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香伶》孔令然

27、葛牛

　　来到城外空地之后，我们站着等了一会儿便有两个小兵牵着马车过来了。
　　“好了，就停在这儿，你们回去。”他们将马车放在那儿后就回去了，随后我让刘彪带个老人和女人先上了马车。
　　“刘彪，你带着齐老他们先走，径直往浒州赶，不要停，我们随后就到。”他点了点头，待所有人都挤上去后便一拉缰绳，驾着马车便先走了。
　　待他们走了一会儿后，我才让三哥，二楞他们先上车，这时葛牛突然接过我手中的匕首“我来，你先上去。”
　　我点了点头，“你小心。”
　　他嗯了一声，我便转身上了车，他见我安全上车之后，便也推着皇子准备上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破空之声响起，葛牛闷哼了一声，我看见他胸前竟被一只箭刺破“牛哥！”我立马上前将他扶住，三哥也赶紧将他的长刀抵在了皇子的脖子上，我向城墙上看去，周国的将军此时已射完一箭，似乎准备搭第二箭，我赶紧将已经快不行的葛牛拖上了车，三哥也挟持着周国皇子上了车。
　　都上来之后，二愣子便一驾马车绝尘而去。
　　我在车厢里拍打着葛牛的脸“牛哥，你别睡”
　　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唐弟，牛哥怕是撑不住了”
　　牛哥待我恩重如山，他怎么能死！我眼中溢满了泪水，“牛哥你别说这些了，你不会有事的。”虽然说着这些话，但我心里知道这箭分毫不差的插入了他心腔之中，如何能救。
　　他虚弱的摇摇头，伸出了手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脸，“自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过的比以前更满足了，我早已将你当做了亲兄弟，这马上要走了，真的是好舍不得……”
　　“牛哥，你就是我亲哥！你走哪去？你只能在这儿。”
　　“是做哥哥的不好，再也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了，希望来生还能做你兄弟……其实，你这样真的很美。”他的手垂了下去。
　　“牛哥，牛哥”我知道他已经去了，可我不甘呐，他救了我命，照顾了我两个月，为了帮我跋山涉水的来到荆州，最后却为我命丧于此，而我却什么都还没有为他做，此刻我内心近乎崩溃，我救了所有人，却牺牲了你，这值得么？！
　　“唐褚，节哀顺便”三哥内心也不好受，这样一条血性的汉子，就去了，这都是为了大家呀。
　　二愣子也在外面悄悄的留着眼泪，此刻我竟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无情，我默默的看着牛哥惨白的脸，手上沾满了他胸口流出的血，我发誓这仇我一定要报！
　　我们将葛牛埋在了靠河水的地方，只希望他的灵魂能随着这漂流的河道回到家乡，牛哥来世我还要做你兄弟！我对着他的坟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便带着我的悲伤和愤怒离开了这里。
　　三天后，我们已到达离浒州不远的山林，正当我们以为快要逃出升天时，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我拉开了车帘向后看去，一队队骑兵正飞速的向我们追来，而为首的正是那周国将军，我暗骂了一声，催促二楞子加快速度。
　　“三哥，看样子他们是为这皇子而来。”
　　“现在把他扔下去？”
　　我摇了摇头“不可，若现在扔下，他依旧可以救了他，再追上我们将我们杀掉，将他留下还有些筹码。”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手上的刀又使的更用力了一些，使的那皇子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他疼得闷哼了一声“他们可不是单单为了我。”
　　我狠狠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今日是计划中进攻浒州的日子，这江淮成只不过顺道来救我的而已。”
　　我一听大惊失色，进攻浒州，那我们如何进城，进不了城岂不只有被乱刀砍死的结果，虽然我死并不怕，可这车上还有三哥和二愣子，我如何能葬送了他们！我已失去了牛哥，又如何能失去他们。
　　“三哥，二愣子我对不起你们”
　　“唐褚，你又如何对不起我们？”
　　“若不是我，你们还有一线生机，怎会与我今日在此丧命。”
　　三哥摇了摇头“若不是你我们此生也不会这么血性一回，我和二愣子还有戏院里的一大家子都很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戏院子里做窝囊废呢，又怎么能怪你”
　　二愣子也附和着“三哥说的是，唐褚，你别自责，这都是我们的选择，不怪你，今日就是死，我也要做回杀敌的英雄死去！”
　　我感动的看着他们俩，此刻心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任大雨如何倾落也无法将它浇灭！
　　“三哥，二愣子，若待会儿我们真的无路可逃，我们就与他们拼了！”
　　“好！”他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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