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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三、失去,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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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失去,得到。
追忆那瞬那时一半潇洒,
感叹那年那月半世轮回,
一半哀思与绝望,执着于今天与明天的生死。
一半纯粹与清醒,超越现世与来世的情仇。
信与不信,虔诚祭奠逝去灵魂。
念与不念,双手合十今生恩怨。
放与不放,勘破那轮千古明月。
千古明月,古今一样的明亮。
我要把月光送给你,你却变成一颗闪耀的星星。
酒,久违的酒杯,隔空对饮,却对影成三人。
三人了,为何我还如此寂寞?为何举杯的是三人,喝酒的还是我一人。
吕冰独坐西楼,孤独,寂寞,一生思念的情人,早已化成一堆黄土,曾经的山盟海誓却还在耳边回响,没有忘记,也不能忘记。
趁着月色,再想一想自己的爱人,趁着月色,再端起酒杯,趁着月色,再偷偷的流泪。
明月呀!我的心该在哪里停留?明月呀!端起的酒杯还怎能放下。
天涯,明月,淑女剑。
淑女剑的光芒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是你吗?你来了,我们再喝一杯!”吕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你永远的离开了我,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但面前确实有一把淑女剑。
吕冰抬头一看,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起身道:“翠竹姑娘,今天多谢你,你本不该替我说话的。”
翠竹拱手,鞠躬。
道:“吕大侠,我为今天的事向你赔罪。”
吕冰痛苦道:“错在我,你们何罪之有;要不是我当年一走了之,也许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翠竹道:“秋水门主对你情深意重,你走后,她就此消沉一病不起,不久便……”翠竹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眼角有泪光闪动。
恰巧一股寒风吹过,吕冰,翠竹的泪已成冰,心已凉透。
沉默片刻,吕冰道:“我对不起秋水,是我的自私,都是我的错。”吕冰显出极其痛苦的样子。
翠竹道:“秋水门主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我不知道怎样说,但我想今天我应该说出来了。”
吕冰眼睛望向遥远的天际,默然道:“逝者已去,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吧!”
翠竹吱吱道:“她有个女儿,你们的女儿。”
“你们”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特别用力。
听到“你们”两个字的时候,吕冰的眼睛瞬间睁大,道:“我们的女儿?”
翠竹道:“对!她和你的女儿。”这话如惊雷一般,吕冰顿感脑中嗡嗡作响,怔住很久。
思绪向远方飘去,飘向二十年前的那个温柔夜晚,飘向二十年前那个难忘的黑夜。
自言自语道:“我们的女儿。”
吕冰忽然问道:“她在哪?她是谁?”
翠竹表情肃穆,一字一字的道:“她就是现在的欣红门主。”
听到“欣红”两个字时,吕冰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慈爱和关怀。
从此这将成为他人生的牵挂,有了牵挂还怎能放下?
有了牵挂也会有痛苦,有了痛苦才会有幸福。
人生没了啥,也别没了牵挂。
吕冰好像明白了,明白的还不晚。
明月还是那轮明月,同样一轮明月下,吕冰独自对影成三人。
欣红还在回想今天的这位老者,他本是师傅的敌人,但总觉得与此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怎样憎恨却始终憎恨不起来。
“这是为什么?”,欣红不断的反问自己。
剑已经拔出,却不想挥剑杀人。
虽然欣红不喜欢打杀的生活,但作为一派之主,烧杀还是免不了的,烧杀早就是家常便饭。
但面对这老者还是不忍出手。
“这是为什么?他到底是谁?我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些疑问不断的出现在欣红的脑海中,躺在床上碾转反侧。
月光穿过窗帘照在欣红的床头,月色美丽,这样美的月色下,站起来吧!拿起剑,去完成师傅的遗命。
练剑,素女九剑在月光下闪烁,杀气,至于剑上,至于天地之间。
月未圆,夜已深。
今天还没有过去,既然今天还没有过去,我就不能就此睡去,因为我怕,当眼睛在睁开的时候,今天就成为了过去,明天又变成了今天,人就是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衰老的,人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走进死亡的。
吕冰不住的往嘴里倒酒,几杯,几壶都不再重要,因为今天的酒不能不喝,喝的越多越好,喝的自己越醉越好。
醉了就没有痛苦,醉了,爱情就会回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从古至今很多人能将生死看透,但又有几人能将情爱看清?
什么是真正的情爱?情爱是什么?恐怕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秋水娘子的答案是这样的,爱他就给他自由,爱他就要放他走。
也许他走后,自己也会后悔,但甘愿默默承受,甚至痛不欲生,也死而无憾。
这就是秋水所理解的情爱,爱绝不是索取,更不是占有。
吕冰回来了,但她却走了,而且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还会留下来?我该往哪里去?”吕冰不断的在心底问自己,身子不由的站起,向前,向前,却没有方向。
走吧!走吧!早晚要出发,不如就趁美丽的月色启程,吕冰提着酒壶,缓慢的向前走去。
“沙沙”声在耳边响起,显然不是一个人,吕冰行走江湖这些年,从来没有怕过人,不管是在白天也不管是在夜晚。
缓慢略有醉意的行走,确实会被人跟上,但被人跟上又有什么可怕的?
出来吧!不管是敌是友?隐藏不是我喜欢的行为,光明正大才是最好的表达。
夜晚,月色下,一把黑剑,一把白剑,一身白衣,一身黑衣。
奇怪的剑,奇怪的人;对于吕冰来说却是平常不过,对于一个老江湖来说平常不过,在他看来只有剑,只有人。
黑剑道:“你不该回来,你本不该回来。”
白剑道:“你真的不该回来,你真的本不该回来。”
二人的说话方式很奇特,但吕冰不在意,只顾走自己的路。
黑剑道:“回来就不能走了,你要留下你的命。”
白剑道:“回来真的就不能走了,你真的要留下你的命。”
这种说话方式令人厌烦,不能再忍受了,吕冰双眼盯着黑剑和白剑,怒气油然而生。
但却冷笑道:“你们想留下我的命?你们真的想留下我的命?我的命早已被预定,我的命真的早已被预定。”
白剑看了一眼黑剑道:“他在学我们,我们还说什么?”
黑剑道:“还用说什么,给我上。”
白剑道:“好的。”这次的回答很干脆。
黑剑没有再说什么,拔剑向吕冰刺去,白剑也跟着拔剑。
二人同时舞剑,在月光的映照下,黑剑剑首连着白剑剑尾,首尾相连,连绵不绝,剑光和月光交相辉映,滴水不漏,没有十几年的勤奋练习,绝不会这样飘逸洒脱,没想到这两个奇怪的人,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学修为。
吕冰老了,吕冰醉了,左闪右躲,只有招架之力,却未见还手之功。
再看黑白双剑,如高山流水,如琴瑟琵琶,双剑三十六式,一套结束,又从头开始,滴水不漏,吕冰一点儿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让你出手,是多么可怕的招式!没有漏洞才是武功最高境界。
吕冰已经步步后退,绝境!绝境!已经到了绝境!
三十六式已过,三十六式又重新开始,吕冰还是找不到破解之法。
想不到今天的武林,人才辈出,后浪推前浪,后浪誓要将前浪拍在沙滩上。
不知这是武林之福,还是武林之祸?
一阵疾风从耳边吹过,树影婆娑,只听见“啪啪”两声,白剑断成两节,黑剑断成两节。
吕冰立住不动,大笑道:“黑白双剑三十六式,果真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
黑白双剑三十六式,丁氏双雄的看家本事,此剑的特点就是连绵不绝,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丁氏双雄,丁贤,丁强二位兄弟,
丁氏兄弟不但装束奇怪,说话奇怪,长的也很有特点,老大丁贤,身高五尺,身材短粗,头发稀疏蓬乱,白衣黑剑;老二丁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头发油亮整齐,黑衣白剑,可惜头脑有些问题;第一眼看到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二人是兄弟。
但二人却是亲兄弟,两把剑瞬间断裂,这种情况自从他们出道以来就从没有遇到过,二人不禁一惊,瞬间呆住。
地上除了两节断裂的残剑,还有一块黑色醒木,一块木质醒木能将钢铸的刀剑打断,丁氏兄弟绝不会想到,任何人也绝不会想到。
不管这人是谁,他的内力之高都无以伦比,当今武林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吕冰微微一笑,提着酒壶继续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寒风中只剩下断掉一半的黑剑和白剑,寒风中只剩下一高一矮,白衣和黑衣,寒风中只剩下丁氏兄弟的惊讶的表情。
一道黑影一闪而至,黑色的面具,白色的花纹,
见到这熟悉的面具,丁氏兄弟跪倒在地,黑剑道:“门主,属下无能,让吕冰走了。”
白剑道:“属下真的无能,真的让吕冰走……”
“了”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鬼主打断,鬼主手一挥,道:“我知道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想让你们试试他的武功。”
然后自言自语道:“东游的武功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出很多,没想到又多了一位强大的对手。”
黑剑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弱点而已。”
听黑剑这样说,鬼主黑色面具上的白色花纹微微颤动,像是在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对,每个人都有弱点就像成名一样,找到他的弱点,就能一击制胜。”
鬼主接着问道:“东游的弱点是什么?”黑剑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白剑开口说话:“每个人真的都有弱点。”
鬼主早已习惯了白剑的说话方式,根本不会理会白剑说什么。
黑剑道:“我看到素女门堂主翠竹和吕冰在西楼上对饮,难道吕冰和素女门有关系?”
鬼主道:“秋水娘子倒是和吕冰有关系,那素女门和吕冰就有一定关系,那吕冰这次回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黑剑立刻道:“属下这就去查查。”
白剑也接着道:“属下真的……”没等他说完,鬼主,脚尖一踮,已两丈开外,风中回荡着:“立刻去办。”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