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Part37. 未来的节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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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已经是两个半月之后的事了。
光月虎之助事件过后，清醒过来的光月御田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相当失望。将继承将军之位的日期延后，他最终还是选择成为了罗杰新的同伴，乘坐奥罗杰克逊号和罗杰海贼团一起扬帆远航。
“这下罗杰终于坐实了他绑架犯的罪行了。”
迪伦坐在海军本部病床边的椅子上削着苹果，小刀在他的手上轻巧地上下翻飞，当送报的海鸥用喙轻轻敲响露台上的玻璃窗的时候，长宽均匀、薄到近乎透明的果皮已经从他手边垂下了长长的一条。
“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当时和之国的将军为什么一定要说谎。”
海军上校起身打开窗户的时候，病床上的泽法就已经醒了，红眼的迪伦给他造成的伤势除却左腿还需要几天修养，剩下的地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严重。
是日益精湛的武装色保护了他，还是做出最后那一击的人最终选择了放轻力道……这大概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答案吧？
“……如果是想要让国内安稳有序的话，直白严肃的处理家事，让民众看到他大公无私的那一面，难道不是更好吗？”
“所以他才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而是一个三流的贵族政治家。”
迪伦在窗口接过报纸，那只曾经撞破过他玻璃的送报鸥偏过脑袋，用短短的绒毛蹭了蹭他的手背，也没收钱就展开翅膀飞走了。
“那么……那天的最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泽法记忆里的最后就是和之国的将军以及那群武士不知怎么竟然全都倒下了，软面条似的瘫了整整一条街。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迪伦难得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抛出了问题，“假话是哥尔.D.罗杰爆发了霸王色，在黑锅的压力之下虎躯一震，以未来海贼王的霸气征服了他们，以至于和之国众人对他心悦诚服、倒头便拜。”
“那么真话呢？”泽法没想到迪伦居然还会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这一长串台词逗得他前仰后合，差点没能直起腰来。
“你想听真话？”
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海军上校的唇角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看着泽法点点头，“那我告诉你真话，但作为交换，你也要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真话交换吗？”泽法挠挠脑袋。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迪伦的，于是点头道：“没问题，你说吧。”
……
“诶？居然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想要当英雄啊……”
泽法最开始听到迪伦再次向他提起有关英雄的话题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之前他说到这个词的时候红眼的迪伦突然就开始暴走的事情还让他记忆犹新。他还以为对方这是永远不会再愿意谈及这个禁词了，可没想到现在——
“其实一开始也就只是觉得当英雄会很幸福吧，因为总像是无所不能……什么的。”
“就像是遇到了再大的困难，即使过程充满了波折，最后也一定能够迎刃而解一样……所以如果成为英雄的话，每一件事也就都会得到最好的结局，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紫发的二等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并且当英雄什么的……也很帅气啊。”
从天而降的喊话与出场，精心设计的动作与服装，虽然现在回忆起来简直中二值爆表，可凭借自己的能力制止暴行，扶助弱小，在小女孩重新抱住自己被邻街的小霸王抢去的洋娃娃里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就算那只是一个以破旧的白桌布为披风，头上甚至戴着都能称之为可笑的头盔的小孩子，但在临近黄昏的钟声里，他摆手离去的小小的背影，也被逐渐落下的夕阳拉得高大颀长。
“所以后来我就觉得，只要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去做呢？”
那些感谢，那些笑容，虽然看起来廉价地就像是他一直在付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情绪无法作伪，心情无法作伪，在他将那个洋娃娃物归原主的时候，对方的笑容同样也照在他的心上。
比夏日的阳光更灿烂，比五月的天空更明媚。
“可它的前提一直都是‘你能够’吧？”
海军上校在此之前一直安静地听他讲，直到现在犀利地点出了他话语里的漏洞，“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不可能做到所有事，所以无所不能的英雄形象也只能是理想中出现的东西——”
“对啊，所以英雄说是无所不能什么的，但其实上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完全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泽法就是如此正色道，“所谓英雄，其实也只不过是不能自己实现愿望之人对实现梦想的道路寄予的期望罢了。想要完全地依赖他人往往都是不切实际的，可如果就连寄托希望的人也没有的话，不是太过分了吗？”
“可这样的希望是虚幻的光——”迪伦提高了音量，他的语速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变快了。
对英雄犹有期待的人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尚且还会努力相信，可一旦等他们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就算是英雄也无法做到的时候，难道不会变得更加绝望吗？
……就像我一样，就像之前的我一样啊。
“如果这世上永远都只有一个英雄的话，那么确实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泽法抬起头来。
“但如果这个英雄的存在激发了更多新英雄的出现，他的举动激励人们各展所长，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只要他们愿意，其实每个人都能在某个方面成为别人的英雄，而他们只要互相帮助、齐心协力，就没什么事情是无法做到的话——”
“我想这样的希望就绝不是虚幻的——”
第一次，他露出了如此认真的表情。
“那就是真正的和平。”
……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猛然跳动了一下。
“……真是有够异想天开。”
迪伦几乎是要笑了，通过创造更多的英雄来达到和平，这话说的轻巧，可谁都明白将本性自私的人类感化成无私奉献的英雄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有句古话甚至是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少有陌生人会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的时间，而如果更是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的话，甚至有时候就连亲人和朋友，也无法向彼此做出保证吧？
“但确实挺有趣……所以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
迪伦的语气慢慢悠悠，但却奇异地没有那种他是在特意拖长了腔调来讽刺什么的感觉。
「和平的世界」
他是多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两个词搭配在一起了？
……这可真是英雄才能提出的目标呢。
空旷的病房里无人出声，秒针的挪动都仿佛变得异常漫长，泽法屏住了呼吸，直到迪伦从窗边的阴影处走近，又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海军上校的面容其实很精致。
与那双琥珀色眼睛的主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对视时，泽法这才发现了这点。
狭长的眼尾，高挺的鼻梁，茶色的碎发垂在眼睫上方，与他学院时期还略微显得有些雌雄莫辨的相貌不同，无论是性冷淡一般在衬衣上无时无刻都不在扣上的风纪扣，还是强迫症一样不满于文件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来整理便会微微蹙起的眉头，成年的迪伦总有种冷淡而又精致的魅力存在。
而留在本部治疗的日子里，每次当迪伦带着曾经装过各类不同便当的饭盒离开后，泽法也都能听到走廊上的护士半是希冀半是抱怨地讨论这个名字。
与之共同出现的词语大多还有马林梵多的移动资料库，参谋本部未来的一把手，长相帅气，实力强劲，除开不太好接近，其实看他每天来送饭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做饭，以及——
这种冷淡的类型一开始总会很不好打动，不过一旦认定……通常就会非常长情。
……等等，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啊！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了才会想到这些，急忙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泽法这才发现迪伦此时竟然也正凑近了看着他。那双眼睛，紫发的二等兵记得往日里它们总是覆盖着一层无机质的冷光，配上迪伦自身的气质，总是显得凉薄、冷淡而又无情。而今他能感受到迪伦的目光，那双眼睛也终于有如晴日里的波浪一般柔和了下来，他专注地盯着泽法，就好像是从未如此认真地对待过一件事情。
他这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那就让我看看吧，那样的世界，如果——”
“砰！——”
房门突然被大力踢开，门板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墙皮掉下的灰尘里，紧随而来的是卡普欢天喜地的身影，“泽法！迪伦！你们看看我拿的是什么？！”
他高高举起手上的五张彩票劵。
“战国买了这么多年彩票终于中奖了！冬岛温泉六日游！名额刚好五个人，我们一起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Part37. 未来的节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