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物语-BL合集》李宛

16、小别离

　　Oracle早上准备好了早餐，照顾予凡，把水直接递到床边，予凡开玩笑的奚落说，“现在会做的事真多啊。”
　　“今天有事吗？”
　　“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
　　“不跟我说话就能好吗？”
　　“不能，但至少不会想发火。”
　　听予凡这么说Oracle就笑了说，“那一个小时不要说话吧，嗯？最后一句，来吃早餐。”予凡到现在还有点精神恍惚，自己下床去浴室，趴在洗手池旁边想要呕吐的样子待了了一会，看来跟Oracle说身体不舒服不是假的，Oracle看予凡一眼。两人吃早餐的时候真的不说话，Oracle为了挽回局面就时不时的看向予凡。
　　“受不了你了，你怎么还这么缠人？”
　　“这是本质，不会改变的。”
　　“忘记问你了，昨天和父母在一起怎么样？”
　　“很好啊，没吵架没争执没冷战。”
　　“什么时候回家？”
　　Oracle看着予凡想了一会说，“我没想过要回家。”
　　“在我这一直住着好像不怎么合适。”
　　“嗯，以弟弟的名义。”
　　“我现在精神不好，不要跟我说这些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对你的打击就那么大？”Oracle故意好奇的问，因为予凡样子有点憔悴。
　　“没有。”予凡已经无力还击Oracle，已经开始放弃防御了，Oracle就一直看着予凡笑，予凡无奈的劝告，“吃东西吧。”
　　“我爱你。”
　　“你不是早就表白过了吗？”
　　“不一样，我真的爱你。”
　　“嗯。”予凡爱理不理的答应着，Oracle没有追着予凡要回复，但有一点失落。
　　Oracle和父亲之间理所应当的渐渐和解，父亲本来是因为公事而在高尔夫场出现，但顺便把Oracle约来，等其他人走了之后Oracle才过去，两人没有说话，Oracle拿了一只球杆跟父亲一起打了几杆球，父亲有点意外的说，“我不知道你会打高尔夫，而且还打得很好？”
　　“霍予凡教我的。”
　　父亲认同的点头说，“他那个人还算不错。”
　　“他教我很多东西，对我来说不只是恋人，也是家人，更是导师。”
　　“可能他比你年纪大些，更懂得为人处世，而且重要的是他说的话你愿意听进去。”
　　“或许吧。”
　　“学校选好了吗？我听你妈妈说确定要读美术学院。”
　　“嗯，选好了。”
　　“怎么样？觉得有信心吗？”
　　“信心吗？不知道。”Oracle笑说，这也是时隔很久在父亲面前露出笑容，父亲在阳光下看见儿子的笑脸觉得很满足很欣慰，继续打球不追问什么，也是对Oracle的相信，确实经过了予凡的事父母对Oracle的管教有很大的改变。
　　晚上去夜店参加同学们一起组织的毕业典礼，Oracle大方活泼的和同学们一起喝酒跳舞，毫不拘谨，没有了那个羞怯少年的样子。只是从店里出来时路过和予凡相遇的那个巷子口，Oracle站在两面墙之间细长空隙的一端，那里的灯光依旧是昏黄和啤酒瓶玻璃般的绿色，Oracle没有醉酒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站在那里久久的望着，然后带着忧伤转身离开。Oracle回公寓的时候尽管很晚了但予凡还是不在，Oracle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凌晨两点多予凡才回来，Oracle马上回头看着予凡，眼神里是对予凡晚回来的冷漠和不满，予凡没有说话，Oracle突然哀伤又严厉的质问，“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为什么你总让我一个人在等着你？你知道等你的时候我有多孤单吗？”说着Oracle眼里的泪水已经涌现出来，予凡不知道Oracle为什么突然这样，或许连Oracle自己也不知道，予凡走到沙发旁边，Oracle突然起身投进予凡怀里紧紧的抱着予凡说，“我舍不得你。”
　　“你马上要走了吗？什么舍得舍不得？”予凡开玩笑的轻松说，想要哄Oracle。
　　“我没有办法离开你哪怕一分钟，不要离开我。”Oracle渐渐收住眼泪，从予凡怀里慢慢起来，和予凡小心的对视着，眼睛里全部都是没有一点掺假的感情。
　　予凡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说，“毕业典礼也是你的成人礼，没去参加很抱歉，送你的礼物。”
　　Oracle看一眼钥匙问，“车还是房子？你要包养我吗？”
　　“你不是未成年人了，不需要监护人了，有时候可能需要自己的空间。”
　　“我的哀求你都没有听吗？为什么给我这样的礼物？”Oracle含着泪说。
　　“不是要你搬走，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只要你想，只是或许有时候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思考，或者…一个人和某个人相处，那时候可以自由自在的去。”
　　“你…觉得我会变心？”Oracle看着予凡反问，“觉得我不是那个小孩了就不会不懂事的缠着你了？就不再需要你？霍予凡，你太低估我了，你是做得很宽容想得很周到，但是没有必要，你以为你是谁？真的是我哥哥吗？你是我的爱人，居然这样的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不自在任何为难。”
　　Oracle接过钥匙说，“好，我接受，但我也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那样的人。”说完依旧看着予凡，予凡没有说话，知道Oracle现在生气所以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Oracle自己转身去浴室，予凡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心里有点不好受，Oracle猜到的予凡的心思并非完全不对，因为Oracle成熟了许多所以予凡选择用成熟的方式来对待，尽管自己伤心。一直到很晚两个人都没有睡，Oracle躺在床垫上予凡坐在书桌前，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的事情却都没有说。
　　之后两人也基本上陷入冷战，关于Oracle去大学的事情还是Oracle母亲打电话给予凡询问，也可能是Oracle想透过母亲了解予凡的想法，“小着上学离开的时候你去送他吗？”
　　“不了，我最近很忙。”
　　“他说了自己可以去学校，只是送到机场，你真的不去吗？他会很想你去的，只是没有好意思说吧。”
　　予凡有点为难的想了一下说，“到时候看时间的安排吧，你们去送他就好了，也不是以后不见了，这么近，随时都可以见面的。”
　　“好吧。”母亲也只好这么答应，予凡挂了电话之后跟秘书一起离开公司。
　　尽管和Oracle在家里还是会见面，但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予凡有时会在一边注视着Oracle，Oracle简单的整理自己的行李，予凡贴心的过去给Oracle递移动电源，Oracle接过来看了一眼放进行李箱，予凡依旧站在Oracle身边看Oracle收拾行李，然后轻轻的抱住Oracle说，“和我说说话吧。”
　　Oracle没有出声，予凡起身看着Oracle，Oracle笑着轻声说，“最近没给我零花钱呢，电烤箱的钱还完了，给我全额的零花钱吧。”予凡找到钱包拿了一张钱给Oracle，Oracle马上笑说，“约会去吧。”
　　“不去。”予凡不屑的说，然后要回床上躺着，Oracle过去硬拖着予凡出门。
　　予凡因为对Oracle这段时间的教导特意去找崔韵，在教室外面等崔韵下课，学生们都走了之后崔韵出来笑说，“让你在这等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
　　“你单独找我有事吗？Oracle上大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很顺利，其实不用我管什么，今天来是特意感谢老师您这段时间对小着的教导，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太客气了。”崔韵笑说，“我很高兴可以教Oracle。”
　　“那太感谢了。”予凡想了一下又问，“他的画都在您这吗？”
　　“原本都在画室，不过前几天他来带走了。”
　　“带走了？”
　　“嗯，只把他通过录取的那幅画留给我了，他没有把画拿回家吗？”
　　“我没见到。”予凡有点无奈的说。
　　“你看过那幅画吗？要不要欣赏一下，我觉得你作为哥哥会很骄傲。”予凡随崔韵回画室，崔韵拿出那副在画筒里装着的画，展开来给予凡看说，“就是这一幅，我听说选评的专家们对Oracle大加赞赏，认为他很有才华很有想法。”画面上是一个男人的侧脸从妖娆的未全开的花苞中绽放，虽然画面上分辨不出男人的脸到底是谁，但画纸下方用细细的笔迹篆刻了“Will Blossom”的作品名字，虽然很符合画面上的内容，但也明显的暗示画和予凡的关系。
　　予凡看着画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很优秀。”
　　崔韵看了予凡一眼笑了说，“是。”
　　予凡从学院离开的时候更加百感交杂，Oracle的执着再明显不过了而且始终没有改变过，予凡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机场送Oracle。Oracle虽然期待但完全不知道予凡到底回不回来，但在Oracle和父母下车后刚进入大厅予凡就到了，三个人在机场大厅慢慢徘徊的时候看见予凡，Oracle站在原地看着予凡，予凡过去把Oracle紧紧搂在怀里手紧紧抓着Oracle的衣服，Oracle也同样带着欣喜搂着予凡，予凡动情的含着泪光说，“如果我不来我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嗯，我也会很难过的。”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我知道，不过亲耳听见你说真的很高兴。”Oracle笑着说，虽然拥抱着看不见彼此的笑脸，但可以感觉到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情绪，予凡慢慢放开Oracle，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看着眼睛里的笑意，就只是这样淡淡的却真挚的确定彼此的心意，予凡跟Oracle并肩站在一起，和Oracle父母一起在机场大厅相聚一会，一起送Oracle通过安检。
　　Oracle上飞机放好行李之后坐下，才觉得衣服兜里有东西，好奇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见是一张对合的小卡片，卡片其实是予凡刚才拥抱的时候顺手放进Oracle衣兜里的，Oracle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卡片看里面的内容，“我和你之间错误的对待过、心痛过、怨恨过，希望这些过去之后可以好好相爱着，我爱你，但愿你也爱我。——To小O，霍予凡” Oracle在飞机上看着卡片眼泪再次朦胧在眼睛上，没有严重的失控和悲伤，只是为这样的感情而感动，为离别而不舍。
　　予凡回公寓之后一个人显得有点孤单，去厨房想倒点酒喝的时候发现杯子里放着一枚钥匙，就是自己送给Oracle的钥匙，钥匙是Oracle离开公寓之前充满不舍和希冀的留下的，予凡把钥匙拿出来，带着钥匙去那所公寓所在的地方。打开门进屋子，粉刷的白色的墙壁和淡原木色的置物架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装着水的小瓶子，瓶子里放着小石头和植物，空旷宽敞的房间里四处摆满了画架和画框，有些用白色的帆布遮着，这里面就是Oracle画过的全部的画。予凡走在其中，把蒙在画上的布掀开，不同的画不同的色彩像是Oracle这段时间的心境，予凡在画与画中徘徊着，对Oracle的感情勉强沉寂着，予凡把房子送给Oracle，Oracle现在把它留下来制造给予凡最大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