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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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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记得他家的地址,说了几遍司机也算听明白了,只是不赞同的问:“年轻人喝那么多干嘛?”
“呵````快高考了,大概是压力太大了吧。”游欣看了一眼趴在她身上睡着了的俊美容颜,胡乱的为他找了个借口。
思绪万千不由得又回到了翠竹林里,那群保镖,还有那个老者和金言笑的对话,他``````小少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40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游欣付了钱半拖半抱的将金言笑往外拉。
司机是个老实的中年人,也下车过来搭了把手,还是不赞同的说:“压力大也不是这样个喝法啊,以后注意点啊!”
金言笑突然推开扶着他的二人,蹲在一旁呕吐起来。
游欣一愣忙帮着拍背,接过司机从车里递出来的纸巾细心的帮他擦拭嘴角。
“麻烦您呐!”游欣稳住金言笑对司机道谢:“谢谢。”
“没事,金榜题名啊!”钻进车里司机还感叹道:“现在的学生压力比大人还大。”
看着品学兼优的金大天使,游欣不由得觉得好笑,有些人天生就这么优秀的吧?
好不容易从金言笑兜里拿出钥匙,好不容易将他送回家。
游欣坐在靠床头的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某人攥得紧紧的左手,她已经拽了很久都没拽开。
只是听到将头埋藏在枕头里的某人嗡嗡的声音:“不准走,不准走。”
游欣无力的抓狂:“我不走,我只是想要给你倒杯水,用毛巾给你擦擦汗,松手行不?”说着晃了晃被攥着的左手。
“不放,说什么都不放。”金言笑不但没有一点放松,反而还将游欣的手使劲往怀里拽。
为了不让这酒疯子拉断自己的胳膊,游欣不得不微倾着身子半蹲在床头,狠狠的瞪着像最无辜的婴孩而实则是罪魁祸首的某人。许久,闭着眼睛的天使一点罪过的感觉都没有,游欣忍无可忍的想抓狂尖叫泄愤。
金言笑这才缓缓的半开着眼睛看着快疯了的游欣,眼神纯粹的像高远的雪山,游欣看着,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等到游欣回过神来,金言笑突然爬起来拖曳着她到桌边胡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又往浴室走去,游欣瞪大眼睛看着,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酒疯。
慌乱中左脚踩到右脚‘碰’的摔倒在地上,游欣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使劲的甩了甩左手:“放手啊,我得回家!”
不见金言笑放手,游欣却被他使劲给提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被跌跌撞撞的拖到了浴室。
游欣火大的想杀人,恶声的问道:“喂!你``````”话还没说完,一块纯色的湿毛巾就盖在了她脸上,伸出一抓,将毛巾愤怒的扔进水池里:“该死的,你究竟要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喝水要擦汗吗?”
游欣再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金言笑,只见他眼神还有些游离、迷茫,脚步还是有些沉浮。
金言笑晃了晃身体扶着墙站稳,略歪着头看着游欣:“我做得不对吗?”
游欣吐气,半倚在门边,朝那位品学皆优的学长兼□□头子的大人物翻了个白眼,两个字:无语!这人的酒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也许是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金无足金。亦或是太完美了就不完美?现在的他反而更容易让人接近,对他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看着金言笑摇摇欲坠的样子,游欣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左手依然被他握着抽不出来,她放柔语气试着用商量的语气说:“松开手,我不走行了吧?”
“不松。”
“松开”游欣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许多。
金言笑却依然迷迷糊糊的:“不松,不准走,不准。”
游欣急了,吼:“你不松手,我怎么回家呀?”
吼完才惊觉金言笑瞪大眼睛盯着她,他惶恐不安的说:“回家?要走?”
“对,要回,我妈在等我。啊``````”左手被用力一扯,游欣一个趔跷摔倒在床上,金言笑随即按着她。
脸上火辣辣的烫,游欣僵直着身体,她仰头看金言笑,敢情他把自己当成枕头了?!
金言笑不放松的攥紧着游欣的左手,另一支手环在她的腰间,枕着她的小腹,喃喃自语:“不走,谁都不准走,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游欣深深的吸气放松的平躺在床上,轻轻的用手指疏理金言笑柔顺的头发,心渐渐被他破碎低迷的声音融化。
“林子里是什么人?他们找你干嘛?为什么叫你小少爷?还有,什么夫人?”游欣突然的想起林子里的事,心里纳闷,根本没察觉自己竟在无意识中问出声来。
直到左手和腰间突然加重的手劲,她才回过神,暗悔自己居然问了不该问的,算是在他伤口上洒盐吗?左手被他不自觉加重的力度勒得很痛,却也没再吭一声。如果能让他不再那么痛苦,她什么都愿意。
似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游欣才觉得他放松下来。
“要听吗?我的故事?”他说,眼神空洞的看向她。
沉默许久,他才仰起头,盯着天花板:“爸爸、妈妈是在雨中邂逅、相遇、相识、相知亦相爱,是人人羡慕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很美,对吗?”
“嗯。”游欣点头,金言笑也轻轻微笑。
不多时他明媚的笑渐渐染上一层阴霾:“可是,在国王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他不认同的游戏,他的认知里王子是要和公主结合而并非灰姑娘。于是王子在城堡与灰姑娘的绝择中,毅然拉着灰姑娘的手离开,开始平凡的生活。”
“再然后就有了我,饶是这样,国王也没放过他们,给他们的生活设置各种障碍、各种难题、各种坎坷,虽然有时生活会被搅乱,但能与自己的爱人相伴,爸妈还是觉得幸福,是知足者常乐吧。”
“这样到五年后,病魔从天而降,一直都健康的妈妈突然倒下,36万的手术费是延续生命的唯一希望。没有钱,医生冰冷的态度,护士丑陋的嘴脸。抛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爸爸拖着我跪在医生面前,没有用,他冷声下最后通牒:‘没有钱,她就不能手术。’”
“父亲决定低头去找城堡里的那个人,却依然空手而归,他竟然连见都不肯见他。几次后,当他再次出现在医院时,看到的只是自己的爱人与儿子被赶出去医院的场景。”
“那天的雨特别大,一如他们相遇时的天气。只是,在那场雨里,她闭上眼睛就再也没睁开。”
“爸爸在她墓前跪了好久,我不记得了,只是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笑过。3年后的同一天,他也走了。都解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你知道那种天大地大却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吗?惶恐不安的。”
自始至终金言笑都是那种淡淡的语气,他有些无力,握着游欣的手也渐渐放开。游欣一惊忙反手将他握住,他的手好凉,像冬天的冷月光淡淡的伤。
金言笑轻轻侧过头深深的埋在游欣的身上,有些哽咽:“我好恨,她可以不死的,可是那场闹剧却从我身边带走了她。爸爸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一起去找他。好恨,那么不自私的推开我,那么短小的一句话让我独自留下,什么生命的延续?都是骗人,骗子。好恨,恨那个人,恨那些医生,恨那些丑陋恶心的人,好恨。”
游欣无言心对,她想不到,想不到会有那样一群人,而那样的人却是真实存在的,丑化着世界,没有心,是在那时感觉到世态炎凉的吗?那个人?城堡里的那个人是他爷爷么?
金言笑突然伸手捧起游欣微湿的面颊,扬起一抹冷笑,如血腥的刀泛着冷光——寒气逼人。游欣直视他的眼睛,那里不再清澈,温和。疯狂残忍的眸子。不禁让她恐惧,此时的他如地狱阿修罗。
“想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哪吗?一堆白骨,七零八落。”金言笑平稳的程述里,游欣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冰冷得僵硬,他却仍是自顾自的继续说:“我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在场的所有医生和护士,我笑着看他们恶臭的血液从身体上的十多道刀口流尽,我笑着欣赏他们恐惧到扭曲的脸,我笑着接纳他们的哀求却在他们的生命里画上了恐惧的句号。残忍吗?你会怎么看我?怕吗?”
游欣感觉到他的眼睛里似乎结了一层茫茫的冰,稍不留神就会跌破那层冰,掉进他深渊般的眸子,那是如困兽绝望而希冀的心境,她伸手遮挡住他阴冷的眼睛:“你醉了,先睡吧!”
轻柔的嗓音如一把钥匙为困兽打开通往森林的大门,金言笑微一错愕,紧握着游欣的双手平静的躺好。自己的手又被他握住,游欣没有了一开始的情绪,反而感觉到安心,属于两个人的安心。
“你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吗?”枕着游欣,金言笑轻声问,那样小心翼翼,怕碎。
“不会。”永远不会,除非你亲手推开我,只要你幸福我甘愿。游欣在心里补道,肯定的承诺。从兜里摸出手机,游欣拔了通电话:“妈,是我。嗯,朋友一个人在家,我留下陪伴,好,明天会早回家的,放心吧,再见。”
放下手机,金言笑已经安心的睡着了。她侧身,目光柔和看着熟睡的他,那是少女温柔的目光,爱人,守护。
没有微笑,没有皱眉,现在的他,平静安宁,恬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