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禁止》寻仟

5、长途旅行

　　‘这次过年，我想回老家。’章袖顿了顿，章简并没有回答‘说起来，你从出生起就没回过家，对那里陌生害怕可以理解。’‘有必要回去吗？’‘十多年了，之前是没时间，现在必须向他们报告我们现在的生活。’‘嗯，我知道了。’‘哪里比较远，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两天后，章简只想扯着她姑姑的耳朵大声问‘这是比较远？这分明是长征。’坐在第二次转乘的绿皮火车上，章简累的不想说话，章袖到是活力四射，她打了水递给侄女，对方不想理她‘快了，等下下了火车，我们再坐几小时汽车，再打个的，再步行几小时，再。。。。。。’‘我不想听。’
　　章简捂着耳朵。‘在旅途中呢，一定要有一颗平静的心，不然会很累。’章袖从背包里拿出两碗桶装泡面，晃到章简眼前‘要不要吃。’章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已经吃了两天了，现在她只想吐。章袖依旧泡了两桶，‘之后可是吃不到热腾腾的泡面的。’章袖捞起面，吃的呼呼响。‘到底有多远？’从未吃过苦的章简难以想象今后的旅程。
　　‘具体我也忘了，到时候要边看边走，毕竟要自己踩一条山路。’章简靠了过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们本是深山猎户，是怎么和吴家这个军中高干有关系的。’‘我应该也说过，不要问。’‘既然你要我拜祭他们，总要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是上一代的事，你不要管。’‘哼’章简又走开了。
　　看看时间，快要下车了，章袖走到侄女面前递上泡面‘到了时间，我都会告诉你，现在吃面。’虽说不想吃，但她的确饿了，而且姑姑也让步了，她也不会得寸进尺。
　　‘你好，请问你知道新亚村在哪里吗？’章袖又拦下一部出租车不厌其烦的问道‘不知道。’司机摇摇头，把车开走。
　　章简看着姑姑又被人拒绝，跺了跺发寒的脚‘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章袖看着并不繁华的街道，夕阳的余晖也带了寒气‘也好，天快黑了。’虽说快过年，整个小镇街道冷清的很，但旅馆还是挺好找的，不过环境不如人意。
　　章袖将一脸不愿意的侄女塞进房间，嘱咐她赶紧洗洗睡了。自己则重回街道看看找的到吗，十多年了，那种小村消失在了地图里，但总还是存在在人的心中的，看看能不能在一些老人口中得到具体的方位。
　　章袖沿着街道挨家挨户的问‘老婆婆，您知道新亚村吗？’‘什么？你说什么？’章袖努力辨别方言，加大声音道‘您知道新亚村吗？’之后老人家的家人来了，弄了好半天也没消息‘没事，没事。’章袖向那家人挥挥手走向另一家。。。。。。
　　‘姑姑怎么样？’在新的环境里，章简睡不着，一看到她回来就问道。章袖摇摇头‘你不记得？’她又问道‘我离开时，也才十岁，之前没下过山，更何况十多年日新月异，原来的地标也没了，路都不一样。’‘那你还带我来。’章简不禁嘟起嘴。‘我也没料到变化这么大’章袖瞥了她一眼‘也该让你受受苦。’章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明天一起去问。’‘离过年还有两天。’章简提醒道。‘两天足够了。’
　　这一天，章简明白了章袖的脾气有多好，问了一天，她的喉咙都冒烟了，满是不耐烦，差点和不小心惊吓到自己的人大打出手，姑姑大人竟然还能与对方据理力争，面对无理要求仍能好脾气的讲道理，顺道手还处理了几家家庭纠纷。
　　‘面对这种人至少也要冷暴力，跟他们费什么话。’‘快过年了，和和气气才好，而且他们也没什么错。’章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和事老转世吗？都不生气，不发燥。’章袖笑了笑看着漆黑的天空道‘看样子这里离家还远，我们先进林子里吧。’
　　章简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话题，‘林子！！！那可是深林。’章简指着远处此起彼伏的高山丛林。
　　章袖给她紧了紧围巾‘我们可是山的女儿，对于家附近的山林我比较熟悉，林子的变化也比较小。’‘树林明明是一样的，而且这样进去我们是做野人吗。’‘不许提反对意见，你相信我就好了。’章袖拉着发脾气的孩子回旅馆。
　　事实证明她的姑姑虽然在旅途中骗了她许多次，但最后的话是真的。当看到那间木屋并被证实是她们家后，章简喜极而泣。章袖有些嫌弃的拉着侄女进屋，也没走多少山路至于吗，还真丢她们老章家的脸。
　　这间木屋没人打理经过岁月的侵蚀已十分的破败‘你打扫一下，我去找找他们的坟头。’‘我们要住在这里？’章简拉住就要走的姑姑问道。‘嗯，总要住两天拜祭了他们在走。’‘哦。’章简认命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进入危房中。
　　说是坟，但其实只是一个临时挖的土堆，埋着四具骸骨。现在想要找到也颇有难度，章袖只能在一块大致的区域拔草寻找，所幸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回去时章简刚理出一个能躺的地。‘走吧。’章袖走进屋子只说了两个字‘哦’章简知道这时候气氛凝重，立马乖乖的跟了上去。
　　‘跪下。’章简没有看到什么墓碑，刚到一块没草的小山包，就听到这两个字，声音之严厉，她从未听过。
　　虽然非议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要下跪，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弯下了膝盖。章袖也跪了下去，背挺得笔直‘我们回来看你们了，我长大了，小简也活的好好的。’她又弯下腰，整个人伏在地上‘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而且报仇的方式也没有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章袖又直起身，语气平静。
　　‘自从那次后就没了那家伙的消息了，之后的日子我想平静的度过。’‘我放弃了呢，真的愧见你们。’章袖转过头‘大哥大嫂，这就是你们的女儿，我会保护她的安全，你们就放心好了。’章简适时的磕了个头。
　　‘好了，我们回去吧。’章袖站了起来。章简有些愣，这样就好了。‘逝者对于生者来说就是一个念想，我来也想是为我的决定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一进门，章袖便这样道。‘所以你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还让我下跪就是为了这个’，章简现在显然还无法理解姑姑的心情，毕竟躺在坟中的人她并不认识，没有感情。虽说不理解，但她也没说出来。‘报仇？姑姑你是报什么仇？’章简找到了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章袖利索的收拾屋子，拿起了一把弓看了起来，并没有理会她的提问。‘小简，我们家世代以打猎为生，这把弓我用过不少年，你想不想学怎么用。’章简不理会她亮起来的眼睛‘不想。’‘打猎也是门高深的学问，像寻找猎物，设置陷阱。。。。。。’‘姑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章简打断她‘哎。。。。。。你不想听算了。’她又挑了把比较完好的大弓‘好久没练了，我出去下。’‘姑姑，你现在这样能拉的开弓吗？’章简看到她要走忙道。‘也是。’章袖放下弓叹道。
　　两人便这样窝在小木屋里，啃着饼干等干粮，度过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