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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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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日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的时候,萧循这才悠悠转醒。
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肩膀。
多日养成的习惯让她刚刚醒来就想去看看桌上释清又给她留下了什么早饭,布置下了那些功课。
可她弯下腰,刚穿上一只鞋,突然的猛的一个激灵,瞪大了双眼。
她是什么时候睡下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妤宁呢?释清呢?
萧循现在脑子一蒙,什么也记不起来,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着急,慢慢想,慢慢……”这边她话音还未落下,一只手臂就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
她本来坐在床沿,正打算起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萧循受了一惊,慢慢的她感觉又有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她更是僵直了身躯,一动也不敢动。
萧循稍稍地偏过头看了一眼,那只手臂白皙细腻,看的心头一荡。沿着手臂视线向下,萧循正好看到了那自然垂下的手,纤纤玉手,柔若无骨。
正应了那句话吧,指如削葱根,娥娥理红妆,这明显就是女人的手臂。
萧循一愣,瞬间想到了什么,她把那手臂轻轻地从肩上拿下去,转过了身,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啊。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一个软软的身子便蹭了过来,柔昵地贴着她,散落在枕间的长发将脸庞遮住了小半,呼吸恬静,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萧循不敢开口,生怕扰了那人的美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眼,心里轻轻的泛起了涟漪,不知不觉间,眉眼也弯了弯。
她终于是睁开了眼,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唐妤宁看了萧循一眼,浅浅的一笑,顺势枕到了萧循腿上,呢喃道,“苏易则”那声音听在萧循耳里慵懒诱人,满满的都是撒娇的滋味儿。
萧循的眼神闪烁了下,好像是听错了什么似的,可低头看着唐妤宁笑逐颜开的模样,终究是垂下了眼眸,狠了狠心推了推唐妤宁。
没想到唐妤宁却是摆了摆手,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她别打扰她,萧循摇了摇头,一撇嘴,一把把唐妤宁从自己腿上推下去。
“喂,唐妤宁,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是萧循,不是苏易则。”
“萧循?苏易则?”
那还没睡醒的人儿用着疑惑的语气跟着重复了一遍,随之,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那披头散发的模样与刚才睡着时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嗖的一下,唐妤宁扯过了整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个严严实实的,这才看清自己对面坐着的人原来是萧循。
长长地舒了口气,紧握被角的双手也松开了。
萧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翻身下了床,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却依旧是心口不一地开了口,边走边嘟囔道,“脑袋这么沉,也没看出来有多聪明,果然是悠闲日子过多了,人都胖了不少”
回应她的自然又是唐妤宁的一阵怒骂加上一个飞来的枕头。
萧循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茶杯,一口也没有喝,却是盯着桌上的信件发起了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什么也没有变呢!
那晚就算唐妤宁没说,萧循也是猜的七七八八了,本来还在为唐妤宁关心自己而狂喜,却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吧。
苏易则吗?是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你才把我当做妹妹的吗?要不是昨夜你喝多了,怕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吧。
萧循拾起桌上的信件,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释清留下的。
不同于以往每日留下的一张纸,今日却是留下了一封信。看样子你是真的走了啊,萧循捏了捏,一掂分量,看样子这是释清早就写好的吧,不然,昨晚他都醉成那个熊样了,怎么还可能提的起笔来。
“释清呢 ”刚刚洗漱完的唐妤宁,边擦头发边问道。
“嗯,大概是去了远方吧。”
萧循一边回应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信件往衣服里塞了塞,不知怎么,她就是不想让唐妤宁看到这封信。就当是她在闹别扭吧。
“远方?不就是跑了,你怎么知道的”唐妤宁疑惑地问到。
“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院子里练功的,可现在哪里有他的身影,不信你就去找找”说着萧循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唐妤宁当然没有去找,不过却一拍手,兴奋地说着“我就说嘛,这个和尚肯定不靠谱,你看看,这刚被识破,就连夜卷着铺盖卷跑路了,肯定是有鬼”
说完还一甩头发得意得一笑,好像她猜对了什么似的。
萧循本来就不怎么高兴,这唐妤宁刚洗完头又甩了她一脸的水,真不知道她得意个什么劲儿,萧循顿时感觉自己今天是倒霉到和尚家了。
一抬头就看到唐妤宁那一脸的高兴劲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拽过唐妤宁的衣袖就开始擦。还不等唐妤宁反应过来,萧循便站起了身“我去洗脸”
只留下唐妤宁一个人在那一边跺脚,一边大骂着萧循臭不要脸,一大早的耍什么脾气。
唐妤宁看着自己浸湿的衣袖,恶狠狠地对着萧循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不行,不行,对萧循的教育看样子必须要尽早提上日程了。
既然这释清都走了,萧循也就不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收拾收拾东西怎么着今天也要回萧大娘哪里去的。
她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信,刚想开口叫住唐妤宁的,可又想到她今天早上叫错名字的事,刚刚平息下的怒火又有复燃之势。
盯着唐妤宁的侧脸看了又看,想说的话终是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来的人是小鱼儿的哥哥,萧木,一个视萧循为死敌的人。
其实萧循她表示自己很无辜啊,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小子了,难道就是因为和他姐姐多说了几句话?
上上次是放狗咬她,上次是把她推进泥坑,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萧木依旧一脸踞傲地看着萧循,好像萧循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都不拿正眼去瞧她。
可他对唐妤宁和对萧循的态度那是一个天壤之别啊,连正大光明地看唐妤宁都不敢,都只是偷偷地瞅几眼,只要唐妤宁冲着他微微一笑,顿时就羞红了脸。
这极大的反差,萧循也是只想呵呵了。
“你找师傅地话,他现在不在这里”萧循挥了挥手说到,这么累了,她也不想跟个小孩子置气。
“我当然知道大师不在这里,我又不是来找大师的”萧木说到,那看向萧循的眼神又是一脸的鄙视,仿佛就是再说,你是不是傻。
“你知道?”萧循疑惑地问到。
“哼,当然了,全村的人都知道大师已经走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不知道大师怎么收了你这么笨的家伙当徒弟”说完又是上下扫视了萧循一眼,满是嫌弃。
“徒弟?”
萧循皱着眉,看样子这释清是早有打算呢。只怕她不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吧!
“阿宁姐姐,婶婶让我来叫你们回去。”随后又神秘地凑到唐妤宁的耳旁悄悄地说到,“听说是家里来了个贵人,不过我还没有看到,就被叫来让带你们回去。”
虽然萧木说话的声音极小,但是挡不住萧循听力好啊。
“贵人?”
唐妤宁和萧循互相看了看对方。
萧循挑着眉头,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来什么有钱人?
在她眼里贵人和有钱人是一个意思。
不过要说真说一个贵人,萧循却真是想到了一个人,她的眉头越皱越深了,还是希望不要如她想的那般啊!
当萧循时隔着半个多月的时间再一次踏入萧大娘家的时候,不知怎的,心头突然就泛了酸。
明明眼前依旧是那时的木门,小院依旧是那时的小院,可就是有些压抑难受。
一见几人回来,萧大娘立马放下手上的茶壶,擦了擦手,迎上前去,抓住萧循的手臂不放,盯着萧循上看下看,渐渐的双眼也泛出了泪花。
看着萧大娘的样子,萧循心里也是难受极了,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却被这一场大病折磨地仿佛是老了十岁。
她也不知道该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最终也只是一扯嘴角,轻轻地握住萧大娘的手,“大娘,我一切安好”
“行啦,行啦,别这么煽情了,说的我都想要哭了”说着唐妤宁偷偷地抹了下眼角。
“对对,没事儿,人呐,能回来就好”萧大娘拉过唐妤宁,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领着两人进了屋。
这两人这脚还没有迈过门槛便看到屋子正中央的破桌旁正坐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玄服,上面并没有过多的装饰,虽单调,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上等的好料子。
他腰间别着把三尺钢刀,即便是隔着刀鞘,屋里的人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刀透过的丝丝寒意,那扶刀的指背厚厚的是一层老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那人站起身,转过头来,国字脸,粗眉毛,满嘴的络腮胡虽浓密,但修剪的很是整齐,目光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严的正气。
看着他的相貌,萧循犯了迷糊,他就是那个有钱人?印象里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