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永恒要一个爱的堕落》孑然

4、震撼

　　第四章

　　震撼

　　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或也许

　　只要凝视着你

　　就足以说明

　　皑皑白雪，取代了俗世间纷繁缭乱的色彩，为崇山峻岭披上一件银装。凛冽的气息，穿透

　　每一层阻碍，侵入芸芸众生的心脾。雪地上，一道青色的身影以迅捷诡异的速度飞快的朝顶峰

　　攀升。

　　吉武来到山顶一座石屋前，终因疲惫而晕倒在雪地上。背上所缚的竹筐里爬出一个娇小雪

　　白的身影。

　　在吉武关怀备至的照料下，连日的奔波并未给裴玥过多的疲劳。抬眼看向面前的石屋，这

　　就是吉武口中所说的那个药王居住的地方？

　　下一秒，她已将目光移向屋前一个正在煎药的少年身上。走进他，摘下纱帽，略带羞涩却

　　有极为坚定的开口：“请你救他。”便说着，她微侧身让出空间，让少年得以看到晕倒的吉

　　武。

　　清脆甜美的嗓音，让人实在不忍忽视。

　　少年抬头，本欲告知女孩师傅这几日不出诊——他老人家正在配一味重要的解药。然后，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在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让他只能呆呆注视着女孩娇美的脸蛋儿。

　　裴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基于礼貌，她才没有将纱帽重新戴上。然而，被目光吞噬的脸

　　颊，已然不受控制的绯红成一片云霞。

　　生平第一次，她接触到一种直率但并不令他讨厌的目光。似乎有一种陌生的情愫正酝酿其

　　间……

　　东方才露出鱼肚白，晶莹的露水在花瓣上微微滚动，将娇弱的花朵装扮得更加惹人怜爱。

　　难得有兴致赏花，裴玥选了块草坪坐下，细数着今天花园里盛开的花朵。

　　谁能想得到，这满圆争芳斗艳的奇花异草大多含着剧毒，竟是些名副其实的“观赏”之

　　物；甚至于面前可以被称为巧夺天工的园艺设计，也暗藏玄机，稍不留意触动了机关，便立时

　　会被撂倒于地。

　　不错，云仙阁之所以独立于这世外之地，除了靠杨妈妈圆通的处世之道外，云仙阁内部错

　　综复杂的巧妙布局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当初，开始建造云仙阁时，便拟定了其内部的防卫系

　　统。云仙阁建成之初，又大片种植花草；到如今，历经十余载，花草长势茂盛，更是为原就隐

　　蔽的机关添了一层自然的伪装。想要在云仙阁内行走，若是没有知情人指引，恐怕连大罗神仙

　　也寸步难行。

　　目光流转至宴客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昨天晚上，那两道令她心神不宁的目光就是来自那

　　个地方。

　　会是谁呢？那只灼热无修饰的目光，让她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奇异的安抚了她长

　　年空虚无助的心，将她从恶梦中救赎，带回到童年那段难忘的时光中。

　　无可否认，在她九岁之前，生活是幸福美满的，曾经年幼的他一度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那

　　般生活下去。像每个千金小姐一样，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女红刺绣，然后依据父母之命，媒妁

　　之言，出嫁生子，平淡得过完一生。然而，突来的巨变让人无所适从，随着年龄的增长，特殊

　　生活环境的影响，使得她对幼年地记忆越来越模糊，以至于现在的她已经无法立刻回想起父亲

　　的模样，反而是吉武的样貌一直深深刻在她的心版上。后来，吉武带她到雪山求医的那七天则

　　成为了她这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那些失而复得的亲情、友情对她来说尤为珍贵。他将它们藏

　　在记忆的最深处，细心收藏，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让它们一直温暖着她的心。那个十年后的约

　　会，一直支持着她艰辛的活下去，为的只是再见一面当初那个誓言治好她的少年。

　　一朵稀有的兰花送到裴玥面前。

　　“鲜花赠美人。”

　　邱靖双手执花，态度恭敬的一如服侍女皇的奴仆。然而，那双眼眸的亮度却泻露了此举的

　　真实意图。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情来得太突然，裴玥只得呆呆的将眼光由面前的兰花缓缓向上移到男人的面孔上。

　　只见邱靖从怀中掏出一块造型精致的主旨令牌：

　　“是杨妈妈——”

　　“这就是你索取的诊金，可以在云仙阁内畅行无阻？！”

　　未经思考的话陡然出口，裴玥才稍稍清醒过来。而这一清醒，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并未

　　戴纱帽出来。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面孔就这样与邱靖来了个“面对面”的相遇。那两道熟悉的

　　目光将她苍白的面孔顿时灼烧出一片云霞。

　　这人就不能含蓄一些吗？如此直率无伪的眼神，虽不令她厌烦，却每每弄得她心神恍惚，使

　　得原本清明的大脑不能正常运转。

　　自然的伸手要接过他手中的花，纤纤与指突然在半空中僵住，原本绯红的面孔瞬间转青。

　　那是游西域带过来的一种兰花，外表看上去娇弱无依，却可散发出强烈的异香，三步之外便可

　　将一匹马迷昏。如今，竟如此闲适的任邱靖在掌中把玩。

　　“没有人告诉过邱大夫，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善闯听雨轩吗？”

　　不想再停留，裴玥起身往听雨楼走去，有些是她需要独立思考一下。

　　“姑娘想要说的，应该是‘要想活命，就不要在云仙阁内多走动吧’ ”！看到裴玥惊愕的

　　转身盯住他，邱靖又恶意的补上一句，“尤其是听雨轩。”

　　他真的知道了！

　　裴玥原本还心存侥幸，希望他只是运气太好，闯进听雨轩，其实那根本是自欺欺人。听雨

　　轩内布局严谨，莫说活人，就连苍蝇都不得自由出入。

　　邱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兰花。这花像她，外表纤弱惹人怜爱，其实内含剧毒，令人

　　只可远远欣赏，而不得走近半步。薄唇微微扬起，轻扯下一小片叶子，送入口中。

　　“姑娘莫非忘记了，在下是名大夫，对于花草，多少有些常识。”

　　常识？裴玥起的牙痒痒。亏他敢说，那种兰花极其罕见，就算西域本土人，都未必见过，

　　而他竟说是常识！此刻，以邱靖闲散的态度看来，这满园的奇花异草显然不能奈他何，甚至于

　　那些隐藏在花草下的重重机关，也已被他一一识破。那么说，她来云仙阁并非为了给杨妈妈医

　　病，或者可以说治病只是个幌子。快速运转的头脑令裴玥迅速冷静下来，红唇溢出一个诱惑的

　　笑靥：

　　“既然邱大夫对花草知之甚详，何不趁此机会，指点小女子一二。”

　　邱靖看着裴玥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他刚刚气得双拳紧握，想必掌心已被指甲弄出了好深

　　得指痕，克制着自己不上前抓过她的手，抚平她的伤痛。小妹妹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

　　彷徨无助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聪明、敏锐，动用所有人、事、物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女人

　　了。

　　“玥儿姑娘脸色不太好，可是生了什么病，不只在下是否有幸为姑娘诊治？”

　　出其不意的伸手切住裴玥的手腕，邱靖皮皮地说着，紊乱的脉象令他瞬间将住了笑容。

　　“你现在需要休息。”

　　一指点上裴玥的睡穴，深受将她抱牢在胸前，邱靖快速向听雨楼走去。

　　你现在需要休息。

　　好熟悉的话，好熟悉的语气。裴玥闭上眼前想到，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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