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难为小师弟》两分南北

32、剖白

　　错过
　　世间的缘浅大抵不过两个词：错过和过错。

　　乔一扬没办法接受的是过错，可是其实就是一场错过。

　　青绝峰上今夜格外安静，藏书阁第三层，烛火映照在一张俊美的脸上，却没有烘托出一丝温暖，黎远牧面色不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黎卓一摇摇头，叹气，说：“你这次回来可是收了心。为师也不是非要你和他断了，只是你知晓世间对男男结为道侣也不是很赞成，况且，他入了魔道，行事大不如前，道不同不相为谋。为师又何曾不经历过红尘，自是知晓你的痛处。”他背过身，扶着桌角，“为师当年，一意孤行，也是什么都没得到，那个人到死，我都来不及赶过去······”他的肩膀微颤，不一会儿停住了，他才回身，看着黎远牧。

　　“弟子知错。”黎远牧低下头。

　　“错不错的，谁说的准，你父母当年就是被齐天教的教主所伤才殒命，为师带你回来，你尚在襁褓之中，现在不姑息魔教也是自然。子凡，他不回来，就算了。”

　　“弟子无能。”

　　“没人怪你。他还好吗？”

　　黎远牧咬牙说出口：“位高权重，小儿绕膝，情人常伴。”

　　“那你觉得是好吗？”黎卓一扶他起来。

　　“弟子不知。”

　　“罢了。退下吧，再过不久，子霖就该入赘玄晶宫了，攻打赤焰教的事也在日程，你好好歇息，用得着你的日子还很久。”

　　“是。”黎远牧恭恭敬敬行礼退下。

　　快走到逸竹园门前时，黎远牧望着那三个字，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个孩子跟在自己后面，满脸的兴高采烈，有点迈不动步子，感觉往事尚在心头，尽是酸涩，难以消解。

　　有个人拍自己的肩膀，他有一点激动，转身，不是那个人，对啊，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吕子沐有点紧张，绞着手指，问：“大师兄，回来了，见到他了吗？”

　　黎远牧感觉到好像所有人都很在意他，可是那个人抛弃了这一切，有点愤恨，回：“嗯。”

　　吕子沐脸上现出无奈之色，说：“你这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黎远牧把给师父的十二字回给了吕子沐。

　　吕子沐看看身边的吕子静，问：“啥玩意？我没听出吧？子静，他···他都有孩子了？”

　　吕子静点点头，回：“对呀，大师兄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

　　吕子沐急忙问：“大师兄，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孩子，还有什么情人？他以前不就是，不就是个小屁孩吗？”

　　黎远牧看着二人，说：“他不是以前了。”然后，不管两个还在瞠目结舌的人径自踏进园子。

　　吕子沐愁眉不展，挤挤吕子静，问：“你说，大师兄这是铩羽而归？小师弟真的变了那么多吗？唉，好烦啊。”

　　吕子静拉着他的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回去吧，大师兄的性格怕是不会多说了。咱们先安心，找个机会自己去看。”

　　吕子沐回握吕子静，说：“不是我急。你也知道元天宗和玄晶宫的结盟，拖了这几年，就是当初为了名誉还有增强实力。现在，不少人入玄焰教修魔道，天下不少地区混乱，争抢灵石奇穴，都是玄焰教壮大的结果。现在，一旦结盟，玄焰教第一个被讨伐。小师弟还在当什么圣主，怎么不急？”

　　吕子静沉思：“不论怎样，我们现在没机会下山单独行动，先得找到机会。”

　　吕子沐说：“有了，结婚解释个大机会，我们消失一会儿，估计没什么人注意。”

　　“可是，你知道去哪里找他？”

　　“也是。哎······”

　　吕子静打了个响指，有了。“发请帖的时候，想办法发给小师弟一封，让他来找我们就好了。”

　　“能送到吗？”

　　“这事本就是归我们管，我们做手脚没人知晓。”

　　“好!”

　　那边，乔一扬的外伤很好养，但是心伤怎么都没法愈合。他自己装作不计较，每天正常处理教中事物和陪伴乔真乔熙。

　　乔熙问他：“爹爹，梨子去哪里了？他故事读得特别好。”

　　乔一扬暗自撰紧拳头，面上确是无波澜，说：“他有自己的事，就走了啊。”

　　乔熙又问:”那就没人陪我们玩了吗？”

　　乔一扬抱紧他和乔真，问:”你们只有爹爹不好吗？真真和熙熙不和爹爹一起了吗？”

　　乔熙连忙啵亲了一口他，“熙熙最最最喜欢爹爹了。”

　　乔真不甘示弱，“真真也是偶~”

　　“好，爹爹只有你们，你们也要一直留在爹爹身边。”

　　晚上，他拿出乾坤袋，取出来东西，一看竟然有自己当年扔掉的长命锁，现在已经被修补完好无缺，就像是从来没损伤；再一看，哎，这不是那只自己以为丢了的白玉兰，玉饰还是美丽，原来被大师兄捡到了，他没给自己，可是依稀记得自己说过丢了东西。

　　他再一看，有几本线装本，不是小说，而是日记，当年黎远牧藏起来不让自己看过的日记。足足几大本，原来从很小就开始记录了。

　　他开始翻看，这本字体还有点弯弯扭扭，是大概五岁的吧。

　　“今日，师父令我伴随下山，祝贺天峻山庄的独子满月酒。

　　有个白白的小团子睡在摇篮里，师父他们在一旁，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白白嫩嫩，我伸手摸他，肉肉的，绵绵的。

　　他还没有几根眉毛，我发现那里竟然有一粒小痣，不过，长出眉毛就没有了吧？

　　他竟然咬我的手指，想吃奶一样，哈哈，好可爱。他还不会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开心，师父说他叫一扬，是我的弟弟，以后大了就来山上找我。”

　　乔一扬一愣，原来这么早，他们就见面了啊。可是，那时候的乔一扬不是后来夭折了吗？那黎远牧后来认识的自己，就不是一个人啊，他看了后几页，黎牧远回山忙于修行，有几次问师父弟弟怎么还不来，师父说不急，他后来慢慢不问了，再后来有了师弟，也对他们很好，他翻找出几年前的一本，那是自己到达青绝峰的时候。
　　····
　　“下山游历归来，与师父交流，师父命我照顾新来的小师弟。

　　我只当是寻常，像这几年来的师弟师妹，只照旧罢了。

　　师父却告知是乔庄主的遗子，这些年不肯上山，现在出了事，交由他负责。乔？一扬么？没想着，他现在不知从软嫩的团子成长成如何？

　　见第一面的时候，他在偷偷看我，一脸羞红，我知晓，却没直视他的眼睛。

　　我眼风扫到他单薄的身体，瘦瘦小小，下巴尖小，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清澈单纯，黏在我身上。跟那个小胖子不一样。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和他讲话，说什么好呢？

　　散场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细看他的脸，无辜中带着可爱，我告诉他会照顾他。

　　他似乎有点紧张，一脸局促，我就走了。

　　夜里有点辗转，回忆起他婴儿的模样，自己竟然记得如此清晰。

　　当初还天天期盼他来找自己，自己有个弟弟。”

　　乔一扬想到第一面的时候，还以为黎远牧低头是思考什么复杂的事情，最后走的时候，为了不和自己多说话，才话那么少。原来，是大师兄不善表达，又以为自己在紧张，才离开。感觉大师兄的视角，事情有了不一样的解答。

　　再翻看几页，都是黎远牧看到几人犯错在受罚，当时自己和吕子沐、阮子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天天玩耍，自己都不记得这么清楚了。
　　····
　　“今日陪小师弟练射箭，靠得太近，发现他真的好瘦弱，皮肤白皙，在阳光下，好像还有光。

　　有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关注小师弟的一举一动。

　　从一个幼童长大，经历多少啊。

　　近看他的眉毛，像是没有小痣，好奇怪。

　　师父训话，我对夏小姐无意，却得和子霖迎接她。

　　没想到小师弟和师妹偷听，被罚禁闭。”
　　····
　　“夏小姐哪里都要游览，我和子霖一直陪同。

　　原本是晴天，天降大雨，我看向偷偷跟来的三位，小师弟要是淋雨，就不好了吧。可是，我只能先返回去。没有管夏小姐，我觉得该拒绝她。

　　忍不住去看了小师弟，给他喂了一粒药丸，手指碰到他的嘴唇，好软。

　　那个触觉挥之不去，怎么办，心里乱乱的。

　　得静几日。”
　　····
　　“看书久了，有一点疲累。想出去散散。

　　碰见小师弟一个人在赏月，原本想回来。看着他单薄的肩膀，没忍住，把自己的衣服披给他。

　　他好像很容易脸红，不知为何。

　　他开口讲了几句话，很是可笑又可爱。

　　他发抖，我握住他的手，感觉他被我温暖过来，很是满足。

　　突然，他就像一只兔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