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1 ...
-
安置好行李，一家人在赫西俄涅的带领下重新出发，开始了第一天的英国之旅。
不得不说，赫西俄涅在英国的十几年不是白待的，她完全是一个优秀的向导，对于伦敦的熟悉以及简洁明了又生动有趣的介绍都让这次的旅程更加充实。
这一天过得非常开心，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悠然地回了民宿，正好碰上隔壁住着住着的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戴着发网穿着拖鞋，大概是刚刚遛猫回来。
姐妹俩眼睛都是一亮，回头看一眼父母征得他们的同意，便上前询问这位老太太能否让她们摸一摸猫咪，老太太一直震惊地看着她们身后的方向，听见问话才回过神来，还算友好地同意了。
这位老太太叫做阿拉贝拉费格，她养了踢踢、雪儿、爪子先生、毛毛四只猫，每一只都非常聪明，高傲地不屑姐妹俩的亲近。
比起伊莱恩，埃莉诺对付小动物要更有一套，在费格太太的默许下，她熟练地把想逃跑的猫咪捞进了怀里，伊莱恩蹲在旁边，看着这个刚刚还无比冷漠的小家伙被她一挠下巴就舒服地往她怀里蹭，不由得笑弯了眼睛。
埃莉诺看她一眼，把小猫往她怀里一塞，伊莱恩愣了一下连忙接手，再抬头她已经起身去捉其他几只了。
伊莱恩又笑，动作轻柔地顺着小猫的皮毛。
撸猫正撸得起劲，突然听到了费格太太犹疑不定的声音：“……你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伊莱恩抬起头来，却发现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大概一个月。”她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赫西俄涅正靠在栅栏旁吞云吐雾，望着街道另一头出神。
呃……？伊莱恩有点惊讶，接着就看到普里阿摩斯气势汹汹地冲到赫西俄涅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指间的烟。
“赫西俄涅！”普里阿摩斯板着脸，摆出兄长的姿态严厉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陋习？！”
赫西俄涅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当着他的面将其点燃。
刚吸了一口就被抽走，赫西俄涅看了一眼自己还保持着夹烟姿势的手，又看了一烟被狠狠丢在地上的烟，终于肯侧过头来，朝他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微笑着挑了下眉：“你认为呢，哥哥？”
普里阿摩斯皱着眉挥开眼前的烟雾，神情更加凝重了：“……你还是没想开。”
“想开什么？”赫西俄涅的唇角立刻又垂下去，别开脸不想再看他她笑与不笑给人的感觉简直判若两人，周身的气场冷硬得像块石头，“…你让我怎么想开？”
“赫西…！”普里阿摩斯的神色染上了焦急，他扳过赫西俄涅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已经过去十年了，你要学会放下……”
“十三年了——！”赫西俄涅的分贝骤然拔高，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她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冷冷地回望普里阿摩斯的眼睛，满目讽刺，“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十三年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就凭你是多拉的乖儿子？我的好哥哥？”
普里阿摩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随即便被理智压制住了：“赫西，你知道当时我不可以放下她们，我不可以冒那个险……”
“当然了！”赫西俄涅打断他，怒火让她的眼睛愈发明亮，“为了你的妻子！为了你的孩子！——你做的选择是当然正确的啊，”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轻飘飘的，“…可你有什么资格，来叫我放下？”
普里阿摩斯沉默了，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场面静得可怕，赫西俄涅僵了一会儿，冷漠地勾了勾嘴角，抬脚将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烟头蹍灭。
“真不像话。”
这个声音让伊莱恩从漫长的茫然无措中惊醒，她回过头，只看见费格太太赶着猫缓缓走回自家院子的背影。
埃莉诺凑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凉，还有点发抖，伊莱恩略使劲地反握回去，给她一点安慰。
“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普里阿摩斯叹着气的声音又将伊莱恩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那边的两人身上，她第一次看见父亲的脸上露出这种复杂的神情，纠结着后悔、痛苦、怜惜、与小心翼翼，“但是赫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十年了，赫西，你不能始终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该向前看，多多享受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
“——你以为这份和平是谁换来的？”这份劝解对赫西俄涅没有半点作用，她的情绪不但没有缓和下来，反倒变本加厉，像是要止住强烈的头痛那样，她的手指插|进发间用力按住太阳穴，力度让纤瘦的手背青筋暴起，简直像要将头发都扯下来。
“——是莉莉和詹姆的孩子！”她已经是在咆哮了。
“对，就和她们一样大！”她的手指猛然戳向这边的时候，那双亮得慑人的眼睛令伊莱恩猛地一个激灵，“是他们的牺牲换来了这份暂时的和平！其他的巫师做了什么？——背叛者还没处决！他们就已经心安理得地品尝起了胜利的果实！”
“——背叛者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了！”普里阿摩斯也怒吼起来，“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正视这个事实？！西里斯布莱克那个混蛋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
在那个名字脱口的下一秒，伊莱恩惊恐地看见赫西俄涅的手中出现了魔杖，并且毫不犹豫地用它对准了面前的人。
交火的开始与结束都在一瞬之间，赫西俄涅的无声咒被普里阿摩斯条件反射的“除你武器”改变了攻击方向，最终遭殃的只有距离两人好几米远的一块大石头，嘭地一声炸得四分五裂。
伊莱恩不敢想象，这个咒语落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的惨状。
普里阿摩斯不敢相信:“…你用粉碎咒来对付我？”
隔着这么远伊莱恩都看见了赫西俄涅眼里的红光，她的表情甚至算得上狰狞，额角的血管疯狂跳动，连带着半张脸都在抽搐:“你要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下次送你的就是一个阿瓦达索命。”
普里阿摩斯一个“统统石化”甩过去，抛下僵硬在原地的赫西俄涅调头进屋，没做半点停留。
埃莉诺也扯着她逃跑似的往院子里冲，伊莱恩亦步亦趋地跟了两步，又停下来挣脱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赫西…姑姑的情况。”说着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她后背推了一把就小跑离开。
伊莱恩谨慎地朝缩在栅栏边的那个人影靠近，一个“统统石化”自然困不住赫西俄涅，她已经解开了咒语，却显得很虚弱，打火机的火苗颤抖了半天都没碰着烟卷。
伊莱恩伸手帮她点燃了烟，赫西俄涅深深吸了一口，呼出来的时候嘴唇都是颤抖的。
烟雾散开，伊莱恩下意识往后躲，却意外地发现这烟味并不呛人，与寻常的烟味截然不同。
伊莱恩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赫西俄涅的状态已经好些了，对上她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随即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有点腿软。
“其实那个咒根本不会落在人身上，”伊莱恩忽然说，“父亲反击之前你的手已经甩开了魔杖。”
赫西俄涅已经站稳了身子，听见这句话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咒语是无法撤回的。”她的语气很淡，烟雾缭绕之中，伊莱恩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嘴里的烟已经燃到底了，她随手打了个响指将周围的一片狼藉清理干净，又朝伊莱恩笑了笑，“明天我再来看你。”
没等伊莱恩反应过来，她已经幻影移形消失了。
抱着满腹的疑问，伊莱恩回到屋子里，整个一楼都不见普里阿摩斯和艾钰的身影，只有埃莉诺坐在沙发上担忧地等着她。
伊莱恩笑着冲她摇摇头，今天一天实在令人疲累，两个人洗浴过后便回到各自的房间，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伊莱恩在半夜突然醒来，揉着眼睛摸着黑下了床，忘记自己在陌生的房子里，结果走到了门口，伦敦的夜晚还是有些凉，风吹得她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间，她看见院子外的街道上站了两个人影。
是赫西俄涅和费格太太。
伊莱恩的睡意一下消了大半，赫西俄涅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大半夜又出现在这里，还跟费格太太发生了争执。她给自己使了个“耳聪目明①”，好奇地注意着两人的谈话。
“……你在这里干什么？邓布利多不是说不准你管哈利的事吗？”费格太太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顺着风传进了伊莱恩的耳朵里。
“我没有去找哈利，一直没有，住在这里的是我哥哥一家，他们只是来旅游碰巧选中了这个小区。”赫西俄涅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哥哥？那他也是……”
“是的，他们一家都是……不，最小的那个孩子不是。”
“噢，可怜的孩子，她跟我一样……”
接下来的话伊莱恩没有心思去听了，她的头痛越来越厉害，她回到屋里，又摸着黑找到了埃莉诺的房间，果然发现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伊莱恩踢掉拖鞋爬上她的床，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她：“又做梦了吗？梦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埃莉诺抓住她的手臂，伊莱恩感受到她的手心冰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也是一层冷汗，“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好冷……周围的光线被吸取……渐渐坠入黑暗……就好像……”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伊莱恩连忙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再也不会感到快乐了……”
“勇气和希冀消退，虚无逐渐占据内心……吗。”伊莱恩叹了口气，温柔地将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发撩到脑后去，“没事的，艾莉，你看，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埃莉诺抬头看着她，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有些涣散起来，“对了……”她说，声音像风一样轻，人已经逐渐进入了睡眠，“我看见了一个男孩……戴着眼镜……手里举着……举着……一根魔杖……”最后一个音落下的瞬间，她已经睡熟了。
伊莱恩把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转移到枕头上去，将被子轻轻拈齐，自己也躺在了她旁边，夜还很长，她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了过去。
两个人牵着的手直到睡醒也没有分开。
第二天他们准备出门时，看见费格太太门前站了一家人，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个瘦削的金发女人、一个小胖墩、和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
伊莱恩想起昨晚埃莉诺说的话，忍不住多朝那个男孩看了几眼，原本垂头丧气站在费格太太身边的男孩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祖母绿与墨蓝的两道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撞。
伊莱恩下意识朝他扬起一个笑容，男孩微微一愣，似乎也想对她回以微笑，却被男人在后背上猛地一推打断了。
那一家人转身离开，男孩则是被费格太太带进了屋子，伊莱恩有些怅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被关上的门所阻隔，目光一晃，跟立在费格太太屋顶的一只猫头鹰撞了个正着。
伊莱恩心里一跳，与此同时埃莉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更是把她吓得一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只猫头鹰已经展翅飞走了。
“那个人。”埃莉诺凑到她耳边说。
伊莱恩还没缓过神来，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什么 ？”
埃莉诺皱眉看了她一眼，伊莱恩敢保证这眼神里绝对有嫌弃的因素，她悄悄指了指走远的那一家人：“就是他，那家的儿子。”
这下伊莱恩听明白了，她又看了一眼费格太太房子紧闭的门。看来他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孩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hapter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