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戈》下关风

9、众里寻她千百度

　　“那，你们下午还有其他事么，有没有安排好？”顾立铭问。
　　书妍犯难，内心当然是想和顾立铭一起，可是雯雯为她出策出力，总不能重色轻友抛下她。
　　“我们。。。。。。。”
　　她正想开口，许雯雯就迫不及待按下抢答器：“没安排，原计划看完房子就回去。”
　　没安排？那就好办了，他反客为主：“哦，既然这样那等会儿我先开车送许小姐回去。”
　　雯雯原以为顾立铭怕耽搁了她们，不方便多留。那一句没安排的本意是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怎料反而弄巧成拙。
　　许雯雯心中叫苦，后悔不迭。
　　成功打发走许雯雯，他带她去海边兜风。两人用沙子堆了各种形状的城堡，沙滩上布满一串串他俩嬉闹留下的脚印。
　　夜幕降临，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犹如深色幕布笼罩海面，浪潮退去，大海恢复了它的平静与包容，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与沙滩温柔吻别。而远处的江城，华灯初上，这座不夜城又沉浸在霓虹闪烁下，向世人展示着它的繁华与奢靡。
　　毕竟秋天已到，海风吹拂而过，带来几分凉意。
　　两人回车上，他的外套披在靠座上，他取下为她披上，她很承情地身体靠向他稍微前倾，顾立铭上半身倾斜过来，手横着伸到她背后。他身材高大，在狭小的空间里，感觉像将她整个笼罩怀里。姿势颇有几分暧昧，张书妍不禁心跳加快，脸上飘过一缕红霞。
　　她侧身望着他，眉目含情。他眼眸幽深明亮。
　　两人目光流转，在黑夜中纠缠不休。
　　他的气息呼在她左颊上，令她双颊发烫燥热。车内温度升高，顾立铭又靠过来几分，用一只手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脸庞，最终将目光锁在她的微微上翘的双唇上。他缓缓俯过身，两人早已眼神迷离，额头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搭在她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似要将她揽向自己，她轻轻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
　　顾立铭忽然间松开手，帮她把外套披上，眼底的火焰渐渐熄灭。
　　她尴尬又失落，快速调整情绪，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他平复好情绪，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
　　剧情翻转，她有些不明所以，自尊心亦受到伤害。
　　车内伴随着尴尬气息的，是电台音乐。
　　......
　　eah, I've bathed in sunshine but cherished the fading light
　　And I heard my heartbeat falter on a winter's night
　　I loved a woman but she didn't hear my prayers
　　So Lord, oh Lord, I'm yours
　　No tears
　　.......
　　“这首歌不错，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上尉诗人James Blunt的《no tears》，我很喜欢他的嗓音。”书妍答。
　　“嗯，是很独特。”
　　把她送到楼下，顾立铭道：“天悦星城那边等我消息。”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快乐的，而且他总是精神上行动上不遗余力地给予她各种支持，这样的感觉在她25年生命里从不曾出现过。缘何他们的关系从未有突破？她对这个男人的心很清楚，然而他的心却不明了。想起车里他的反应，她很失望。

　　博盛集团这边，肖彬率领考察组赴巴西、智利和阿根廷调研回来，将调查报告呈递给陆致成。看完报告，陆致成对苏梅道：“让肖总准备下，会上就由他主讲。”
　　南美项目的专题会上，肖彬的调研报告讲得具体又富有逻辑：从政治关系，当前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一直讲到国内和国际市场变化。
　　保守派和冒险派随后也用一堆堆经济数据支撑各自观点。
　　“肖总也说了，当前国家正进行产业升级，调结构去产能，这时候还进入不擅长的资源和原物料领域，恐怕风险太大。”保守派主力是公司的王副总。
　　“王总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物极必反，去库存和补库存常常是周期性循环，当前中国经济虽然有下行压力，但整体势头向好，只要经济发展就有需求空间。更何况这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有很多兴起的新兴国家的市场有待开发。毕竟资源是有限的。”
　　陆致成嘴角轻轻上扬，肖彬不愧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英雄所见略同啊。
　　“问题是这个领域不是我们最擅长的，而且现在正是行业洗牌的时候，以及之短攻彼之长，合适吗？”
　　一直观棋不语的陆致成终于开口：“企业之间除了竞争关系，也有合作关系。既然这个领域不是我们最擅长的，那就找一家起步早的公司一起开发。优势互补的结果是双赢。”
　　共事的时间越长肖彬就越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老板刮目相看：无论用人还是行事从来不拘一格，但又很老辣。他才29岁啊，不得不佩服。
　　至于找哪家公司合作，陆致成心里早已盘算过。会议结束后，陆致成让苏秘书预约何氏集团的何总。
　　“陆总，天悦星城的内部认购房，按照顾先生的要求我已经协调好了。您看是作为销售还是赠送给他呢？”
　　这房子不会是顾立铭自己要买，他答：“由他自己定吧。”
　　苏梅电话打进时，顾立铭正和几个高管开会不方便接，完了又回过去。
　　“顾先生，房子已经协调好，请您方便时来看下。还有陆总交代房子赠送与否，由您自行决定。”
　　“谢谢苏秘书，辛苦了，”略作思考后他又道“赠送就不必了，成本价就好。”
　　“明白了。”
　　和苏秘书电话完，手机显示已到午休时间，接着又打给张书妍。
　　她明显是在午饭，嘴里含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嗯，太好了，谢谢。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她对一起就餐的许雯雯说：“房子协调好了。”
　　“真厉害，他到底什么人啊。”雯雯睁大眼睛很好奇。
　　她想了想，好像她对他所知并不比许雯雯多多少：“耶鲁大学，现在好像是在恒泰公司，其他不清楚。”
　　许雯雯将信将疑“哦”了声。
　　两人都很忙，顾立铭将就着她安排时间。能来看内部预订房的都是不普通人，售楼小姐接待特别热情。
　　苏梅一共协调了两套，一套是毛胚单身公寓，另一套是两室一厅精装修。两套无论楼层采光还是设计都极佳。
　　她很喜欢这套精装修风格而且添点家具就可拎包入住，省心。
　　“请问价格分别是？”
　　售楼小姐报给她成本价，张书妍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您没弄错吧？”
　　售楼小姐笑笑：“张小姐是集团员工，享受折上折。”
　　张书妍真信了。
　　精装修房价格虽更贵，但值。
　　她狠狠心，毫不犹豫道：“那就精装修房。”
　　这价格，她生怕夜长梦多出变故，当天便签合同付款。
　　顾立铭陪着她折腾到很晚，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已是9点多钟。
　　送她回去路上顾立铭好笑：“房子不长腿又跑不了，有必要这么急吗？”
　　“这么大馅饼当然要快点捡啊，”张书妍又想起来“代我向你朋友转达谢意，如果方便的话，我请他吃饭。”
　　顾立铭转头看向她：“你是不是该先请我才对。”
　　“行啊，我下厨？”
　　“你会？味道怎么样”
　　“自卖自夸不太好吧。”
　　顾立铭笑笑：“行。”
　　将她送进小区，道别完两人转身各自往回走。
　　总感觉每次相见时间短暂，她心里不舍缓缓转过身来。
　　而此时顾立铭像有感应一般，竟也停住脚步，然后转身对她露出灿烂笑容。
　　两人相望而笑着，目光流转。
　　他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张书妍受到鼓舞，满心欢喜地向他奔去，一下扑进怀里紧紧抱住他。
　　顾立铭一愣，笑容慢慢僵住，眼神纠结而复杂。身体有些僵直，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脑袋，然后用那一贯温暖磁性的声音说了句：晚了，早点上去休息吧。
　　张书妍彻底石化，原以为他会张开双臂用温暖的怀抱迎接她的主动。
　　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自尊心又被碾，她心中苦涩，咬着嘴唇。
　　“晚安。”
　　顾立铭欲言又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最终什么也没说。
　　顾立铭洗漱完毕躺床上，双手交叉脑后。他确实喜欢她，甚至是在旧金山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刻起就有好感。但是喜欢的程度有多深，是否强烈到爱的程度，足以让他勇往直前、全力以赴？他不确定。
　　张书妍一晚上辗转反侧。
　　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意。为何他明明动了心却又不靠近。
　　君子发乎情，而止于礼？
　　鬼话！她才不信。

作者有话说

　　关注度好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