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物语-BL合集》李宛

5、糟糕的画中人

　　早上母亲端着早餐上楼送到Oracle房间，看Oracle坐在床上就问，“这么早起来？吃点东西。”Oracle没有动，母亲看着Oracle想了一会。
　　“我不想吃，拿出去。”
　　母亲有点无奈的看着Oracle说，“就放在这，你想吃的时候就吃一点，看见你心情不太好，学校那边我就再帮你请几天假，下个周一去上学，毕竟课程耽误得多了不好。”母亲说完就出去了，Oracle随着母亲从床上下来，自己关了门并且把门反锁起来，不想再有人打扰。然后把房间墙边立着的画板拿起来，坐在书桌边上找了一根铅笔开始在纸上勾勒。Oracle画画或者趴在桌子上，还是没有从伤心中好起来，母亲再次敲门时听见没有回应就试图推门进来，发现门锁着有点担心的说，“小着？把门打开。”Oracle没有回应，“小着，你还在吗？”
　　“不要理我，我想自己待着。”Oracle趴在桌子上答了一声，母亲就不再追问，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就离开，Oracle起身到床上躺下，还是低落的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画纸上是予凡的样子的轮廓，虽然没有精细得完成，但清楚的看得出和予凡惊人的相似。
　　因为这些折腾和不顺心的事，予凡第二天就生病了，脸色不好并且轻微的咳嗽，样子比一夜没睡的Oracle更憔悴许多，但还坚持着去公司，到办公室之后秘书帮予凡端了一杯热茶问，“总经理，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您预约医生？”
　　“不用了，把将在商场举办的珠宝展会的安排拿来给我看一下。”等秘书出去之后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那种憔悴和没精神在予凡身上很少见。
　　Oracle一直没有吃东西，母亲已经开始着急了，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做好的食物摆在一边，最后还是试探的端上楼说，“吃点东西好吗？”
　　“说了不吃。”
　　“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母亲有点不耐烦的说，因为Oracle的叛逆而皱起眉头，“你以前任性但没到这个程度？你到底是怎么了？”
　　Oracle突然开门出来，看着母亲把餐盘摔在地上说，“走开。”然后再次关上门。
　　母亲用力的敲门开门也没有用，几乎被儿子折磨得快要发疯了，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定下来，看着被甩散在地上的饭菜终于爆发说，“我是你妈，你这样对我应该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Oracle一句也没有回答，只是站在房间里。
　　予凡因为Oracle一直没有再联系而觉得有点奇怪，但想了一会就不再思考，跟工作人员一起去商场的大厅视察展厅安排的情况，大体的布局和展示用的玻璃柱形框都已经安放好了，打量了展厅里的一切安排，抬头看见头顶的吊灯说，“吊灯位置拉高，灯光增强，外围多加一周强光LED，确定灯光可以照射到每一个角落并且光度均匀。”
　　“是。”负责人答应着，予凡就跟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Oracle一直没有吃东西的待在房间里，已经开始无力和眩晕，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就起身想要回到床上，腿软的中途摔倒在地上，勉强的爬上床躺下来。母亲在门外敲门，很久听见里面没有反应才着急起来，找人来开门发现Oracle晕倒在房间里大惊失色。
　　请医生和护士到家里来帮Oracle注射了镇定剂和营养素，父亲也回到家里，虽然没有大碍但Oracle依旧处在昏迷中，躺在床上吊着葡萄糖，母亲几乎已经崩溃，父亲轻拍母亲肩膀一下，医生说，“不用太担心，及时补充营养素按时休息。”
　　医生离开后父母还处在不能理解Oracle行为的样子中，母亲回到Oracle房间，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儿子禁不住心疼，看见Oracle袖口下手腕上的没有完全恢复的伤痕。转身看见书桌上有许多画纸才走过去拿起来看，里面有一张一个男人围着浴巾做在沙发上拿着杯子喝水的画，画里的人样子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却隐约看得出英俊美艳，屋子里的样子完全和予凡公寓的一模一样，画的人自然不会是别人。下面的几张画让母亲更加目瞪口呆，不管是不是真实发生的情景Oracle表现力确实很强，在画纸上能把两个男人在床上的情景描绘得真切生动，每一个人物甚至床单的褶皱都精细得一丝不苟，画上的内容让母亲不禁震惊而且羞愧，里面各种各样的动作和裸体或者有所遮掩的含蓄一点的身体，每张画都没有含糊充满生命，母亲翻动着这些画纸看着，发现里面有一张清楚的画出了一个人的脸，就是予凡，Oracle把那张画完美的画完了，像照片一样浮现在纸上，尽管Oracle的母亲不认识予凡，但觉得这张脸这个人必定是每一幅画里的主人公，而且和Oracle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母亲把画收在画夹里，依旧轻轻的摆放在桌子上，然后下楼。
　　“怎么了？”父亲看出母亲脸色不好就问。
　　母亲先是低头不说话，然后轻声说，“小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难过。”说着母亲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但努力的忍住说，“我有点累了。”就转身回房间，父亲站在客厅里也为Oracle的事而发愁而担心。
　　Oracle好好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醒过来了，但依然很虚弱，自己勉强的靠着床头想坐起来，母亲端着粥上楼来，看见Oracle醒了就马上过去扶Oracle坐好，Oracle打量房间一眼然后有点小心的看着母亲，母亲温和的笑了说，“饿了吧？不要再不吃东西了，我煮了粥，吃一点。”Oracle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说什么，母亲把椅子移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端起碗亲自喂Oracle，Oracle老实的吃了一口，母亲仔细的看着Oracle轻声问，“会不会觉得烫？”
　　Oracle轻摇一下头，继续吃了几口，大半碗粥吃完了才停下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母亲，对儿子好不可以吗？你这些天真的很让我心疼。”
　　“对不起。”Oracle想了一会说。
　　“不要紧，不用道歉，只要你明白我和爸爸总是爱你的，或许有时候做的不好做的不合你心意，但不要怀疑我们不在乎你，我们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在意你，不希望你因为赌气而走上错误的路。”Oracle沉默好久没有说话，母亲看Oracle的任何改变的态度就说，“你再躺下来休息一会，我去准备午餐，你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要多补充一下营养才好。”说完就拿着碗出去，Oracle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虽然不解但从予凡带来的伤害中走出许多，在冰冷中获得温暖。母亲走了一会Oracle才下床，走到书桌旁坐下，打开画夹看着里面的那些画。
　　予凡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回公寓的时间比较早，自己去浴室洗了澡，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把衣服拿在手里，才发觉是曾经借给Oracle穿的那件，看着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套在身上，看来Oracle并非在予凡的头脑里完全消失，尽管可能不常想起但依旧是存在的，经过这样的联系难免会想起Oracle在这里时，毕竟Oracle在这待的时间不算短，跟平常人比起来已经是一种特殊，予凡不自觉的有点低落，从浴室里出来就去找了药，把药放进嘴里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口水咽下去，继续拿着酒杯站在茶几旁边看着屋子里，心里可能想着Oracle。
　　展会举办的那天予凡和柯少都在场，不少名媛贵妇对此很感兴趣，予凡不免含笑的寒暄几句，秘书几乎一直跟在身边听候差遣，寒暄过后予凡就冷着脸。虽然不是予凡安排但Oracle父母也巧合的出席，双方暂时没有碰到也不认识而已，并没有人引荐两位和予凡认识，予凡自己到旁边去接电话，陈董事长和夫人也在和认识的人寒暄，然后参与的人们各自看着展框里的名贵珠宝，大厅加强灯光设置之后让珠宝显得更加璀璨夺目，让人更加失去理智般的无法思考。Oracle母亲偶然看见讲完电话回来的予凡，一瞬间被予凡的外貌惊住了，毫无怀疑的一眼就能认出是Oracle画上的人，予凡并没有在意。把这些天Oracle身上发生的事情联系一下，母亲站在原地久久的无法走开，还是父亲在旁提醒才回过神来和人打招呼，在慢慢走动或流连的人影里，Oracle母亲始终没有办法把目光从予凡身上移开，予凡小声叮嘱秘书去做其它事的时候，母亲鼓起勇气走过去，礼貌的问，“请问是霍总经理吗？”
　　予凡极其有礼貌又恭敬的略鞠躬说，“是，您好。”
　　Oracle母亲盯着予凡看让予凡觉得有点不解，母亲终于还是勉强的笑着说，“对霍总经理早有耳闻，今天见到果然是名不虚传年轻有为。”
　　“谢谢您的赞赏。”予凡傲慢的含笑回应。
　　“冒昧的问您认识一个叫陈着的孩子吗？或者Oracle。”母亲试探的问。
　　予凡有点无奈的笑了说，“对不起，我不觉得我认识这个人，您有什么事吗？”看予凡的样子完全捕捉不到说谎的痕迹，刚好有人示意予凡过去，予凡趁机对Oracle母亲说，“抱歉，失陪一下。”予凡的这种冷静让陈董事长夫人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惊人的相似的容貌让人没有办法不联系起来。
　　Oracle虽然正常回学校上学，但情绪不是很好，和平时的朋友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朋友关心的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予凡不回答，朋友就不再追问，Oracle没吃多少就不吃了自己走开，“你去哪？”
　　“一个人待会。”Oracle说着就走了，尽管过了上课的时间，依旧在学校后院的水泥台阶上坐着，阳光照耀过来周围显得那么灿烂，只有稀疏的树荫遮蔽着地上，Oracle自己在那里躺下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