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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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烛台切光忠微微睁大了眼睛，“具体时间？”
“我的意思是周三以前你我三日月宗近跟小狐丸一起见个面，不用叫副手，”鹤丸国永一本正经地说道，“来个微型头脑风暴，把计划订出来。”
领地意识，鹤丸国永头脑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词。让三个Alpha和平共处的方式确实有很多，公司的职务也决定了他们需要经常聚在一起，而且三个人的交情都还可以——如果忽略刚刚会议上的争吵的话。像这种公事公办和私交意味混合的邀约，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啊？他们两个部的反思报告和改进意见一向没半个月是出不来的。你确定两天以内能催他们先搞出一个口头版本？”烛台切光忠提醒道。
“就算是先行碰头吧，周末的部门总结会上确实要带一下节奏，”他无意识地调整着领带的边夹，话语里带着一丝焦虑，“我也可能只是想找你们出去喝个酒，谁知道呢？最后的担子还是要压在你们部里，能早一点是一点……”
烛台切光忠微微一笑：“也不用太担心，理论上来说，你这次是置身事外——”
“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啊，你可是答应下要完成200%！”鹤丸国永皱起眉头望着他，在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后倏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放缓了语气，“大老板不也说了，我们两个的降职和走人都是绑定一起的。我虽然在公司职能上确实没有太多干系，能做的事当然都得做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嗯，对，”他竭力隐瞒笑意，“一起加油吧，你记得去订一家好一点的居酒屋。”
鹤丸国永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发，追上了往外走的烛台切光忠，在他开门前截住了他：“其实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吧？”
“不，我听了呀。”他回答道。
“可是——”
“你是销售部部长，还是我是销售部部长？”烛台切光忠比鹤丸国永高出半个头，此刻正低头看着面前微微露出踌躇神情的人。不等他回答，他就说出了下半句，“既然我是，那你暂时先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不吝于征求你的帮忙。”
“可以，”鹤丸国永应道，“那么尊敬的部长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好提前订席位。”
“你——”他稍稍拖长了音调，“——你家附近有什么好点的馆子，推荐一个吧。今晚我加班，你要是不介意多留两小时，我们一起过去。”
在心里将下班晚高峰的城市公交系统和烛台切光忠的副驾驶座权衡利弊后，鹤丸国永选择了后者。他没有直接回人事部的办公室，而是去了公司写字楼旁边的便利超市买了简单的加热午餐。
正在吃自制便当和盒饭的几个职员看了他一眼，顿时有胆大心粗的冲上来问这问那。他像打太极一样招架开这些问题，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隔间。副部长留了一张条子给他，提醒他及时批复这一批管理培训生的考核报告。
鹤丸国永确实记得下周起管培生的岗位就要轮换一批，据他的经验，在这数十人里最终会留下约莫三分之一成为正式员工，或者更少。他用塑料叉子叉起一片卤蛋放到嘴里，纸张在另一只手里快速翻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页眉标着一期一振的姓名和临时工号的那份上。
“下星期他要去——”他记下了他要调换实习的部门。
此刻一期一振正拿着吃光的便当盒走向门外，准备去水房洗饭盒。盒子的颜色和式样略显花哨，是弟弟们为了庆祝哥哥被选为BW公司管培生集资买的礼物，他十分喜欢。刚拐弯，迎面看见走来的三日月宗近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调研部职员。那一瞬间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连忙调整呼吸让它平静下来。
自觉地走到走廊右侧，一期一振尽量维持正常步调不急不慢地向前迈步。在离他们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主动向一行人问好：“部长好，前辈们好。”
“哦？新人？”其中一人停下了。三日月宗近只是略瞄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我是这期的管培生一期一振。”他的心跳得不那么剧烈了，努力地给面前的公司前辈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就在这样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带着情欲意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的味道……是甜的。”
被压在身下的他侧头看去，那英俊的、带着某种满足意味的侧脸和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重合了。混杂了快感的记忆立刻如同潮水一般冲蚀了意识，他咬着牙忍住了。等回过神来时，面前的那一位已经在说多多加油之类的话。于是他赶紧道谢和道别，说完客套话后快步向这层的水房走去。
三日月宗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摘下了眼睛，按了按自己的鼻梁。萦绕在鼻翼的气息消失了，那只是一时的幻觉，他应该料到的。刚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不易察觉的动摇，对于社会经验并不丰富的人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是甜的。”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的他回到家里，淡淡的固体香料的气味阻挠了他的想象。白天时触摸到他的头发与皮肤的柔软手感似乎还留在掌心，他带着疑惑、回避和隐忍的表情令人难忘。而那双湿润的、水蓝色的眼睛所投射出的目光，难得地保留着对理智的执着和对本能的恐惧。
有趣极了。
他的工作邮箱里有他的简历，上面清晰地记载了他的姓名，电话，电子邮箱和家庭住址。躺在沙发上的三日月宗近坐了起来，拿出抑制剂，精确计算好时间和用量后打入1/3管。他换上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戴上了配套的半截指手套。从门边挂着的杂物收纳袋里翻出摩托车钥匙后他离开了家，径直走到车库边，摁了一下开关。
出行常用的小汽车边停着他心爱的坐骑——不是活物，而是一辆经过改装的跑车型摩托。最大加速度、制动性能和转弯性能都按照他的习惯和要求改造过了，对此他一直都很满意。车壳的面积不算太大，主体色调是与皮衣相仿的黑色。
大学里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都是街头摩托的爱好者，经常结伴参赛。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鹤丸国永已经放弃了这个爱好，而他还保留着。尽管出于各种考虑他也渐渐从比赛里淡出，但是夜里兜风时他依旧少不了它。
油箱照例是满的，他扣好头盔，将摩托车推到大门外。夜风微凉，他跨坐了上去，身体前倾，直到完全靠在了油箱上。
四十分钟后他就到达了目的地，驾驶时间比想象中要短。对应的门牌号上写着的名字是“粟田口”，三日月宗近摘下了头盔，走到门边摁响了门铃。
“我来开！我来开——门……”门后的孩子见到他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转变成了不安。他对着那个白色头发的孩子微微一笑：“我找一期一振。”
“来了，请问您是——三日月宗近部长？”穿着棉质家居服的一期一振看到了他，直接愣在了玄关。
“有客人吗，一期哥？”两个长得很像的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好奇地观察着门口的状况。他气定神闲地问道：“你愿意去我家吗？”
“什，什么……”一期一振立刻明白了这份邀请的性质，耳朵瞬间红了。他有些结巴地让自己的弟弟们回屋，然后局促地请三日月宗近进门。他没有动，只是靠在门边，笑着盯着他越来越红的脸：“走吗？”
“这非常突然，”他的犹豫在下一秒结束了，“请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他交叉着双手望着他一路小跑的背影，不到十分钟，一期一振提着一个双肩背包出现在他面前。他穿着大学生最常见款式的运动服，并且从鞋柜里拿了一双运动鞋，蹲下去仔细系好了鞋带。三日月宗近望着他这身打扮和装备，有点哭笑不得：“如果是洗漱用品的话，我那里都有。”
“没关系，我都拿好了，”这么说着的青年将背包背上，深呼吸了几下，“走吧。”
等待抑制剂失效的过程是漫长的，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期一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翻看三日月宗近订阅的杂志，而他在煮两人份的咖啡，正在过滤。
“辅料你随意。”趁着冷却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将一盒鲜牛奶、小罐枫糖浆和半碟切好的鲜柠檬片拿到茶几上。
“谢谢。”一期一振习惯性地在道谢的时候站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了门边的鞋柜上，没有带进客厅。
将咖啡壶和杯子放下后他坐到了他身边，一期一振稍稍向旁边挪了一下，替他留出了更多空间。三日月宗近没说什么，按照自己的喜好调制了咖啡。在他喝下第三口的时候，往杯子里舀枫糖浆的一期一振开口了：“对不起，能不能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他放下了杯子。提要求的时间比他预计得要早，他以为要拖到去卧室以后。
“请不要把我在公司发情的事告诉其他人，这确实是我的错误，对不起！”他大声地为自己的过失道歉，“理应被惩罚，但是因为任性所以索求包庇……现在再说出去的话，又会连累帮助我的人，像鹤丸国永部长，烛台切光忠部长和……您。”
三日月宗近摸了摸下巴：“那你和我一起度过发情期的事就可以公开了吗？”
“可以，”一期一振的态度出人意料地爽快，“这是我下班后的私人选择，并不是您的强迫，我很愿意。如果公司要因为这种理由追究过失或者对我做出解雇裁定，我是不会承认的。”
“哦？你不会承认？”他呷了一口咖啡，望着紧皱眉头做出这番陈述的他。
“我会承认和你在一起，但是不会认为对我的裁决是公正的。”一期一振说道。他的耳根变红了，显然是考虑到了自己话里的歧义。
“对我来说这些都无足轻重，”三日月宗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上楼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