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歌》公子乔默

1、第 1 章

　　楔子
　　似乎，已过了很久。
　　有三百年了吧。
　　距你离开。
　　我在万空山，等日出，等日落，等海潮，等----
　　你。
　　你说你最喜欢万空山漫山遍野开满月弥花的样子。
　　自你离开，月弥再未吐出过花蕊。
　　自你离开，万空山的积雪终年不化。
　　三百年了，春天从未到来。
　　我想，或许是停滞的冬天阻碍了你归来的脚步。
　　若我愿等到万空山的积雪融化。
　　那么，吾爱。
　　你是否愿意携着春天。
　　踏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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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太阳艰难地从云层中挤了出来。
　　一缕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通过窗户，照在了床上还在熟睡的人身上。
　　未央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窗外，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
　　穿上鞋，走到门前，打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未央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气，瞬间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嗯，又是美好的一天。”她快乐地在门前旋转了一圈，欢快地跑到另一间屋子门前，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师父，师父，咦？人呢？”未央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小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挂满了问号。
　　站在门前想了想，转身跑了出去。
　　未央奔跑在白色的月弥花海中，正值盛夏，月弥花开的绚烂，漫山遍野都被重叠的白色花瓣覆盖，远远望去，仿佛寒冬落下的一地白雪，将整个万空山裹在一片银白之中。
　　未央最喜欢的便是月弥花开的季节，她喜欢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满山的月弥花随风而舞，花瓣形成的波浪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就像一片白色的海。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跳出来破坏这个美好的场景，那个人就是她的师父。
　　说是师父，其实未央更多的时候是把他当成父亲，而不是老师。
　　毕竟是他把未央捡回来抚养长大的，但他却不让未央叫他“爹”，说是叫“爹”会显得他很老。难道叫“师父”就不显老吗？未央在心里默默吐槽。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要是被她家师父听见的话......
　　她大概会死得很惨吧？
　　正想着，未央远远地便看见自家师父一袭白衣躺在溪边的柳树下小憩。
　　果然，就知道他会在这里。未央默默的想。
　　一口气跑到柳树下，未央双手撑膝气喘吁吁。缓过来气之后，她走到自家师父身边。后者毫无察觉，姿势颇为不雅地躺在地上睡的香甜，一顶斗笠盖在脸上遮住了阳光，斗笠下不时传来鼾声和磨牙声。
　　“......师父。”未央满头黑线。
　　后者沉浸在美梦中，嘟哝着翻了个身，斗笠从脸上滑落，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师父又忘了刮胡子了。未央无奈地扶额。
　　认命地蹲下来，一边想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师父一边开始叫醒睡成死猪的某人。
　　万俟（mo qi）绯羽睁开双眼，在一片朦胧中看见一个小身影在眼前晃动，他揉落眼角的眼屎，定睛一看，自家的小徒弟正蹲在旁边气鼓鼓地看着他。
　　“哎呀呀，这不是我家可爱的小未央吗？一会功夫不见怎么又变水灵了，来来来，让师父看看。”说着便捏了捏未央气鼓鼓的脸颊，眉开眼笑地说，“嗯，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不愧是我的徒弟。”
　　未央：“......”
　　早已习惯自家师父无厘头的未央表示很无奈，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后，学师父坐在了地上。
　　转头看向万俟绯羽胡子拉碴的脸，未央皱了皱眉：“师父，你又不刮胡子。”
　　万俟绯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忘了嘛。”说着，捏了一个诀，胡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他的本来面容。
　　其实，没有胡子的师父也是个美男子嘛。未央想。
　　见未央盯着自己看，万俟绯羽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自恋地说：“怎么啦？是不是觉得师父很帅啊？”
　　帅你个大头鬼啊。未央默默地翻了一个的白眼，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谁知道说出来师父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暴走。觉得跟无厘头师父根本没办法交流的未央决定，去山下的集市上溜达。
　　这样想着，未央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下山去玩啦！”
　　万俟绯羽捡起斗笠重新盖在脸上，瓮里瓮气地说：“多带点好吃的回来。”
　　“知道啦，老馋鬼！”
　　未央的小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间。
　　山谷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清脆的鸟鸣声，与男子低低的鼾声相和合。
　　一阵微风吹过，鼾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沉寂了下来。
　　“既然来了，怎么不来坐坐？”万俟绯羽懒懒地问。
　　没有人回答。
　　又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声音都回到了山谷。
　　流水潺潺中，似乎有谁的叹息声幽然飘过，转瞬即逝。
　　树下的人久久未动，几声鸟鸣响起，似乎在应和那声叹息。
　　良久，鼾声复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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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小未央久久未归，饶是万俟绯羽神经大条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虽然自家徒弟比一般孩子聪明伶俐，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在天完全黑下来时，万俟绯羽已经有了出去寻找的打算。
　　这时，门却被敲响了，万俟绯羽闪电般打开了门。
　　未央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悬在半空中，她呆滞了两秒，随即抬头看向万俟绯羽，怯怯地说：“师父，我回来了。”
　　在万俟绯羽还未搞清楚自家徒弟为何突然之间转性了的问题时，一个小脑袋艰难地从未央的衣领间钻了出来，与万俟绯羽大眼瞪小眼。
　　“啊--------”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
　　未央默默地捂住了脸。

　　万俟绯羽看了看正在对手指的未央，又看了看蜷缩在未央怀里的白色小狐狸，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所以说，这货是你从山上捡来的？”万俟绯羽揉了揉太阳穴。
　　未央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要养它？”
　　未央点头如小鸡啄米，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万俟绯羽有些为难。他平素不喜动物，特别是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天知道他对动物毛发过敏，一旦与动物过于亲近便会浑身发痒起满红疹。本想拒绝，然而看到未央眼中的期待，他又有些不忍。
　　算了，为了徒弟开心，就答应她吧。
　　反正......自己也陪不了她多久了......
　　“好吧，可以养。”万俟绯羽看着徒弟一脸欢喜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但是，不能让它进我的屋子。”
　　“嗯嗯，谢谢师父。”未央开心地站了起来。
　　“你给我带的好吃的呢？”万俟绯羽伸出手。
　　“哦，在这里。”未央伸手去摸袖子里的纸包，本来笑眯眯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只见她缓缓地从袖子里拎出一个油腻的白色圆球，圆球身上套着包食物的油纸，嘴角沾满了残渣，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一个嗝。
　　两秒钟的寂静之后----
　　“这货绝对不能留！敢跟老子抢吃的，老子杀了你！”
　　未央捂着耳朵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小狐狸轻轻地跳到了桌子上，歪着头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未央感觉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想起在山脚下看到它时，它也是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小小的白色身体蜷缩在草丛里，圆圆的眼睛盯着她看。见她走近，竟也不躲，甚至在她伸出手抚摸它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掌心，细细地叫了一声。就在那一刻，未央便决定，将它带回家。
　　未央伸出手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享受地闭上眼睛叫了一声。
　　未央一边逗弄它，一边自言自语：“叫你什么好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狐狸吧？”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伸出手点了点小狐狸的鼻子，说：“小馋猫，把我买的食物都给吃了，那些东西花了我十四个铜板呢，嗯，要不就叫你十四吧，为了惩罚你，也为了给你一个教训。”
　　“呜。”小狐狸委屈地叫了一声。
　　“怎么？不服啊？就叫你十四，谁让你把我的东西都吃光了，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十四了，听到没？”
　　名为十四的某狐狸耷拉下了脑袋。
　　呜，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都是因为肚子太饿了才忍不住吃的，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吃完了，再说我还没计较那些食物弄脏了我的狐毛呢。
　　十四委屈地舔了舔自己的茸毛。
　　未央这才想起十四身上的油腻和残渣，她打开门，出去打了一盆水回来。
　　“来，十四，我给你洗澡。”未央向十四招了招手，十四欢快地跳进了盆里。
　　“真乖。”未央摸了摸十四的头，眼底泛着温柔的光。
　　洗完澡的十四更可爱了，蓬松的毛发，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滚滚的身体，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揉两下。
　　未央把十四放到枕头上，自己也躺下，拍了拍它的脑袋说：“睡吧，十四，晚安哦。”
　　晚安。十四在心里默默地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繁星闪烁，门前树影婆娑。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一人一狐，眼中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一声呵欠声传来，万俟绯羽斜倚着门框懒懒地说：“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那人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万俟绯羽静静地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良久，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向屋内走去。
　　“今晚光顾的人可真多。”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乌云遮住了月亮，夜，仍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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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第一次在网上发布小说，因为本人还在上学嘛，明年就要高考了，学校又不让带手机，所以在学校里就是写在笔记本上。而我又是住宿生，半个月回来一次，所以这个文也只能半个月更一次。好在快要放暑假了，时间够多，文也会尽快更的，希望读了我的文文的各位能够理解作为一个准高三学生的苦逼心情，不要责怪我的文更的慢，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