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奴—黎落初香》三东四夏

27、稻谷

　　次日清晨

　　初阳同往常一般端着装着温水的铜盆推开门。

　　苏黎闻声睁开眼看着一脸红肿未消的初阳眨眨眼，坐起身，盖着的缎面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结实的肩膀。

　　初阳放好铜盆拧干棉布毛巾走到苏黎面前鞠躬递上毛巾道“大少爷，昨个睡的可好”。

　　“嗯”苏黎懒懒的从鼻间发出一声随后接过初阳递来的温热毛巾粗鲁的擦拭着自个的脸，完毕，又将毛巾还给初阳。

　　此刻的两人没有昨天的剑拔弩张，突然的平静让他们觉得不适应，也找不到平日里相处的随性自然。

　　苏黎站起身看着初阳准备离开的背影道“你……”。

　　初阳站住身子垂眼看着铜盆水中倒印的脸庞道“大少爷放心往后我会与先生保持距离不会在让大少爷误解”。

　　苏黎听着初阳异常的口吻张张嘴最后道了一个字“好……”。

　　清晨与初阳间古怪的气氛让苏黎忍不住回想着从他到茂才斋服侍他开始……

　　苏黎边走边想来到了厨房，他背着手寻思能不能看见初阳察看一圈却不见初阳身影倒是门口那个鸡笼引起了他的注意，苏黎蹲下身揪下一截枯草挑逗着鸡笼里的两只鸡“太阳一下山你俩就是我盘中餐”。

　　苏黎眼睛一转想起在军营里将士们平日无事就在军营里斗鸡，何不放出来让他俩比个高低看看这家养的鸡和那营里的斗鸡有何不同……

　　午后阳光灼热的很，初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厨房后院里晒着稻谷，金黄色的稻谷被倒在草编垫上一眼望去煞是好看，初阳光着膀子用手里的大耙子将稻谷铺的平整。

　　含香拿着苏老爷赏的桂花糕宝贝一样的揣在怀里向厨房里的厨娘打听了初阳来到了后院“初阳弟弟……看我带来了什么”。

　　初阳回头看了一眼含香而后又回头继续做工，他不是不想同含香讲话可如今这般状况他不知要讲些什么，往前他们在一起讲着出了苏家后的美好生活，在或者将些苏大少爷的坏话，如今含香已经是苏黎的人也算是半个苏家人吧，这要如何回到往日的自在。

　　含香倒是料到了初阳的态度，自说自话的从怀里掏出被包裹着严实的桂花糕笑着“桂花糕，苏老爷赏的我没舍得吃给初阳弟弟送来……”。

　　初阳抬起头看着用手背擦擦汗将耙子放在一边转过头看着含香僵住的笑脸“先生往后不必如此，我这五大三粗吃不出那桂花糕和绿豆糕的区别”。

　　含香僵笑的慢慢收回最后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初阳怀里道“初阳弟弟，为何唤我先生，太，生分了”。

　　初阳没有接含香塞来的桂花糕而是看着他难过的紧皱眉头心也忍不住疼了一下。

　　含香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出来他仰起头看着男人黝黑的脸庞“初阳弟弟往后真的要如此对我？”

　　“这……”。

　　“稻谷……鸡……”。

　　初阳和含香随着嗓音的方向看出只见两只壮硕的母鸡在铺晒的稻谷上肆意的啄着。

　　“糟了……”。

　　初阳拿着耙子站在稻谷外驱赶着母鸡却不料这两只鸡吓的连跑带拉着屎。

　　“坏了坏了……”一边看热闹的厨娘拍着大腿大喊着。

　　可能是厨娘的嗓音太大引来了路过的管家，管家看着这一副景象指着初阳“等着挨板子吧。”

　　含香看着管家恶狠狠的瞪初阳心头一紧，脑里想着现在只有苏黎救得了初阳，他转身向着茂才斋跑去。

　　午后的阳光实在刺眼，初阳觉得有些眩晕，他跪在厨房外的院子里被七八个下人围着管家肥胖的手里拿着大板看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的的男人。

　　“初阳你可知苏老爷平日里最痛恨的就是糟蹋粮食，你竟敢让鸡啄了稻谷，还，还将粪便排在上面，你叫这苏老爷如何吃食”。

　　初阳半睁着眼睛看着模糊的影子道“小的，知错是打是罚管家请便”。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家规第四条，浪费粮食者仗罚二十，跪祠堂背诵苏家家规一夜”。

　　“是”。

　　含香找到苏黎的时候眼泪已经将视线模糊了，他看不真切眼前的男人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救救初阳弟弟，快，救救他”。

　　苏黎被含香的话吓的不轻“初阳他不是在厨房帮工为何要救他”？

　　“鸡，是鸡，糟蹋了稻谷，管家要仗罚初阳……苏黎，快去救救初阳弟弟……”。

　　含香的话语无伦次但苏黎从他的只言片语听出了一二。

　　莫非是他放出来的那两只鸡糟蹋了稻谷？

　　他记得他放出鸡的时候，那两只家养的母鸡哪里会斗架吓的赶紧逃命，一溜烟便跑的不知去向，苏黎一拍脑门“哎呀，怪我，怪我，初阳在何处快带我去寻”。

　　灼热的阳光让初阳睁不开眼，他被两个下人架到木长凳上，背后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平日里相处不错的几位厨娘想为初阳求情却你捅捅我我捅捅你没有一个敢出头，毕竟初阳犯了苏老爷最忌讳的错误。

　　管家居高临下地看着初阳肌肉分明的背脊“我们做下人的在这苏家大院里做事必要谨慎小心，看你这背脊的青紫看来平时里在茂才斋没少受大少爷的责罚！”

　　“……”初阳垂下头任由管家说教。

　　管家背过手看着身边拿着大板的下人道“今日仗罚二十你可有不服？”

　　初阳强睁着眼睛努力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眯缝着眼睛看向管家道“管家平日待事最为公正初阳没有不服”。

　　管家甩袖双手背到后面对身边的厨娘道“快些去将没被鸡糟蹋的稻谷装麻袋”！

　　厨娘李婶点头答应眼睛却离不开趴在长凳上的初阳道“是，管家”。

　　手拿大板的下人脱下麻布衬衣在粗糙的大手上吐口唾沫拿起大板等待着管家的命令。

　　管家退到树荫下背手道“开始吧！”

　　下人得令挥起黑色的大板高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