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Part30. 和之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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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哥尔.D.罗杰此人终于日天作地把自己弄成赏金上亿的通缉犯的时候，迪伦还是很惊讶的。
当然了，他惊讶的可不是罗杰能把自己照片放大搞上报纸头版的能耐，而是这货被报上来海军本部的罪名居然会是拐骗，不，强行掳走了和之国未来的将军。
啊，罗杰，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罗杰。
“将军就是和之国的最高领导人，”钢骨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元帅位上，手中拿着探子从和之国传来的最新情报，面前是迪伦战卡普阿鹤这四个已然成为中流砥柱的海军未来之星，“虽说并没有加入世界政府，但和之国却也毫无疑义属于二十个世界政府的成立国之一，所以老夫这次不要求多的，只要你们搞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行。”
“负责G-5支部的阿尔杰农中将同样会派出人手让你们熟悉新世界的环境。”阿方索去年才升了本部中将参谋长，如今对补充元帅发言这个行当也是颇为熟稔，“听说还是你们同一批毕业的熟人，想来也不会太陌生。”
……
“哦哦哦泽法！！！——”
因为闭关锁国也不接待外人，所以到达当地的时候，无论是穿着还是饮食，顺应风土人情也就变得比较重要了。迪伦穿上后勤军士给他准备的一套深蓝色纹付羽织袴，脚下踏着一双草履，外加足袋——说起来在这种不开放的国家衣服鞋袜都有不同的名称，如果不是提前背了资料，把名字和实物对照起来还真有些麻烦。
并且他在本部穿惯了西装，海军上校盯着自己脚下人字拖一样的鞋子，只觉得走起路来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
但比起其他人来，他显然还不是对此最糟心的那一个——
因为卡普就在隔壁鬼哭狼嚎：“不！我就不！我绝不脱！！！——”
“谁叫那里衣服就只有这样的！男式衣服里面就只能穿……”战国原本对卡普的拒不合作也很理直气壮，此时倒是尴尬的低咳了一声，“这个……兜裆布的呀。”
“总之快点换啦！就差你一个人了！”战国炸毛。
卡普顿时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小碎花内裤：“那你还是让我死吧！！！——”
“他们真是吵死了，”阿鹤一身粉色缀樱花纹样的小振袖，头发盘起，迪伦看她外表，精心打扮过之后倒确实又有了两分学院时代温婉贤淑的样子，“你和泽法穿起来倒是都还不赖嘛。”
迪伦一身深蓝配上浅色羽织，腰间按照和之国人人佩剑的习惯斜跨一把肋差，不看他眼睛又站着不动的时候便像个文雅的剑士。而泽法则是选了与迪伦款式相同的黑色和服，插打刀，只不过他没穿那个裙子一样的袴——反正不是必要的，穿这个反而还觉得活动不开。
“早想到了这次和我们一起行动的人会是你。”
迪伦也是好几年没有见到泽法了，想当年从海军学院分别的时候，那家伙还是一副还未长开的懵懂少年样。却没想到今日再见，他这几年周身气势反倒是越发成熟浑厚了不少，大概也是因为新世界的支部因直面危险而最为锻炼人的原因……可那家伙身上竟是没有了再杀过人的血腥气。
嗯？
这回海军上校倒是有些难以置信了，收拢四处散漫的精神力网，他开始集中精神打量起对方来。
起码比现在一米八七的他还要高上大半个头，肩宽腰窄，身高腿长，迪伦站在他身前便仿若被他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高高鼓起的蜜色的肌肉紧实虬结，腹肌在衣服下看不出，可胸肌却顽固地将这身黑色男士和服的领口撑开。被剪短的紫色头发温驯地贴服在头上，面容变得阳刚坚毅，棱角分明，可就是那双绿色的眼睛……
还是如同旧日一般透明澄澈。
“啊，就是因为阿尔杰农中将总嫌弃我总不按照他的意思办……你知道，杀人什么的，所以这回才怄气派我来了。”
好似明白了迪伦看他的原因，泽法无奈地指了指自己刚刚换下来的二等兵军装。
没有如同迪伦战国一般的军官大麾不说，就连里面的海鸥背心也因为位列补给名单末位而磨损得不成样子，想来这衣服要是放在了本部，怕是就连扫地兵都会嫌弃。
“喏，你看，就是因为我每次都只是将人打倒却又不补刀，把老头子气得要死，所以现在就连个士官都没得做了。”
“这有什么，”阿鹤虽然不明白泽法为什么会依旧如此固执地不肯杀人，但她却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又不会笑你。”
“只是看到你们如今都是本部上校了，一时间心里还真是有点过不去。”
他在G-5支部的每天都被阿尔杰农中将逮着训，军衔不升反降，十年来的所有的军功也都被暂扣。他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看着原来的同学大多也都晋升上校了，大抵也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为了不可理喻的想法憋着那一口气。
“当时还扬言要比你们都先当上大将的呢，现在恐怕——”
“只是比你走的快了些而已，你就这么没信心？”
迪伦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一下就将这话说出口的，但或许他就是看不惯那个原先明知要撞南墙，也抱着一股将其撞破架势的人，明明坚持了这么久，现在却在重逢时突然摆出一副心生犹豫、止步不前的样子来吧？
“要是后悔了，现在去对着阿尔杰农中将道歉也还来得及。”
其实他这几年来在本部也时常被动地听到一点关于泽法的事情，像是新世界G-5支部里有个令阿尔杰农中将感到既想重点培养却又固执地令人无话可说的年轻人。元帅和阿方索聊天的时候迪伦偶尔会听到一些，但大多数也都是今天这小伙子又活捉了某某海贼，却因为对方反扑而受伤，阿尔杰农中将对此勃然大怒的消息。
想来泽法的军衔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一撸到底的。
“你说呢？”
迪伦说完便想转身，泽法像是被他说愣了，但这句话当真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虽说迪伦也预料到了那些如同泽法这样想要挑战旧习、跳脱规则框架的破坏者，日后要么就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要么就是变成如同寻常民众一样被磨去热情泯然众人，可当他真真正正看到这样曾经如此璀璨耀眼、光芒万丈的家伙，如今也真的即将从那遥远的天空中倏然下落、坠入这个名为生活、社会与现实的凡尘之时——
失落感依旧在那一瞬占据了内心。
战国和卡普还在屋里闹，阿鹤知道迪伦和泽法的谈话也算是旧日搭档间不愿诉诸旁人的私密，于是干脆就去催另一边还在换衣服的两人了。而正准备转身走人的迪伦看着如今的泽法，突然间就想到了多少年前分别的那天晚上，这个喝了个烂醉的混账拉着他的手说你看着吧我一定要当个英雄，是为了拯救而不是为了杀戮才出现的，所以不管别人评价我不杀人是天真也好懦弱也好，我也绝不后悔绝不动摇。
所以果然原先那个高喊着梦想的追梦者，如今也同样要放弃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会学着平常人一样开始融入社会，也会试着去走回所谓的正轨吧？
……骗子。
无理取闹且毫无道理，迪伦明白他现在就是如此——但或许正是因为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于是当这点人性之中反叛现实的勇气之前长久地闪烁在泽法的身上，而今却又到了那点光芒即将熄灭的时刻，两相对比之下，他才会在这一瞬间感到无比的失落吧。
“我只是……怕自己走的太慢。”
迪伦想要迈步离开的那一瞬间，只听身后传来声音，“等你走得很远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你了。”
他惊讶地转回头去。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
紫发的二等兵笑容依旧如同旧日，“我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啊！”
迪伦微微睁大了眼睛。
“所以说虽然早早之前就发出了如此豪言的我如今还是这副模样，想要得到与你们平齐的军衔也依然困难重重，但看你们居然都把我甩的这么远了，我的意思是——”
他抓了抓头发。
“为了获得阿尔杰农中将的认可，作为英雄的我，果然也还要再加把劲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Part30. 和之国（一）
