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殊途》念心帆

4、拜师

　　青云山，大竹峰。

　　张小凡悠悠醒来，怔了半晌，缓缓坐起。一直以来，张小凡都以局外人的心态来看待一切，即便有意识的融入这个世界，也依然寂寞疏离以及…恐慌，然而，在融合了“张小凡”的记忆后，他终于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完全的自己了，他继承了“张小凡”的身份，也便承担了这个身体的责任。

　　“你醒来了啊，这就好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走进一人。

　　张小凡抬眼看去，认得是当时在通天峰上见过的宋大仁，身子高大，相貌粗豪。张小凡想到在原文中宋大仁对自己这位小师弟的教导维护，便有几分亲切。

　　“宋大哥。”张小凡张嘴叫了一声。

　　宋大仁虽是个大汉，此刻心下也不禁有些怜惜，他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张小凡的头，柔声道：“小师弟，不必难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张小凡呆了一下，突然想到：既然看到宋大仁，那么自己现在必然是在大竹峰了的。

　　想到这里，张小凡不禁苦笑，看来命运必然会回到既定的轨道，哪怕自己已是显现出远胜原著张小凡的资质，却依然到了大竹峰。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聊了几句后宋大仁微笑道：“小师弟，你这一睡可一下子过了一天一夜，大概也饿了吧？”

　　张小凡本来还不觉得，但被他一说，肚子登时“咕咕”叫了两声。

　　宋大仁笑道：“来，小师弟，我们先去吃些东西，顺便我与你说些本门情况，然后再一同去拜见师父师娘，见过其他各位师兄。”

　　张小凡也笑：“如此就烦劳师兄了。”

　　宋大仁便带着他往外走，同时对他讲一些大竹峰的诸多轶事。

　　张小凡在看书时就已知晓，大竹峰一脉自从青叶祖师座下四弟子郑通开始，传到现在田不易手中共六代，情况一直如此，人丁不盛。现在师长一辈，除了首座田不易，只有另一位师叔苏茹，也就是田不易的妻子。他们生有一女田灵儿，今年十三，比张小凡大了两岁，所以张小凡在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弟。

　　而在田不易众弟子中，宋大仁是大师兄，依次往下有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

　　在厨房吃过东西，宋大仁便带着张小凡来到大竹峰主殿“守静堂”。青云门大竹峰一脉上下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守静堂中，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田不易，另一人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看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在她身旁站着个小女孩，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惹人怜爱，想来便是苏茹和田灵儿了。

　　至于其他五名男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张小凡的身上。

　　宋大仁走到堂前，恭声道：“师父、师娘，弟子把小师弟带过来了。”

　　苏茹多看了张小凡两眼，果然资质不俗，道：“大仁，他睡了一天一夜，怕是早就饿了，你先带他去吃些东西吧。”

　　宋大仁道：“回禀师娘，我刚才已经带小师弟去厨房吃过了。”

　　苏茹点了点头，看了田不易一眼，不再说话。田不易便道：“开始吧。”

　　张小凡反应过来，便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大礼。

　　起身后，田不易见他额上红了一片，便知道这孩子是个诚善尊礼的好孩子。

　　田不易心情畅然欣慰，挥手道：“大仁，他就由你先带着，本派门规戒条，还有些入门道法，待他正式修行时，便由我亲自教授。”

　　众人一惊，只因田不易在指导弟子方面向来懒散，这次居然亲自教授张小凡，可见对其很是重视。

　　宋大仁应了一声：“是，”随后有些迟疑，又道，“不过师父，小弟年纪还小，这入门弟子的功课……”

　　田不易略一沉吟，道：“照做。”说完站起身，便向后堂走去，众弟子一齐鞠身，道：“恭送师父。”张小凡亦然。

　　田不易一走，还没等众人开口，小女孩田灵儿已然闪到张小凡跟前，盯着他细细看了两眼，张小凡见她年纪虽小，但已是个美人胚子，不禁叹道：不愧是原文中张小凡的初恋，却是有这资本的。

　　田灵儿见张小凡无甚表情，不由有些泄气，做了个鬼脸，道：“喂，快叫我师姐。”

　　张小凡内里毕竟是个成年人，哪里会与小孩子置气，便向田灵儿道了一声“师姐”。
　　苏茹拉过女儿，道：“不许胡闹。”又向宋大仁道，“大仁，小师弟年纪还小，那功课怕是有些吃力，你多照顾他一点。”

　　宋大仁恭声道：“是。”

　　旁边另外五个弟子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眼光瞄来瞄去，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正在这时，苏茹忽然做了个很怪的动作，像是活动筋骨一般把头转了一圈，大异她才刚一直以来端庄的气质。片刻之间，大竹峰众弟子嬉笑声顿灭，个个张口结舌，大祸临头的表情。

　　苏茹清了清嗓子，道：“你们……”

　　“师娘，”一声呼喊，却是宋大仁额头有汗，急喊而出。

　　苏茹眉头一皱，道：“怎么？”

　　其余五个师弟亦异口同声道：“大师兄，你要干什么？”

　　宋大仁急道：“师娘，小师弟刚刚入门，弟子奉师父命，要传他门规戒条以及入门功课，这就忙去了。”

　　苏茹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说的也是，你去吧。”

　　“什么？”剩下的五个师弟齐声喊道。

　　宋大仁干笑两声，二话不说，上前抱起张小凡，不待他开口询问，立即便往外走，口中道：“小师弟，让师兄我找个僻静所在，先教你本门门规……”

　　田灵儿笑着跟了上去，大感有趣，只听身后有人大声骂道：“大师兄你恁地无耻！”

　　“懦夫！”

　　……

　　张小凡听在耳中，便已知晓，原文中田不易疏于管教，而苏茹却一向是个要强的，现下只怕要考教他们功课了。
　　只听苏茹道：“你们这些个不成器的家伙，一看到我要考较你们修行便怕得这副德行。再过五年就是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七脉会武’，上一次你们已经把我和你们师父气得半死，这一次再不努力，我二人还不得被同门羞死！快来，五个齐上吧……”

　　宋大仁越跑越快，大步流星，出了堂口便直往后山而去。张小凡伏在他的肩头，两旁树木“呼呼呼”向后退去，速度极快。在他们身后的田灵儿不知何时祭起了一条朱红玉绫，通体呈淡淡琥珀颜色，几似透明，散发道道红霞，显然是仙家法宝。此刻田灵儿便悠哉悠哉地站在红绫之上，手中随便做了个引诀，那朱红玉绫便载着她飞到半空，紧跟在宋大仁的身后。

　　张小凡见田灵儿御风而行，潇洒之极，惊奇之余，不免有些期待自己日后御剑飞行的场景。

　　田灵儿把他神情看在眼中，得意无比，驱绫上前来到张小凡身旁与他并肩而行，道：“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张小凡笑着点了点头：“师姐驾着仙家法宝，恣意潇洒，当真厉害的紧。”田灵儿听罢笑嘻嘻地看着张小凡，脸畔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这般奔走了一会，三人来到后山一个小山坡前，宋大仁停了下来，放下张小凡。田灵儿也落下地，手诀一收，只见那红绫——“琥珀朱绫”如有灵性一般，自动卷起，盘在她的腰上，看去好似一条好看的红色腰带。

　　这片山坡上长满竹子，有粗有细，成片成林，很是茂盛。不过细看之下，这里的竹子却与寻常不同，在竹节处都呈现黑色。

　　宋大仁指着这片竹林，对张小凡道：“小师弟，我们大竹峰一脉的规矩，初入门的弟子，每日都要到此处砍伐竹子。你年纪尚小，头三个月里每日就砍上一棵吧，至于粗细随你好了。”

　　张小凡听的认真，点了点头。

　　宋大仁看着他消瘦的身材，欲言又止，笑道：“那就好了。我们慢慢走回去，我指给你看来时路径，以后你自个儿来，顺便也与你说一下门规戒条。”

　　田灵儿在旁边笑道：“大师兄，你干嘛急急跑这么远来却说些不关痛痒的话，还要慢慢走回去，是怕被我娘打吧？”

　　宋大仁脸色一红，不去理她，只对张小凡道：“小师弟，你记好了，本门门规第一条，首重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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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天色已迟，太阳落到西边，天际晚霞灿烂。夕阳照在大竹峰上，这一大二小缓步向山前走去，远处峰前屋宇处，不时传来一声声长长犬吠，中间还夹杂着某些可怜人的尖声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