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进化论》九尾御狐

40、女巫季节7

　　明月当空。
　　进入十月黄金秋季，温切斯特的雨季也稍微歇停会儿，不过始终摸不准下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或许下一刻，或许是几天后。不过没人在意，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海洋性季节风带来的雨水，这以为着树林茂密，食物充足，马匹也能养的矫健凶猛。

　　宫殿的宴客厅里，皇后替中毒晚期已无法治愈的爱德华四世宴请宾客，到场的除了当地贵族，还有许多商客。
　　这些商人已经把手伸出了英格兰，出了英杰利海峡，准备同海上霸主们发展大西洋上的资源。
　　而贵族们虽然看不起这些人，可谁家里的金银器具、华美玉珠不是从商人手里买来的，东方来的贡品只能在皇家里看看，他们还没有资格。

　　埃里克森很快和这些商人打成一片，一边叙述着在内陆地区的所见所闻，一边打探他们每一个人身后的贵族。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米沙想要找阿瓦隆，这需要的财力人力实在庞大，更何况在近千年的时间里，没有巫师说自己去过阿瓦隆，商人们交友广泛，或许无意间去过类似的地方也说不定。
　　而亚诺什则与皇后和爱德华四世的几个儿子相交甚欢。
　　亚诺什出身显贵，几位皇室子弟自然明白如果能博得这位外来友人的好感，或许将来有一天很有可能得到他的帮助。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动声色之间，已经知道自己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

　　大约接近尾声的时候，从内间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女仆，面色惊慌，在伊丽莎白皇后耳边瞧瞧说了几句话，后者顿时脸色一紧。
　　“亲爱的皇后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亚诺什语气客气热情，毫无半点无力。
　　几位皇室子弟一看就知道爱德华四世肯定又吐血了。
　　皇后挥挥手，对着自家胞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说了句“抱歉”便从席位上离开。
　　亚诺什却似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
　　经管伊丽莎白皇后极力约束自己的行为，但还是让亚诺什明白红白玫瑰战争已经到了逐渐明朗化的地步。
　　爱德华四世的胞弟罗格斯特公爵见状，冷哼一声，道：“皇后还是去看看陛下吧，”随即，他站起身，对着亚诺什微微表示歉意，“看来宴会要失去其光彩了，纳德斯帝大人，请容许我代表皇室向您致歉，我不得不去看看我那卧床的哥哥。”

　　瞧瞧人家的礼仪，亚诺什又看了眼其他爱德华四世的孩子，其他人根本不关心自己老爹会不会一命乎去，他们端着琉璃酒杯，就好像躺在病床上饱受折磨的不是他们的至亲，而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伊丽莎白皇后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也悻悻然起身，率表歉意道：“非常抱歉，我担心国王陛下，还是去看看吧，女仆的话总让我不放心。”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公爵的满意，反而有一种隐约地厌恶在期间发酵开来。
　　亚诺什刚张嘴，忽然边上的艾德里森突然站起来朗声说道：“不然我们也去看看吧，纳德斯帝大人，万一能帮上忙呢？”他说完，对上公爵的眼睛，海蓝色的眼珠子里竟然泛着火光的幽红，“您说是吗？公爵大人。”

　　您说是吗？
　　当然不是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可不知道为什么，格罗斯特公爵居然点了点头。
　　他们去了能干吗，站在边上看英格兰的国王垂死挣扎吗？
　　太丢英格兰的脸面了！
　　可公爵说同意了怎么办？

　　伊丽莎白皇后咬着后牙根，目光阴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外界只知国王是生病身体虚弱到不能走路，但是她这个枕边人却很清楚，就是因为爱德华四世纵容沃里克伯爵，导致后者飞扬跋扈，视国王为自己的傀儡和保护者。接下来的种种事件的发生，才导致了爱德华与沃里克伯爵的公开决裂。此后，沃里克伯爵与安茹的玛格丽特联手，才有了玫瑰战争。
　　可是，玫瑰战争对双方贵族都是一种折磨，一种消耗，爱德华四世当时果断的和伊丽莎白伍德维尔成婚，借助伍德维尔家族的势力才能打击沃里克伯爵。

　　直到沃里克伯爵向伊丽莎白皇后递出一根橄榄枝。

　　是的，没错。
　　伊丽莎白皇后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橄榄枝，接着，爱德华四世中毒，与外界隔绝，虽然摄政王是爱德华四世的弟弟，也就是格罗斯特公爵。可朝政上下，基本上都已经是伊丽莎白的人了。
　　在伊丽莎白看来，这个威胁到她地位，威胁到他儿子地位的男人才是个欲将除去的人。如果爱德华四世离世，伊丽莎白可以教管长子甚至按照律法继承爱德华四世的皇位。但如果有这个公爵弟弟在的话，按照法律，他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而站在公爵的位置上来看，是伊丽莎白把他哥哥，爱德华四世逼迫成这幅惨状。他即便无心于皇位，也不会任其糟蹋爱德华四世的好名声和毕生的辛苦。

　　所以两人互看不爽，这可苦了为他们劳心劳肺的众心腹们。
　　不过没办法，公爵已经点头了，甚至点头完自己就甩袍子走掉了，皇室众人只能快速跟上去。
　　亚诺什却莫名其妙地看向艾德里森，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说起来，如果能帮助爱德华四世脱离病魔或许是件好事情，但想想那些置他于死地的人会轻易放过他们吗？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艾德里森却和米沙的想法不谋而合。
　　借用皇室的力量，而且他们需要有一个身份留在这里不走。

　　“菲兹是时候学以致用了。”艾德里森跟在亚诺什身后不到半人距离，回给对方深高莫测的脸。
　　亚诺什没好气地摇摇头，感觉他越来越像米沙了。
　　菲兹和米沙都没有差遣人来报信，也不知道她们在外面做什么。还有米沙的身体，有没有好转，她对光明元素那么排斥，可来者是客，要怎么给皇后等人说自己不想住宫殿，反正怎么说都觉得蹊跷。

　　爱德华四世的寝室，是在宫殿尖塔的最上方，为了方便照顾，隔壁是几位医生的住所，仆人们二十四小时待命。
　　而皇后则没有与他住在一起。
　　她选择住在新造的温切斯特宫殿里，距离这座古堡有一点距离。

　　等众人鱼贯进入到尖塔上的房间时，亚诺什才明白，这阵的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皇后的心思已经很明确了，不让爱德华接触外界，让他死在这个不算小的房间里。

　　爱德华四世那双细长的双眼皮此时正闭着，眉头紧锁，脸色泛青，暴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深棕色的卷发看不出光泽里，铺散在墨绿色的枕头上，六尺大床前除了端着混有血水的女仆外，还有一名穿着白色袍子的医生正在做什么。

　　从亚诺什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这些。他在走进一点，却被艾德里森拉住，发现对方警惕地双眸，他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和其孩子竟然站在窗户通风口，离大床远远的。至于公爵也只是站在另一侧，没有去握住爱德华四世的手。

　　有古怪。
　　亚诺什抿抿嘴，没有出声，却盯着那医生的一举一动。

　　“看样子不行了。”那医生叹口气，他脱掉手里的羊皮手套，露出长着密密麻麻黑斑的手背来。
　　艾德里森目光一愣，原来如此，他知道这是什么毒了。难怪这些人虽然来看国王，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因为这是传染病，只要碰到病人的血液，就会被传染！

　　医生的话让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或许，并不算不能救治。”埃里克森突然说，见众人侧目看来，他礼貌而平和地看着诸位，声音低沉地就和在诱哄孩子一般轻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病人的症状期初是全身长满黑色小斑点，等毒进入肺腑后，斑点消失，但是伴随来的是类似于败血症的出血症状，再等半年，病人就会失去行动力，全身僵直只能卧床，等毒进入心脏大脑，便会呼吸停止。”
　　那医生听了惊呼一声，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因为他手背上也开始有了黑色斑点，就和国王一样！原本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皇后根本不让他们离开这个小尖塔半步，这里重兵把守，插翅难飞。
　　“那这么救？我们用过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半点效果！”

　　埃里克森莞尔一笑，带着诱惑性地口吻说：“这是毒角兽的毒，这种野兽生活在澡泽森林深处，终年不见阳光，皮肤像石头一样坚硬牢不可破，头上的独角能分泌出大量的毒液。陛下恐怕中的就是这种毒。”
　　他才一说，亚诺什就明白了这家伙想做什么，澡泽，森林，没有阳光的地方，不就是他们要找的阿瓦隆的可疑之处么。
　　“只要找到这种珍兽，取他们的胆给陛下服下即可。”埃里克森说的那是轻描淡写，可听在众人耳里，却是……

　　“我们去哪里找这种珍兽？”公爵追问道。
　　“非常抱歉，公爵阁下。我也不知道，”埃里克森淡淡回复。
　　公爵还没有使出手段，那医生就跳起来。“他不是说了吗？！找有大面积找不到太阳的森林，那里面还要有澡泽，难道这种珍兽生活在澡泽边的？这样说起来，你说的对，它的角有剧毒，它的胆囊自然带有解毒的功能，就和毒蛇一样！”

　　皇后大概没想到这种毒竟然还有解法，当初沃里克伯爵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对方再三向自己保证，这个慢性毒就和败血症一样，无药可解，不让她失去皇后的好名声。
　　可现在竟然有人站出来告诉自己这个毒其实有解药的。
　　不对！
　　皇后垂下眼帘，安耐住心里这股烦躁。
　　只要没有人找到就行了！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破坏她的计划！
　　不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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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还是要去看看《都铎王朝》爱德华悲剧的一生……死在自己的心慈手软下~历史评论他看人眼光不好，自己家兄弟和老婆没有一个对得起他的┑(￣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