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番外 今天吃杂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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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属阴，即便是待在林子里也莫名会有些发冷。李月读拿着酒壶看着杏花瓣之上漏出的月亮，也许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缝隙中的月亮显得异常的亮。
几片杏花打着旋徐徐落到李月读的肩上，李月读提着酒壶不再下口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在自责什么，穿着一身的白衣在林子里显得有些吓人。
“那么……道长你几时还俗呢？”MJ吐着酒气苦着脸，一只手死死抓着李月读的头发“你几时能还俗啊？你要能还俗才能娶我啊！”
李月读想到MJ憋红了脸一额头的汗死活不肯松手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被酒浸润，发涩的舌尖这会儿显出了余味的甘甜，李月读轻抿了下下唇。
“啊……这丫头。她明早起来我看她会不会掐死自己！真的是！以前都是喝了就睡，这次发什么酒疯！”那不语踱着步子骂骂咧咧。
“掌教，久等了。”那不语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走进了杏花林“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李月读点点头。
“其实这次来……”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
“哦……不愧是蓬莱第一人。”那不语尬笑了一下“要麻烦你了。”
“珈蓝的体量太庞大，我估计会花一段时间。”李月读眨了眨眼，抬头看了那不语半晌，随后移开视线“我唤你来是因为卦象有一处很有意思，上面显示你命不久矣……”
“……这是怎么回事？”李月读皱了皱眉重新抬眼看着林子里脸色白到透明的那不语。
“……”那不语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看人家隐私不好吧？不过……好在我是个大度的人。”
“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回事。”那不语拉了拉披风“我中了时间魔法，剩下的寿命会在短时间被剥去。”
“没有解法？”李月读明显不信“加拉哈德大人没有管？”
“这已经是解开后的样子了。”那不语掀开袖子，手腕处有一圈烧伤印记，小臂上竟然有不少的老人斑“我的皮肤开始松弛，我的心脏开始缓慢，我的精神开始衰败。只能说，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李月读看着同期的那不语这一派轻松的样子，嘴里似乎又变苦了。当初存活下来的少数法师，那不语也是其中之一，说他能力不足，那他怎么能够成为神官。李月读心里思绪万千，既是惋惜那不语，又胆心那不语的离去会对MJ造成的打击。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还以为掌教你是奉行各安天命的人呢。”那不语故作轻松的双手抱肩。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么？”李月读晃了晃快空的酒瓶慢悠悠往林子外走去“如果我真是这种人，那估计你的生死就是值得一问的那种事吧。”
“掌教。”那不语没动，开口唤李月读“我的宿命即将结束。但是MJ她并不是的，她有必须要往前走的理由，而掌教你也有无比沉重的担子。”
李月读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那不语，影影绰绰的白光下，那不语感受到了李月读那及其锐利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
“醉话，听过就算了。”那不语挺直了背脊，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而且，我真的很喜欢曹弈进，虽然明白她擅长做恶人，但是这个恶人还是由我做了好。”
“呵呵……”李月读轻笑，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了出去“你两还真是长大了，当年最任性的两人竟然会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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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坐在早点前死命的捏着自己的脸颊，看着像是被扯开的鲶鱼似的。MJ拿头不断敲桌子，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拦着我！！！”MJ说着又死命撞了几下桌角“我还要以什么面目去见道长啊！！！”
“我觉得没问题，反正你脸皮很厚。”那不语掸了掸手上的书“这书很有趣呢……蓬莱的藏书真是出乎我意料。”
“……讲什么的？”MJ下巴放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问。
“地球上各地不同时期出现过的虚数能力拥有者。”那不语努了努嘴“最有趣的是……这上面字迹和你一模一样呢！”
“……”
一段奇怪的沉默后，MJ突然伸了个懒腰大喊“我饿了！”
“早饭时间早过了，等吃午饭吧。”那不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额……好涩……我还真是不会喝绿茶。”
“开玩笑。”MJ拿起自己的外套“我吃饭还要迎合他们的饭点？饿了就该吃饭啊！”
看着MJ随意划开混沌空间，那不语站起身“去哪儿？”
“走吧！带你加餐！”MJ站在入口单手利索的披上外套“我知道有一家面包特别好吃。”
“面包？”那不语拿着茶杯片刻后果断的放弃了，跟随着MJ走进了那个混色的漩涡。
纽约下班人群集中在了各个交通枢纽的站点，红绿灯一转换，十字路口两个方向的人潮相互穿插。MJ和沾了水的鱼一样在人群中自由的滑行，几个错身就到了路口。路边不少的饭店都站着应侍生，正是饭点，开进饭点的车辆络绎不绝。
MJ外套没有穿上袖子，披风又是轻质性布料，看着像是风一吹就会落下似的。手上抱着酸面包的小女孩坐在二楼的窗边，死死盯着从马路对面走来的MJ那搭在肩上的披风，只是任她盯了几分钟，MJ不管多大的动作，那服帖的披风就像是缝在了里面的衣服上似的。
“这儿的面包特别好吃哦！”MJ拉开椅子坐下“香肠也很好吃。”
那不语环视了一圈这个有点不像是开在美国的面包店，甜美馥郁的香味窜入鼻中，那不语喝过粥的肚子此时似乎又空了。
“你好！点单！”MJ熟门熟路的招手。
穿着格子裙的年轻女服务员小跑过来朝MJ点了点头。
“熏牛肉三明治……恩……熏牛肉麻烦给我加分量！还有蛋奶火腿菠菜塔。啊……今天的推荐是德式香肠么？”MJ专心致志的盯着菜单。
“是的，今天是烤德式香肠。”服务员解释。
“那我要一份，不要配薯角麻烦给全麦面包！”
“……”那不语不自觉的抽了下嘴角，心里想着总不能是她自己全吃完吧！美国菜量可是出了名的大！
“你要什么？”MJ终于抬头看那不语了。
那不语差点被一口水噎住，她还真的是点的一人份啊！
“咳咳……我就一份香肠就好。”那不语手背掩住嘴部“你一个人吃得完么？”
“有什么吃不完的？”MJ合上菜单抬头迷茫的看着那不语。
一旁的服务员脸上依旧是敬业的表情，拿着单子离开了。晚饭时间面包店是不会很多人的，也就坐了两三桌。那不语张望着别人的饭量，回头嫌弃的啧啧嘴。
“……你也是个女孩子，这个食量别说是女孩子了……”那不语损MJ的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咽回去了。
“难得吃一次。”MJ终于喝了她起床后的第一口水“有的吃的时候得拼命吃才行。”
“……这饿死鬼的像，也不知道是谁教的。”那不语嫌弃的摇摇头。
“我就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在你身上不适用，非要吐槽我。”MJ单手撑住后脑勺，看似随意的偏头对着那不语。
“你倒是做些能让我散发善意的事啊！”那不语恨铁不成钢的拍桌子“不是虎的一批就是耍流氓。”
MJ听到那不语这么说心虚的抓了抓后脑勺“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你不回去？”
“我去给我爸妈扫个墓。”MJ张嘴打了个哈欠“子女的义务嘛！”
“我和你一起。”
“可拉倒吧！”MJ慵懒的笑笑，摆了摆手“你多花点时间想办法去见见曹弈进吧！我觉得她绝对在躲你。”
这话正戳那不语心窝，瞬间似乎黑眼圈都重了一圈“她又不是第一次躲我。”
“确切的来说这就是第一次吧！”MJ毫不犹豫的事实暴力“之前不算是曹弈进的主张嘛！”
“吵死了！吃你的面包！”那不语愤恨的撕下一块面包塞MJ嘴里“不要你管！”
“哼……”MJ嚼着面包，沾到油花的手指蜷起，揉了揉眼睛，看着情绪有点低落“有想做的尽情去做比较好吧！本来就不知道剩下多少时间，加拉哈德那家伙还使唤你。”
“……加拉哈德大人应该也被我吓到了吧……”
“我完全没感觉到。”MJ眨了眨眼压下自己刚刚涌起的伤心“他早就不是会关心人的那种人吧。”
“怎么可能。”那不语拉大了嘴边的弧度像在看着家里叛逆的孩子。
加拉哈德和MJ的关系就像是公务员爸爸和青春期儿子一样，单独待在一起就会很尴尬，对于对方情况的交流几乎为零，什么都要妈妈这个角色来调和。MJ对待加拉哈德变扭而僵硬，知道对方是好意也接受的不情不愿，明明两个人都不是很难交流的人呢……那不语看着嘴巴张的老大一把塞进去半个三明治的MJ。
饭后，两人分道扬镳。MJ在傍晚的花店买了把不是那么新鲜的花，嘴里叼着棒棒糖朝西郊墓园出发。公交车载着十几人往外郊开去。MJ下巴搁在前座的扶手上，看起来很是无聊。
离开灯红酒绿的市中心，就连路灯的距离都变得远了。MJ在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她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喝好，黑眼圈不深眼睛也很有神。MJ转过头心想，这幅样子的话，去见爸爸妈妈也算是合格了。
MJ下了车后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辫，似乎有几根头发被刮出来了，MJ把花朵小心翼翼放在长椅上，取下发圈，重新理了理顺溜的红发然后绑起来，两只手好好的穿进袖子里。做完这一切，MJ拿起花束，深吸一口气朝墓园里面走去。
天空最后一丝白光马上要消失不见，配合着鳞次栉比的墓碑，显得相当压抑。但是MJ却非常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伤心的吧，她这么想，但是想到要站在父母面前，即便是已然没有了灵魂的一裹尸骨，MJ还是很开心。
是很开心的吧！MJ对自己说。是很开心的。很开心才行。所以……我是很开心的……
墓碑上是父母两人的照片，正对着的是他们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女儿。
“……我……”MJ喉咙哽住了“……我又回来了。”
“有点……嘿嘿……有点久吧？”MJ拼命眨着眼睛“真的很久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瘦下来。”
MJ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傻，凑近墓碑放下了手中的花束，低下头，一言不发。
“……玛丽·简·沃森？”一声有些试探性的问句从MJ身后传来。
MJ回过头，金长发的格温穿着墨绿色的连衣裙，看着比起当年太妹的样子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格温看清MJ的脸，惊讶的双手捂住了嘴。
“你回来了？”格温捂着嘴，眼睛瞪得滚圆。
“……”MJ眨了两下眼睛，心里嘀咕果然地球很小。
“真的回来了么！太好了！彼得他……他一直都相信你会回来的。”格温比起高兴，更像是手足无措。
“……其实吧……”MJ抿了抿嘴“我一般出现的话都是约等于这个星球要出事了。和你想象的回来了可能有点区别。”
“这个星球早就千疮百孔了。”格温听MJ这么说只是苦笑了下“你现在在美国所以感受不到，前段时间里德·理查德把欧洲占领了和美国宣战，大家那段时间活的胆战心惊的。”
“……”MJ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对于星球战看多了的她来说还真不知道一时说些啥，是该说你们看着挺好的呀！还是应该表示心痛的慰问两句？
“不过也托他的福，我和彼得最终定下了婚期，就在最近。你要来么？”格温抬起眼珠，下处留白偏多似有若无的警惕着MJ的回答。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看到对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MJ很快就明白了，格温虽然对她提出了邀请却不是那么的希望MJ会接受。
“……”MJ轻笑了下“好呀！”
是的，MJ又开始日常皮了。
“额……那……那太好了，太好了。”格温有苦难言的重复着太好了催眠自己。
“你是不是刚刚哭过？”MJ歪了歪头，即便是暗光下格温的红眼眶也很明显。
“……啊……我来看看我爸爸，有些想他了。”格温偏开头，不想被MJ看到她这幅样子。
“看来婚前压力很大啊！”MJ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以前可不像是会哭的性格。”
“确实有一点。”格温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爽快的承认了“毕竟世道不同了，这些事必须我来打理。”
“哦~还真是甜蜜的烦恼。”MJ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让彼得帮帮你吧。”
“他才没时间！”格温突然拔高了音量，随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深吸数口气平息自己“我是说，毕竟他一直都很忙，而我在那方面也帮不了他。”
“吵架了？因为双方都很忙？”MJ挑了挑眉毛，要说这么多年苦痛折磨着她练就了事实暴力这个技能其实有点过，不如说她天性有些喜欢平静的吐槽对方。
“也不算。只是我自己心情起伏比较大，哈哈……我完全没有以前那么洒脱了呢！”格温挤出笑容“今天看到你的一瞬，似乎什么都涌上心头了。”
格温的话让MJ有些惊讶，即使知道她的性格MJ还是抬了抬眉毛。
“我其实一直很害怕你回来。”格温摇了摇头“彼得在20岁的时候贷款买下了你家原来的位置。梦话有时也在叫你的名字。他经常会看着院子里的秋千说‘可能明天就回来了。’这种话。”
似乎是羞愧于自己的嫉妒心，格温低下了头。
“那为什么邀请我？”MJ轻笑了下。
“……”格温看着地面许久犹豫着开了口“他真的很想见你。”
“那房子现在不是沃森家，是帕克家了。能听到他说梦话说明你睡在他旁边。对着秋千说的话……确实有点感人啦。”MJ伸手抬起格温的下巴，这个动作吓到格温了，她完全没想到MJ会做出这个动作，眼睛瞪得溜圆“自信一点吧，新娘焦虑的该是婚礼的音乐和花朵的颜色，而不是想着我这个无情的家伙。”
“你们婚礼时我会到场的，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的婚礼，不去真的很失礼了。”MJ露出一个痞笑“你们会得到巫师的祝福的，所以……开心点吧！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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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弈进咕嘟嘟喝下中药，一碗饮尽后把碗咚的一声搁置在桌上，一旁的红线儿恭敬的拿过碗退了出去。那不语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书本微微有些颤抖。
“你几时能代表我的看法了？！哈？！”曹弈进大大翻了个白眼。
“上次你去看MJ的评定……”
“我只是担心后继无人几时说过要绑着我师兄这种话？！”像是当年在战场上一眼，曹弈进习惯性的训斥那不语“从小到大他想要的屈指可数，他想要什么我才是感天谢地！从小就被绑着蓬莱，买一送一，我看着他都觉得憋屈！”
“……一个掌教，嘴这么碎……”那不语扁嘴默默吐槽。
“怎么可能是他说的！”曹弈进不耐烦的打断那不语“你们在蓬莱的林子里说话，哪里没点精怪，我看你是病傻了！”
那不语愣住，没想到曹弈进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病况……也是，应该是那些真的嘴碎的一起说出去的。
“我师兄活了这么久，喜欢一个人早就不是停留在表面了。”曹弈进叹了口气“喜欢对方的灵魂的话，说要克制这种屁话你是不是没脑子？！”
“唔……”那不语憋屈脸。
“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曹弈进伸手去寻那不语的手腕“快点！”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番外 今天吃杂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