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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七夕,七公子 ...

  •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佛经》
      天下了蒙蒙细雨,如牛毛,如细针。空气,微凉,这样的皋旸,是倾晚没见过的,来了几日,都是艳阳高照,她不喜强光,便偷了懒,躲在院子里,今日,于他人言也许是不爱出行的,却适宜她。
      “小姐,要出去走走?”千芜知她,不用多问,取了把油纸伞,撑过头顶,笑容温婉却又略显调皮。
      莞尔,两人相携着出了门,一路上絮絮叨叨,说说笑笑,指着旁边的摊贩上各式各样的东西不停评论打量。
      “小姐,你看,这个糖人捏得有点粗了,没有昊京城南街的师傅捏得细致。”千芜指着一个糖人说道。
      “你呀,”倾晚嗔怪她一眼,走在哪里都会把东西拿来和昊天的相比,“昊京我是没去过,不过我知道肯定没有暮夕城的好吃。”她笑,和她一起顽皮,小时候她两也是这般,绝尘谷里,非要把所有的果子都尝遍了,再评出那种最甜最香,时隔多年,她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这还不简单,这次回去以后啊,让师父同意你去昊京玩玩呗,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师父哪里都让你去,就偏不让你去昊京呢,你说呢小姐”千芜嘟囔着小嘴,抱怨着某位坏脾气的师父。
      “不知道,师父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倾晚看着她的牢骚,接过油纸伞,将刚买来的栗子塞到她手里,堵住她的嘴,千芜也不客气,接过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一路走来,虽然雨中的皋旸安静了不少,却依旧繁华,她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这般恢宏浩大,繁华热闹,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繁华的城,也许昊京会比它更繁华,但她没见过,所以还是忍不住惊叹。
      “咻~~~”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鸟鸣,清脆悠远。不少人抬头看去,只见天空盘旋着一只白色的大鸟,展翅约有两丈,长尾摇曳,美丽至极。
      “是凤啊。”有人惊叹,这是最稀珍的飞禽白凤,最通灵性,平常生活在深不可测的十万大山中,世间有多少年没人见过这种动物了,今日突现皋旸上空,自然引来不少人惊叹窥视,迷信的还以为是祥瑞之兆呢。
      千芜看着空中显摆的七夕,直翻白眼,这家伙真是爱炫耀成习惯了,在绝尘谷中,所有的动物基本上都被它的嘴琢过,就为了显摆一下羽毛,就像发情期的雄鸟,等待着雌鸟的青睐,可偏偏十万大山就它一只白凤,就算发情,品种也不对好吧,千芜不禁有些好笑。
      七夕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看到了伞下极力遮蔽的二人,正欲俯冲而下,却被一个警告的眼神一瞪,瑟缩了一下,又飞入空中。
      “走吧。”倾晚撑着伞,遮住面容,转向旁边的酒楼,对千芜吩咐了句:“七公子出现在南阳都城,自然少不了人窥探,你去把东西准备好吧。”
      白凤七夕,那是六岁时师父冒险深入十万大山深处,替她寻药,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它还小,是只幼雏,师父担心她无聊,就捉了来和她作伴,因为刚好那日是七夕节,便为它取名七夕,这些年随她走南闯北,渐渐地成了一个人的象征——七公子。
      世人皆知,七公子古道热肠,师承鬼医,医术高明,却带着面纱,无人知其真容,无人晓其真名,问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说话,身边常年跟着一只稀禽白凤,只听她唤“七夕”,便赠了她“七公子”之称,世人皆知,七公子是个女子。然而,还是有人未见过真人,误以为是男子,久而久之,便无人知其性别,倒是断章取义,公子公子,自然便是男子了。
      问小二要了间二楼的雅间,关上门,打开窗户,那等在空中许久的鸟儿长鸣一声,欣喜地直冲女子的怀抱。
      “你呀——”倾晚好笑地点点它的头,貌似责怪,语气里却是浓浓的宠爱和思念。七夕讨好地用头蹭了蹭倾晚的脸,在空中庞大的身躯收了翅膀,变得纤细,几根尾翎摇摇晃晃,似在起舞般,用来讨好自己的主人。
      离开绝尘谷的时候,这几月它一直充当信使的角色,忙忙碌碌,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以和主人待在一起,当然不会放过。
      街上的百姓此刻正好奇着白凤的出现,突见它飞入一家酒楼,纷纷围在外面好奇的观望,不一会儿酒楼生意爆满,惹得掌柜笑容满面,乐不可支。
      “看你干的好事”看着下面的热闹,倾晚瞪了它一眼,这家伙显摆炫耀的本事真是老样子,走在哪里都不安分,这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不是危险至极吗?
      七夕仿佛也知道错了一般,两只红红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女子责怪的目光,忽然,它身子一僵,旋即挣出倾晚的怀抱,全身羽毛竖立,发出低低的警觉之音,倾晚一惊,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吓了一跳。
      雅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身紫衣,面容俊美,赫然是那晚的男子。只是此刻他脸色微白,手臂衣衫划破,流血不止。
      “你——”倾晚讶异地看着他,这人一如上次那般,来无声息,是她防备心太弱还是他太强?何况这里如今可是人满为患,而这间雅间,更是被关注的焦点。带着伤,在这么多眼皮底下进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夙绯离撇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在看到七夕时,眼角微挑,无人注意。
      “愣着做什么!”冷冷的出声,提醒还在原地不动的女子。
      “让开 ,让开”
      倾晚微微动了动,眸光瞥向大街,却见一队官兵正迅速地拨开人群,将酒楼围了起来,并迅速开始搜查,很快就来到了二楼。
      男子目光一沉,倾晚瞬间便明白了事因,脑子飞速转着,看来今天想图个安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看着他的手臂和微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连忙上前去替他清理伤口。
      刚碰到他,确见男子微微避开,眼神冰冷。
      “不处理的话,官兵上来就没法交代了”低低地对着他说了声,男子点头,不动。果然这次没有避开,只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僵硬与反感。
      脱了他外袍,拿出手绢倒了些止血的药粉上去,再将伤口缠住。
      “只能先简单处理下,待会儿回去再弄。”边说边拿出一块面纱欲给他戴上。
      夙绯离眉头紧皱,警告地看着她。“不用!”
      语气依旧冰冷生硬,这句不用有两个意思,一是不用戴这个面纱,二是不用跟她回去处理伤口。
      倾晚听懂了,却没有理会。“世人皆知七公子是戴着面纱的。”
      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对,他欲躲,这时官兵的脚步声却已到了门外,无法,只得让她戴上,面上,已是难看至极。
      无暇欣赏男人戴着面纱,露出桃花眼的妖媚面容,看着他染血的衣袍,迅速脱下自己的白袍盖在他身上,幸好今日下雨,她除了外袍在身,内里的衣服紧束腰身,彼岸花纹繁复,可做外衣使用。再将他的衣服卷成一团用内力从窗外丢到了对面房屋上去,然后迅速洒了些药香粉已掩盖血腥味。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倾晚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男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迅速上去拔下他头上的玉簪,黑发如绸缎般顷刻散落,划过她的手背,柔软、光滑,与他的冰冷截然相反,配上那一双潋滟生辉的重瞳,若隐若现的容颜,一时,竟让她痴了!
      他不悦的目光扫向她,再看向她手里的玉簪,微眯了眯眸子,危险至极。
      “呃……那个,七公子是女的”倾晚干笑两声,迅速退开,转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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