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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二十八章,林红英夜游遇强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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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回到居所,时已黄昏,心中不快,冲着手下大发雷霆。原来是淮南王刘安的所作所为刺激了他。淮南王刘安居然可以把辩经大会做成这样的规模,以至于人们纷纷把招引馆比作长安的长乐街。长安的长乐街是哪里?长乐街并非长乐之名,只是这里文人雅士咸集,能人异士出没,又加上外来商客众多,自然成了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繁华到何种地步?宵禁难耐。淮南王的权势怎能不让人妒忌呢。
中年人发完脾气之后,坐在灯下,略有所思,看着眼前跳动的灯火,问道:“今天在街上那拿剑的红衣女在哪里?”
“属下不知”随从回答道。
“查一查”
“诺”
话说林红英在街上削了无赖的手指,却不想这无赖的靠山势大,原来他一伙是淮南王刘安之子刘迁的家奴。这伙人把头发剃光,单单脑后留一尺长鼠尾小辫子,极会讨刘迁的欢心。为了讨刘迁欢心可谓是坏事做尽。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一身红衣,手持宝剑的林红英,便起了歹心。这帮狗才知道刘迁喜欢女人,更喜欢剑术。如果把这会剑术的女子弄到刘迁那里,主子必会大喜。于是也不问林红英的来路,上前围住,就要不良,哪里知林红英剑光一闪,顿时狗爪落地。知道厉害,落荒而逃,连姓名也未曾报上。虽在逃命,恨在心头,疑惑中戳了一个机灵的,远远跟在林红英后面。
林红英缘何没在招引馆听辩论呢,原来是那论辩玄幻,如梦似雾,若想听明白,就好比抓风扑影,一身本事难耐。听的林红英头痛耳乏,实在无聊。索性等林宏等再去招引馆时便不去了,在店内休息,觉得心闷,便逛一逛寿春城。野彘小子陈人杰也听不得辩经,便缠着林红英,跟在林红英的身后。在无赖们围住林红英时,正巧野彘小子买吃的去了,不然,这群无赖哪个能活?林红英和野彘小子,走大街,过小巷,要把整个寿春城逛了一个遍,可过了几条街,坐过几条船便到了黄昏。
天晚回店,他们哪知有几人远远的在盯着他们呢。
虽然寿春城已经天晚,但河上、街上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慢慢的形成了一条光的河流,让天河也黯然失色。虽然宵禁的官兵打罗敲鼓的走过,但街旁来往的行人,做生意的商贩丝毫不为之所动,官兵们只是朝着街心抽了抽鞭子,把砖石打的啪啪响。闯入这样的夜市,林红英和陈人杰还是头一回。虽说夜市不能比之白日,但自有另一番别样的热闹。灯火交映,暖风微醺,颇让人意醉情斓。看到各色招揽客人的商贩们卖弄着绝活,听着歌管悠悠的唱调,林红英和陈人杰流连忘回。
林红英走着走着,见前方有一群人,散发赤足,戴着古怪的面具,舞动着一条草龙。草龙在黑夜的灯火下忽明忽暗,仿若出没于乌云之中。林红英和陈人杰很喜欢这条大龙。林红英还打趣陈人杰,这草龙看上去要比陈人杰臂膀上的青龙威风的多,陈人杰还颇为不服气。
林红英看着舞龙的动作,不觉得和陈人杰手舞足蹈起来,两个人踩着笨拙的步伐,手臂乱挥,虽不好看,却也十分自得。草龙舞的精彩,看的人也很多,把这小小的一处围住,十分拥挤。林红英看的高兴,跟着舞动,一时忘乎所以,不留神,啪的一声,手打在了别人的脸上。吓得林红英赶忙鞠躬道歉。谁知那人却不饶。
原来打的人也是一个女子,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也是穿了一身红妆,而装束却是异邦人的模样。腰露一段白,上罩着薄红纱,额上一颗痣,两眼碧蓝色,眼梢眉角,一股妩媚。
那女子伸手就是一巴掌来打林红英。陈人杰眼快手快,把女子的手腕握住。
“好俏丽的碧眼儿,性子像是胡麻椒,辣的人面红耳赤呀”陈人杰语言故弄轻浮。
那女子看一条绣龙的臂膀握住自己的手腕,再去瞧,陈人杰一脸的桀骜不驯,颇为英武,看得她咬了咬嘴唇。
这时,女子身后站出来一人,像是一根顶梁柱子倒向陈人杰。陈人杰纵身一跃,跳出一丈外。原来面前站着一位很丑却雄壮无比的胡人,后背一口大刀。又有一位穿轻的公子来到胡人的身旁,朝着胡人和女子看了看,胡人退在一旁,可女子却不饶,一通言语,定要打林红英,言辞间,虽是胡言汉语,可林红英确听到许多骂人的字眼,本来不小心打在女子脸上,林红英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可如今听到女子言辞不敬,心中光火,怒目相视,也大喝女子。陈人杰顾不得阻止林红英,只把眼睛盯在胡人身上,右手紧紧按住吴钩,他觉得这胡大汉杀气凌人。那后来的公子,与女子说了一些话,可看女子仍怒气难遏,而又林红英言辞逼人,遂不再管,转到人后去了。
本是来看舞龙的人群,见两个红妆女子在街上大吵,颇为可看,遂丢了草龙,都来看林红英和女子吵架。林红英和女子嘴上不让,便动了手,粉拳虽小却如擂槌,脚下生风,急转如电,斗在一块。两个人只用拳,并未用兵器。周围有好事者竟然不断喝彩。陈人杰知道林红英的本事,却不想那女子也很有手段,心中不觉暗暗赞叹。
斗了多时,难解难分,趁分合之际,胡人身后有人说了一声胡语,那姑娘很不服气的看了看林红英道:“若不是主人令有,必脸把划破”。原来那女子身后出现一个举止有度,相貌潇洒的西域人,看穿着及那女子的态度,必是这群人的首领。那首领朝着林红英作揖,说:“姑娘莫怪,初到贵宝地,言语殊,如有得罪还请海涵。见阁下身手不凡,当时豪杰,不知可否把酒一叙。”
林红英冷笑一声:“这位公子抬举了,看模样阁下必是西域不凡之人,我等山野人,粗俗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各走各路吧。”陈人杰往前面站了一站,盯着那首领。
“看来姑娘误会了,我等并非歹人,也罢,来日方长。”双方别过。
别过之后,林红英兴趣索然,便和陈人杰回客栈,乘了一只无蓬的小船。此时天晚人散,夜渐渐的安静下来了。行到僻静的一段石拱桥处,陈人杰和林红英站在船头看月景,月悬中天,可云朵漫漫,月色黯淡,时漏明光。突然,林红英听得噗然一声,闻到一阵燥味,啊,石灰!刚想到,脸面上已是扑满,弄到了眼睛里,烧灼难睁。就听到耳旁有人落在船上,有打斗之声,又听到有人落水。“人杰,人杰!”没有回答。林红英知陈人杰或已遭遇不测。急忙将剑扫出,谁知又闻到一阵臭味,顿时身酥体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