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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差点成了狼牙山的壮士 ...

  •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有时,MP3是很可恶的,它不断地提醒着我目前的状况。是的,我没有心灵的家,这么多年,疲惫徘徊在血液在心脏,仿佛一个缺氧的人行走在沙漠上,没有目标没有支撑。那不断重复的走吧走吧,是要有精气神的,我虚弱无力,思维一片空白。我时常用尽全身的智慧也不知道时间、想不出吃了饭没有,饿吗?也不知道。我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孔,即使他就在身边,我想自己也无法发现更谈不上叼出这只狼来。
      汽车曲曲折折地盘旋,两旁青翠的杉树、松林忧郁而迷茫,雾一般的杉枝、松针是彷徨无助的脸,阴凉的山风是愁苦无奈的氛围。很冷,鸡皮疙瘩一个劲地外冒。我裹紧了衣物,依然很冷。
      靠近窗边的人悄悄关上了窗子。我说悄悄是他在整个过程中不曾影响我,但后面的人不满了,提出强烈反对:哪有酷暑还关着窗的?禽流感知道不?他指了指我,悄悄说:她不舒服。人说:后边一句话你听没听见?就听他轻轻说:庐山只有禽才得禽流感,如果你是禽的话。人哑了,一脸青一脸白。
      我的冷是从心里冒出来的,一颗颗如冰雹钻进器官里,连成片,和周围环境不太要紧的。但我不想说话,悲痛使我失去了沟通交流的兴趣。看我还在发抖,那人从旅行杯里倒出水来,说:热的,喝吧?我摇摇头。他小声笑笑:我发誓,里面没有使坏的药。我想说:就是有,我也不怕。抬头,发现是个很酷的男孩,有一头像大卫或者海力神的卷发和黑亮的大眼,立马又沉默起来,我痛恨男人,特别是年轻的英俊的。
      人说庐山是阴山,□□来过,兵败如山倒。□□上谏书,革官而归。我呢?追债,在这茫茫大山里大海捞针般地寻找一个忘恩负义的狼,是寻找失败的底线吗?
      游丝般恍惚中,含鄱口来到了眼前。一个导游指着沧桑的五老峰,说是个主席头像,有额头有眼睛有鼻子还有衣领,屏心静气地看了又看,觉得更像泪汪汪的我。人们不知道固化成石的悲恸内心怎样支离破碎,所以竞相用歌声、用诗词赞美讴歌眼前壮观的山水。而我,揣怀着对未来沉甸甸的担忧,满眼都是悲凉。
      “看,伟岸崇高的大汉阳山和含鄱岭飞也似地奔腾着扑下山,像拥抱少女一般拥抱着明镜般的鄱阳湖。”导游激情满怀,他一定在热火朝天地恋爱。是的,这样的一幅山水画,分明写着刚阳和阴柔和谐交融的巨大诗篇。触景生情,泪水漂浮上了眼眶,我立马收回目光,向着一条隐僻的小道独自前行。
      没有人。一块旧石板撰写着道路的由来,传说是朱元璋和陈友谅战时的一条小道。古旧的青石板长满了青苔,路两旁开满了山花,一些不知名的红果、黑果挂满了小树的枝头,阳光若隐若现的射进来,更显现了幽径的静僻。
      很好。这里有不知身归何处之境,这里没有思想没有方向,没有未来就没有忧愁。
      前方不远处,一块船形的、由第四纪冰川岩层层叠叠累积而成的巨石静静地立在群山之中,像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它的周围林涛起伏、汹涌澎湃,一阵山风过去,巨轮岿然不动,弹指间,四伏的诡计和强虏都灰飞烟灭。忽地,我被魔魇了,像《石头记》的宝哥哥和林妹妹,我皈依在大自然的点化之中。
      呵,巨石,你顽冥不化、率真坦然、无所作为、高屋建瓴——你无比幸运,想怎样想就怎样想,想怎样行就怎样行,此心不关风和月,此身不忧云和日。
      有人“嘿”了我一声,挡住了我的去路。具体地说,他在写生,窄小的道路给他占着了。
      没有关系,本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待。
      无力地靠在一块山石傍,前方,汉阳峰像金字塔正气威武,磅礴的山峰宛如两条巨龙直插湖口,青黛的林涛汹涌澎湃,浩浩荡荡激流般呼啸着和鄱阳湖相亲相爱;抬头,天上的白云聚聚分分,聚的时候大朵大朵地连成片,如滚滚翻腾的雪球,分的时候则如羽毛蝉片一丝丝一缕缕如梦如幻。云朵玩弄着游戏,轻松浪漫,随心随意。
      忽然飞过“空幻.山”的谶语,我吓了一跳,不由紧紧地贴住了依赖着的实在。
      写生的人似曾相识,他只管看着巨石,几乎没有提笔。树影下,专注凝神,一头在风中飞扬的卷发散漫飘逸。
      我想起来了,是车上的男孩。看过去,这本身就是一组画,一幅不需要裁减的山水人物的国画。只可惜我已没有慧眼了——
      静静地沐浴在阳光和山风中,风轻轻地吹来,宁静和孤独使我倍感安全和美好,他们是我最好的伴侣,像远方的扶摇直上的蒸汽球,我们都需要封闭,封闭了才可以继续漂浮、游曳。我思想的游曳极其长和乱,为了不忘记来庐山的那个目的,我把它写在了手心。可这时,我想,无论如何得先让心灵歇歇!
      卷发男孩的艺术构思还没完没了,我决定先离开这里。
      却有了牵挂,那块乘风破浪的巨石必定与我风雨同行了千年、万年,千年与万年里我们有过约定,如今咫尺了又天涯了,仅仅缘于我的信心,走过去的信心。它会伤心的。
      没有犹豫,返身。我是路盲,原来走过的路都是那么的相像,只好一路摸索着寻找过去。太阳很烈,晒得人软绵绵的没有气力,汗水和植物的灰粉掺杂周身痒得难受,在山坡上,带刺的荆棘拉破了手、扯坏了裙子,挣扎中,摔了一个大跤,砾石磨破了膝盖。寻找创可贴时,发现包里多了个旅行杯和一块大面包。是那个卷发男孩的!一直用意念奋战,看见了食物,饥饿如狼似虎扑了过来。狼吞虎咽了一番,才想起感动。我抚摸着旅行杯,温温的水、淡淡的茶香,和感动的情感不一般,感动很浓烈很浓烈,握着的则看似平平淡淡。遥想起小丫,默想:是的,世界原本很大,人类原本很好,都是那破爱情圈小了视野的。
      有了些许力气,再爬山就便当多了,在夕阳把群山染红的时刻,看见了巍峨耸立的巨石。
      大步流星地奔过去,一路的辛苦、担忧化作酸酸的急欲迸发的相思泪。
      被人抱住了,“干什么!”异常气愤产生了爆发力,我奋力挣扎起来。
      “干什么?演戏啊,狼牙山五壮士?”那人并不松手,两个热热的气息浑然一体,真是无比厌恶。
      看看!那人用眼睛指示我。
      噢,悬崖,万丈深渊。恐高症使我闭紧了双眼,两腿不住地打颤。听得那人戏谑:“高吧?知道掉下去会是怎么个死法?”我晕眩着瘫软在他的怀里说不出话,他居然还幽默:“是饿死!嘻嘻,测算过了,没摔到地先饿死!”
      “呸!饿死和摔死有什么不同。”从悬崖上下来,我舒了口气,脑子里飞过血肉模糊陈尸乡野的惨象,霎那间背上冒出一片冷汗,感激地回报了他一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差点成了狼牙山的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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