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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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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海深处有一个神秘的国度，那里的国民都是鱼尾人身，以海藻为食，每个人都有着深邃的眼睛和柔顺的长发，开口吟唱便是天籁。但因为极少有人类亲眼目睹这种美丽的生物，所以这些生灵一直都只是个传说。
然而，这些美丽的生灵是真实存在的。这天，在海底深处，人鱼的宫殿迎来的他们最小一位公主的十六岁生日。小人鱼公主头戴精巧的花环，在得到了父亲的应允后，来到了海面，第一次看见了她心念已久的陆地世界。
被兴奋激动的心情包围的小人鱼公主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这时，乘船航行在大海上的人类王子听到了这歌声。
……
“喂！王子！出场了！”导演妹子毫无形象地半蹲在舞台前方的椅子上，把剧本卷成筒状，“咚咚”敲在椅子边缘催促着。
我拿着剧本，看了看舞台中间作陶醉状的女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把台词念了出来。
“啊，何，何等优美的歌声，这，这是天，天使在歌唱吗？”
“结巴什么！舌头被猫咬了吗？还有表情！我要的是欣赏的表情，不是讨债脸！”导演妹子导起戏来六亲不认，手上的剧本恨不得扔到我脸上。“重来！重来！”
真是世风日下……刚开始的时候还一脸娇羞地跑到我跟前说“明以澈同学请多多指教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尽管说出来我会努力改正的”，现在上了台就翻脸不认人，凶残程度从“演不好盒饭都没得你吃”升级为“再演不好我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撬了”。
喂喂！配角何苦为难配角……
没错，我们这是开始排练了。
毫无意外，小美人鱼的角色落到了女主夜零幽的头上，但王子却不是尹沉澜，而是我……天知道剧情君抽了什么风。
但看完剧本的我发现剧情也没有歪到哪里去。
——小美人鱼用自己的声音换来一双腿，如愿被王子带回王宫，然而，王子转身就忘了这个美丽的哑女。而在王子身后默默守卫的骑士却对少女一见钟情。骑士知道少女对王子的心意，所以只能把自己的爱意封存在心底。剧情继续发展，王子迎娶邻国公主，小美人鱼情伤，拿着姐姐们带来的匕首挣扎。但杀死心爱的人这般凶残的事怎能让纯洁善良的少女做呢？于是骑士出场了，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的主子，向小美人鱼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小美人鱼也猛然顿悟自己没必要为了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要死要活，于是十分愉快地投入了骑士的怀抱。从此，他们隐居海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劈腿，叛主，变心，三观不正的剧本，三观不正的人设。然而，如此三观不正的改编经编剧的生花妙笔一渲染，看上去还挺像一出罗曼蒂克的爱情大戏，还感动哭了不少女生……真是莫名其妙。
而出演炮灰了王子成功上位的骑士的人，没错，就是尹沉澜。总而言之，就是偏爱男女主角的剧情君用心良苦，把一出悲剧硬是掰成大团圆结局，让男女主角名正言顺HE。主角到底是主角，无论做什么事，头顶上的光环都blingbling发亮，而我，演的还是渣男炮灰，莫名其妙就被身边的人戳死了。
虽说剧情君用心良苦，但总有人不愿意领情。
尹沉澜一觉睡醒以后，就发现面前多份剧本。后勤似乎分外照顾他，贴心地用荧光笔为他划出了所有关于他的戏份，台词不多，但每句话都戳心戳肺，秒杀怀春少女。
在南宫沐的提醒下，尹沉澜了解到他睡觉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随手翻开了剧本。然而，从看到演员表开始，他的表情就开始变冷，直到翻完剧本，我觉得他放出的冷气能冻住一个西瓜。
“无聊。”尹沉澜丢下这么一句掉着冰渣子的话，起身就走。
“不是改编过了吗？还会无聊？”南宫沐目送尹沉澜离开后，翻开了剧本，找到自己的台词。他演的是帮小美人鱼换腿的海巫，本来应该是巫婆，但为了照顾南宫沐，编剧贴心地把巫婆改成了巫师。
“小美人，买药吗？我这里有最齐全的违禁品，只要你敢想，我就敢卖！本店假一赔十，无效可以全额退款。不用担心客户信息保密问题，之前那谁谁谁来我这买变性药我也没说出去啊哈哈哈，哈……”
南宫沐：“……”
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很神经病。
念完这么一段，南宫沐温和的笑脸明显抽搐了下，伸手招来编剧，把剧本塞回给编剧，脸上笑容不变，但语气明显带了几分威胁：“改剧本！”
编剧差点被被南宫沐突然强大起来的气场吓趴下，连忙一叠声保证马上改。
南宫沐转头掏出电话给下属打电话：“把送上来的节目单全部再审查一遍……”边说边离开了。
路垣早就没了影，剩下我……跟负责人大眼瞪小眼。看见负责人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只好安慰她说会留下会留下绝对配合组织工作。
第二天拿到改过的新剧本，厚厚一叠全是莎士比亚式那种“啊”来“啊”去的台词，抒情戏一大段一大段。我内心泪流成河：这要怎么背？还不如神经病一点呢……
但拿到新剧本的南宫沐明显对这种古典式的台词比较满意，愉快地留下来玩，啊不，排练了。
至于尹沉澜，他不愿意参加什么演出，谁敢逼他？
剧情君如今大概正在某个角落里哭一哭。
虽说尹沉澜一开始就摔了剧本说无聊，但第二天他还是来到了排练现场，随便找了张椅子坐在一边，二郎腿一翘，王八之气“嗖嗖”外放，硬生生把一张普通的转椅坐成了王座。
负责人看见尹沉澜来到，以为是他心情好了愿意参演了，连忙屁颠屁颠凑上去想要讨好几句，然而还没走到对方跟前三米远，就被尹沉澜冷冰冰的眼神一瞟，顿时被吓怂了，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后台，有气无力地喊开始排练。
我在后台看见负责人妹子哭丧着脸跟编剧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什么，但编剧坚决摇头表示决不让步，估计就是苦恼骑士的角色该怎么办。角色和参演人员都是抽签选出来的，虽说不是不能临时换人，但出演王子的是我，要找一个演压过我一头的角色的人，除了尹沉澜，她们确实不敢找其他人了。况且就算她们不计较这一点，别人愿不愿意顶着面对我和南宫沐的压力演这个角色都是个问题。
主角的福气旁人是无法消受的了。
无奈之下，导演只能先排着没有骑士出场的戏份。
看着导演妹子给南宫沐手舞足蹈地讲着戏，还不时配上几个狰狞的表情，南宫沐在一旁笑容愈发诡异，我心想还没有自己什么事，于是跑到尹沉澜身边扯两句打发时间。
实际上，我是打算问问尹沉澜对剧本有什么不满意，如果可以，就说服尹沉澜参演。毕竟这是剧情的一环，男女主角感情升温的重要情节。
看到我走近，尹沉澜错愕了一下，一改之前冷冰冰的表情，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我心想他这么嫌弃这话剧还跑过来，该不是因为我和南宫沐都在这，他找不到小伙伴玩，所以无聊得跟过来吧。
“澈。”尹沉澜轻轻喊了一声。
我应了一声，左看右看找不到别的椅子，想了想，只好走到尹沉澜身边，把他往旁边赶了赶，把他坐的转椅扶手空出来让我靠坐一下。
某些时候，比如这些空闲着，有点放松的时间里，我总是不太讲究的，不想站着，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还是不太好，借个扶手靠一下还是可以的。
我靠着转椅，背对着尹沉澜，随手翻着手里的剧本。
“澜，演戏挺好玩的。”我说，“你不参加，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剧本吗？”
问完，我等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疑惑地转身一看，只见尹沉澜僵直着身体，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如同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活像一尊冰雕。
“你这算是对剧本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了吗？”我哭笑不得地问，“为什么这种姿势？”
尹沉澜弯曲食指，扣着嘴唇干咳了两声，支支吾吾道：“那个，澈，你坐得太近了。”
我：原来是在嫌弃我……
我只好站直身，挪了一小步，挑眉佯怒道：“你以前也没有这毛病啊，怎么现在想起来要嫌弃我？”
尹沉澜漠然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低声解释道：“不是嫌弃，只是你突然离我这么近，我有点……紧张。”
我：……
这是人类的防御本能，我懂，但听着尹沉澜的话，我总觉得里面多了几分奇怪的意味。
“行行，我不跟你挤。”我只好转身去找别的椅子。然而，步子还没迈出去，我的手腕就被人拉住，一个霸道的力量扯得我往后跌。等反应过来时，我正与尹沉澜面面相觑。
现在的情况是，我被尹沉澜扯了一把，我没站稳，整个人摔到他身上，正坐在他大腿上，仰脸就能对上尹沉澜的眼睛……
旁人的感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这姿势绝对很羞耻……
澜大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手也算了，你好歹先给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尹沉澜一只手还搭在我腰间，隔着衣料我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又不知不觉地悄悄冒出。
我连忙挣脱尹沉澜的怀抱站直，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身后编剧“嗷”的一声叫，直嚷嚷着“我要改剧本改剧本”，然后一溜小跑跑到我身旁，双眼放光地看着我和尹沉澜，怪笑着说“两位等我一下，我现在立刻去改剧本，很快回来！一定要等我的新剧本啊！”跑远了。
我：……
尹沉澜：……
目送编剧离开，我回头质问尹沉澜：“为什么拽我？”
尹沉澜淡定道：“条件反射。”
我：“……”
尹沉澜：“我看见你走，本来想叫住你，但又觉得直接拉住你比较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住了，但是用的力气大了些。”
我：“……”
尹沉澜表情变委屈了些：“你说我嫌弃你，我怕你生我气。我不是嫌弃你。”
看着尹沉澜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只是想找张椅子。你不喜欢我靠太近，又没说错什么，我怎么可能生气啊。澜，你什么时候这么患得患失？要是你每一句话我都要听成三种意思，每个字我都去计较一下，我们还当什么兄弟啊？干脆宫斗算了。”
尹沉澜抿抿嘴，不说话。
我又道：“澜，我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跟我说话总是放不太开，还不时说些奇怪的话。有时还像现在一样患得患失，老是害怕我生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一样敏感了？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又不敢跟我摊牌？”
“没有。”尹沉澜低声说。
“什么？”我听不清楚。
“没有不喜欢。”尹沉澜抬头看着我，“澈，我喜欢你靠近点。”
我：这句话必须听成三个意思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已经对这种疑似表白的话免疫了，虽然听着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不过，为什么他的反应还停留在上一个对话？
我没好气地说：“澜，原来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完全没听啊。”
“听到了。”尹沉澜突然低低地笑了，“你说我不应该这种态度对待你，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生我的气。我不应该患得患失，得到了的应该收好，得不到的就去争取。”
我：……总结得很精辟，但貌似多了点什么。
“是不是这个意思？”尹沉澜轻声说道，“是我想太多，你明明已经承诺得足够多了，我还在担心什么呢？”
“像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的确挺傻的。”尹沉澜呢喃道，“但有时候我忍不住，因为你总是离我太远。”
尹沉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说大声点，尹沉澜却一转话题，正色道：“我不喜欢这个剧本，这个角色，身为骑士却叛主弑主，编剧三观被狗吃了吗？”
尹沉澜虽说平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毒舌起来杀伤力还是不小的。
我忍不住认同地点头，想了想，又问：“澜，你既然不演，为什么又过来啊？”
尹沉澜脸一红，半晌才回答：“因为你……还有沐和阿垣都在。”
我了然：果然是因为小伙伴都不在没人一起玩吗。
尹沉澜掩饰般清清嗓子，说：“想看看你……们。”
“哦。”我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编剧又嚷嚷着举着一叠纸跑来了，说是改好的剧本。
我拿着新鲜出炉的新剧本，心想：才过了多久，居然能翻新了一半剧情，这该是多逆天的手速。
作者有话要说： 求打分～求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