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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静安大师 ...

  •   皱着眉痛苦的醒来,蒹葭起身下床,戴好斗篷的帽子,灰色遮住头遮住全身,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相依相偎的背影坐在门前,在朝阳的映照下镶着一层金边。她竟然可以这么近距离的偷偷看他们,此时白子画闭着眼睛,脸颊轻靠着花千骨的头。和多年前她小时候见到的他几乎一样,她只见过他一次,但是却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他,有着绝世的容颜和独特的清冷出尘的气质,他是那样的高山仰止,令人望而却步。“如果不是我伤了她,估计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吧。”冷漠的脸上挑起一丝自嘲。

      蒹葭忽然感觉到些许暖意,这才注意到原来白子画在发功给身边人温暖,他和她的周围有淡淡的金光环绕流转。棉氅只搭着白子画的半个肩膀,几乎整个都裹在花千骨的身上,此时的花千骨呼吸均匀,窝在他的怀里,脸上泛着微微红晕,看起来睡得很舒服。她很美,长长的睫毛,柳叶般英挺秀气的眉毛,那一头浓密乌黑漂亮的头发。头发,她做梦都想有这样一头秀发,看着她垂在棉氅上的秀发,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却轻触到柔软的结界。蒹葭缩回手,叹了口气,终不愿也不敢打扰他们,转身回了房间。

      天大亮了,白子画解开秃鹫的束缚,那大鸟似乎是怕了他了,躲他远远的,嗷嗷发出了几声响亮的鸣叫,蒹葭走出屋仔细查看了一番,见它没有受伤,拍了拍它说道:“小小,你去玩吧。”那秃鹫看看蒹葭又看了看白子画却不肯走,又嗷嗷叫了几声,依旧在院子里蹲着,蒹葭冲着它说道:“好吧,随你。”这时花千骨把做好的早饭端到院里的桌上,泡好一壶茶,好奇地问:“蒹葭师姐,它的名字叫小小?”“对,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很小,也就有巴掌大。”“师父,蒹葭师姐,吃早饭咯。”花千骨张罗着,意料中的,白子画回答说不吃。

      “蒹葭师姐,咱两吃吧,我用昨天厨子们用剩下的菜和米煮了些菜粥,尝尝吧,还有馒头。”脸上划过一丝诧异,蒹葭没有说话,花千骨自己先大口吃了起来,要不是就乎蒹葭,她也可以不吃的。看着花千骨吃的起劲儿,蒹葭犹犹豫豫的拿起馒头吃了起来。正吃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人声:“应该是这边,我刚才听到小小的叫声了。”“那边好像有人。”五六个着装整齐的太白门弟子进入院内:“蒹葭师姐,那个是——花千骨?”再一转眼看到白子画,几人齐刷刷倒地行礼:“拜见尊上。”见到这些不速之客,白子画微蹙了蹙眉,波澜不惊的道:“起来吧,静安大师是否在附近?”昨夜青燕剑飞来他就开始怀疑静安可能会在附近。“弟子已给师父传音,她很快就到。”听闻此言,蒹葭面色一变,起身要走向小小,白子画冷冷扫了她一眼,蒹葭便乖乖的坐了回来,面上很快又变回了冷漠。

      过了一会儿,果然又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为首那人道姑打扮,手里抱着一柄拂尘,身后还有几名太白门的弟子。白子画迎了上去,两人拱手为礼,简单寒暄了一番,白子画眼神示意花千骨过来:“小骨,见过静安大师。”花千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躬身礼:“弟子花千骨见过静安大师。”静安看相貌四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给人的感觉很恬淡舒服,她温柔一笑:“千骨不必多礼。”

      这时昨晚来看婚礼的几个胆大的花莲村村民悄悄凑近来看热闹,见到这些打扮整齐划一的太白弟子们和在地上的大鸟和蒹葭,惊叫了起来:“他们是神仙啊?那个妖怪被抓住了!被抓住了!”太白弟子们瞪了他们几眼,几人吓得一溜烟跑散了。白子画见状挥手布下了层结界,凡人只能看到景致但是看不到人,更无法接近。

      白子画和静安在一张空桌边坐了下去,花千骨给二人斟上茶后便和其他那十几个太白弟子围着他们站了一圈,花千骨见其中以女弟子居多,有人喊静安师父,也有喊她师祖的,转头见蒹葭还在原来那里坐着,似乎无动于衷。静安瞥了一眼蒹葭,有个看似资历高的女弟子过去把蒹葭领了过来,蒹葭颇为不情愿的走过来垂目站着,也不理静安。静安皱了皱眉,问道:“尊上,能否告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小骨告诉你们吧。”于是花千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出来,略去了她和幽若受伤的事,越听静安眉头皱的越紧,等到全部听完她眼神突然变得异常严厉:“葭儿,你可知罪?!”鼓足了勇气,蒹葭突然大声说:“蒹葭早已与你恩断义绝了,你管不着我。”静安气的身子微微发抖,其余弟子们也很吃惊,小声的“师姐”“师妹”的叫着。

      静安见白子画疑惑的看着自己,缓缓说道:“尊上,葭儿是我六十多年前收的入室弟子,她那时十四岁。因她自身有缺陷,我很少让她参与各种集会,只想让她跟我潜心修道,她一直性格乖僻,与众弟子相处并不融洽。更因一年多前,她弟弟过世情绪一度异常消沉,后来发生了她偷偷剃门内女弟子头发的事情,我查出是她之后异常生气,给了她重罚,杖责一百加面壁一年。谁知道,她面壁一年后不仅不知悔改,还怪我罚她太狠,出来后就要跟我恩断义绝,把我赠她的剑还了回来就自己跑了。我和弟子们一路追寻她的踪迹到了定州,昨日夜间青燕剑突然自己出鞘飞了出去,我猜想她可能就在附近不远了,今早分头寻找找到了这里。”

      花千骨在那里看着其他弟子们,心里也有点嘀咕:“看着这静安大师的神情像是十分关心蒹葭,因为她偷跑出来竟带了这么多人出来寻她,而且听她叫其他弟子都是直呼其名,只有这个蒹葭她叫的是更亲昵的‘葭儿’,看其他弟子全都是门中统一佩剑,而蒹葭却是静安大师随身配剑相赠,看来真如师父说的,她们之间关系不一般,可是,因为剃别人头发就杖责一百加面壁一年,这个惩罚确实是太狠了些,这是为什么呢?”

      白子画似乎也有疑问,开口道:“静安大师,你当初为何收蒹葭为徒?”静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马上垂下眼帘缓缓说道:“蒹葭的家就在太白山山脚下的镇子里,那次是我偶尔路过,正好看到了她被同镇的孩子欺负,起了恻隐之心,加之她资质还行就和她娘说了带到了太白。”白子画又看了看蒹葭,他昨天已经看过她与花千骨交手,也看出了她的功力,她除了身法非常灵活外,其他方面真的不像已经修炼了六十多年的水平,怎么可能算是资质还行?他知道静安有所隐瞒,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静安站起身:“这次有劳尊上费心了,罪徒我会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严加惩处。”花千骨小声说:“也许有办法可以治好蒹葭姐姐的病呢。”但是似乎没有人理会她。白子画伸手解开了封闭蒹葭仙力的穴道,自墟鼎里拿出青燕剑交给了静安,谁知蒹葭突然往后一跳,冷冷的道:“我不跟她走,我已不是她的徒弟。所谓师徒无非是一场交易而已,我给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教我法术武功。现在我已经终止了这场交易,就象在市场上买完东西两不相欠,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静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面上有痛苦之色。

      资历比较高的师姐芷柔怒道:“蒹葭师妹,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你真的连一点感情也没有么?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她待你一向是最好最照顾的——”蒹葭没有睫毛的眼睛突然瞪大,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最好的?!笑话啊。她从来都是待我最差的,你们入门两三个月就可以学基本调息的功法,而我呢——入门两年之后才开始学;小伏魔功你们学习了几本内功心法后一年就陆续学了,我又是三年之久才学;平时你们练功练剑,甚至聊天打闹,我在干什么?我在干活!一担担挑水,不仅要过独木桥,还要走桩,一旦水洒了或者摔下来还要去重新挑,每天一百担你们谁做过?所以你们的法力和功夫都比我好很多,就连比我晚入门很多年的小师妹也比我强!是,我剃同门的头发是错了,我已经认错了,连掌门和司戒律的长老都说判罚三个月面壁已经足够了,她倒好!非要一年面壁外加一百仗刑。她从来就不喜欢我,从来就看不上我,我恨她!”

      这句“我恨她”一说出来,静安大师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她缓缓说道:“葭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 芷柔急道:“蒹葭师妹,师父是在训练你呢!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师父把跟随她百年的佩剑独独只送给你?!”蒹葭面上冷漠得吓人:“因为她有愧于我,再说我已把剑还给她了,我不要欠她情!”花千骨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对劲,不由说道:“蒹葭师姐,你和大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楚?或是缺乏沟通导致了什么误解?”

      静安的脸上挂满泪痕,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紧紧抿着。白子画看了看静安的模样,平静的说道:“人与人之间,不管是师徒,朋友,还是夫妻,最重要的是要互相坦诚。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他喝了一口茶望着远方,目光如水,面上清冷无波:“从前有一个修仙者要接任本门派掌门,按照门规他先要去凡间历练三日,并且在这三日之内不得使用任何法术。后来他在历练过程中结识了一对父女,那姑娘的父亲病重奄奄一息,这个修仙者内心非常挣扎,不出手相救,这是一条人命,与他一直以来的拯救世人的信条相背离,但是若出手相救又违反门规,无法接任掌门担任更重的责任。于是在他的犹豫不决中,老人最终气绝身亡,使那个姑娘成为了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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