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骄》暗夜妖精

45、第四十五章 缘来不识君2

　　“小侄顾风华（冯紫英）见过林伯父。”
　　齐娇莹领了蓝衫少年和金环少年进来，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笑道：“这三孩子也是的，只顾着救人，竟连亲戚也不认了，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原来，蓝衫少年竟是在京里最先相助林黛玉的顾风华，金环少年则是神武将军冯唐幼子冯紫英。冯家与顾氏、齐氏均属姻亲关系，冯紫英又向林如海解释道：“小侄家与京城贾家乃通家之好，小侄与宝玉谊如兄弟，与风华也是表兄弟，觍颜叫声伯父，请恕唐突之罪。”
　　二人已经进行了简单的梳洗，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俊美温雅，一个英气勃勃，站在一处，竟是难分轩轾。
　　林如海伸手将人扶起道：“无需多礼。玉儿向日跟我说，在京中多赖亲戚们照顾，冯夫人更将留云居见赐，他日回京，必定要登门拜谢……贤仲昆急公好义，大有古风，不愧是淮扬年轻士子翘楚。”
　　顾风华和冯紫英都齐齐躬身道：“伯父谬赞，小侄愧不敢当。”
　　齐娇莹向林如海行礼道：“妾身唐突。因想着都是自家孩子，只因走动少了，倒闹出见面不相识的笑话来，如今说开了，也免了无聊的人嚼舌根。”
　　林如海笑道：“还是弟妹想得周到，亲戚之间正该多多走动才是。”
　　贾敏在世时，林府和崔府往来密切，也勉强算得上通家之好。今日齐娇莹出面即可卖好冯、林、顾三家，何乐而不为？
　　有下人回报，救回的小童已经醒转。林黛玉等人去看时，那小童眼睛半闭半睁，仍然十分虚弱。一时又有清园的仆役来报，门外来了一大群人，打头的是一对夫妻，吵着要见自家孩子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问过大夫，得知孩子已无大碍，只需好生将养，冯紫英自告奋勇地抱了小童出去。门外黑压压地一片人，少说也有一二百，正闹嚷嚷地向守门的仆役说：“宝儿的爹娘在这里，我们要见林小姐，要见宝儿。”“林小姐答应过的，还不快快让我们进去。”
　　见到林黛玉等人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妇人冲过来搂着孩子不住口地叫：“宝儿，我的宝儿，你可吓死娘了！”
　　有人提醒道：“顾大嫂，是盐政林大人家的小姐和两位公子救你了你的宝儿，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顾大嫂就拉了她的丈夫，跪下来一个劲地冲林黛玉等人磕头，嘴里直叫：“谢谢林小姐，小姐菩萨心肠，我们一家日日念佛，保佑小姐长命百岁！”
　　见顾大嫂一家跪下了，帮忙来寻人的半坡村村民也跟着齐刷刷地跪下，一个劲地嚷：“林小姐菩萨心肠，我等感戴不尽，替宝儿一家谢谢林小姐！”
　　雪雁趁势说道：“我家姑娘为了救你家宝儿，将我们老爷送的白狐裘披风给他取暖，顾公子和冯公子也因此遭人诬陷……你们现在说谢谢，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姑娘呢。”
　　众人都惶急道：“先前是我们受了蒙蔽，再不会的。谁敢编排林小姐，我们必定大口啐她。”
　　“林小姐那样尊贵的人，宝儿与她素不相识，也肯施救，真是菩萨一样的人，谁敢坏心烂肠地说林小姐坏话，我们半坡村乡亲第一个不依！”
　　“林小姐的善心美名，大家伙儿得好生传扬传扬，让那起坏心肝的小人息了害人的心思。”
　　……
　　送了宝儿一家和半坡村乡亲离开，冯紫英说道：“我离京时宝玉还吵着要一块儿下扬州，他心里倒还记挂着亲戚，说是怕扬州的浊臭之气熏坏了某人……我看某人不像个大家小姐，倒像个野丫头，救人也就罢了，一群土啦吧唧的平头百姓也值得你亲自去见？还站在那里和他们说许久的话！宝玉若是知道了，早就飞过来了，只怕他老子也拦不住。”
　　林黛玉望天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抢着要来抱小孩，还蹬蹬抢在前面？”
　　顾风华“哈”地笑出来，冯紫英瞪起眼睛道：“好男不和女斗……但你得老实告诉我，那救人的法子你是从哪里学的？若是没有热水又该如何？”
　　“我不是野丫头么，野丫头自然用的是野路子，哪里敢说来污了你这贵介公子的尊耳。”
　　“嗬，你还记仇了，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一副“我懒得理你”的表情，恨得那冯紫英不知如何是好。顾风华憋着笑，故意对冯紫英的尴尬视而不见。三人一路走来，收获了无数目光，两个少年都是一般的丰神俊朗，举止潇洒，林黛玉略略留心，那些小姐太太们的目光落在顾风华身上的多些，或许是近水楼台的缘故。

　　经过这一闹，林如海也没有了继续留在清园的心思，辞别了众人，自回转扬州城。眼看分别在即，冯紫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向顾风华使眼色。顾风华只得忍笑道：“林妹妹，紫英父兄皆戌守边关，边地苦寒，每到冬季，军士多有冻病……事关至亲，还请妹妹将救治的法子赐告，也是救人的功德。”
　　林黛玉正要回答，外面已经在催促启程，只得匆匆说道：“三日后，你们来府里拜访爹爹时再详谈。”

　　车声辘辘去得远了。冯紫英叹道：“这林姑娘还是再也别去京城的好。”
　　“这话如何说？”
　　冯紫英冷笑道：“这还得问你和大表哥。京城里勋戚们都是缠枝连叶，一荣俱荣的，大表哥带人冲击的虽是荣国府，却不啻打了京城勋戚们全体一个耳光。士子们人多，又都是外籍的，若是考上了，自然是朝廷用得到的人才；考不上，勋戚们也不会刻意跟他们为难……太失身份。一股火儿可不就全烧到这林姑娘身上。”
　　顾风华怔了一回，跌足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冯紫英却“嗤”地笑道：“你着什么急？我看这林姑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丫头倒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