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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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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是篮球课，打完小组的练习赛，洗澡换衣服走出球场，发现早已过了放学时间。打开手机，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从家里打来的。我心想大概是管家有事找我，但马上就要回家了，也就没有回电话。
放在特招生自行车停放区快一周的自行车不知道被谁开了气阀，轮胎完全瘪了，我正头疼着要不要找谁蹭个车，偏偏几个小伙伴都有事情忙。尹沉澜刚给我打了电话，他在学期初申请的模拟投资项目即将收尾，现在他正被困在会议室跟团队成员开会。
听见尹沉澜平日冷冷清清的嗓音故意软绵绵地喊我的名字，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好软着声音哄他。
刚想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身后就传来一声“少爷”。我回头，只见我们家的司机老宋在我身后微微欠身，身上的制服笔直。
“宋伯？你怎么来了？”我愣了愣，不着边际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跟司机伯伯有了心灵感应。
“是管家先生让我走一趟的。管家先生看了您的课表，估计少爷您是这个时间放学，让我在这里等您。”宋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爷，这边请。”
“哦。”我跟着宋伯上车，“管家怎么突然想到来接我。我之前不是一直骑车吗？”
宋伯平稳地驾驶着，闻言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呃，管家先生大概有他的用意吧。”
我想到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认为大概管家确实有什么事急着找我，于是也没多问。
但当我回到家，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马上明白了手机那几个未接来电并不是管家打给我的，而是——
“儿子！么么哒！”
“……妈。”
年过四十可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明夫人笑眯眯地“哎”的一声，摁低我的肩膀，“啪叽”一口亲在我脸上，“儿子，有没有想念妈妈？”
我默默地抹了一把脸，果然蹭了一手口红。
“想，当然想。”我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任由明夫人拉着我往客厅走，“爸呢？”
明夫人和明先生在我开学前跑到了D国说要出差两个月，可到现在快三个月了他们才回来，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顺道又去度了个蜜月。
“你爸在书房查邮件，他攒了两个星期的邮件没看了。”明夫人耸耸肩。
我沉默了一下，“所以，你们果然是跑去玩了吗？”
明夫人掩着嘴“呵呵”笑了两声，果断转移话题：“儿子，妈妈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快来看看！”
我：“……”
拆开堆放在客厅的精致包装盒，明夫人拿出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而且全是女装。我保持微笑看着她埋在盒子堆里拆得大汗淋漓，直到她终于摸到一个素净的黑色大方盒，打开，拿出一件……小马甲。
我看着明夫人期待的小眼神，继续保持微笑地接过小马甲往身上比了比——好嘛果然不合身。
“妈，这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我笑得很满意很欣慰，转身把衣服递给管家，示意管家可以按老规矩把衣服放在我房间最角落那个专门放明夫人买回来我又穿不上的衣服的衣柜了。
“那就好。”明夫人高兴地一拍手，“这件衣服我一眼就看中了，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呵呵呵呵”表示：“妈，你眼光真不错。”
明夫人掩着嘴笑得很开心，拍拍我肩膀说：“快去洗手洗脸换衣服吧，马上可以吃饭了。你妈我亲自下厨，儿子你有口福啦。”
“好。”我不着痕迹往管家那边瞥了一眼，见他老人家点点头，给我递了个“没问题”的眼色，我才放下心来。
没办法，明夫人这种出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嫁后两耳不闻家务事的幸福女人，经过多年的实践，也只能保证做的饭菜不烧焦，却没法保证有没有煮熟。不过明夫人做甜点还是很有一手的。
“妈，我上去看看爸，你有什么问题就让管家伯伯帮忙。”我再三强调，“别勉强啊，有事找管家。”
“少爷。”管家在边上无奈地喊了一声。
我冲他点点头，走上了楼。
换好常服，走到书房门前轻轻敲三下门，只听明先生沉稳的声音从房里传出：“进来。”
我推门进去，站在宽敞的办公桌前恭敬地喊了一声，“爸。”
明先生从铺满桌的文件档案中抬起头，捏了捏鼻梁，应了一声，“回来了。”
能担得起五大家族之一的当家人的名声，明先生无疑是个性格沉稳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商场上不愿多说废话，回家了也没听见他多说。但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太嘴笨，正事以外的话根本讲不利索，特别是在面对伶牙俐齿的明夫人的时候，更是被堵得节节败退。
所以这么多年我压根没听过这两夫妻吵过架。因为明夫人一发脾气，明先生就无条件地点头退让说“买买买”，于是下一秒明夫人就喜逐颜开了。
可惜明先生在明夫人那里的无条件纵容，在我这里只有——
“阿澈，学校适应得怎样？功课有没有退步？”
这么多年听到的都是差不多的问题，我也已经习惯了，认认真真回答完明先生的问题，然后说：
“爸，准备吃饭了，我妈说她做了好吃的。”
明先生手一抖，沉默地点头，表情似乎有点沉重。
我了然地笑出了声，“爸，你别这个表情，我刚才看见管家伯伯点头了，所以应该还是能吃的。”
明先生瞪我一眼：“别当着我的面嫌弃你妈。”
“爸，你也别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笑笑，“我会举火把的。”
明先生沉默了一下，对我说：“阿澈，待会吃饭吃多点，别辜负你妈的心意。”
我被堵得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管家就来敲门了。
“先生，少爷，吃饭了。”
我应了一声，表示马上下楼。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爸，我一直想问，为什么管家叫我是叫少爷，叫你却是先生而不是老爷啊。”
明先生嫌弃地看我一眼：“老爷听起来太老了，你爸我才刚过四十，叫什么老爷。”
我：“……”竟无言以对。
有管家在旁边盯梢，饭菜做得还算可以。明夫人看着我们两父子一点不剩地吃完了她做的饭菜，笑得那叫一个满足。
“好吃吧。”明夫人笑眯眯地问。
我跟明先生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用力点头。
“那就好！”明夫人一击掌，高兴道，“那我明天也给你们做饭好了。”
明先生哽了一下，立马递给我一个眼色。收到指令的我立马握住明夫人的手，微笑道：“妈，你辛苦了。出差这么久才回来，当然是要好好休息。明天不如去泡温泉吧，南宫家新开了一个温泉招待所，前几天才送来了招待邀请函。你正好可以过去玩玩。做饭的事你不用操心，交给管家就好。管家伯伯你说是吧？”
我对管家使眼色，只见管家嘴角一抽，颇有职业涵养地点头：“夫人请您放心。”
“妈。”我含情脉脉地喊了一声。
明夫人笑靥如花，“好啊。儿子你好孝顺，可以嫁了。”
我：“……”什么鬼！
“说起这个，阿澈，你来看看。”明夫人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一张女孩子的照片，“你看这个女孩漂不漂亮？”
我顺从地扫了一眼明夫人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十七八岁，身穿着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在一个小庭院喝着下午茶。她没看镜头，眼帘低垂，嘴唇微微贴着茶杯杯沿，神情柔和。加上柔和的光线和庭院周围的花花草草，宛如一幅漂亮的油画。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嗯，挺好的。”
明夫人眼睛亮了亮，又滑出下一张照片，照片上同样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穿着骑装骑在马背上冲镜头爽朗地笑，比起上一个，这个显得活力四射。
“这个呢？”
我也同样点头，说：“好看。”
“再来看看这个……”
明夫人一连给我看了好几张照片，皆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风格各异，共同点都是漂亮，能上杂志封面的那种。
我正好奇明夫人是不是突然对模特界产生了兴趣，只听明夫人突然问道：“阿澈，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我愣了愣。
“这些女孩子，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明夫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妈，你的意思是？”我有种不祥预感。
“别着急，妈妈没要求你一定要以结婚为前提，只要是合眼缘，都可以先试一下交往。”明夫人微笑，“这些都是好女孩，你看看，这个是小提琴天才，这个已经出版了自己的文集了……阿澈，你有没有喜欢哪一个女孩子，妈妈可以给你介绍。”
我沉默了一下，“妈，你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对啊。”
我咬了咬嘴唇，躲开明夫人热切的眼神，“妈，还早呢，我不急。”
“不小了。”明夫人认真道，“十七八岁就是谈恋爱的时候啊。我跟你爸也是这个岁数认识的，而且我们又不反对你谈恋爱。”
明先生也“嗯”了一声表示支持。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来得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明夫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阿澈？你是不是没在这些女孩子里找到喜欢的？没关系啊，妈妈还能给你介绍其他的。”
我勉强笑笑，“妈，不是……”
“我知道了！儿子，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没敢告诉爸妈？”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道：不是女孩子……
“妈妈猜对了？快告诉妈妈那个女孩子漂不漂亮？哎呀别害羞！说嘛说嘛……”
我哭笑不得，心说：我真要说出来你可能会直接晕过去。
“妈，别闹。我没有喜欢的……”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
顶着明夫人八卦的目光，我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
尹沉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