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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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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妃眼色暗了暗,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公主可是对周云苏有了好感?”
可是怎么感觉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审犯人一样,我把目光放在洒在地面的金黄阳光之上,仿佛大安那里的黄金麦穗。
“没有的事!我与云苏哥哥单纯是闲聊罢了!”
皇上再度确认,那表情酷似严刑拷问:“真的没有做其他苟且之事?”
我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冷不丁地鄙夷道:“皇兄,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怎么......忽然间又不想我们在一起了?”
皇上正了正色,干咳几声,不紧不慢道:“自然不是,你能嫁给周云苏当然是好事!嫁了朕就能安心了,以后不用给你操碎了心。”
可是不对劲啊,皇兄你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只是皇妹啊,皇兄舍不得你嫁,你好不容易回宫又要嫁人了!”
其实我觉得,我什么都没说!何来嫁人?况且皇兄你岂不是矛盾么,我刚回宫那会儿只要我肯嫁人仿佛让你那江山做嫁妆也行,可是现在怎么感觉又反悔了?
我抬眸正要说话,云贵妃忽然做呕状,整个人的脸刷一声红成核桃状,整个身子前倾,手捂住嘴巴呆呆地坐在鎏金凤椅上,忽然再度作呕,才立马反应过来吃饭的时候倒人胃口是不好的,于是立马站起身拖着裙摆往外跑,扶着柱子一个劲地吐。
“云娘娘,你怎么了?”我立马跟上担忧地问。
“贵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兄得震惊慌乱之色不亚于见到洪水猛兽。
云贵妃身边的宫娥一边递上帕子,一边回应道:“也不知贵妃最近这是怎么了?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吐,奴婢劝娘娘给太医请脉,她就是不听!”
云贵妃本是练家子的人,身体总该不会这么弱,作呕这种事情,难免让人想到有那么一出。
“会不会是怀孕了?”
啊呀,总算有个皇侄了,想想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小激动的,倘若能一索得男,干脆让皇兄立太子得了,或许生个公主.......呃,皇兄说生公主操碎了心!
与我的欣喜相反的是,皇兄倒是显得波澜不惊,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云贵妃不动声色,果然是帝王的材料啊,连有了儿子这种大事都能保持如此淡定的姿态。
方吐完的云贵妃脸色显然不大乐观,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怀孕惊吓,连站都站不稳,我忙过去扶着她:“你小心一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公主别瞎说,臣妾只是吃错东西不舒服罢了,岂会跟怀孕摊上关系!”云贵妃低斥,连眼睛都不敢瞟皇兄一眼,低头讷讷地盯着地板,浑身抖得厉害。
气氛瞬间凝结起来,本是好事一桩,我怎么觉得这气氛就是不大对劲呢?
“不用多说,传太医!”皇兄忽然发出一道凛冽的目光,目视前方,脸上布满了严峻,散发帝王那股子威严。
太医坐在凤塌边,白花花的胡子抖成麻花辫型,皱巴巴的老手颤抖得厉害。
皇兄坐在秋藤椅上,身子微微正直,眼睛里的凌厉冲出来,势不可挡。
我紧张伸着头问:“太医,云贵妃究竟是怎么了?”
太医吓得哆嗦,从凳子上摔下来,“回......回皇上,回公主,娘娘......娘娘怀孕了。”
我听了稍微松一口气,“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瞧你们一个两个作死作活的样子。”
话一出,又是全场皆哑言,我愣愣地看向皇兄:“皇兄你怎么......不高兴呀!”
皇兄的眸子是亮起星闪,忽而又暗下去,犹如闪烁星辰瞬间陨落,忽然从秋藤椅上站起来,摆出帝王的架子沉声道:“朕当然是高兴了,朕的爱妃竟然怀了孕!”
可是他怎么看都是不高兴的样子啊,我嘴角抽了抽:“皇兄,您用错词语了,应该把‘竟然’改成‘终于’的。”
云贵妃抬眸,眸光触碰到皇兄之时瞬间低下头默不作声,仿佛恐惧极了他。
“云贵妃有孕在身,为避免各种意外,还是呆在自个宫里不要出门为好。”皇兄冷冷说完丢下一个背影,朝夕阳下的门口走去,那背影既哀怜又愤然。
我不解转头,云贵妃的脸已经沾湿一大片,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刺痛我的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是一桩好事,怎么搞得大家都不高兴的样子?”
我话一出,云贵妃更是哭得声断情肠,难以控制。
“云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向来坚强的云贵妃历经自作生涯,千山万水长途跋涉的艰辛都不曾流泪,却在怀孕那一刻淌泪了。
她不搭话,眼中哀悯翻天覆地,刹那间爆发,难以压制,她失魂落魄默默转身,背对着我躺下去。
自此以后,皇兄的脸色就发生了异样,至于去观赏安国寺的兴致全部消失,说让我自己一人独去罢了。
宫中的气氛自打云贵妃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愈发奇怪,所到之处均是一片冷嘲热讽之意。妃嫔怀孕本是一桩好事,遭到其他妃嫔妒忌诽谤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老感觉这气氛就是不大对劲。
云贵妃的情况不大乐观,而皇兄也没再看过她,看着她再一片伤心欲绝中睡下之后,我便从晨恩殿出来,顺道去御书房看望看望皇兄。
皇兄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
前方的太监一见我,立马恭恭敬敬迎上来:“公主,皇上正在商议事情,可否请公主先等等?”
我与皇兄见面向来不必通报,听了他的话不禁有所猜疑,果然朝御书房门瞅了一眼便明白了。
皇兄心情不大好!
瞬时,里面传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怒吼犹如暴风雪的残暴,袭向每个人心底深处,不由得一颤。
“混账,国库空虚你们不会想办法吗?朕给你们的俸禄不是白给的,什么事情都要来烦朕,朕养你们做什么,总之朕不管,给公主的庆生绝对不能简陋.......”
在大安,曾记得皇上教过我一句话,奢靡浪费乃暴君所为!
我默默转身,远离御书房,走到一处既能看到御书房又听不到皇兄声音的凉亭坐下来。全身滚烫得厉害,用手使劲地扇风,意图给自己凉快凉快。
倾砚拿起手帕给我扑风,道:“公主,您很热吗?”
我心不在焉地问:“倾砚,你在大夏那么多年,对皇兄治理国家有一定的了解,皇兄他治理得如何啊?”
倾砚嘴角抽了抽,不自然地抖抖帕子:“公主,皇上的事情奴婢如此低贱之人岂能妄加评论!”
我四处观看了一下,凝视她:“你放心,四周没人,你老实说,我不会怪罪你的!说错了便当玩笑,说对了有赏!”
倾砚闪烁星眸,思了半响,凑到我耳边小心翼翼道:“八个字,奢靡浪费,民不聊生!”
不知为何,听后我特别生气,原本心情平静如水,可是此时此刻却压抑不住那些波涛汹涌,当即给倾砚一个响叮当的巴掌:“胡说八道,我皇兄是明君,勤政爱民,岂是你这等奴婢随意糟蹋的,再乱说话行信不信本宫把你拉出去砍了?”
不过倾砚的皮肤看起来颇有弹性,却不像女儿家所拥有的弹性,倒是像那种磨练许久的韧性。
倾砚欲哭无泪,“公主您又说不怪我?”
“可是你说错了!做错事要罚,说错话我能不怪你吗?”我理直气壮站起来,真想再给他一个巴掌。
倾砚抱头大哭,“公主不守信用,明明说好了说错话当奴婢开玩笑的!”
我的眸子亮了亮,威胁性低吼道:“我有说过么?”
倾砚哭得更为凄凉,当机立断抱住我大腿,“没有!是奴婢听错了。”
乖!
只是这丫头抱住我大腿的时候为毛喜欢乱摸,老是感觉在被搓油一样,十分不爽,不过想想可能是我的大腿比较美丽,这丫头爱惜得不得了,想想就不怪罪她了!
不多时,御书房门便开了,两位老大臣从里边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垂头丧气,十分狼狈。
我忙迎上前,叫住两位大臣:“二位大人!”
他们苍老的背影下闪着无尽心酸,默默转身,见到是我,立马下跪,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给我请安。
我认得他们,他们均是父皇生前最信任的大臣,在皇兄即位后还一路扶持着皇室。
我上前扶起他们,缓缓道:“二位大人免礼了!”
“公主回国,老臣们心都安了,往后有一天下了黄泉也不会觉得无颜面对先帝。”陆大人道。
“大人别说丧气话,您可得长命百岁,看着我和皇兄儿孙满堂的呢!”我打趣道。
两位大臣均是叹了一口气,为首的元大人说:“公主别怪老臣嘴笨说错话,这大夏国库空虚已是人尽皆知,皇上掏空国库建寺庙,还要为公主大肆庆生,国家即便不被他国侵略迟早得自取灭亡!”
我的心口凉了凉,压下千斤重石:“国库当真空虚得紧吗?”
“公主金碧辉煌的云阳宫可是拿国库驻成的。”
陆大人接话道:“您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相信您也不希望国家崩溃,请您.......唉!老臣言尽于此!”两位元老话毕相扶持离去,尽是说不尽的萧条凄凉,日落余晖下,两人的身影长比树干。
御书房里早已凌乱作一团,我进门时,四周散发着浓浓的墨水余香,散落的书籍摔落几个角落,一把腾龙书桌被劈落一角,满地的奏折无处可行。皇上坐在龙椅上胸膛起伏,显然是激动过度,他闭目养神,眉宇间英气逼人,透露出暴怒过的痕迹。
我把目光移向地上的奏折,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本奏折,细细阅读着。
尽管六年来不曾接触大夏的文化文字,但只要认真读还是能懂奏折的中心意思。每一本的内容无非就是上奏国库空虚,或者哪里难民成灾......
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皇兄一眼,只见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捡起手中一沓奏折捧到皇兄跟前,是裙裾拖着烛台发出响声惊醒他,他忽而把黑眸一睁,那抹怒意氤氲着还没有散去,直勾勾射向我。
我怔了怔,轻轻唤一声:“皇兄!”
当他察觉之后,立马舒了一口气,届时目光柔和了许多,满脸疲惫地招呼道:“原来.......是皇妹啊!
周云苏已经让画师把皇姐的画像重新描述了一番,据闻因朝廷之事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