儿子的供给，第一个故事就是这样。”

　　像大多数三流言情剧，公子与浪子，癞蛤蟆吃天鹅肉。如果不是知道结局，少爷的抉择就艰险多了。

　　“你想告诉我，你终于配上了他，所以不离不弃吗？”

　　“这并不是所有的原因。也许有那么一点。我加隆不是一个被世俗束缚的人。”

　　他喝了一口咖啡，回忆往事，浮现出神往的表情。

　　“父亲不同意，他们就私奔了。钱不好赚，双胞胎弟弟没本事，他自己刚刚毕业，只得忍痛放弃继续深造，去一家银行打工。他是有那种天赋的。很长一段时间，却只能被粗鲁的领班呼来喝去。他们除了爱情一无所有，试图创业，还被朋友骗了钱。租房子，一日三餐，所有担子全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他上班已经很累了，下班还要做家务。傻瓜弟弟受不了压力，借酒发疯，要把他赶走。等醉鬼闹完，他默默的收拾残局，还把喝醉的人扶上床，搂在怀里，向他求婚。他们结婚的时候家徒四壁，连戒指也买不起，可他高兴得哭了，这是第二个故事。”

　　听起来像假的，如果发上天涯，一定会被评论为这个少爷非痴即呆。

　　“他为你付出了一切，所以你要报答吗？”

　　“你错了，他从来没有期待过回报，哪怕穷一辈子。我也没想过要报答任何人。人的一生都是自己选择的。”

　　他摇着腿，侃侃而谈。

　　“现在来说最后一个故事吧。后来，双胞胎弟弟时来运转，又得到哥哥帮助，终于在海界公司扎根。要破坏一个东西容易，想要维护可就难了。他小有成就以后，仍然不敢松懈，养成了加班的习惯。命运之神其实很眷顾他，他没有哥哥的光辉，可是得到了爱情，和他应有的地位。生活不会一直戏耍同一个人，有耕耘就有收获。他终于可以叫心爱的人辞掉工作，重返学校，他不做学术实在是浪费。据我所知，他没多久就考上了，还是当年的最高分。家里慢慢认同了他们，恢复到正常关系。我不许他再承担养家的责任，他假期去孤儿院做义工，收养了一个孩子，就是我养子，今年初二，你见过。”

　　他终于把话题带回到现实，并承认那是属于自己的过往。

　　“你见过几个人会去做慈善义工？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上帝给了他智慧的同时还给了善良。无论我们如何相遇，我都会爱上他，既不是为了诺言也不是为了恩情。”

　　苏兰特听完，心潮难平。

　　“不要着急告诉我你也做得到，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你现在看上了功成名就的我，而那些默默无闻，和我当年一样，令人不屑的人，你的同辈，你根本没注意过他们吧？穆，他接受我的时候，身边围满了那时的优秀青年。当官的、做生意的、聪明透顶的、英俊不凡的。直至今日，我仍然是所有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他就只爱我，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一直有捷径在诱惑他，从未间断。人真够现实，自打我好一点了，他们像蘑菇一样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个个声称对我有感觉，是真爱，当然我不是指的你。你还年轻，我们经历过那个年龄，爱情至上，义无反顾。天长日久，爱情淡了，成了亲人。我现在除了工作，就只担心我那叛逆儿子，年龄不同，心境大不一样。我从你身上看到穆当年风雨兼程的情景，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他吃那样的苦。所以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的确不懂，但是我保留自己的想法，包括爱人的权力。”

　　“我现在终于理解他爸爸的心情了，如果我儿子说出这句话，我保证不抽烂他的嘴。如果哪个有夫之妇敢接近他，我保证那人后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他微微一笑，眼里流出一丝犀利的光。早已拟好的职务调令送到苏兰特手中。

　　“祝你为老板工作愉快，他比我更爱好音乐，懂得欣赏长笛。”

　　苏兰特微微欠身，接过文件。简直像被老爹教育了一顿，他不免失落。爱是一种冲动，不会因为理解而终止。但他依然遵守安排，离开了办公室。无论付出或是远离，都是牺牲的一种，都是为了爱情。

　　他轻轻带上门的时候，里面传来接电话的声音，仿佛又是为了他早恋的儿子。苏兰特只剩下苦笑，也许加隆是对的，他是一个父亲了。对苏兰特而言，只是一场懵懵懂懂的初恋。也许是不幸中之万幸，再进一步，才是痛苦的泥淖。

　　“加隆你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不但聪明而且有远见。”

　　苏兰特自言自语。

　　“也许我真该了解下朱利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