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绕指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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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绕指柔
我猛然一惊。
肌肤在她的指尖微微颤栗，炙热的温度一路烧下，随着她到达那我羞于触碰的地域。些微的试探，指尖带着淡淡的凉，暧昧的触感浅浅徘徊。我扭过头，微微咬住唇，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随着她隐秘的爱抚略微僵硬。
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点一点漫上，情欲烧灼，疯狂中又带来隐隐的恐惧。我抬手抓住她，一时也不知是要推拒还是默许，身体微微有些发颤，想要放松，却控制不住地紧张。
“如烟……”
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随着她试探般的动作无法抑制地扭动，心中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我不敢看她，迷蒙中，好像开口唤她，声音是我不曾有的甜腻，隐约有一丝不甚确定的颤栗。
会……痛吗？会……？
心中隐约想着，身上便又绷紧，毫无预料的到来让我有些无措。察觉着她的指尖微微探入，我只觉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手指未假思索地收紧了，指尖颤着想要抗拒，却又不愿扫了她的兴，犹豫的当口，心跳如鼓。
却在下一瞬，忽觉她微微撤离，抬头，便正见她起身，衣衫半敞，雪肤冰肌，一双玉般的眸子正静静瞧着我，光泽温润，其下朱唇如火，娇艳欲滴。
“……如烟？怎么……”
脑中有一瞬的空白，视野中是晶莹汗水顺着她锁骨滑下，没入衣襟，万分惑人。我舔了舔唇，只觉面上骤然烧成了两团火，想移开视线，又像被她吸住了似的，心中隐约想着她缘何会停，目光却焦灼在她身上，半寸不离。
她……
心跳如鼓，不知是羞窘还是悸动一并涌上心头，我怔怔地望着她昏暗光晕中的面容，忽地想凑去吻她了。
却见她仿佛有所觉般垂下头来，如墨般的长发抚在我面上，温热的吻在下一刻落下。
“唔……”
身体被她的温度所笼罩，衣衫交叠，发丝相缠，片刻后，她侧了身躺倒，一手将我揽入怀中，加深那个吻。
周围都是她的气息，唇舌的触感缠绵而缱绻，我被她紧搂在怀中，只觉呼吸都要被夺去，整个人仿佛要溺死在那极致的温柔中，再顾不上想她缘何停了之前的动作，只得闭上眼，随着她的呼吸，沉浸在属于她的温存中。
窗外，日头渐渐落了，晚风拂过窗棂，犹如呢喃低语，轻轻地响。
那一吻，她吻了许久。
倾尽一切的温柔，浓的化不开的情，她吻得专注，吻得动情，让我到后来只能瘫在她怀中，一味地承受。
唇分，脑中早已昏昏沉沉，我一手扯了她衣袖，却连说什么的心思都无，便被她复又搂入怀中，紧紧拥住。
“玉儿……”
“玉儿……”
鼻端尽是她淡淡的香，耳边她的呢喃犹如爱语。身上的温度恰到好处，让我都不愿离开，我闭上眼，埋首在她颈间，过了许久，才抬头瞧她，瞧那一双温润的眸子，晕着万分动人的光景。
“如烟……”
那双眸中映着我的影，明明白白地映着，也只映着我的影，我看的几乎痴了，犹自笑了笑，目光下移，瞧着她唇边那抹柔和弧度，忽地就想起了方才的事。
意乱情迷，烧灼如火，就要不顾一切，却又悬崖勒马。方才还想着要问她缘何停下，如今，却是不必。我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她大抵是察觉了我的僵硬，不愿勉强，想了想，不免有些愧疚，手指爬上她面颊轻轻摩挲，望着她的眸子，开口。
“抱歉……”
心中觉得这话说的奇怪，转念，又觉自己着实是欠她良多。心中愧疚更胜，我想着雪茶那时的话，不由叹了口气，一双眸子定定地瞧着她，已不愿再想其他。
也是……我既已有了她，旁人，便是过往有什么，如今又如何能再让我挂念……
却见她忽地抬手，按住了我流连在她面颊上的手，唇角一勾，笑得明艳动人。
“这也要抱歉，玉儿与我……如此生分吗？”
她面上挂着几分促狭，怨怪般的话语，却好像撒娇了。我被她这语气说的一愣，转而又想起之前的事，不由面上一红，匆忙别过头去，支吾道：“我……我……无什么生分不生分的，只是……扫了你的兴。”
扫了兴，却无可奈何，这话说来又有些奇怪了。目光瞥着床帐那一角，我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犹豫了一下，索性心一横，直接道：“我……我方才是……是不甚熟悉，你……你若要……要……要便是了。”
……
“噗。”
心中羞窘着，鼓足了勇气才把话说完，片刻的安静后，耳边却是她的轻笑。我一愣，忙回头看她，视野中现了她盈盈笑意的面容，面上一下烧了起来。
我……我，我在……说什么啊。
心中羞窘万分，倒恨不得能逃走，偏生她又搂的紧了，将我揽在怀中不放，我低了头，心下万分懊恼，却觉下一瞬她轻轻笼了笼怀抱，下巴托在我肩窝，呵着热气的话语犹自带笑，落在我耳边微微的痒。
“玉儿，你当真是……可爱极了。”
她轻声笑着，声音泉水般地好听，柔柔地落在我耳边，倒让之前那许些尴尬都淡去。我闷闷点了点头，不答她，静静地由她抱着，忽地便觉得，相濡以沫，也不过如是。
“你……为何不……我，不是不可……”
“玉儿，”
她笑了笑，打断我的问话，唇靠在我耳边，依旧没有抬头。
“今日是我心急了，我当……给你时间的，更何况……”
她顿了顿，忽地抱紧了我，
“你不必为我勉强什么，我……亦不想你痛，这样……便很好。你在我身边……便已足够。”
“你我还有许多时间呢，不必……急于一时。”
那是她轻轻的话语，宛如一个梦境，却让我在那时，真真切切地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携手白头，天荒地老。
……
“好……好了，你莫要再抱着我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再不吃……菜又要凉了。”
面颊上烧得一塌糊涂，良久后，我开口答她，声音都有些不稳。我微微偏过头，眼眸垂着，倒不太敢去看她，耳边却是她轻声一笑，退开了些，支起身，却没了下文。
头顶是她灼灼的目光，让我低下头也无法忽视，心中羞窘，面上便烧的更甚。我咬咬唇，心道她瞧我做什么，正想着，却听她笑着开口，声音带几分慵懒，几分喑哑，撩人的紧。
“玉儿……不与我说饭菜放在何处吗？”
我一下坐起身。
食盒是早带进来的，之前慌乱中，便被我随意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那分分明明的，她如何看不到，我抬头瞧她一眼，心道这人果真还是这般爱捉弄人的恶劣性子，眉间一蹙，瞧着她半带笑意的容颜又什么都说不出，只好认命地转身，取了那食盒，将饭菜一样样摆出。
“不是放在此处吗？如何看不清了。”
口中不认输般地回她一句，话说完又觉自己幼稚了，我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如何要较真，正想着，却觉身后是她靠来，修长的手臂，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从我身侧环过，倒似将我环在了怀中。
“你……”
“嚓”一声，火石擦亮，灯烛燃起一豆柔柔光晕，我愣了愣，耳边便是她的笑语，靠的极近了，暧昧万分。
“夜间昏暗，不燃灯烛，自是看不清了。玉儿说，可是啊？”
她口中说着，手却环到我胸前揽住我，无比自然的模样，让我心中莫名一暖。我叹口气，按住她的指尖，掌心的触感微凉，犹如饱经雕琢的美玉。
“你还说呢，明明是白日里说倦了的，一睡，却要睡到傍晚。一整天了也无个音信，叫我好生担心。”
口中说着怨怪的话，心下却也无什么气恼了。我叹了口气，摩挲着她的指尖，心道她若下午当真醒了，见秋沐之那穗子怕是又要不快，一时心中又升起几分说不明的愧疚，想着雪茶那番话，心中更有些乱了。
“今日是当真倦了。只是玉儿……说要回来陪我的，却也不见，倒要我到黄昏十分，经那……”
声音戛然而止，几乎是突兀的，她一下停住。我本还未在意，这一遭是当真愣了，顿了半晌，才忽地想起进屋时的事。
那个时候……
后来她的吻，她的情，那些燃烧的欲都太过炽烈，让我几乎忘了自己是缘何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我一下愣住，片刻后，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想转头去问她，却又被她抱着而不得，于是声音中，便带了十分的急切。
“你那时……你那时是怎的了，是……”
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唇颤着，却说不出那几个字。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只觉一颗心像被人攥住了般，勒得生疼，在等待的每一分钟内滴血。
是……那个吗？是……
“是夕颜落。”
便听许久后，她轻轻开口，身子前倾了些，手臂收紧，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怀抱的温度，却阻不住我眼中那滚烫灼人，将落未落的泪珠。
“如烟……那……”
问什么呢？问为什么这毒还会发作，问何时才能彻底结束？我觉得不必问，抑或是说，根本不敢去问，身子陷在她的怀抱中，颤着声，却只问了那样一句，仿佛无关紧要的话。
“你……疼吗？”
疼吗？
这无疑是句废话。
怎么能不疼，那时她颤抖的身躯，发白的指节，甚至桌上因用力过大而捏出的痕迹都还在，乌托是如何说的？剜心去骨？我知道那是如何的痛苦，明明白白地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疼不疼。
却又在她笑着说出那句意料之中的回答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疼不疼？
“不疼。”
她如是答。答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好像当真如此轻松，不过笑谈。
“骗子，那时候……那时候我都瞧见了，你药碗都砸了，如何说不疼？”
心中疼得如刀绞，我挣了挣，转过身看她，想笑的，泪水却噼里啪啦地落下。她依旧那么好看，高鼻秀目，肌肤如玉，一双眸子，却在看着我时划过几分痛色，轻轻俯下身来，吻我面上的泪珠。
“苦的。”
她舔了舔唇，轻轻叹了口气，细密的吻落在我面上，一如她的声音，温柔的让我窒息。
“莫要哭了，本不痛的，倒被你哭的痛了。”
她轻言，好像又是在玩笑了，面上的神色，却是郑重而温柔。我抹了抹面颊，咬住唇，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样她大抵是不愿，抬手擦了擦眼泪，心中却还是疼，只得撇过头去，掩饰般地道：“便又怪我了，你……整日的胡说。”
“好，是我的错，不当乱讲的。”
她轻轻笑着，抱了抱我，浅香萦绕，是叫我安心的氛围。我叹了口气，回抱住她，想了想，还是开口，不死心地道：“你……你可有问过林姑娘？她……她医术既极好，说不定，能有办法。”
其实这话本不必问的，她回来之日林姑娘便已看过，若有法，又如何会拖到如今，可……
“还未，玉儿……去替我问问，可好？”
可她却如此说，将我那几分想法压下，我心中叹了口气，也不说穿什么，点点头应了，不愿想下去。就好像，不想下去，便不至如此绝望。
……
“我今日有些乏，玉儿……你喂我，可好？”
大抵是气氛太过沉闷，良久的安静后，她笑言，眸中依旧是那样的温柔笑意。我愣了愣，点头，起身捧了粥碗，白瓷的汤匙，余温尚存的粥，靠在她唇边，衬的那唇鲜红，一如她的笑容，缱绻温柔。
“玉儿，你在，旁的，便都无妨了。”
夜色蔓延，心事沉重，唯有瓷碗半温，笑语柔和，烙在我心上，成为我许久之后无数个夜晚，一遍一遍，怀念的温柔。
……
到林江仙住处时，已是翌日清晨。
墨如烟还未起，我想着林江仙说她当多休息的话便并未唤她。天色尚早，天边的光晕还有些朦朦胧胧，我站在林江仙门前，抬手欲要扣门，犹豫了一下，又迟迟顿住。
林江仙平日里是极有规律的，这个时辰，定是早已起了，只是……我想着她那样冷然的态度，又想着这本是不该问的话，心中不由的便有几分踟蹰。
她……
“吱呀——”
心中正琢磨着，还未想出个所以然，耳边却是拉长了的声调，让我蓦地一惊。我猛然抬头，视野中，紧闭的门扉已被拉开，林江仙就站在门边，照旧是一袭素净到单调的白衣，腰间一管竹笛，似比往日青翠。
“我……”
人既已出了，便是不说也要说了。我怔怔然开口，却起了个头便生生卡住。
心中思索着如何接下去，面上不由有些尴尬。林江仙还是往日那副样子，不言不语，见此情形也就只是淡淡地瞧着，我被她瞧得心里发慌，倒也不知如何说明来意了，顿了半晌，心一横，几乎便要放弃了，却见她忽地开口，一反常态，倒叫我愣住。
“进来吧。”
她淡淡地说，转身进了屋，面上依旧蒙着一层疏冷，声音也冰凉，没有什么温度。
这却是奇了。
人还是那副不爱言语的样子，做的事却是邀我进屋，这不是她的性子，也让我一时无法摸清。我看着她婷婷而立的背影，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紧张。转念又想起昨日墨如烟的那些疼痛，想了想，还是随她进了屋。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绕指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