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 画皮》慕容离琴

23、霸道城主冷情剑神8

　　“慈悲……”
　　宫九低下头，咀嚼着这个词，浑身气质忽然为之一变，似水，利万物而不争的水，温润，文雅，亲切，竟像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原本深沉如渊的眼眸也变得如稚子般纯真，依旧是不染纤尘的白衣，红唇乌发，雪肤花貌，却不再那么妖娆，看来竟显得纯净而温柔，仁慈而悲悯。
　　可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宫九又岂是那等耽溺于儿女私情之人！”
　　远去的倩影一滞，竟是有数不清的凡人挡住去路，无数明亮的火把闪耀，弓箭，长剑，十八般武器，样样都对准了她。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方才没有杀了我。”
　　东方小蝶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他，仿佛是看着地上一只不自量力的可笑蝼蚁。

　　“你不杀我，可知我却想杀你呢？”宫九冷笑一声，站直了身体，裸露的皮肤坚白如玉，半点伤痕也无，仿佛之前那个虚弱的倒在别人怀中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东方小蝶看着周围的弓箭手和诸多武林高手，眼神不屑而高傲，朱唇微开，冷笑道：“就凭你？好大的口气！你总不会以为，区区凡人便能挡得住我吧？”
　　宫九白衣鼓舞，长发如瀑飞扬在风中，“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他唇角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并不是为了杀某个人，而是在与心爱之人诉说情话，眼中情意绵绵，哪怕是个男人，恐怕也要为之动容。
　　可东方小蝶并不吃这一套，她沉默半晌，忽然又笑了起来，似微风吹动，铃音清响，“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你依旧是这么狂妄啊！你总该知道的，萤火之光，敢于日月争辉？”
　　“我当然知道，可你也该听说过另一句话！”
　　“什么？”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东方小蝶心里越发生气，面上笑容却越发迷人，“我原想看在大神面上，放你一回，岂知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想来即便此刻我将你杀死当场，大神也不会怪我的！”
　　“你以为我当真会因那一点感情而置皇位于不顾么？我不过是……找到了更好的……若能同时成为天道与命运的掌控者，区区人间帝王，又算得了什么？”宫九满不在乎的笑道。

　　“是吗？你如今地位虽与我相当，可以你那点微薄的力量，又能做的了什么？有野心本不是什么坏事，可你有与之相当的能力么？”东方小蝶嗤笑一声，更加轻视他了。
　　“凭我之力，自然伤不了你。可那些凡人，可就不一定了，你一向自诩大爱苍生，心系天下，难道真能对他们下手不成？”宫九笑了笑，目光中多了几分得意。
　　“卑鄙无耻！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种就和我一对一单打独斗，牺牲这些凡人作甚？”东方小蝶含恨道。
　　“多么有趣啊，我的确赢不了你，可这些凡人却能阻碍你！你一向高高在上，又怎会懂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宫九笑了笑，眼中似有星光一闪而逝，“只要计策有用，是光明正大如何，卑鄙无耻又如何？”

　　“呵，光明正大便是……我至少会留你情面，而卑鄙无耻之人，我自然也无需对其手下留情！”东方小蝶抬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眼眸忽然变得深沉，如同夜幕，漆黑深邃，“若是在大千世界，我或许还需顾忌一二，可一个错漏百出的小千世界，便是毁了又如何？其实，此一战你便是死了也足以自傲了，这世上能逼我灭世之人，你还是第一个！”
　　她说罢，身上的粉色长裙忽然化作乌黑的长袍，发上的银饰化作点点星光点缀，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黑影，逐渐吞噬星辰明月，她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头发也变得越来越长，周身的树木沙沙作响，轰然倒地，满天花叶飞舞，气劲流旋，化作无穷无尽的风刃自她为中心散发出去。

　　“难道你真的如此无情，连玉罗刹也不在乎么？”
　　“作为凡人的‘东方小蝶’会喜欢上玉罗刹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可身为天道‘观察者’，区区凡人又凭什么令我心动呢？”
　　东方小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中动作并未停止，身后黑色的虚影越来越大，吞噬一切。

　　“我不知道什么是慈悲，但我知道，赌上一切未必会赢，可放弃一定会输！
　　”宫九神色坚定，面容冷肃，似已下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定，雪白的长袍在风中摇曳，似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盛大开放的昙花。
　　哪怕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只余刹那芳华，可这样的场景只要见过一次，便教人刻骨铭心，永难忘怀。

　　“哦，如今的你还能有什么手段，年轻的命运‘书写者’啊，你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东方小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冷漠，有嘲讽，有鄙夷，有憎恶，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未必！”
　　宫九脚下一轮巨大的星盘冉冉升起，自黑暗中闪耀着无数璀璨的光芒，星盘之中，共分十二格，每一格中，都布满了银河星辰沙，一道散发着明亮而清冷的光，时隐时现。
　　“星沙罗盘！大神竟连这个也给了你，看来你果然有几分手段！但，你当真以为自己能逃的了吗？”东方小蝶神色冷冷的盯着宫九，目光中竟隐隐有一丝嫉妒。
　　“能逃与否，那得看你我本事！”宫九微微一笑，闭上双眼。
　　她竟以为我会逃？我宫九，从来都不是懦夫！
　　若有人只看见我表现出的柔弱，那么她必定要为这一份轻视而付出代价！
　　我似乎已经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慈悲……
　　愿以吾身为祭，平息灭世之劫！

　　星沙罗盘并非只有穿越空间之能，实际上，它最强大的能力是能够听取使用者的心愿，只要代价足够，银河星辰沙足够，那么一切正面的愿望，都能达成！
　　宫九的身躯逐渐化作点点星光，俊美的容颜上仍带着一缕不可捉摸的笑意，就那么突然的，随风而逝。
　　地上星盘疯狂转动，数点金光如雨，纷纷扬扬的洒下来，不断的落在人身上、脸上。

　　“这不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东方小蝶已停下了 吞噬天地的行为，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天灵雨，看着宫九消失的方向，颓然跪倒在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慈悲？”
　　东方小蝶忽然惊叫一声，从成女的身形又变回少女的模样，水杏般明亮澄澈的双瞳，雪白柔滑的肌肤，蔷薇般娇艳的唇，乌黑的长发化作繁复的宫髻，缀满珍珠，发尾系着两条红绸，乌黑的长袍化作一片雪白的纱裙，层层叠叠，似流云万千，飘摇兮，似流风回雪，裙上的银饰化作一条长长的披帛，整个人远远看来，竟似夜中一朵含羞绽放的天山雪莲。

　　漆黑如洞的夜空中忽然多了无数星子，一轮银月忽然升起，月中一辆马车奔驰而出，冰樽雪雕，十二只纯洁美丽的独角兽拉着马车，雪白的翅膀卷起劲风。
　　冰雪王座上，倚着一道慵懒而曼妙的身影，银白色长袍裹住玲珑身段，红唇轻扬，带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她脚踏星辰与明月，却比星辰更耀眼，比明月更美丽，银发银瞳，似无情到了极致，清冷到了极致，又似多情，似水般温柔，更是神秘与魅惑并存！
　　猜不透，看不清，不知道她下一步究竟会做些什么。

　　“真是痴儿，你们这般，又是何苦？”她攥取一把星辰，揉碎成沙，重新放入星沙罗盘，月光中，一道梦幻般的身影凝聚而成。
　　这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她怎能轻易就令魂飞魄散的宫九重聚神魂？
　　这个问题，宫九并不想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是拜谢那女子，而后飘浮在星沙罗盘之上。

　　他既然已经知道非泱大神的心结，那么……是不是只要做出她想要的选择，就一定不会死呢？
　　他与命运女神莲舞的相似之处可令大神心软为他提升实力，可也会令大神对他之死无动于衷，所以必须做出改变，并且得是大神最希望看到的那种改变！
　　其实，东方小蝶所说的那些，未必尽是肺腑之言，恐怕有许多是来自大神的提示。
　　那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慈悲，什么是真正的慈悲呢？
　　放弃权利，国家太平，这样就够了吗？当然不够，真正的慈悲，在于视天地万物为平等，博爱众生，却也绝不偏爱，不因物喜，不因物悲。
　　这个道理，直到祭出星沙罗盘那一刻他才明白，就像东方小蝶所说的那样，他也该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包括他的对手——东方小蝶！
　　而他自己，拼上一切去赌，破而后立，不死不休！
　　若非如此，怎能修得这月之幻身？从今往后，有月的地方，他就绝不会死！

　　“西方月神——阿尔忒弥斯，我等东方之事，何须你来插手？”
　　“怎么，你生气啦？小蝴蝶，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嘛～不过，本座更想看你哭泣时的模样，那一定很美！”阿尔忒弥斯拈起一缕银色长发，在唇边轻轻一吻，天然一段妩媚风情。
　　东方小蝶面容冰冷，眸中神光闪烁，右手凝聚出一把冰剑，抬手便朝她挥去。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还能活着？月宫有了真正的主人，月神嫦仪，你阿尔忒弥斯不过是一件临时取用的消耗品罢了！”
　　阿尔忒弥斯指尖划出一道银光，镜面一闪，冰剑破碎，可寒气也倾入她体内，说来可笑，她是月神，司太阴之气，竟驱不散这区区寒气。
　　她眸光一闪，已想到某种可能，遂笑容亲昵道：“妹妹是在同我说笑不成？可该知道，有月的地方，总会有我。至于那嫦仪，区区非泱大神一念所生幻象，纵有千般宠爱于一身，又怎及你我二人？”

　　“什么意思？”东方小蝶疑惑不解，她所说的，本也是大多数后天神灵的看法，先天神灵如阿尔忒弥斯者，大多于诸神黄昏中死的死，伤的伤，即便有幸存者，也多半躲在洞府之中，夹着尾巴做神。
　　而后天神灵虽远不及先天神灵那般强大，却深得大神信任，且多因非泱大神一念而生，除非大神亲自出手，否则虚空幻境存在一日，他们便永远不会消亡。
　　那么，在这些后天神灵们眼中，先天神灵早已失势，比起他们，自然远远不及。
　　如今，听阿尔忒弥斯的意思，后天神灵的存在，却像是玩笑一般。

　　“你怎知我亦是先天神灵？”
　　“你若不是，今日败的人，许就不是他了！”阿尔忒弥斯风情万种的指了指宫九，又道：“先天神灵……嗯，何谓先天呢，自然是生而高贵，天命神位了，即便性格中有不适之处，随去哪里历练一番也就是了，但历练时也依然保有神力，得天眷顾……”
　　“哦，那他呢？”
　　“后天神灵嘛，所谓后天，全凭一点成神之机，未来成就多大，就要靠他们各自的能力了，当然……如嫦仪这般的，似与先天神灵相差无几，若有朝一日失去宠爱，也不过是大神收回的一道神念罢了。总不似你我这般，若无命运女神那般大错，轻易死不得的，且往来自由，只需做好本职工作便是了。”

　　“好啦，小蝴蝶～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问题下次再说吧！”阿尔忒弥斯一拂长发，掩唇一笑，指尖银光点点，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转身坐上冰雪王座，十二只独角兽飞舞着雪白的羽翼，拖着马车进入圆圈。
　　随着月神的离去，满天繁星，硕大银月，那些梦幻般的场景都转瞬消失不见，如同一场华丽而浩大的幻梦。

　　地上星盘不断旋转，两道银光分别落在宫九和东方小蝶身上，又化作两粒星辰沙落入星盘。
　　星盘忽然停止转动，空间与时间都停止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中，飘入两颗星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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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神阿尔忒弥斯：本座忍不住苏了一把
宫九：咦，我不是主角吗？
东方小蝶：所以呢，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PS：感觉这个单元写的不是很好啊，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嗯，那么下一个世界，是写绝代双骄呢，还是笑傲江湖呢，给我点意见嘛～(?>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