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危情》十二缘起

2、第 2 章

　　我顶着炎炎烈日，带着一身的暑气和满心的火气，跑到‘碰碰凉’。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角落里一个桌旁站起一个女生。

　　那女生穿着一条翠色的连衣裙，衬着她不算矮的身材更显修长，在炎炎的夏日里，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虽然清瘦，但女生该发育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含糊。又黑又直的头发很自然的在脑后绑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里像闪着无数星星，让人眼晕。

　　她微笑的看着我，大方的冲我招手，我的火气消下去一大半。沈千越这小子，眼光不错嘛。崔婷婷，婷婷玉立，人如其名啊。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点了杯冰水。我感觉自己应该慢慢说，没必要对这么亮眼的女孩疾言厉色的。

　　“你好，我是沈千越的朋友。”我这样自我介绍，是想把千越放在前面。我想让她知道，我是为了千越才会约她出来的。

　　“我知道，你是乔哲。”她用闪着小星星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太擅长跟女生打交道，今天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算得体。我开始是抱着损她一顿的目的来的，现在真正面对面了，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空气中透出一丝尴尬。

　　“嗯……那个，昨天千越找我了。我不希望别人的事，跟我有所牵连。更不希望不相关的人和事，影响到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你……你明白吧？”

　　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有点直白，可这跟我提前预计的已经好很多了。我想她肯定会恼羞成怒损我一顿，可是她仍微微笑着，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有点虚。

　　“乔哲，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欣赏你，这跟你和沈千越是不是朋友没有关系。我没有想要影响你啊，我只是跟沈千越实话实说罢了，我也没有必须让你接受我啊。”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也平静的看着她。她没有扭捏，没有矜持，眼神里一片坦然大方。我突然对着这个女生一句过分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欣赏她的毫不造作。

　　我突然笑了，把来时的不满和怨怼都忘了。

　　“我们交个朋友，这总可以吧，我想沈千越过两天会想通的。”她对我提议道。

　　我轻轻点头，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对这么敞亮的女孩儿，谁都讨厌不起来吧。至于千越，我好像得换个方式开导他了。我总不能声讨人家女孩儿，让她不能拒绝沈千越吧。

　　再说，我当时想的挺冲动，我又凭什么想教训人家呢，什么立场也没有啊。

　　我回到家，想去看看千越，又怕他不理我，又不能把这件事跟徐雷说，真混乱。

　　早晨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我第一次这么早就是清醒的。我必须去找沈千越，跟他把话说明白。

　　我们住一个小区，就隔着一栋楼，可是这点距离，我走了得有半个小时。我在想，该怎么跟沈千越说。说我跟崔婷婷见面了？想声讨人家，结果做了朋友了？他不得削我吗，削我还是轻的，再跟昨天一样漠视我，我就真要疯了。

　　我从来没跟沈千越分开超过五天以上，逢年过节也是分开两三天就往回跑，更没有闹过冷战。我们就像最好的亲兄弟，从来没有原则上的矛盾，我感觉这次这事儿，可大可小。

　　忐忑的敲了敲门，想象千越出来给我开门的情形，只要不是无视我怎么样都好。门开后，千越斜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进屋了，我也赶紧跟进去。

　　我想马上跟他说我的想法，想马上告诉他，我从来没想破坏过他完美的初恋。可在我看到他的状态时，就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千越不算太大的卧室里，只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橱和一张书桌。他是个很爱干净的男生，他的干净是属于他自己的整洁干净，不像我，我的整洁是因为母亲的职业素养，把我训练成那个样子来。

　　现在千越的卧室里，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衣服全部搭在书桌上，床上的薄被没有叠，处处透着凌乱。床头桌上放着一个临时用纸夹做的烟灰缸，里面满满的烟头。

　　我的心里突然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难过和失落，这种莫名的情绪涌过我的胸腔，直往眼睛逼去。

　　我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让新鲜空气透进来，吹散这一室的乌烟瘴气和颓废。站在那里，我没有马上回头，怕他发现我已经发红的眼圈。我这是在为千越感觉心疼吗？

　　“小哲，你喜欢过某个女生吗？”千越的声音有彻夜未眠的沙哑，带着难以诉说的心伤和无奈。

　　我转过身，走到床边，看着斜躺在床边的他。他穿着个运动型的短裤，光着上身，满脸的落寞，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千越，我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孩儿什么感觉，但我能感觉到你很难过。千越，她那么好么？你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在不是很了解她的情况下，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喜欢到莫名其妙的……跟我别扭。”我低下头，心里委屈的要死。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仁爱医院。当时我因为发烧在急诊室输液，妈妈科室忙没时间照顾我，就我自己。”千越轻轻的说。

　　“我举着输液瓶去厕所，手里还提着口服药。那个时候遇见的婷婷，她见我一个人，就帮我提着药，把我送到男厕所门口，一直等在那里。我就感觉一个互不相识的女孩儿，得是怎么样的善良和坦诚才能这么不避讳的去帮一个男生。”

　　千越闭上眼睛，睫毛一直在颤动，显示了他内心的激动。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崔婷婷，再后来发现是同校，频繁的接触过几次就这么喜欢上了她，而且一喜欢就是三年。

　　我突然感觉胸口堵堵的，一种陌生的恐慌情绪笼罩在我心头。千越是我最好的朋友，哥们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超越兄弟情谊的女孩儿，替代我陪在他身边。

　　我感觉爱情什么的离我们还很遥远，遥远到我根本没时间去想象，去憧憬。可是千越就这么喜欢了一个女孩儿，而且正在为她伤心，失落。

　　我想起昨天见过的崔婷婷，她就算再优秀，又有什么权利这么伤害千越？让一向沉稳冷静的千越如此颓败。

　　我对崔婷婷的好感瞬间降为负数，甚至自己同意跟她做朋友，都变成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多么大点儿事儿啊，值得你惦记这么长时间。要是当时我在，别说给你提个药，就是侍候你上厕所，给你脱裤子都没二话。至于吗？为了个妞儿把自己搞成这个样。”我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或许还有很大的酸味儿。

　　“小哲，你不懂，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跟咱们之间是不一样的。”他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流出。

　　“那是种看见她忐忑，见不到她失落的，复杂的心情。我从来没感觉这么挫败过，你不知道那是个怎么吸引人的女孩儿。我看重的不仅是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品质，气质，善良，一切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从床上坐起身，抓住了我的胳膊。

　　“可她却因为你拒绝了我！乔哲，你有什么好？你哪里出色了？我哪点比不上你？”他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我忽略掉尖锐的疼痛，狠狠的瞪视着他。

　　“她说她喜欢的是你，你做过什么让她另眼相看的事情了？你打架受处分的时候，她没看到吗？你数理化及格过吗？啊？”

　　我鼻子酸酸的看着几乎发狂的沈千越，难道在他心里我就这么差劲吗？这么的一无是处吗？是吧，好像是这样吧。我打架，逃课，成绩烂。可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这是他嫌弃我的理由吗？

　　千越，你真如此是非不分，重色轻友吗？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就这么毁在一个女人这儿了吗？我突然很委屈，很愤怒，好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转眼就抱在了别人怀里，让我有种想撕毁他，谁也别想拥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