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薮》台风来袭

6、灭门之灾

　　我从猫眼里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男人。
　　我没有打开门，又坐到了沙发上。
　　听到门铃响的秦阿姨从厨房出来，问我：“是谁？你怎么不开门。”秦阿姨边说边要去开门。
　　我急忙起身拉住秦阿姨，摇摇头说：“是个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
　　“可能是找你叔叔的呢？问一下不就好了。”
　　“不行，可能会有危险，叔叔说了，谁按门铃都不能开门。”
　　秦阿姨想了一下，叹口气，说：“这是什么世道，我去给你叔叔打电话。”说完秦阿姨拿起电话，但是秦则川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而门铃也一直执着的响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门铃终于不响了。我走到门前，从猫眼里望去，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我想打开门，但转念一想，他如果藏在一边怎么办。我赶紧把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拿开，坐回沙发上，等秦则川来。

　　等到九点钟，秦则川终于回来了。
　　我立马把下午有个男人来按门铃的事情告诉了他，并把那个小瓶子交给了他。
　　秦则川说：“你做的很对，陌生人千万不要开门。”
　　秦则川看看瓶子说：“这个我明天带回局里去化验。那个杨平平肯定还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躲着她不就好了。”
　　“你能永远躲着吗？”
　　“那怎么办？”
　　“我看你先别上学了。我会给你请假，再给你请个家庭教师。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上学的事。”
　　我点点头，内心狂喜。能不去上学我自然开心。
　　“你说那个杨平平为什么想要害你，她都没有见过你。”我问秦则川。
　　“不是她想害我，是她背后的人想要害我。”
　　“她背后的人是谁？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秦则川冷哼了一声：“他只是小虾米，大鱼在后头呢。”
　　“那谁是大鱼？”我饶有兴致的问。
　　秦则川看了我一眼：“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作业写完了吗？等你这次考试进步了，我再告诉你。”
　　“你不是说我可以先不用去上学了吗？”我嘟着嘴，不满的说。
　　“不去上学，又不是说不用学习，不用考试。你不是还想做警察吗？就你这个学习态度，怎么能做好警察？”秦则川不怒自威。
　　“我去写作业还不行了。”我小声说了一句，进了房间去写作业。
　　每次秦则川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总能让我乖乖折服。

　　第二天我没去上学。下午五点钟，门铃又响起来了。我从猫眼里一看，还是昨天那个男人。
　　我回到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猫眼给那个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我把照片发给了秦则川，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昨天那个男人又来按门铃了。
　　秦则川回了信息：知道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我从猫眼里望去，有两个民警在问那个按门铃的。
　　我听见那个按门铃的男人说：“现在按门铃找人都犯法吗？”
　　“你认识这里面住的人吗？”民警问。
　　“当然认识了，这里面住的是秦队长，我找他有事才来的。”
　　“既然你认识，为什么不直接打他电话，却在这里一直按门铃，扰民你不知道吗！”
　　“现在按个门铃都犯法了吗？”
　　“按门铃不犯法，但是你天天来按，按这么久，扰民了，那就犯法了。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那个男人高声叫了起来。
　　我从猫眼里看见那个男人想要逃跑，但是很快就被民警制服，并带走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秦则川回来了。
　　我看见他便问：“那个一直来按门铃的人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个人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每天来按门铃，他就拿了钱，天天来。”
　　“是谁给他钱？杨平平吗？”
　　“不是杨平平，但是根据他描述的那个人长相，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失踪的张勇。”
　　“张勇？他来找你干嘛？”
　　秦则川摇摇头：“现在不知道他是为了找你来的，还是为了找我来的。但是现在这里很不安全是真的，我想你能搬走。”
　　“他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我不走。”
　　“为什么？你不害怕？”
　　“我害怕，但是就是因为害怕我才不搬走。”
　　秦则川疑惑的看着我。我继续说：“我只有继续住在这里，让他们能找到我的或者你的行踪，这样他们才能做更多的事，露出更多的破绽，才能早日把他们抓住。如果因为一时的害怕而一直逃避的话，那这害怕就没个头了。而且，我不喜欢逃避，我喜欢面对。”
　　我看见秦则川看我的眼光里有赞叹，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
　　我继续说：“我还想好了，我要继续上学，让杨平平来找我。虽然她找不到我，我很安全。可是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就完全不得而知了。不如你让人保护我，我去上学，看杨平平会不会再来找我。如果找她来找我的话，看她会怎么说。你说怎么样？”
　　秦则川立即反对说：“不行。这太危险。即使有人保护你，也不能就确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案子可以慢慢查，但是不能以你的安危为代价。本来你不走我已经不赞成了，现在你还要做饵，更不行。”
　　听见秦则川如此在意我的安危，我心里很开心。但我不想就这么一直逃避，我对秦则川说：“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问你，你怎么保护？你对杨平平了解吗？你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吗？据我们调查，杨平平的妈的死因很可疑，很有可能她就是被自己的女儿杨平平杀死的。”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惊疑。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总之我不会让你冒这样的险！你如果不听话，自己跑出去的话，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我现在要回趟局里，你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秦姐，你看好她，如果她敢出家门，你立即给我打电话！”秦则川的声音里充满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我第一次见到秦则川如此生气，愣在那里，不敢说话。

　　秦则川走后，我气呼呼的把沙发上的毛绒玩具扔了一地，我生气的说：“我好心帮你破案，你还在这里说我，真是不识好人心，太过分了！”
　　秦阿姨帮我把地上的毛绒玩具捡起来，坐在我旁边说：“你不要生你叔叔的气，他是为你好。”
　　我没有说话。
　　秦阿姨继续说：“我冷眼看着你叔叔对你，他是真的疼你。你也要体谅他，他是个苦命的人。我想他是不能再承受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才对你发这么大的火吧。”
　　听秦阿姨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秦则川似乎没有亲人。我问秦阿姨：“我怎么没见过叔叔的老婆和孩子？他没有成家吗？”
　　秦阿姨叹口气说：“怎么没有成家。他儿子学习成绩很好，年年都是学校第一名，却被人给杀死了，他老婆死的更惨，头都没有了。”秦阿姨说着哭了起来。
　　我拍拍秦阿姨的背，试图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问。
　　“都是被人杀死的。他儿子被人在放学的路上杀死的，你阿姨在家里被人杀死的。那天你阿姨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去接她儿子，他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他妈来，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结果在路上就被人给杀死了。你阿姨死的更惨，被发现的时候，上半身夹在门外边，头掉在地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邻居都被吓死了。这些没有人伦的东西，怎么能下的去手！”秦阿姨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拍着秦阿姨的背，心里一阵阵发冷，我没想到秦则川不仅有妻儿，还死的那么惨。
　　秦阿姨又叹口气说：“我听他们警察说，是孩子先被杀死的，你阿姨后来被杀死的。如果那天你阿姨去接她儿子的话，可能两个人都不会死。”
　　“那凶手呢？没抓到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叔叔这些年早出晚归，就想查出凶手，可就是找不出来。这两年他的性子越来越沉默了，我看着都好心疼啊。从他老婆孩子去世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了。偶尔我会来帮他一下，住几天就回老家了。那时候他瘦的什么似的，整日的不见他笑。我劝他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也不说话。现在我看你住过来以后，他还经常能回个家，能看见他笑笑。”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他的老婆孩子？”
　　秦阿姨摇摇头：“具体不清楚，我听说好像是仇杀吧。你叔叔办案子，得罪了不少坏人。他们不敢打你叔叔的主意，就在他家里人身上动起了坏脑筋，来杀他的家里人。连孩子都下的去手，真是没有人性的禽兽！”
　　我紧紧的抱住毛绒玩具，我不知道秦则川的妻儿竟是被人给杀死的，妻子还死的那么惨。
　　当秦则川看到他妻子儿子的尸体的时候，心里该是怎样的悲痛，自责以及绝望。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这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我梦见秦则川的妻子缓缓向我走来，她没有头，却可以说话。她说她好痛，看不见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丈夫儿子。她还说都怪你妈！是你妈把我害成这样！现在她也被人爆了头，这可真是报应啊！说着，她就向我跑过来。我吓的转身就跑，跑着跑着突然被绊倒了。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坐起来，喘着气，浑身是汗。
　　我为什么会梦见秦则川的妻子？
　　她对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说是我害了她？她认识我妈吗？
　　我妈做过什么？
　　难道他们的死，真的跟我妈有关？
　　想到这里，我开始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