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番外——莫茗心动(下) ...
-
当天露鱼腹时，我放下就手中的杯盏，吩咐仆人洗漱更衣，呵去口中的酒气，步履轻盈地走出了内室。
原来，我很期待这一刻。
期待见到她，期待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第一次，我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穿过层层花苑围廊，视线一直深锁着住着她地那间厢房，心萌动不已，以前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却又期待的心绪……
走到她厢房门外，记起她昨天激动的样子，莫名的害怕席卷而来，让我举步为艰。
她，今天还会那么排斥我吗？
她，今天能够接受我吗？
她，今天愿意嫁给我吗？
我依着与她相隔一隅的窗棱，从外向里的看着她。她依然躺卧在床塌上，约莫半分钟就翻身一次，似乎心中在挣扎什么，又在压抑着什么。让我不禁戏谑出声。
“怎么，听到实情反而不那么反对你我的婚事了？”
她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从被卧里探出头来，先是一愣，眼神发光的看着我。不过五秒钟后又恢复了张牙舞爪的事态，厉声对我说，“才怪！！你让我更加难以接受了！你知道吗？我们这样叫□□！是近亲□□！生出的孩子会没□□的！！！”
近亲□□？！
生出的孩子会没□□？！
我先是一愣，然后扶着楞窗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论调啊？真是笑死我了！这个女子的想法可真是新奇得很啊！从未听说过近亲结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说她本不愿意与我一起，拿这个做借口来搪塞我？！
我捻去了笑意，正色的回驳她。
“若是像你说的那样，生出的小孩子会没□□的话，那你，我就都没□□了。”
话一出，她仿似遭雷击，惊诧不已。以至于先把自己细细打量一遍后，又细细地用巡视的目光把我从上看到下。她可爱的样子让我嘴角抿出淡淡地微笑。
“告诉你吧，我们家族很少和外族结亲，以至于能够把这么好的相貌和头脑，一代代的传承下来。所以你那套说辞在我们家族是完全说不通的。”
她听后，本就不太红润的脸色更是一片苍白，看着我有许些心疼。我望见不远的桌台上摆放着一套火红艳丽的凤冠霞披，心疼的感觉瞬间被幸福的感触所覆盖。
是啊，她明天就该嫁给我了。
不论她答应与否，我都定要她做我这一生的新娘！
就算她心中隐约地存在某个男子的身影……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去替代，成为她心中的唯一。
“明日正是你我拜堂成亲的吉日，今晚你就好好的预先试一下这套凤冠霞披吧。放心，尺寸是绝对合适你的！”说完便想转身要离开，给她一个安静心绪的环境。
“站住，等一下。”
我惊异的回头看她。难道她舍不得我离开？心中一喜，说出了自己从未对女子表露的轻佻言语。“我亲爱的珞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为兄的说啊？~~~~”
她一脸的鄙夷神色，很严肃地问我个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身体里面的灵魂不是你真的妹妹，为什么你对我还这么执着呢？其实你可以当她已经死了的！我并不是真正的她！”她气势汹汹地盘问我，似乎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我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看着她可爱地嘟着樱唇，不由地想逗逗她。
“原来你是要问我这个呀~~~因为我好奇呀，一听到冰儿说起你的转变，我就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啊。呵呵~~~”我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也是很被迫的接受这样的命运，而真正的珞儿也有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家族里决定只能让她出家了~~~~”看着她纠结地神情，我菀尔一笑，抿着满嘴的笑意，继续地说。“~~~你突然离开尼姑庵的时候，家族也只能决定就地处决你。但由于我的竭力阻止，也因为你命大，勾魂的那一箭也被别人挡掉了~~~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对你浓浓的兴趣使我渐渐喜欢上了你。呵呵~~~这个答案你应该满意了吧？”我顺便向她抛了两个媚眼。
话语中有逗弄她的成分存在，但句句都是出自我的肺腑，出自真心。若是她也愿意，我会一生对她如同父母那般恩爱。这就是作为上官家族长的我的宿命，逃不掉，也躲不了。只能去承受，只能平心去对待。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圆眼一瞪，对着我就开骂，骂的句子都是我莫名不懂的。
“你这个变态，死变态！臭变态！被虐狂！！神经病！！！”
我挑了挑眉，朝她无可奈何的摆摆手。对她的惊骇的态度，我只能无奈。
“要怎么骂随你，反正我也听不明白你骂什么。好了，我该说的也说完了，明天婚宴开始的时候会有侍女带你过去的。冰儿，好好侍侯你家小姐，知道吗？”我朝冰儿使了个眼色，叫她乖乖听使唤。冰儿对我凌厉的目光畏缩了下，柔柔地颔首应下。“是，少爷。”
我带着五味陈杂的心情离开了她。
喜。是她没有直接的拒绝我。
忧。是怕她并不是真的愿意嫁给我。
愁。是害怕自己无法真正得到她的心。
但，我相信自己，不论是相貌还是才干，都不输与任何人。我坚信自己可以使她为自己打开心扉，接受自己。
我定了定神，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意气风发地走到大堂前门，细细地分派下婚宴所需要的一切。
明天，便是我上官茗小登科的大喜日子！！！
※※※
我欣喜的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终究无法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早早的爬了起来，换上仆人侍女为我备好的喜服，戴上玉冠，穿上喜靴。翩然照了下镜子，镜中人物，容光焕发，让人不可鄙视。
“公子好俊美哦！平时穿白色的罩服让人觉得飘逸绝尘，儒雅自持。如今穿上这喜气洋洋的新郎服更是清俊得不可方物呢！”小厮露晶赞美道。
若在平时，我只会充耳不闻，不论人如何的称赞，只当自然而已。但今天的心境听了此番话语，竟让我得意了几分。
“露晶，到帐房去领赏吧。”我不动身色的回答他，听得出，我是高兴他的称赞的。
“谢公子。”他开心地扬着微笑，手脚更是利落地帮我整理喜服。
未几时，一道响雷震动全地。整个上官府邸也受其影响微微震抖了几下。这记惊雷使我愕然，却不得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各个侍女小厮，各自忙去。留下自己，在房中秉蹙着娥眉，深深地沉思着。
大喜之日，天有异像。
这样的事情一般是大凶的前兆！特别是这记惊雷直直地打在了上官府邸的鸟瞰亭上！火光和着闪电把亭子打落了一角，府中大小侍人吓得四处逃离亭子附近。直到将巳时，骚动才停止下来。
我起身，出了内室，坦然的去接自己今日的新娘。
无关天地，无关人心。只要是自己的意愿，自己想得到的，没有一件会在得到之前便先手软，或是心软。
珞儿，对你，哥志在必得！
再次见到她，一脸倦殆的样子让我的心微微抽搐着。她，为何这样不珍重自己？一夜未眠是吗？
她察觉到我炙热的目光，抬眼看我，先是一抹惊艳，让我满意得轻笑。
“呵呵，怎么，你对为兄的装扮有异议吗？”
她眼中的惊艳掩去，换来冷漠的冷哼和不屑。
“没什么，只是欣赏下你作戏的行头罢了~~~”
看样子，她还是不太适应我转换的身份啊。瞧着她明媚眼中泛出的血丝，眉头深锁的倦容，我情不自禁地拂上她的云鬓。“小妹一夜未眠吗？”
她手一个轻拍，把我稍稍的越矩挡了下去。眉头越加紧皱。
“有劳哥哥费心了……换做是你，你能安睡吗？”
“呵~~~珞儿是在取笑哥哥吗？为兄昨日可是好梦连连那。”我收回了手，沿着雅桌坐了下来，并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能告诉她自己也是一夜未眠吗？
只是她未眠是愁的，而我却是喜的。喜得感觉自己现在都在做梦一般。
拿起杯盏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轻啄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我不愿此刻沉默，今天是我和她成亲的大日子。
“如何？已经做好做为兄新娘的准备了吧？”
这个问话，问得我心惊胆跳。我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希望从她的樱桃小口中得知她情愿的消息。
她犹豫了几分，转而还是应了。“恩。”
狂喜地我向她伸出了手，她则诧异地望着我。
“把手给我，我们的良辰吉日马上就来到了，跟我出去吧。”我的语气很是激动，她的回答等于是应了我的求婚！
她踌躇了下，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我。我着急了，双臂一捞，牢牢地把她抱在怀中，让她脸搁在我的肩上。她娇俏的脸刷的一记红到了耳根。这个反应让我更加开心得意。
她会脸红，会害羞，代表她在乎我！在乎我抱她与她亲密的样子！
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在我怀里的温暖与美丽香气。一步步地靠近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人满为患的喜堂。
“呃~哥，~~~正所谓事有不公，天有异象。可能我和你的婚礼可能不怎么蒙老天爷祝福哟？”沉静的她突然冒出一句让我揪心的话，我心底害怕不已。
故做镇定的笑出了声，“呵呵，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的。无非是想最后打击下为兄娶你的决心，是吗？”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珞儿，哥哥可以告诉你，这辈子你除了嫁哥，别做多想了。”
这句话不单是对她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这辈子，我是非她不娶了……
鞭炮和锣鼓声从前面的大堂传来。配合着喜乐的节拍，和着我加快的心跳声，犹如春雷般震撼着我的四肢百骸。抱着她的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一到喜堂，放她下地。喜娘立即簇拥过来，为她罩上喜帕，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直到喜娘搀扶着她喜气盈盈的叫了一声——“吉时到——！新郎新娘行交拜之礼——！”
一声后竟使得天地昏暗，喜堂顿时光亮全无。满堂贺喜的人也骚动起来，尖叫的尖叫，四处逃跑的逃跑。混乱得如一锅煮沸的粥。我则紧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被骚动的人群所冲散。镇定地说道，“千万别轻举妄动，这里有我。”
黑暗一直持续着，趁着混乱，她让我换只手抓她，我也答应了。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敢放松。待到天放明时却发现所抓的人根本不是她，已经被她移花接木的换成了身边的喜娘。我气愤不已，追出府邸大门，却不见她的倩影……
我的心嘶吼着——
你就那么讨厌我？
那么的恨我，恨不得逃离我吗？！
我就那么不值得与你共度一生吗？！
我暗自派出了“暗门”最凌厉的杀手去追踪她，忿忿地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失去她的日子让我第一次感觉度日如年，每天我都收到杀手们回报的信鸽，但每次信鸽都是以“消息全无”作罢。每次期待，都以失望告终。几天的全国搜寻，回程的消息也是音信全无……她如蒸汽般消失得杳无影踪。
我瘫软了下来，不敢置信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难道我的痴心一片她完全感受不到吗？宁愿逃走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没有她的日子，我颓废了下来。上朝告退了朝政，圣上恩准自己专心寻找她。在朝堂上见到了风采依然的四皇子。看到他安然无恙，平安红润的脸，让我心里生生泛着酸味……他，能知道她在哪吗？
退朝后，我站在偏门等着他，见他一脸蓦然，我感觉似乎在他这也得不到她的行踪…但我还是打了招呼。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她是彻底想逃离我了。
若非如此，不会连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不与消息……
※※※
至此以后，我便开始借酒消愁。躲在自己的内室中，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虽然那酒的味道对我来说已不香醇甘甜，还带着丝丝苦味，充斥着我的味蕾，让我的神经逐渐麻木，迟钝。没有人敢管我，没有人敢理我，更没人敢劝阻我……
到了那一天，我依然醉倒在床。迷离的神志让我无法分辨来者何人。
“禀报主公，上官小姐已经找到……”
“真的！！！”我身体一震，全然精神抖擞起来。
“是的，主公。”
“人在哪？！”我爬起身站立，随手扔下酒盏。
“禀主公，小姐身在皇宫……”
“皇宫？！”那个地方我怎么会遗漏呢？她竟然在那里！
无情颔首点着头。
“为何在皇宫？！既然找到小姐，为何不带她回府？！”我开始责问他，真不知道她怎么做一个听凭主命的杀手的！
她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据探子最新消息，小姐由于无法承受四皇子颜慕夕与东屏公主晴霏公主的赐婚，于昨夜服毒自尽，殁了。”
“什么？？？！！！！！”我眼前一阵晕眩，似乎整个房子都在眼前晃悠着。
我手一拂桌边的酒壶，“铿锵”一声一砸，震得无情吓得倒退一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隐忍着剧痛无比的心痛加眩晕，怒火和着心火，把我逼到了床角不能动弹。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死？！
“属下不知…是属下无能………”
我跌倒在床塌上，不再起来。因为，我起不来。
我痴然了，看着朦胧的房梁，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宁死也不回来吗？
宁死也不想再见我吗？
我不信，不信你真的死了！
你还没成为我的新娘，怎么可以死呢？！
怎么可以呢？！
我不准！
不准你离开我！
就是阎王，我也要把你从他手里抢回来！！！
或者。
我去陪你，陪你去走黄泉路。
只是希望你能够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片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我默默地坐了起来，听见内室门口略有动响，抬眼望去，却望见一眼惊诧莫名的无情看着我。
“主公！！！你的头发！！！”她向我扑了过来，跪在我跟前。
我低头瞥向自己的发，惊见竟变成了白色。
默然道，“原来，我为了她，已经白了头啊……”
我转眼看着窗外略白泛亮的天空，心头一片萧索流离，寂寥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番外——莫茗心动(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