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根据漫画改编）》兰魔乱舞

40、第三十七夜 原罪是被这双手紧紧拥抱的

　　昏暗的地下室里潮湿阴冷，微弱的烛光微微摇曳着，在冰冷的石墙上投下忽明忽灭的光影。到处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砰”的一声巨响，生锈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踉跄，零被丢入了其中一间牢房。他不挣扎也不反抗，安静地几乎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丧失了思想，变成了一具扯线公仔。
　　牢房外狂傲不羁的男人对着被自己亲手送进牢房的爱徒微微蹙眉，“切！你也稍微抵抗一下啊！这也太听话了吧……”
　　零闭着双眼，颓然地靠在阴冷的石墙，默不作声。
　　夜刈的眉角不爽地跳跃了几下，“……无视我吗？算了，一会儿我会好好处置你的。听着，在情况未明朗之前，你先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这也是为了你好。枪也给你放在这里了……”他俯下身，把血蔷薇之枪放在牢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零，他却依旧紧闭着双眼，嘴角也紧抿成一条线，脸色苍白如纸。最终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牢房里顿时一片死寂，只能听见零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扑通！扑通！”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体内的血液逐渐开始沸腾。
　　“吵死了！”零痛苦地用手抵着头，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优姬的笑脸和枢的背影交替地在他眼前出现变幻着，心中缺失的那一块黑洞正在逐渐扩大。体内的血液在疯狂地叫嚣，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可以感觉地到那两人的存在，并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
　　优姬……竟然是纯血种的吸血鬼，而且还是玖兰枢的妹妹！
　　他无法理解，更是无法接受！
　　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优姬，怎么可能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呢？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间，全身蜷缩成一团。
　　突然，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气息飘了进来，零的眼神猛然一凛！
　　一抹修长的身影，飘然出现在牢房外，无声无息。
　　“真是吃惊，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是在哭呢！”玖兰枢静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零，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微笑。黑色的风衣在地牢里无风自扬，越发显得他清冷孤傲。
　　“你来这里干什么？向我示威吗？滚！”零闭着双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丝毫不畏惧枢纯血种与身俱来的那股魔力。
　　“啊，这就对了。”枢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如果你没有精神的话，会令我很困扰的……”
　　零哼了一声，还是不予理会。
　　“花了四年多的时间精心培养的「車」，差一点儿就能吃掉「帥」了。而你——”枢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光芒，“就是那只「車」！你要做的，就是消灭那只刚才更醒的怪物——李士！”
　　零慢慢睁开眼，冷冷地望着玖兰枢，不屑地冷哼：“要消灭的话，你自己去！关我什么事！”
　　枢并没有被零的冷漠所激怒，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似笑非笑，“你打算继续装无知吗？对于进入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脉动的事……”果不其然，他看到零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他继续残忍地说道：“你首先不自觉地夺取了双胞胎弟弟的力量，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了一人半的吸血鬼猎人的力量。要是那时候，夺走了你弟弟的一切力量的话——你今天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住口——”零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大声呵斥。
　　枢的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后来，你又因为闲而变成了Level E的吸血鬼，并且还无数次地吸食了温柔着保护你的优姬的血！”
　　“别再说了……”心中犹如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零痛苦地颤抖着，他拼命想捂住耳朵，可是玖兰枢的话语还是尖锐地传达到了他的心脏最深处，深深刺痛着他最为敏感的那一块地方。
　　“随着优姬的觉醒，你所吸的血……也开始渐渐恢复了玖兰家的力量，侵蚀了你的全身。然后——我还将我的血也给了你，里面有着我和闲两个纯血种的力量。”玖兰枢冷眼看着那个快要溃不成军的少年，心中的残忍升至极致，“容忍了一切无法容忍的事，都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不久，你就会成为最强的猎人！能从我将李士的诅咒中解放出来的人——只有你而已！”
　　零听完后悚然一惊，抬头错愕地看着眼前那个浑身散发冷冰气息的男人。许久，他慢慢低下头，一手支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我会去帮你吗？”
　　“你会帮我的。”枢淡淡地说道。
　　“凭什么！”零反而被枢那种凡事都在掌握的态度所激怒，怨毒地反问。
　　“因为——你绝对不会做背叛优姬的事！”玖兰枢盯着零缓缓说道，“我要带优姬离开这所学院。只要李士继续存在一天，他就会为了「吃掉」优姬而四处寻找我们……”
　　零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无法想象优姬被另一个吸血鬼吃掉的情景。正因为玖兰枢知道自己在乎优姬，所以才有必胜的把握会让自己出手去帮助消灭李士吧。多么讽刺啊！为了一只吸血鬼而要去消灭另一只吸血鬼！
　　可是，他真的能够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优姬被人吞噬掉吗？
　　绝对不可能的！
　　即使他潜意识里再怎么厌恶优姬，憎恨优姬，最终——他放不下的始终却还是优姬！
　　优姬已经成为了他心头一根柔软的刺。让它继续存在，可能还会不断撩起伤痛。可是若是被拔除了，那就会成为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痛！
　　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玖兰枢看着陷入迷茫中的零，紫玉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精光。他最后看了他一眼，优雅地转身离去。
　　“帮还是不帮，你自己决定。再见了——锥生零！”
　　玖兰枢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零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怔怔地望着冰冷的石板。
　　“扑通！扑通！”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右手手腕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炙炙发热。零不得不用左手去握住右手，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感。
　　“咚咚咚”石阶上再次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一个让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牢房门口。
　　“壹缕……”
　　隔着一扇生锈的铁门，两兄弟静静地注视着对方，沉默不语。
　　一样冰蓝色的眼眸，一样苍白如纸的脸色。
　　壹缕最终先打破了这安静的沉默，他俯身捡起刚才夜刈留下来的那把枪，缓缓握在手中。
　　“壹缕……你打算干什么？”零开口问道。
　　壹缕骤然抬头，枪口已经对准了牢房中的零。“零——”
　　“砰”地一声，子弹穿过了零的肩膀，零诧异地看着脸色冰冷的弟弟，不相信他竟然会真的对自己下杀手。鲜血不断地从肩膀上涌出，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苦笑着，缓缓瘫坐在地上。
　　恍惚中，时光好像又飞回了那一段短暂美好的童年——
　　窗外的雪花悠然地飘着，屋内的壁炉里静静地燃烧着噼里啪啦的蓝色炉火，暖和得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零在一边整理明天去夜刈老师那边训练的物品，而壹缕则盘腿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床头那杯温热的开水以及茶杯旁那几罐刺眼却又无法离开的药瓶。
　　“为什么要把我们分成两个人生下来呢？”他突然落寞地开口道。
　　闻言，零讶然回头。壹缕低着头，发丝掩盖在额前，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零作为一个整体生下来……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吧……这样不完整地生下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生下来的呢？”
　　“壹缕！”零放下手中的物品，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壹缕，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人不由地向后倒去，“嘭”的一声，只听见壹缕微微闷哼了一声。
　　“哇——好痛！撞到头了啦！”
　　听见壹缕的抱怨，零的头始终没有抬起，静静地埋在壹缕的颈项间，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随时随地就会消失一般。
　　“零？”壹缕轻轻唤道。
　　“对不起……壹缕……”零闷闷地开口道。
　　壹缕一怔，“只是稍微撞到点头而已，不用这么内疚地道歉也行啊……”他微微苦笑道。
　　其实，他明白的。
　　说出这种事的他，是明白零会以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的。
　　但是，只有零在被自己伤害的这个瞬间，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地方的一部分，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明明注意到这一切的零，为什么每次都纵容自己这样伤害他呢？
　　自己装可怜来博取零的同情，加深零的罪恶感，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反驳？
　　明明这就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为什么……
　　零望着壹缕那一瞬间失神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悲哀。
　　壹缕……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即便他注意到了壹缕的感受，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呢？
　　不明白啊……
　　壹缕的身体生下来就很瘦弱，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从作为母亲腹中一部分的一开始，他……就从壹缕的身上夺取了什么，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这……简直就像是吸血鬼一样！
　　“呐，零？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哎？”零猛然从自己的责备中惊醒，看见壹缕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那熟悉的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却让他觉得背负着重重的罪恶感。
　　壹缕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零的脸庞，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太过动摇了哦！零！这样的话，是不能成为冷酷而强大的猎人的哦！”他轻轻微笑着，“之后……即使是对我也不能说的烦恼，也不能对父母亲说哦！”其实，零啊，你也有太过明白却不能对我说的事情吧……难以启齿，所以只有沉默。
　　“嗯……”零轻轻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今后的路，他都不会丢下壹缕一个人的。“对了，壹缕！你还没吃药啊！”零突然瞥见床头的药品，微微蹙眉，正欲起身去拿药，壹缕却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需要了……现在用人类的医术应该是治不好的……”
　　零瞪大了眼睛，望着语气甚是轻松，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壹缕，心脏猛烈地被抽击了一下。
　　“比起这个，我还是觉得零在我身边的时候最有精神呢！”壹缕弯弯嘴角，对零微笑，那一笑，却弥漫出某种无法言语的凄凉。
　　“好，那我们不吃药了。”零尽量放柔声音，躺回壹缕身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很晚了，睡吧！”
　　“嗯！我也是！”壹缕像个得到糖果般的孩童一样，甜甜地笑了。
　　一模一样的两人，头抵着头，手握着手，双双睡去。犹如初在母体内形成时那么安静，那么和谐。
　　当母亲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温柔地帮两人捻好被角，在两人的额头上各烙下一个晚安吻。然后关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零！不要分神！好好看着我！”壹缕半蹲在零的面前，强迫他面对着自己，“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监牢里？以前也是这样……你不要再贬低你自己了！”壹缕忿忿地扳起他的下巴，注视着那一双已经混沌的冰蓝色眼眸，“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我就会因此而得到安慰吗？！”
　　零木然地看着壹缕，缓缓开口：“放心吧……赎罪之类天真的想法，早就已经消失了……在那个夜晚——看到那个笑着的你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壹缕的手臂，厉声问道：“为什么要笑？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笑？！”
　　父母的尸体还横在眼前，可是，更让他心寒的是，弟弟嘴角挂着的那抹不屑笑容！
　　“呃……”体内动荡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灼烧着他脆弱的神经。零痛苦地抓紧自己的领口，努力压抑着即将破茧而出的那种怪异感觉。
　　“看来，你还是很有精神啊……”壹缕冷笑，“被这种子弹打中的原人类的吸血鬼，明明连一发也挺不过的。而你竟然……只受了些皮肉之伤！”
　　“零，你知不知道？这个学园原本是猎人协会的本部。而这个地下牢房则是专门为关押吸血鬼而准备的！”
　　体内撕裂般的痛苦折磨着快要意志殆尽的零，在疼痛作用下，他抓着壹缕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呐，很痛啊！零……”壹缕蹙眉，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可是他仍旧保持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啊啊，果然很辛苦吧！虽然变成吸血鬼后，比以前更为强大了，只可惜……还变得不完整吧……”
　　零浑身颤抖，只有用力咬紧牙根，才能抵制体内那躁乱不安的情绪，额头不断迸发出豆大的汗滴。
　　“难道已经失控了么……”壹缕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悯，可是一想到闲大人，愤怒的心情就无法平息！
　　零，你知不知道，闲大人所倾注所有思念与爱恋的那个原人类的吸血鬼，是由我们的父母所亲手了结的……明明还没有堕落成Level E，却出现在名单上……并不是那两个人的错……他们也只是机械地执行了指令……但是——为什么在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他们还能用这双沾满闲大人爱人的鲜血的手来拥抱我们！
　　什么「壹缕不能用」……
　　什么「要这样照实跟协会的人报告这种事」……
　　难道自己只是他们眼中，协会眼中的一颗棋子吗？难道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酷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如果我生下来注定是要被放弃的那一个，那还不如从来没有降临过这个世界！
　　既然已经降临了，那么……那些对不起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我要他们为自己愚昧的行为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零的气息紊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迷离的目光在接触到壹缕带血的外衣时，顿时眼神变得森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刚才没有注意，壹缕的左胸前竟然有血迹丝丝渗出，仿佛在胸口绽放开一朵艳丽的玫瑰。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如纸。
　　“没什么……只是想实现——闲大人的愿望而已……”壹缕自嘲地笑笑，眼中精光暴涨，“我最初的目标就只有那个男人——囚禁闲大人、插手协会名单的幕后黑手——玖兰李士！”
　　是的，所有的罪恶根源，所有噩梦的开端，都是由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为了他的野心，为了他的私欲，多少无辜的生命为此而枉送！
　　刚才那一剑，明明已经刺穿了李士的身体，可是那个怪物……
　　对啊，人类怎么可能会是怪物的对手。即使那一击得手，却丝毫伤害不了李士分毫，真是太可笑，太可悲了……
　　一心想为闲大人报仇雪恨的自己，终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我一个人即使有着必死的觉悟……也明白，所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但是……”壹缕的身形突然摇晃了一下，再也支撑不了，倒在了零的怀里。
　　“壹缕！”零抱着弟弟惊恐地叫道，手上沾满了从他身上不断流出的红色液体。即使对这个手足恨之入骨，却从来没有打算杀死他。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入死亡的深渊，怎不叫人心碎。所有的怨恨在一霎那，都比不过亲情的重要。血浓于水！
　　“但是……不行了啊……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和零说，没时间了啊……”壹缕虚弱地靠在零的怀里，声音渐渐黯淡下去。他的眼神不复刚才的凌厉，反而带着一种宁静的安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悲伤的弧度，“零啊，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呢……咳咳……你看，这里到处都是我们兄弟俩的血腥味……我很坏吧……在临死前还要这样诱惑你……咳咳……”
　　绯红色的粘稠液体不断地从壹缕瘦弱的身体里涌出，零抱着弟弟，低声呜咽着，巨大的悲伤甚至已经埋没了嗜血的冲动。
　　“还真能忍呢……”壹缕吃力地抬起手臂，环住了零的脖子，就像小时候那样，两人离得那样近，从没想过会有分开的一天，“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但是，依旧还是那么冷静啊……咳咳……我从小最钦佩的，就是你这点了……”他缓缓把零的头压到自己的颈项旁，轻轻地笑了，“零……让我们回归成一体吧……”
　　“你说……什么？”零骤然睁大了眼睛，可是壹缕压制着自己，丝毫看不清弟弟是带着一副怎样的表情说出这番残忍的话的。
　　“咳咳……你明白的吧……只要拿回我在出生时从零身上取走本该属于你的力量……你，就可以压制住体内失控的东西了么……”壹缕轻轻嚅动着嘴唇，在零的耳边低语，带着某种无形的诱惑，引得零又是一阵战栗。
　　“不……我不会做的……不会的……”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像只受伤般的小兽低低呜咽着，悲伤得不能自已。
　　“不……零会做的……”壹缕本来黯淡下去的眼眸中顿时绽放出一抹精光，“正是为了这件事……我才会用血蔷薇之枪来让你痛苦的啊！”
　　“我不会做的！”零愤怒地大吼，抱着壹缕的指关节咯咯作响，“不要这样逼我！壹缕……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怀抱中被紧紧拥抱着的人微微一怔，苍白的嘴角弯起一抹苦笑，“好高兴啊……还以为，我在零的心里已经是死了的存在呢……”
　　“笨蛋！当然不是啊……我一直……一直……都很想见你啊！”零所能做的，只能紧紧抱着生命将要走向尽头的弟弟，其他的……无能为力。
　　“……是么……”壹缕像幼时那样甜甜地笑了，带着某种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零……你要好好活下去……为着你想保护的人……”随后的声音消失在昏暗的牢房里，壹缕的手无声地从零的身上滑落，巨大的悲鸣声响彻整间牢房。
　　为了我想保护的人吗？可是……那个人……还会需要我的保护吗？
　　牢房里寂静了好一会儿，随后有尖锐的物体刺入肌肤的声音、吞咽声、和着低低的呜咽声。
　　当零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迸发出诡异耀眼的红光，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更胜从前。他抹了抹犹带血渍的嘴角，无言地起身，抱起自己的另一具躯体，缓缓走上台阶。
　　昏暗的烛光下，零的身影被映射在墙壁上，赫然呈现出一个怪物的模糊影子。
　　墙上被抓出一道深刻的爪印，似乎在诉说着：报仇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