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纯白weiss

19、瑕在瑾中

　　夏侯瑾轩几人取得霖风草，赶回蜀山再次求见草谷。
　　草谷看了霖风草，点头道正是此物，又道草药炼制需要三日，安排了客房，让夏侯瑾轩几人在蜀山再待上几日，几人自然是无有不可。
　　至夜，夏侯瑾轩思及最近许多事，辗转反侧睡不着，想起蜀山有一处御风台建的极高，便打算去游玩一番。
　　一路遇上蜀山巡山弟子，暗道纵使蜀山仙门戒备也毫不懈怠。到了御风台，便看到有一个人也在御风台上。
　　“……瑕姑娘。”
　　瑕转过头，看到是夏侯瑾轩，忙用手抹了抹眼睛，随后一想四周光线昏暗，或许他看不到，又将手放了下来。
　　夏侯瑾轩问道：“瑕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四处溜达啊？嘻嘻，是不是这蜀山的床太硬、枕头不够软？”瑕捂嘴偷笑。
　　夏侯瑾轩心中无奈，他出身世家，自小在富贵中教养，瑕出身江湖，结与大家伴同行露宿野外时便时常打趣他。
　　“瑕姑娘又取笑我。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也不少，我何曾喊过苦？”
　　瑕看到夏侯瑾轩面露委屈，不由的想笑。
　　两人一同观星，御风台颇高，可见星辰无数，浩瀚非常。
　　瑕突然想起阿爹曾说起的传说，说是天上的星星对应着凡间的人。夏侯瑾轩听瑕说完，点点头，他曾听二叔提起这个传说，星亮，代表身体健康，正当壮年；星暗，代表重病在身或垂垂老矣，若是流星陨落，则代表有人离世。
　　瑕探头看星星，想寻找自己那颗星，不一会便颓然放弃：“那我的星星，一定是特别特别的暗吧。”
　　夏侯见瑕虽然尽量表现如往常，但是难掩不安，便安慰道：“瑕姑娘，草谷道长医术闻名天下，她既胸有成竹，你大可放心。”
　　瑕点点头，两人敞开心扉，又说了些小时候的事，说起各自亲人……
　　一番交谈，叫两人更加亲近。
　　御风台上夜风寒凉，夏侯瑾轩与瑕见时辰不早，也互相道别，各自回了客房。

　　三日后，丹药制成，几人陪同瑕一同前去试药。
　　丹房内，瑕服下丹药，不一会，阵阵黑气从身上窜出。瑕面色痛苦，过了片刻竟站立不住，夏侯瑾轩快步上前扶住瑕。在一旁仔细对瑕服药后望诊的草谷眉头微皱，立时用金针稳住脉象，逼出丹药。
　　瑕面色稍有好转，草谷眉头却不见半分舒展，众人看了，心中咯噔一声。
　　夏侯瑾轩出声询问：“道长，方才究竟是……”
　　草谷亦是不解：“此药应可驱除魔气，初服虽会稍有痛苦，但片刻即当转好，断不该会更加虚弱……”
　　“那……莫不是我们取回的药草有差？”夏侯瑾轩想了想。
　　“不，那药草也无问题……是我医道浅陋……且让我仔细想想，姑娘之病或许另有解法。”
　　几人失望离开。
　　瑕一出丹房，便自顾自跑开。
　　夏侯瑾轩追上去，一直到跑到那日两人一同观星的御风台。
　　瑕撑着御风台上的石台，心中绝望，却强做平静，反倒安慰追来夏侯瑾轩。
　　她自小身有怪疾，父亲带她四处寻医问药，父亲走后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直到认识了夏侯瑾轩和暮菖兰，两人陪她一路艰辛来到这蜀山求医，蜀山乃是仙门，可依旧失望而归，只怕真的没有治的了。瑕伸手抹了抹眼睛，这是命，只能认。
　　夏侯瑾轩听她这番，心中难过，怕她就此消沉不肯振作，便上前几步问道：“瑕姑娘！你真的想放弃了吗？！”
　　瑕扭低着头，刘海遮住双眼，也遮住那些绝望。
　　“真是这么想的吗？回答我！”夏侯瑾轩用手砸向一旁的石柱，瞪着眼睛望着瑕，大声质问道。
　　他想：瑕，就算有那么多大夫说了你命不长久，你还是一直努力地活到了现在，你真的甘心放弃，真的不想再活下去？
　　“回答我！”
　　细细的抽泣声传来。
　　“我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啊！”伪装打破，瑕大声哭出来，一路上她的坚强时常让夏侯瑾轩忘了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瑕姑娘，你身边有……我，有暮姑娘，还有姜兄、谢兄他们。我们是朋友，没有人会放弃你，你自己也绝不许再说放弃。” 夏侯瑾轩似乎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天真聪慧的世家公子，低声安慰这个从绝望爬起的少女：“事情尚未走到绝路，草谷道长思索之后，未必不能找到方法。”
　　一个人漂泊许久，终于有人又为她着想，为她心忧。瑕想，她也有可以依靠的朋友了，于是点头答应。
　　等到情绪终于缓过来，夏侯瑾轩与瑕约定，夜晚再上御风台观星。

　　傍晚时分，草谷离开丹房，行至荷花池旁一无人处，轻轻敲击栏杆。
　　不一会荷花池里一鲛人浮出水面，灵珑问道：“道长唤我何事。”
　　“今日之事，想必你有所感应。”
　　“今日确实有一股魔气自道长丹房传出。”
　　草谷将今日医治之事细细与灵珑道出，灵珑听罢不由沉思，之后将自己在一个小镇上所遇的一桩奇事说给草谷。
　　“这么说，那个叫暮菖兰的姑娘身上的纹身并非人为，而是那个你已经送走的茑萝灵融入了她的身体，稳固她的魂魄？”
　　“恩，那个暮姑娘魂魄也是不稳，如今强行束缚在身上，这中间有什么样的机缘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叫瑕的小姑娘魂魄也不稳，靠扎根在身体上的一股魔气勉强支撑。”
　　“那可还有什么方法代替那股魔气？”
　　“这个我或许就帮不上忙了，不过在东海深处的一个海岛上曾经有一处秘境，里面有一些奇怪的草，长得颇有灵气，而且喜欢缠绕生长，你们或许可以去试试”
　　草谷道了声谢。
　　灵珑叫住欲离开的草谷：“多谢道长这段时间替我隐瞒行踪，我不日将离开蜀山。”
　　草谷摇摇头：“你并非妖物也无害人之心，更助我救治不少病患，你来有你的原因，让我替你隐瞒也并非不可，只望你日后仍能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自然。”灵珑答应。
　　鲛，性情温良，善占卜，应劫出世……
　　草谷回忆起曾看过的只片言语，按下心中隐忧。

作者有话说

　　距离结尾还剩下不到六千字，也就是两章，请大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