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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落难金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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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知道这一切的是后羿，不是现在的九婴。
九婴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根本不明白后羿最后那一句饱含着强烈恨意的言语究竟是为什么。
要是知道自己的诅咒言出必中，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说出口。
量是用他容量有限的鸟儿脑袋思考，他也觉得自己一定曾经做过什么，却是被自己遗忘。
后羿将他带回了空空如也的宅殿，丢进了玉蚀骨笼，他锁上笼门，俯瞰着因他的杀气而瑟缩到最角落的金乌。
“被自己骨头做的笼子关着，滋味如何？”后羿这样问他，语气里有几分嘲讽。
其实九婴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倒更是觉得这骨笼非常亲切，至少可以有一个东西替他挡一挡后羿上身再不加掩饰的杀气。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就像修蛇一样，我期待你那时候的反应。”
九婴城惶城恐的伏着，把头低到近乎贴在笼子底下。
面对着这有些似曾相似却完全换了个身体的动作，后羿笑了。
虽然是冷笑。
但金乌还是愣愣的看呆了，他脑海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一幅画面，眼前的男子仿佛下一刻当会掏出弓箭，将箭镞对准他的头颅。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仿佛有尖锐凄切的嘶鸣在夜空里起舞。
那是九婴的龙啸。
不对！九婴不是自己吗？自己不是一只金乌吗？九婴怎么会是龙呢？！
一把刀猛然插在他的身侧，后羿凑到了笼子边上。
九婴下意识惨叫一声跳着脚往旁边逃。
他听见了与血液里滚动的一模一样的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他竖着浑身的毛盯着身旁的寒光闪闪的刀锋，带着哭腔悲鸣：“你究竟要怎么样啊！”
“我想砍你一只翅膀放在锅里炖。”
“……”九婴欲哭无泪。
在纠结了一下小命和翅膀孰轻孰重的问题以后，九婴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翅膀。
后羿看他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惊讶，然后他竟抽回了刀转身走了，留下不明所以而心有戚戚的九婴。
他在惶惶中不停的思考如何知晓曾经发生的一切。
骨笼外面加了神印，他的光芒被局限在了骨笼之内。
看后羿的样子，恐怕不会轻易杀死自己，但九婴还是觉得自己的鸟类形态分外危险。
就像刚刚那样，那种看过来的视线简直就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九婴深思熟虑以后把自己变成了少年。
他觉得，后羿应该还不至于能把一个人形的生物直接丢进锅里煮了。
不过九婴其实忽略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什么锅什么火能煮的熟一只太阳鸟？
后来九婴不知不觉睡熟了，伤疼与高度精神紧张令他非常的疲乏。
第二天后羿很准时的来了，他再一次命他变回鸟。
后羿依然盯着他变身，而九婴依然只能红着脸乖乖的变，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他可是好好的呆在笼子里，要怎样才能逃跑啊！
那就是明摆着占自己便宜啊！
九婴暗自里给后羿安了一个头衔叫色狼。
也就心里念叨一下，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后羿又一次托着胖墩墩的金乌飞向了东海，然后同样将他拴在树枝上，自己离开。
九婴一如昨日一样在树枝上蹲了一整天，不想再被看光的九婴没有变成人形。
他依然在枝头打盹，依然没有看见海水中的金羽几乎已经全部没有了，仅剩的还在不断向他聚集，等到了他的下方，就化作一道道细微的金光，悄然射入他的体内。
到了傍晚的时候后羿准时出现了，却几分诧异的看着他。
九婴不明所以的用鸟眼回瞪他，抖了抖尾巴。
“你没变成人形。”
九婴在心里很气愤的表示就算是一只鸟那也是有羞耻心的！整天在别人面前脱光换衣服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一二又三！？
“变成人。”
“……”九婴用一只鸟能做出的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后羿。
“变。”短促而有力的一个字。
于是九婴又很没骨气的从了。
变成少年的九婴看见后羿跳上扶桑树，慢慢解开锁在扶桑树上的金色链条。
然后他站起身，伸手毫无忌惮的翻看九婴的羽衣。
九婴呆在了原地。
给别的鸟理毛什么的，那可是非常非常亲密的……关系才会做出的举动啊！
然而很可惜后羿不是鸟，所以他不知道九婴此刻心中惊涛骇浪，他仅是单纯的对这羽衣有所好奇，想要知道可不可以脱下来罢了。
他发现羽毛还是羽毛，一片片长在少年身上，只不过比之金乌的时候变大了许多。
手感还是不错的。
他松开少年，看见他再一次涨地通红的脸，这一回红的更彻底，连身上没有被羽毛遮住的部分都透出浅浅的粉红。
后羿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变成鸟。”
这一回九婴没有任何忸怩的直接变成了鸟，二话没说。
后羿端起金乌驾云离去，翻过一座座山越过一条条河。
九婴缩着脖子呆呆的蹲在后羿手掌上，身上还残留着羽毛被带着凉意的手指翻弄的触觉。
他借着鸟眼看尽周围三百六十度的视野悄悄瞄着后羿的脸。
后羿权当没看见。
回到昆仑山他自己的宅殿，后羿没有直接将九婴丢进笼子，却把他塞进到了一堆薪柴里，上面搁着一个锅，锅里放水。
九婴有点转不过脑子来。
“夸父追到毕方了。”
后羿冷不丁来了一句。
九婴顿时心里一紧，毕方回来了那不就意味着……
“明天你不用再去东海汤池了。”后羿看着九婴周围的柴火渐渐燃起了金红的热度。
锅上的水渐渐冒出热气，并渐渐沸腾。
九婴被柴火的烟气熏的直呛满眼的泪，他才明白后羿在用他烧水。
等到一锅水完全沸腾了，后羿将九婴从锅子底下掏出来，原本的金乌变成了真正的乌鸦，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是闪闪亮亮的金。
后羿把他托到眼前，静静的笑了，仿佛等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到手，笑的确实真心。
“九婴，现在你已经没用了。”
九婴无比清楚的听清楚了他的言下之意：所以现在把你怎么样都没关系了。
“你……你终于还是要杀了我吗？”九婴可怜兮兮的问他。
“不。”后羿依然微笑着，这是九婴第一次看见他笑了这么长时间。
他痴痴的看着男人的脸，他果然还是喜欢看他笑啊！
然而男人的下一句话却把他打入冰窖。
“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