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字归时》太平

14、原来如此

　　第二天中午,陈远生才满脸疲乏地出现在医院.
　　绵绵很想一把揪住他:“去哪里了？”然而毕竟这不是自已的丈夫,她没有权力这么做.借口看小宝,绵绵走了出去.就算吵架,也是夫妇间的事,夹着自已,孟孟未必方便,她体贴地想.
　　不知两人说什么,绵绵回来的时候,室内并没有争吵过的样子.
　　趁陈远生走开,绵绵赶着问:“没事吧?”
　　孟孟却微微地出神,没反应过来,过会才答应:“没事.”
　　绵绵沉不住气:“二妹,当着自已姐姐快说,陈远生有没有欺负你?”
　　孟孟苍白的脸上泛出个笑容,“姐姐,昨天害你受累,看你都为我哭了.”
　　“我怕嘛,谁知道生孩子这么痛,”绵绵脸上一红,“以后要不要孩子,我得细想想.别转移话题,他是不是在外头有女人?我找他算帐,不,阿爹和妈也不依的.”
　　孟孟看看她气愤的样子,又笑起来:“姐姐想到哪里去了,三哥不是这样的人.近来他忙得厉害,是为着在长沙湾新开的小工厂,做手袋的.他一天到晚忙生意,我怪他冷落了我,和他使小性子.”
　　“怎么是小气,昨天多危险.”心有余悸的绵绵白她一眼,“我走之前,你一定要请个人回家照顾你.”
　　“我哪有那么娇贵.”孟孟叹口气,“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的声音低下去,沉吟了一会,又毅然道,“姐姐,我们有麻烦.”
　　“快快说来,你是叶家一份子,凡事有阿爹作主,.”绵绵干干脆脆地说.
　　孟孟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原来陈远生接着一个大订单,等货全送出后,买家却破产了,几次上门都收不回货款.为着讨债的人太多,那人跑了.昨天听说他出现在乡下某处,陈远生连忙赶去,守了一夜,没有收获.这份订单原是借了款投的料,债主听说此事,已几度催债.陈远生自责不曾带眼识人,羞于向岳父母借贷,但他俩无依无靠,如何有人肯伸出援手.平时的朋友早已闭门不见,更有人连讽带讥,耻笑他们.
　　“人情薄如纸,”孟孟轻叹,“若非是姐姐,别人面前我是再不敢说的.”
　　绵绵恍然大悟,想起昨夜对三哥的怀疑,不觉放下心来,微笑道:“放心,回头我马上叫爹爹尽快汇钱过来,他是不会小气的.”
　　这时,陈远生提着一些点心进来.
　　“吃粥吧.”虽然累,他还是喜滋滋的,“大妹,小宝早产了二十多天,也有六斤.”
　　“是啊,长得很像你.”因为误会了他,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嘴一笑.
　　“可惜,如果像孟孟就漂亮.”陈远生递给绵绵一碗,又拿起另一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去热气,喂给孟孟.看着他们依然亲热,绵绵又松口气,不管怎样困难,他们还是相爱的吧.
　　孟孟含笑喝下,倦意升起.
　　我不是不幸福的.
　　看着丈夫和姐姐在一边有问有答,她模模糊糊地想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