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疏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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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州虽然在之前的一战中略损耗了些许精神力，却强撑着没睡，一个小时守着尤梓川，一个小时守着陆岳，两边都不放心。
他倒是不怕两个人轻生什么的，但是他怕他们俩跑了。
等到尤梓川第二天中午醒来时，看到的就是陆州趴在他床边睡姿奇异。
由于陆州是趴在尤梓川手边睡着的，所以尤梓川醒来刚动一动手臂，陆州便醒了。
“啊...你醒了？还好吗？”陆州迷迷糊糊揉着脖子，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说完，瞬间清醒，从尤梓川房间冲了出去，那个姑奶奶跑了三个人都得玩完。
尤梓川少见的没有在意陆州冲出去的原因，而是垂下了直且长的睫毛，眼里一片幽深。
他恢复了几乎所有记忆，这大概是陆岳第一次遭到背叛吧，所以他所有记忆都被补齐了，除了去救治陆砺的原因和经过。
陆、乐两家世代结仇，一百多年来小打小闹，杀几个人那都是小事。但，其中也有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第一件便是从梦中的这一年发生的。
乐家蓄谋二十年，打探清楚陆家几百年来的人口移动，在全国各地埋下人手，就连移居巴罗国和北亚利美国的都没有放过。七月十四，鬼祭之日，乐家家主一声令下，二十四小时内，所有陆家人员消灭殆尽，送了整个梦境诊疗师圈子最盛大的鬼节礼物。
尤梓川之前只知陆家灭门，却不清楚到底是哪家下的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乐家，但是看着陆州的态度，又觉得若真是乐家，陆州此刻不可能对他笑脸相待，竟半点没有怀疑。此刻才算真的明白，不论陆州和陆岳，态度都是因为那两件大事。
第二件大事，便是二十年前的乐氏之祸，下手更快、更狠，再加上后来陆家一条人命，双方两不相欠。在他和陆州所在的时代，陆、乐两家明面上早没了纷争，年轻一代甚至还互相交好，只是大场合上还是维持着冷淡的态度。
两次灭门惨案其实都与他无关，两次惨案发生时，他都还和乐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是来到刚遭大祸的陆岳面前的，确实是那个乐家直系、最有可能成为未来家主的尤梓川。他想不出陆岳有什么理由不恨他，他虽然不是乐家的血脉，虽然与此事无关，但在陆岳眼里，他就是个一定清楚知道灭门行动的乐家直系。
偏生他还无法解释，梦中人若是知道一切是梦，没有强大外力的庇护，结局只有一死。
靠在床板上，尤梓川陷入沉思，思索着到底该如何挽救这段关系，从各种方面看，他都不能失去这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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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听着外面些许动静，随后又归于平静。略等了几分钟，尤梓川才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一切，推门，正遇上陆州站在门外。
“等会儿你到我房间来，我告诉你一切真相。”陆州叹口气，道。
尤梓川却摇摇头，看到陆州奇怪的眼神，解释道：“我都知道了。”
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大概是昨晚晕倒的附属品。陆州也不再多说，转而朝尤梓川笑笑，放他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尤梓川有些恍惚，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方式面对外边两个陆家人。良久，抬手抹掉脸上残余的水珠，尤梓川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
从卫生间出来，陆岳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手里的书。等到书已翻过五页，尤梓川终于决定走下楼梯，一步步踏得坚实。
绕过陆岳，坐在靠近厨房侧的单人沙发上，全程陆岳不曾抬眼过一次，仿若眼前没有这个人经过。以陆岳的个性和教养，不可能有这种不打招呼的情况出现，以往每一天第一次见到尤梓川时，她都会礼貌地说“梓川哥，早上好。”，而现在...
“陆岳。”想到之前的决定，尤梓川开口喊道。
然而那边却毫不领情，做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尤梓川不死心，又开口说道：“早上好，陆岳。”
仍旧没有反应，就在尤梓川想要喊第三遍的时候，陆岳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可那眼里分明如常年堆积成的冰盖一般，冷漠、疏离。这个眼神将尤梓川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嘴里，最终也没说出口。
两人间的气氛就这样尴尬地维持着，尤梓川也不好去厨房找陆州，更不能去外边练乐家技法，进一步激怒陆岳，只能坐在沙发上，一下下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甲，等待陆州喊他吃饭，度时如年。
好在陆州做早餐从来不需要太多时间，尤梓川玩到第八个指甲时，陆州那天生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毫无阻碍地送进了两人的耳中。
陆州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尤梓川被他拉着坐在了左侧第一个位置，陆岳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在离尤梓川最远的次主位。这种座位分布也造成了一个尴尬的事实，陆州和尤梓川中间的菜，陆岳通通夹不到，而好死不死，那块地方全是她爱吃的菜。
陆岳毫不怀疑，陆州这家伙是故意这么摆放的，否则一向最后一个坐下的他，不会突然抢先选择位置，还强行拉着尤梓川一块坐。而且作为陆家人的他，即使是旁系也一定知道，陆家严格禁止吃饭时站起来夹菜。
盯着那几盘菜许久，陆岳决定一试，陆家儿女从不轻言放弃！一，二，三，伸出手...够不着。略踮脚，还是差一点，陆州绝对是故意的！
陆岳动作在目前其余两人都在安静扒饭，陆州偶尔调戏尤梓川的饭桌上，显得格外显眼，毕竟小姑娘脸都憋红了。尤梓川看着自己只要抬手就能夹到的这盘菜，和对面努力伸直胳膊还是差一点的陆岳，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将筷子插/进了菜中，夹出正好的分量。
但，陆岳却动作一顿，随后自然地夹起了离她稍近的那盘，她并不喜欢的菜。左手将饭碗托起，菜放入碗中，陆岳恰好避开了尤梓川将菜送过来的动作，委婉而又强硬地表示了拒绝。
一旁，一直注意着二人动作的陆州略眯起了眼，黑得见不到底的眸中，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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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尤梓川和陆岳两人身边都维持着这种微妙的气氛，陆岳绝对不会主动和尤梓川产生交集，对于尤梓川的一切动作也回报以冷暴力，一来二去，本就不擅于交际的尤梓川，也默认了这种冷战的关系，只是看表情，分明并不甘心。
入夜，从浴室出来的尤梓川，见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随手关上了一楼的灯，便朝楼上走去。
尤梓川本打算直接回房，却斜眼见陆州房门半敞，透出陆岳的身影，听里边传出来的声音，这两祖孙分明是起了争执。
“梓川并没有参加此次灭门行动。”这是陆州的声音。
“精神力化剑分明是乐家直系才会的招式，整个德沃星球找不到第二家，而灭门行动二十四小时内便全数完成，必定筹划时间极长，他作为一个直系会不知道？”陆岳的态度摆明了是不信，确实，一个筹划了二十年的行动，身为乐家直系却毫无所知，除非那是个傻子或是做不了梦境诊疗师的废物。
“梓川情况特殊，和其他乐家人并不一样。”生硬的解释，无法说出梦境这事的限制，让一向长于语言的陆州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哪里不一样？你只有一句不一样，就要让我放下灭门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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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州沉默，陆岳却不放过他，继续追问道：“还是说，他在灭门之祸中救了你？陆家几百人口全部遭祸，我因为无法回到本家而免此祸劫，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些事我不方便多说，但如果梓川真的要害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不是吗？”陆岳的不依不饶让陆州头疼，有些话明明知道却说不出来更让他心烦，此刻明显是不想和她多说的意思。
“乐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都不清楚，还是不要妄下定论，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会偷偷摸过来。”
“陆岳！你好好看看周围的人，别一天到晚只记得仇恨！”
“总比你因为所谓的爱情，把家族全忘了得好！”
两人之间的争执越来越白热化，语气和言辞中都带着激动，互相的不理解使他们显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陆岳，梦境诊疗师不同于常人，有些事有些人，真真假假——！”
门外尤梓川“拂”掉了摆在两个房间之间的摆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陆州和陆岳，强行打断了陆州意有所指的话语。尤梓川不愿意让陆岳和陆州的关系也发生恶化，至于他和陆岳之间，他想自己想办法，他的记忆已经几乎全部恢复，尤梓川不想再事事依靠陆州。
况且此刻的陆州，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陆岳闻声飞快转头，双眼正好与尤梓川相对，冷哼一声。尤梓川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为陆州开解，陆岳却又将头转了回去。
门里两人又僵持了片刻，因为只看得到陆岳，尤梓川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陆岳最后看了陆州一眼，离开了房间，顺着陆岳拉开的门，尤梓川看到了陆州那张阴沉的脸。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疏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