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那辞》幽狸

66、第六十五章 潜入匪巢

　　时近年关。
　　芖越南方，终是成了一场大不大小的雪。
　　平凉郡的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给荒凉的村庄增添了一份祥和的喜庆之色。
　　连日来，山上的匪寇几次三番进城打探，还组织了几场小规模的袭击。
　　面对来袭，羽涅却也不予还击，而是令众人故作羸弱，畏首畏尾，全无斗志的模样。合萌不解，聚了三人再次商谈。
　　“太府，”合萌疑惑，“我们本是前来剿匪，如今却步步退让，是为何意？”
　　羽涅浅笑宽言，道：“少常莫急，我们此番示弱，是为日后直捣黄龙之效。”
　　合萌问道：“直捣黄龙？可是我们都未掌握对方部署，一击之下如何成功？”
　　“莫非大人是想直接进山打探？”离宿猜测，“老婆婆曾说过，那巨人近日会来虏走十位贞洁女子。”
　　“不错。”羽涅赞赏地看了一眼离宿，继续道，“伪装进山，掩人耳目，这是最直接且最有效的方法。匪寇连日前来，一则打探我方虚实，另一则，许是由于祭祀的临近，他们想要确保其能顺利的进行。此番示弱，实为混淆视听之法。”
　　合萌赞同，“此法可行，那我等会儿便去选十人乔装一番。”
　　“不可，”羽涅否定道，“十位男子皆化成女装，这样的差异太过明显，只需我一人即可。”
　　合萌皱着眉，担忧道：“可是，你这般单枪匹马的进山，出了危险怎么办？”
　　羽涅却是胸有成竹，道：“只我一男子混迹其中，他们应不会轻易发现。若有危险，我也有把握脱身。”
　　“还有我。”离宿毛遂自荐，“我和你一同前去，你应该会需要个帮手。”
　　羽涅思索了片刻，同意道：“好，那便如此定下了。届时我们会查探出山中部署，伺机传送回来。少常，你守住此处，待到今日晚间，你领兵进山，埋伏下来。届时，听我命令行事。”
　　合萌抱拳行礼，一派正色，“末将领命。”

　　三日后，匪寇果真目无新军，大张旗鼓地来到了平凉郡。
　　为首的头目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结结绊绊，很是显得野性粗犷。他双手叉腰站在了道路中央，声如洪钟，“各家各户听着，我们霸风寨一年一度的祭祀就要到了，你们快把准备好的十位女子送上，不得耽误！”
　　话音方落，便听有门户开启的声音，当推出一个人后，复又关闭，似乎一刻都不想停留。被推出来的女子有的小声啜泣，有的则拼命敲门，想要再进去屋里，亦有的想要伺机逃跑。但最终，她们还是只能认命地聚集在匪寇面前。
　　胡子脸斜睨了她们一眼，语气轻蔑，“费那劳什子劲干嘛，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怎么才能让我们霸爷满意。”
　　说罢，他令她们将衣袖掀起，接着一个个打量了起来。
　　胡子脸倒也不在乎她们相貌如何，只管其臂上的守宫砂是否鲜亮。看了之后，他还需要用手指擦拭一番以辨真伪。
　　羽涅和离宿排在最末，但很快，胡子脸就已来到了他们之前。羽涅神色无异，轻巧地将衣袖挽起，一点朱红正好出现在适当的位置。毕竟是男儿身，他的骨骼粗壮了些。胡子脸狐疑地上手抹了一抹，虽觉无异，但那颜色似乎过于鲜艳。他微皱起眉，抬头看了看眼前之人，只见他面容清秀，长发柔滑地垂在身后，只由一段破旧的碎布绑着，而几缕秀发丝丝，恰到好处地将他细长的眉眼笼在其中，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媚感，直叫人心中一漾。胡子脸看得愣神，毕竟这儿美色鲜有，他甚至都忘了要去检验守宫砂的真伪。
　　一旁的离宿见状，适时地解围，道：“爷，该轮到我了罢。早些验完，也好让我们早些享福去！”
　　闻言，胡子脸好奇地转向了说话之人，“哟嗬，你这女娃子还挺玲珑。别人都是哭哭啼啼的，你倒挺识相。”
　　离宿继续侃侃，“爷能带我们去伺候霸大老爷，可不是我们的福分嘛。在山上能吃香的喝辣的，又能穿漂亮的衣服，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说罢，她便将白皙的手臂伸了过去，央着胡子脸早些查验。
　　女声清灵，语气娇嗔，还有凝脂肌肤在明晃晃地摇动，胡子脸很快就招架不住，想要抓住那手臂摸上几把。
　　离宿见时收手，俯身过去在他耳畔轻声道：“爷，小女子不懂规矩，到了山上可都仰仗您了。”
　　胡子脸一脸□□，心中暗道这女娃子还挺机灵，到时候来个曲径通幽岂不是美事一桩？若是听话，等那老怪物享用完后，保下她又有何妨？
　　“好说好说。”
　　思及此，胡子脸倒是难得温柔了一回，就着离宿的守宫砂轻柔地擦拭了一下。之后，他便宣布此次检验完毕。
　　“平凉郡的百姓听着，这次送来的女娃很好，我们霸爷定会保你们来年风调雨顺！”胡子脸说完，转头领走在了前面，“兄弟们，走，回寨子！”
　　离宿和羽涅私下交换了眼神，遂跟着队伍一齐走去。

　　山里的路错综复杂，更有巨人石像分布排列。匪寇们也不担心新来者会识别路径，并没有对她们做过多的防范。的确，即便有人有心相记，亦是徒劳。这里的树木、石像看似寻常，实则有迷人心窍之效。一行人行走其间，弯弯绕绕，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登顶了霸风寨。
　　霸风寨规模颇大，因着山势连绵，竟是占据了大大小小十个山顶。
　　胡子脸并未带着新进的女子登入主峰，而是暂住在临近的山顶，吩咐她们随时待命。对于这些女子的安排也不算差，分了两间屋子，还有干净整洁的换洗衣裳。
　　“老子最烦哭哭啼啼的，一个个都给老子闭嘴。明天就是你们的好日子，前边有个浴池，好好拾掇拾掇，别坏了祭祀庆典。”
　　待胡子脸走了之后，有些胆小的姑娘仍在轻声啜泣。离宿和羽捏挨着通铺坐到了一起，二人默契地没有交谈，只待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