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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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之前一直留在襄阳调查假白玉堂的事，今日才赶回陷空岛，只是一回来就看到韩彰、徐庆、蒋平三人愁眉苦脸的聚在陷空岛大堂上。
卢方心中一惊，“五弟出事了？”他虽在襄阳，但也一直和开封互通消息，白玉堂的事也都听说了。
韩彰沉着脸，缓缓开口，“不是五弟，是展昭。展昭他，时日无多了。”
原来展昭晕倒之后，他们三人就带着白玉堂回到陷空岛，接着请闵秀秀去开封和公孙先生一起为展昭医治。谁知不久前，开封府那边派人回来传话，说展昭不行了。
展昭原本就因情志抑郁，肝气郁结。现在又身受重伤，强行运功，呕血晕倒。可是真正致命的却是展昭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谁能救活一个想死的人呢？
展昭为什么情志抑郁，为什么没有求生的欲望。他们比谁都清楚。从前他们总暗怪展昭无情，不肯回应五弟的心意。如今看来，却是他们错了，终究不过是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罢了。五弟热烈似火，展昭却深沉如潭。可是你就敢肯定那平静的潭水下没有隐藏着汹涌的潮水？你就能断定哪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才是真正的合适？终究是他们不懂。
韩彰向卢方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陷空岛大堂便陷入一片沉默，卢方四人都不知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白玉堂。
四人正在发愁，门外却忽然传来白玉堂的声音：“四哥，你给我出来。”声音足含了十分怒气。
堂内四人都是一慌，被点名的蒋平更是下意识的躲到了卢方的身后。
下一刻白玉堂已经跨进大堂，看见卢方愣了一下，却不叙旧，直接绕过卢方，一把抓住卢方身后的蒋平。
卢方忙拉住白玉堂，“五弟，你我二人两年未见，你没什么要和大哥说的。大哥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真是……”
卢方一面是为了替蒋平解围，一面却是动了真感情。说到此已是有些哽咽。
白玉堂心中感慨一回，却还是牢牢抓住蒋平，怒意不减，“大哥，叙旧的事回头再说。我和四哥还有帐要算。”
说着把蒋平彻底从卢方身后拖出来，“四哥，你明明看到猫儿来了，为什么还要将我打晕。”
蒋平只得无奈解释：“五弟，我们本就定好诈死之计，而且你也依计中箭。这时候，你要是没死，不就露馅了吗？等庞老贼有了警觉，以后再想抓住他的把柄可就难了。”
原来白玉堂离开展昭后就和韩彰等人去见了包大人，他们觉得庞太师弄出假白玉堂，无非就是要开封府定白玉堂死罪，惹得四鼠和开封府甚至和朝廷不和，顺便打压展昭，以削弱开封府力量。
因此定下假死之计。要包大人在公堂上故意判白玉堂死罪，再由他三人出面相救。而庞吉一定会提前在开封府埋伏，到时候就让白玉堂假装被杀。他们再放下狠话假装嫉恨开封府，带白玉堂的尸体逃走。
那时庞吉以为计划得逞一定会放松戒备，而且真的白玉堂死了，假的白玉堂就没必要留，一定会被庞吉灭口，只要盯着庞吉，也就能找到假白玉堂了。
为了防止不会武功的白玉堂真的出事，他们还给白玉堂前后都贴身裹了猪皮。因此箭只是射在猪皮上根本没伤到白玉堂半分。白玉堂倒下去不过是依计装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唯一在计划之外的就是，展昭会来。当初瞒着展昭就是为了不让展昭担心，而且他们都以为以展昭的伤，即使事后知道也赶不到开封府大堂。谁能料，展昭竟做到如此。
白玉堂倒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展昭出现，怕展昭担心，不顾什么计划，就想冲过去。只是身形未动，就被察觉他意图的蒋平，悄悄一掌击晕。他就真的倒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中箭而亡。
虽然白玉堂知道是计划，可是想着展昭被梦惊醒时的那一声“玉堂”依旧怒气难忍，“可你知不知道，展昭他夜夜噩梦，再让他亲眼看到我死，他会受不了的。”
众人深深叹了口气，从前或许不知，如今却是都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告诉白玉堂展昭的处境。
韩彰也只好劝道：“五弟，别生气。四弟也是希望计划顺利，你想，早日找到假白玉堂，就能早日洗清你的冤屈，到时候展昭就不用为难了。”
白玉堂盯着韩彰一字一顿，“原来二哥也知道我同意装死，要洗清冤屈只不过是为了叫猫儿不再为难，若是没了猫儿，这冤屈洗不洗有什么关系，人就是我杀的又能如何？”
说着，忽然甩开蒋平，转身向外走去。
徐庆仗着力气大，离白玉堂又近，忙伸手一把抓住白玉堂，“老五去哪？”
“开封府，我要去看猫。”
徐庆虽说是粗人，此刻也知道白玉堂不能出现在开封府，“老五，我们刚宣布你的死讯，你就出现在开封，那计划不是全被你打乱了吗？你也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徐庆性子直，从不绕弯，况且白玉堂又是自家兄弟，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却不想如今白玉堂一心担心着展昭，正是拦我者死的状态。
果然，白玉堂低头盯着徐庆的手，微微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只吐出两个字：“放手。”
徐庆知道白玉堂是在用全力隐忍，不让自己失控。
这么多年相处，哪能没有矛盾。白玉堂向来狂放不羁，不听劝发火的时候自然常有，徐庆却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明白玉堂失去了武功，他却还是心悸地放开了手。
白玉堂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缓缓回身，对着四人一拱手，“白玉堂多谢四位哥哥鼎力相助，以后白玉堂也愿用命偿还。只是如果猫出了事，我们兄弟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以后白玉堂是生是死，不与诸位相干。”
说完转身离开。
这次他们没有再拦。白玉堂这么说已经很明白，展昭出事，他就再不会回陷空岛。他还是可以为了他们舍命，却只是为了还从前的恩情，而不是因为还有兄弟情谊。白玉堂是认定，他们间接害了展昭。
只是白玉堂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一袭青衣立在门口，翩翩风拂，含笑施礼，“沈仲元特来拜访陷空岛。只是岛上空无一人，在下找不到人传报，只好自己前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此时岛上的人都去寻假白玉堂没回来，自然无人，何况沈仲元人称小诸葛，才智过人，此时前来再合适不过。因此卢方等人便到门口迎接。只有离得最近的白玉堂却是绕道而走。
沈仲元微眯着眼睛，也不拦着，只缓缓道：“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当年若非在下，白兄只怕已经变成风中灰飞。”
白玉堂一顿，回身道：“当年是你救了我？”
沈仲元点头，“当年有人触动铜网机关，我便猜测是白兄。上前一看果真如此，因此在铜网上强行划出一道口子，拖出白兄，再随手打晕一人塞进铜网代替白兄。等襄阳王下令放箭时，我已将白兄藏好，只等无人注意悄悄送出冲霄楼，送到一农家疗伤。虽然白兄没有被乱箭射中，可是，铜网之中剑刺不少，白兄当时已经血肉模糊，筋脉俱断。在下那时不知能不能救回白兄，加上襄阳王还未灭，不敢贸然将白兄被救的事传出去。后来，在下找到名医为白兄诊治，确定白兄可以保住性命，却会内力全失，便等不到白兄醒来就马不停蹄地去找能帮白兄恢复武功的方法。”
白玉堂看着沈仲元仍有几分不信，“当初救我之人有书信留我，若你真是救我之人，书信中说了什么。”
沈仲元笑了笑，“白兄这是不信沈某，沈某未留书信，不过只是写了便条，要白兄安心养伤，等我找到恢复武功的办法，自然回来找白兄。只是刚回襄阳，就听说白兄杀人被送至开封。刚赶到开封又听说白兄被杀，被带回了陷空岛，就又赶来这里，如今看来……”
沈仲元上下打量白玉堂，“白兄倒是安好，只是不知画影却在何处。沈某记得，当日只把扇子作为身份信物留在冲霄楼，画影却是带出来交给那农家了，白兄不曾见到吗？”
白玉堂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萧瑟，“画影不久前就被偷了。只是如今我已经失了内力，有没有画影都是一样。”
可是当白玉堂再抬头时，已是脸色傲然，仿佛失去画影失去内力不过是孩子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虽然有些遗憾却可一带而过。“我白玉堂，即使失去武功，没有画影，也还是名动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
沈仲元听完眸色更深，却不动声色道：“白兄好气魄。”说完忽然话锋一转，“白兄刚才可是要去开封府？”
白玉堂终是失了淡定，一把抓住沈仲元，“你从开封府来，可是听说了什么？”
“这……”沈仲元刚要说话，卢方忙拦道：“沈大侠来了这么久，请坐下说话。你可是老五的救命恩人，陷空岛上下都要好好谢你。”
白玉堂见卢方如此，知道展昭不好，更加急道：“展昭到底怎样？”
沈仲元摇头叹息，“我来之时便听说展大人吐血昏迷，此刻只怕凶多吉少，多半是已经……”
猫儿，原来听到心爱之人的噩耗是这样的心情，那么疼，那么痛，那么慌，心里已经是大雨滂沱，淋得自己浑身冰冷，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水。最后压抑的连大哭一场都做不到。
两年前，你一定也是这么难受，我却没能在你身边，没能给你一个拥抱。猫儿，对不起。从今以后，白玉堂再不会让你一个人。
白玉堂失魂落魄却还是下意识的向开封府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两步，沈仲元手一个起落，再次将白玉堂打晕。
徐庆连忙接住要倒地的白玉堂，把他扛回房中。
蒋平摇头，“沈兄，展小猫既然没事，你又何必诓骗老五。”
沈仲元饶有趣味的看着蒋平，“蒋爷何以认为我是在诓骗白兄？”
“你与展小猫虽无深交，可是你当初既然救了五弟就说明也是心怀侠义，展小猫若是真出了事，你也不会这样轻松自若。”
沈仲元点头，“即被蒋爷看出也就不好相瞒。我那样说确是夸大其词，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一向洒脱不羁，连失去武功都能自信如此的白玉堂，失魂落魄。”
他和展昭白玉堂不很相熟，却多少听说过他们的事，后来他救下白玉堂，白玉堂昏迷呢喃，反反复复只喊着猫儿，想到展昭被封御猫，再联想到一向不喜拘束的白玉堂甘心进了开封府，对他们的关系也就猜测出一二，今日一试果然是真。
其他三人听沈仲元这么说，却想展昭或许好了些也未可知。结果沈仲元顿了一会，又补充道：“不过展大人吐血昏迷确实是真，只是沈某总以为展昭不至如此。不过来龙去脉沈某还没有悉数了解，不知可否告知。”
沈仲元愿意帮忙，自然再好不过。卢方韩彰蒋平赶紧将前因后果告知。至于白玉堂，就让他多睡两天。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