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忆》清和十一

1、楔子

　　几句祝贺的话语过后，宾客渐次离席。他微笑着送走客人，向自己房中走去。
　　已是夜深。屋内的蜡烛依然亮着，跳动的烛火将屋子里的光线扰的忽明忽暗。他伫立在门外，呆呆地望着门上贴着的大红“囍”字。犹豫许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伸手将房门推开。
　　“吱呀”一声，床边坐着的人身子微微一震。他反手将门关上，走到床前。
　　应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床边的人显得有些紧张。他看着她用手抓着衣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而令人窒息的静谧过后，等到的却是他转身走开的声音。
　　她轻叹一声。此情此景，早已料及。
　　许是听到了她那声轻叹，他只觉心中一痛，便再也挪不开脚步。片刻，他转过身又一次走到她面前，慢慢地掀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眼前的女子，瞳黑如墨，发若云腻。落泪红烛，鲛绡红透，一片好景。只可惜这一袭风月，并未激起他心中丝毫涟漪。这一切，从她透着失望和隐忍的眼神，便可全数知晓。
　　他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累了吗？累了就先睡吧。”说罢，他背对着她在桌子旁边坐下，倒了一杯酒，兀自喝了起来。
　　“那你呢。”她问道。
　　“我还不困。”
　　又是无言。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开了口。
　　“我知道，这场婚事并不是你的意思。”
　　“……”
　　“只是父母之命，你我都没的选。不过你放心，虽然这场婚礼到底还是办了，但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要求，不会为难你的。”说完后，她合衣睡下，再无只字。
　　一夜无话。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